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的回鹘、吐蕃,南面的东瀛,其余波斯、大食商人,都来长安贩运货物,若我是男子,早领着商队和他们做生意去了,可惜……”谢若耶指指头上的钗子,“就算我易钗而弁,也大不方便。我受人所托,寻令宾娘子几年未果,如今想为她做点事,郎君若愿意,替我去回鹘走一趟,查看绢马脂粉贸易,回来后,你自然会赚到足够的钱财为她修坟立碑,你看如何?”
回鹘和当朝交好,据说大行皇帝的亲女在那里当王后,如果打通环节的话,一年不知能卖过去多少胭脂粉膏,可赚的钱无数啊。
她迟迟找不到一个人过去查看行情,有家有口的自然不可托,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正好。
少年郎再次打量她几眼,见她不像开玩笑,叹道:“去西域走走,暂且离开这伤心之地未尝不好,只是某素来没接触过生意……”
“你若愿意,明日到谢家店铺里来,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谢若耶报出店号,辞别他,回去正好听到禁夜的鼓声。
一个月后,他从回鹘回来,改名刘驰,一进长安,便奔向谢家胭脂店,“三娘,快出来看,某给你带的什么回来。”
谢若耶跑出来一看,“鹰条粪?”她惊喜道:“你怎么知道这东西是宝贝?”
药书上记载的,鹰粪和辛夷、白附子、杜若、细辛研磨研制,配成白膏,可驱皱疗疤痕,谢家探索这方子许久,奈何找不到上好的鹰粪,每每研制不出有效的膏子。
“回鹘人告诉我的,三娘,这趟赚了五百贯钱,为着帮你打听绢马生意,我带去的东西太少。”他一口埋怨道,脸上的带着几分笑容。
谢若耶见他比初次见面时振作多了,欣慰道:“上次的本钱我就不要了,不过这次,要拿我谢家东西的话,可得涨价。”
“无商不奸啊……”
“不要忘了,你现在也是……”
仲夏后,长安的生意一切顺遂,谢归元提议返回扬州,和来时一样,乘船走渭水到东都洛阳,停留几日办办事情,带上谢麒和扈氏,又沿运河南下,二日后回到扬州。
船到码头,谢二娘子就接了过来,她早收到书信,知谢家认养一小儿,要寄在她名下,高兴的几天几夜没合眼。
“阿娘,至于高兴成这样吗?你都好几天没理我了。”谢若耶口出怨言。
“将来你嫁去婆家,我还不是要指望他孝敬,你安分疼他吧。”谢二娘子拧了她一把。
谢若耶撅嘴道:“阿娘,咱们经商之家的,早上或者在洛阳,晚间就要宿在瓜州,一天天在外面,谢麒大了,我还打算让他去东瀛、波斯做生意呢。你别做美梦做的太早。”
“实在不行,就把他招给你做郎子,阿娘见他长的不错,人也机灵。”谢二娘子贴近女儿的耳朵道。
“阿娘,……欸,阿翁会把谢麒写入族谱的,你可别乱说啊。”谢若耶被她娘吓的脸儿都变色。
“扑棱——”
江江都快无聊的昏过去了,唐代的老鼠可真是多,可身为优雅的鹤体,木有钩老鼠肉的爪子啊,苦恼的它真想再吞一粒谢羽的仙丹噎死自己。
掐爪一算,如今是大唐的哪一年来着,皇位该更迭了吧,柏杨先生的《白话资治通鉴》中提到的某些战区的司令长官要霉运临头啊。
“鹤兄,你过来。”谢若平出现了,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江江唧唧两声,挪腿靠近她,鹤眼高冷地翻着,心道:菇凉,我当年在北大霸业没成就穿了来,不然还能知道你的命运和归宿不是。
不过美人的归宿甚少有如意的,看在这些天喂养的份上,祝你和口里念叨的皇甫镛终成眷属,正史记载,这哥们儿“能属文、工诗,寡言正色,不屑俗物,所交皆名士。”
瞧瞧,瞧瞧,这种有格调的大帅哥弄到手,绝壁人生赢家啊。
要放到江江当猫的那个时代,众家女狼还不为之疯狂。
“皇甫八郎要去做河南县令,鹤兄,你说,我要不要去找他?”谢若平摸着江江的脖子,自言自语。
菇凉,矜持点,矜持点啊,当自己是红拂女,可对方未必是李靖啊。江江可是在浩如烟海的历史卷中听过无数个负心郎的。
“二娘,我就知道你在这儿。”谢若耶从前院找来,身后跟着谢麒。
谢若平娇嗔道:“人家出来和鹤兄调个情,你带他来凑
什么热闹?”说着,嫌弃地扫谢麒一眼。
“二姊好。”谢麒年纪虽小,却很有男子气概,从不在小事上计较,隐隐显出的豁达和谢若耶相仿。
“小郎君,长大娶三娘好不好?元二负了他,你可不能再叫她伤心……”
“二娘,你胡诌。”谢若耶上去掐住她的脸颊,狠狠拧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