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如同一条恶犬,见到旗丁温顺的很生怕说错了一句话,至于这些辽民,是生是死和他们什么关系渔民没有人说话,这种日子他们过了很多年,以往还曾期盼着大明的军队能打回来替他们报仇雪恨,但这么些年过去了,反倒听说明军接连溃败,山海关外的地方几乎全都丢了。鞑子每一次出征,几乎都是满载而归,带着更多的百姓和猪羊圈养起来,帮他们修建田庄,久而久之,也就不盼了。一个渔民正用力的收网,也许是常年吃不饱饭,让他稍微一用力就觉得眼前发黑,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却忽然发现什么不对劲。眼前出现了不少黑影,好像是几百条船奔着这边来了再一想,不对吧,一定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唉,应当是太久没吃东西看见假象了“船,好多船”步卒反应过来,指着愈来愈近的船队,顿时成了无头苍蝇,等到这支船队更近一些,他们终于看见上面的旗号。“王”字大旗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后头迎风飘扬的“玄鸟”旗帜他们可不会不知道,不过这不可能啊大明的旗帜自打天启年间就不会在这边出现,他们虽然看见了,但心里压根就不信是明军来了。用屁股想,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不过这几个步卒也不傻,管他到底是不是明朝的船队,先回所城通报参领自然是最好的选择,犹豫了没多久,掉头便跑。行驶速度极快的鹰船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已经纷纷靠岸,成群结队的兵士从舢板上跑下来,下来之后只是分出一个什的小队去追。在几个渔民惊愕的眼神中,后头的大型福船上成批的小跑下来更多兵士,个个都穿着鸳鸯衣袄,扛着甚为眼熟的玄鸟旗。这竟然真是大明的军队从旅顺口到中左所城少说要有几十里地,这些汉军步卒平常少有训练,跑了没几步就是气喘吁吁,军士们稍微用点力就追上去给逮了回来。这时候这些汉军步卒大气都不敢出,天可怜见,他们本就是被排挤到这边干这种谁也不愿意做的苦命活计,谁成想遇见了大明的军队。就算回去通报了,八成驻守的参领都会把他们当傻子打发走,也是,你说明军打到辽东来了,这事儿说回去谁信“主子们,奴才给您磕头了,饶了奴才一条狗命,奴才定当尽心竭力,尽心竭力听从主子的吩咐啊”董有银出声怒喝,一脚给说话那人踹了个四脚朝天。“放你娘的屁,来人,将这些个狗汉奸大卸八块扔到海里喂鱼”高亮冷哼一声,道:“喂鱼都是便宜了他们”一名兵士走出拎着小鸡一般的将其中一个拎起来,忽然闻见臭烘烘的味道,顿时又将他扔到一边。几个军士一脸的恶寒,这平日牛哄哄的汉军步卒早已是屎尿横流,就算是这样,他也在不断的叩头,拼了命想要逃得一条活路。“将军,这汉奸又拉又尿的,是不是宰了扔在这算了。”“不要啊,奴才求求主子们了,千万不要啊,饶了奴才一命吧”第二百一十一章:辽民苦“都砍了,记得处理干净。”王争看着眼前屎尿横流的汉军步卒,用脚轻轻将他蹬到一边,说完话便朝那几个渔民走过去。“将军放心。”“不要啊,主子饶了小的一命吧”几个汉军步卒见到越来越近的登州营兵士,大惊失色,这些兵士绷着脸,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个个死人。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这几个汉军步卒知道必死无疑,便不再求饶。有一个大喊大叫的冲上来顽抗,其余的起身便逃,在登州营兵士们的面前,不出几刻钟的功夫就都变成地上温热的死尸。“你们,你们真的是大明朝的兵吗”渔民们说出这话的时候,虽然满脸都是希冀,但看样子还是有些害怕。毕竟,现在的清军但凡野战,几乎就没输给过任何军队,明军怎么会打到辽东来呢。王争亲自上前扶住一个人,说道:“老人家,我是登莱副总兵王争,这次是奉了崇祯皇帝的旨意。”听了这话,几个渔民再也忍不住,都是抱住互相痛哭起来,这个场景让黄阳等人也是面面相抵,不少兵士暗自握紧拳头。“老人家,后面就是我们的船队,船上有些干粮,那里是安全的,你们可以先去登州。”王争说完这话,回身正要下令安排,却见几个渔民围过来拉住他,连连摆手说道:“这使不得啊大人,我们的家人还在城里,求求大人救救他们吧”“是啊,庄子里还有十几户人”连忙将说话那渔民扶起来,王争开始细细问起所城内的清军人数。在已经占领的地区,鞑子实行的制度是按丁编庄,每个庄子有十七户辽民,九头耕牛,而且这庄子就用来赏赐给各级的将吏。其实这按丁编庄是农奴制的田庄,庄丁就是农奴,牛录额真以上的清军将吏是农奴主,庄丁除了受清军各级将吏的压迫和剥削外,还要多受庄头与汉军的一层剥削。皇太极通过庄头对庄丁的管辖来实现农奴主对农奴的剥削,庄丁对有特权的八旗兵提供劳役地租。毫无疑义,清军的按丁编庄对于明朝原来在辽东地区实行的租佃来说,是一种明显的倒退。清军通过庄头对庄丁的监督把庄丁牢牢地固定在封建的土地之上,使民族压迫与阶级压迫结合在一起,压迫程度和剥削程度进一步加深,用杀戮之威,强制让汉人改变传统,这也是为什么辽民暴动层出不穷的原因。驻守金州中左所的清军参领也在城外有一个庄子,是他前些年随阿敏征朝鲜所得,几个清兵在庄子里实行“满汉同住”。这是皇太极监视辽民的另一种方式,也正是因为这个,辽民彻底成为清兵的私人奴隶,十命不如一猪羊。得知金州中左所地界只驻守了区区半个牛录的清兵,这可是个天大的喜讯,众人纷纷请战,王争当机立断。登州营兵分五路,以千总为单位,从五个方向逼近中左所城。这个计划是有考量的,如今登州营刚刚在旅顺口登陆,中左所地界的清兵根本就不会觉察,而且清军兵力如此之少,分路合围更可以掩盖行踪。马队把总全卓就是金州人氏,这次他是最为激动的一个,考虑到这一点,加上马队初建寸功未立,王争让他率领马队去那参领名下的庄子解救百姓。据那几个本地的渔民说,金州地界还曾爆发了一次辽民的起义,只不过被清兵残酷镇压,至少来来回回的屠杀了几次,几乎什么都没剩下,就算后来迁徙辽民编庄,人数也没剩下多少。这天夜里,中左所城外大约十一里,阴风呼号,除了这庄田外几乎不见几个人影,三个清兵环胸靠在墙边,翘着嘴看向眼前干活的辽民。这几个清兵都是披甲兵,在八旗旗丁地位中属于中层,若不是运气不好,这次他们也可能随军出征。这三个大字看在周围辽民的眼里,个个都是从地狱来的修罗,简直又恨又惧。“狗奴才,还不快点干活,天马上就黑了,干不完惹怒了主子们,看你们怎么收场”这几个清兵根本不用说话,周围十几个汉军步卒便是挥着鞭子朝辽民抽过去,骂完一转头,脸上立刻绽放起菊花般的笑容。“这些狗奴才就是欠打。”冷哼一声,为首的清兵拍拍这汉军步卒的脸蛋,忽然一用力,直接将这汉军步卒拍到一边,指着他笑道:“哈哈哈,他们是狗奴才,你也是狗奴才,快去一起干”这汉军步卒笑吟吟的应了一声,虽然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仍是恭恭敬敬的不断躬身,一转头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见到一个青壮看他的眼神,这汉军步卒觉得脸上热烘烘的难受,羞愤的吼道:“笑什么呢,问你呢,笑什么”“哼,狗汉奸。”这青壮看了一眼,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放下手里的活计,直直的盯着那汉军步卒,一字一顿的又来了一句:“狗,汉,奸。”“妈了个巴子,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只听“噌”的一声,那汉军步卒拔出亮闪闪的弯刀,正要上前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尝尝滋味。见到这种情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赶紧扔下手里的锄头,上前劝解道:“军爷,他还是个孩子,军爷,算了吧军爷,快给军爷道歉。”“道歉,我为什么要给汉奸道歉”这步军参领回头一看,见到三个清兵正盯着自己看,狗在主人面前一向都要显出自己的价值,所以他直接一脚将这老人踹开。“都愣着干什么,把这通敌的奸细抓过来”这刘老头本来就是六十多岁,平日又是吃不好穿不好,身子骨弱的很,被那汉军步卒毫不留情的一踹,止不住一头摔倒在地上直接没了气儿。“爹爹”青壮用力挣脱几个汉军步卒,赶到这老人身边的时候,颤抖着手试探了下鼻息,却发现已经没了动静。“狗汉奸,我和你拼了,我和你拼了”青壮满眼都是怒火,抽出身拿着锄头冲上来,几个汉军步卒连忙上去阻拦,却被这青壮几锄全部打翻在地。汉军步卒回头看了一眼清兵,见到没什么反应心下松了口气,拿着刀走上前,招呼一声,周围十几个汉军围拢过来。周围的百姓义愤填膺,刘老头平日老实巴交的,大伙对他都是恭敬,没想到居然被这汉奸直接踹死。“和鞑子拼了”“对和鞑子拼了,这种日子过够了,大不了就是死”“杀鞑子”就在这青壮势单力孤即将被生擒的时候,周围的百姓忽然倒戈,拿起锄头木棍便是朝汉军步卒砸过去。靠在墙边的三个清兵神色动了动,其中一个正要回去叫人,却被一个人高马大的拦住。这清兵摇了摇头,看样子对这些辽民的暴动丝毫不放在眼里。一转头的功夫,十几个狗仗人势的汉军步卒,大部分已经被辽民们打翻在地,起初叫嚣最多的那个就连帽子都不知扔到哪。他屁滚尿流的跑回来,指着辽民喊道:“巴图主子,这这这,这些刁民居然敢造反暴动,全然不将您放在”“滚开”这被他称为巴图的清兵不等他说完话,狠狠的一巴掌扇过去,顿时这汉军步卒的脸上出现一个红色的手印。不过他仍是不敢说什么,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捂着脸退到后面。只见这巴图缓缓抽出虎头大刀,步步上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辽民们的胸口上,一个人居然逼退了二十几人。其他的两个清兵也是各自抽出虎头刀,眼中尽是蔑视。那青壮举起锄头,大声喊道:“乡亲们,杀鞑子,和鞑子拼了”第二百一十二章:势如破竹周围的辽民虽说人数占优,但他们多是衣衫褴褛且面黄肌瘦,三个披甲旗丁都是身强体壮,尤其那个巴图,仅仅从身材上来看,丝毫不下与董有银。一个拿着锄头的辽民喊叫着冲上去,巴图手中的虎头刀根本没动,只是习惯性的用力的一脚踹过去,别看这巴图长相笨拙,但却速度极快,那辽民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正正好好的踹在胸口。好像是被一块巨石猛的击中,辽民口吐鲜血,锄头再也握不禁,竟然被踹飞了七八步,再想起来反抗的时候,胸口却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肋骨居然被踹断了几根。“一帮废物,就你们这样的,还想学人家造反”那汉军步卒见到情况已经得到控制,顿时嚣张的笑起来,指着被三个清兵逼退的辽民们,破口大骂。巴图也是冷笑一声,别说,他虽然很烦这些归降的汉人,但嘴巴确实甜,一连通马屁总是能拍得他浑身舒坦。一个清兵一刀将辽民手里的破木棍劈砍的粉碎,再向前猛的一刀,鲜血顿时飞溅在他的衣甲上,鲜血的浸染,使这清兵更加兴奋。哈哈笑着抽出刀,将软倒在地上的辽民踢到一边,转身又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