不等家丁再拦,玉苍闲他聒噪,一个手刃劈在家丁颈后,将他劈晕在一旁,方才推门进去。
寝殿内设很是清雅简洁,想来宛冉是依着蒹葭的喜好布置的。
玉苍视线循过,只觉心中酸涩。
她喜欢宛冉那么久,比那蒹葭出现地还早。当年宛冉要做这琥珀君王的位置,渺苍要考他,他神力不够,还是她玉苍渡了一半神力予他,助他得过。
为此玉苍悄悄在南栀海休息调理了十几年才缓过来。
这期间,宛冉只去看望过她一回。
她轻叹口气,继续往寝榻的方位去。
无论是什么结果,他既喜欢那蒹葭,她玉苍便都在二哥面前,替他保那蒹葭一回罢。
榻上的女子睡容恬静,如画眉目动人不已。
玉苍在她身前站立片刻,缓缓伸手触蒹葭颈间。灵体出窍时,耳下的脉搏会渐渐止息,待魂体回来后方才会跳动。
而此刻,蒹葭耳下的脉动才微弱下来,看来,魂体才出窍不久,应该能赶得上。
玉苍立即就地而坐,闭眼沉息,安神静气。逐步将自己的魂体引至躯体外。
玉苍魂体游离出壳后,立即站起来往殿外赶。
果不其然见到蒹葭的魂体快步出了琥珀沼。玉苍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保持距离紧跟而上。
不知穿云绕雾了多久,玉苍方才随着蒹葭的魂体行至一密林处。
这密林着实骇人,荒草萋萋,老鸦黯啼。
玉苍躲在不远处的一株高树后面,藏匿好自己。
只见得一男子负手而立,那男子长相很是阴柔俊美,衣袍精致华贵。想来,便是那传说中的冥少主莫涅绾。
蒹葭单膝跪地在他身前,恭敬道,“少主,待宛冉回来,战神南央会同他商讨应对冥界的战术。那时,蒹葭定会将消息一一禀至。”
莫涅绾听言,轻声笑了几声,那笑声说不出地冻人心脾。
“蒹葭,不急。本王这回要你办的事,是杀了宛冉。岚汐这个蠢货已是弃子,没什么用处了。在杀宛冉之前,你先想办法,将封云棺材里的御龙印拿来。
哦,对了,想来你也需唤渺苍一声义父,想必此事对你来说不难。”莫涅绾双手抱起,声音慵懒。
蒹葭却面色难看,甚是为难,“少主当真要杀了宛冉吗?”
他待她情深义重那么多年,而她窃走那么多消息给冥少主,宛冉却是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渺苍面前为她扛着。
如此想来,眸中亦是痛色。
玉苍在树后听到,却是怒气腾腾。很好,这蒹葭果然不出人所料。
要杀宛冉,也要看她能不能逃出她玉苍的手。
莫涅绾抬手点点蒹葭的心脏,“怎么?蒹葭,你这心里当真是住了宛冉吗?”分明是调侃的语气,听来却是怪异的令人胆怯。
“属下,定不负您所望。”蒹葭的声音沉了下来,面色如灰。
莫涅绾忽然一转眸,对着玉苍在的方向道,“玉苍公主,待本王问你二哥好啊。”
玉苍陡然一惊,挺了挺背,定了定神,从那树后面走出来,视线只落在蒹葭身上,讽刺道,“本宫还想着,宛冉的爱妾这么晚了为何睡在榻上会通体冰凉,原是在此处干此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蒹葭见是她,目露杀意,复又重敛沉静,“公主知道了。”
不知此时附近是否有埋伏,还是赶紧魂魄回体才行。
玉苍故作潇洒地一转身,“走吧,咱们先回去,这笔账,在宛冉面前慢慢算。”说罢,她便快步地先往前走。
莫涅绾示意蒹葭侧耳过来,对她说了什么,方才让她随玉苍回去。
这玉苍是个麻烦精,不比她那个会来事儿的二哥差。宛冉是什么性子,他也了解地差不多了。
若是能凭此计惹得渺苍窝里内讧,那可就太好了。
思及此,莫涅绾笑得温柔和煦如春风。
待到玉苍和蒹葭二人各自回各自的躯体,玉苍一睁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站起来掐住蒹葭的喉咙,美眸中流转寒芒,“蒹葭,本宫本想看在宛冉的面上,再给你一条生路。可你要杀宛冉,本宫便只好在我二哥面前,将你做的事一一数道。”
蒹葭睁开眼,冷嗤一声,“玉苍公主,你去宛冉面前告我呀。看看宛冉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你喜欢的人,偏偏就对我这个奸细痴迷不已,你哪怕再耗个千年万年在宛冉身上,他也还是不会多看你一眼。”
躺在榻上的人,神态谈吐无比张狂。
蒹葭的手缓缓摸至枕边,那有一把匕首。玉苍自是瞧见了匕首的刀柄,冷哼一声,“你打算杀了本宫吗?”
寝殿的门大敞着,算算往日他夜出,都是在这个时辰左右回来的。瞧见回廊通幽处那一抹拉长的高大身影,即将行至殿门口,蒹葭瞅准时机——
将那匕首迅速拔出,玉苍下意识地要去夺,蒹葭一个假动作刺向她,在她抬手要夺匕首的时候,反手将匕首塞进玉苍手里,而后,拉着玉苍的手往自己心口刺去。
“玉苍公主!!”女子凄厉的一声惨叫响彻寂夜。
霎时,鲜血四溅,染红了玉苍的衣袖,那玉白的小脸上亦沾染了蒹葭的血,如一朵血色彼岸花绽放在玉苍的下颌处。
玉苍震惊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躺在那榻上睁大着眼瞪着她的蒹葭,她手里的匕首,刺破了蒹葭的胸口。
无论怎么看,都是玉苍公主俯身,手握匕首,杀了熟睡里的蒹葭夫人。
就在此时,殿门口传来男人的一声痛呼,“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