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三娘你下手好狠。”谢若平吃痛,一脸的幽怨。
谢麒毕竟小,听的似懂非懂,看着白鹤好玩,就上去揽着它的脖子弄到自己怀里,“你跳个舞给我看看?”
江江用鹤眼翻了翻他,老娘只会走猫步。
“呀,鹤兄自从上次差点仙去后,性情大变,怕是这里有问题。”谢若平敲敲它的脑袋。
你才有病。江江气的甩甩长喙。
“好了,谢麒,前边就是三叔的院子,走,我带你去见见他。”谢若耶拉起谢麒。
谢羽只顾炼丹,从来不出谢家大门,当然,对来到家里的谢麒也不大关心,随便一问,便端茶送客。
“大伯父不常在家,等他回来我再带你去见他。”从谢羽的院子出来,谢若耶道。
八月九日,皇帝李诵禅位,太子李淳在宣政殿登基,大赦天下,同时免去许多税赋,养富于民。
新皇登基的消息传到民间,谢若耶正在谢二娘子的逼迫下学绣一只鸳鸯,明明学的挺好,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刺入中指,疼的她捏住指头哎呦好几声。
他君临天下于我何干,为何……
“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入府为婢的?”
忽然想起那日的戏言,她看着指上的血珠滚落到地上,下意识地吟出几个字:“广陵郡王啊……”
过了年,谢若耶听说蜀地生意好做,便动了前往的心思,跟谢归元一说,他当然觉得西蜀生意好做,有钱赚,可他年纪大了,去年一趟长安之行,回去卧床七八日才缓和过来,暂时怕行动不了。
“阿翁,我和谢麒去就行,我们跟着扬州的同乡,料也无妨。”谢若耶道。
“他还太小,你又是女儿身。”谢归元摇头。
“听说戴家都把分号开到湖南了。”
“天暖再说。”谢归元有些动摇。
这一年的春日来的姗姗。
谢若耶再次筹划入川的时候,听到消息,西川节度使刘辟反了,宰相杜黄裳正指派大将高崇文在那里用兵。
“刚坐上皇位就四处造反,新皇帝运气真差劲。”扬州城里有人议论,还说刚刚才平定宁夏节度使杨惠琳的叛乱,兵戈还未来得及放下,又要去扑灭蜀地的火,真够背的。
“谁知他是不是德不配位,还是窃取皇位的手段不正,欸,说不定是个暴君,昏君也未可知。”
“……”
说什么的都有,口舌流转间,到了七月,刘辟被打败,皇帝下诏减剑南东西川、山南西道当年的赋税,安定民心,并令后续节度使派人安葬阵亡的军士,四川基本平定。
扬州商人听说这个消息,纷纷想到川中去做生意,谢若耶和谢归元商量之后,准备几日,带上谢家的胭脂水粉,和谢麒一起,跟随商队一起去四川等地。
船一进三峡,商队之中开始分散,最后,只剩谢若耶和谢麒在一条小船上继续往前走。
入夜,月黑风高,两岸猿啼不止。
谢若耶坐在船舱里不住发抖,按说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哪儿来的凉意,她大惊,莫非今晚要遭灾。
商贾在路上被人打劫,甚至杀掉的事情都不少见,她自小就常听人讲,那通往回鹘和吐蕃的古道上,掩埋多少商贾的尸骨。
她赶紧把身上带的钱财分作数份,和谢麒每人藏一些,万一是打劫的,拿财买命的同时,至少要给自己留个路费。
前半夜相安无事,到了后半夜,谢麒支撑不住,靠在她腿上沉沉睡去。
见他睡了,她也放松警惕,双手支额小憩。
船摇摇摆摆的往前行,忽然一沉,外面响起不小的水浪声。
“老实点。”一只钢刀搁在谢若耶的脖子上,闯进舱里的人凶神恶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