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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巴图没有让人传话回去,但这边动静不小,打了一会驻守在这里的十几个清兵和二十几个汉军步卒全部赶来,将剩下的七八个辽民团团围住。一个老汉紧紧握着手里的锄头,将那个青壮护得死死的,喊道:“大壮,你快走”“不葛叔,我不走,我要杀了这些鞑子为我爹报仇”“你刘家可就剩下你这根独苗了,你再不走,你爹不是白死了吗”这些辽民鲜少有几个青壮,大部分的青壮都被清军拉到更北的庄子,这处在边缘的金州地界,剩下的无非是一些老弱病残罢了。不过即便是刘壮这种青壮,也由于常年没有吃饱饭而显得瘦弱不堪,此刻握着锄头的手都在发抖。“上啊乡亲们”“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活腻了,大壮你快走,我们和葛叔替你挡着”葛叔挥着锄头,剩下的七八个辽民皆是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刘壮被留在最后,清兵和大部分的汉军步卒都被村民们拖住,他的身后只有四五个汉军步卒。“不能让他们跑了,砍了,都砍了”葛叔奔着巴图冲上去,巴图见只是个糟老头子,邪邪笑着一把握住锄头,任凭葛叔怎么用力,巴图只用一只手便硬生生的制住他。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将虎头刀捅进葛叔身体,巴图将他扔到地上,转身踹飞另一个村民。“葛叔”刘壮红了眼,刚跑了没几步就见到葛叔被那人高马大的鞑子杀死,想都没想就又回头冲了上去。两个汉军步卒想讨好巴图,挥舞着刀冲上来,可这些平日胡作非为的汉奸,居然被刘壮用锄头打的连连后退。“废物”巴图将其中一个汉军步卒撇到一边,正要上前解决这无聊的战斗,却忽然抬起眼看着前方。眼前漆黑一片,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巴图却皱紧眉头盯着这股阴影,一个清兵跑过来,纳闷的用满语说道:“巴图,这是马蹄声,难道出征的旗丁提前得胜回来了”这就是巴图停下来的原因,不过他却犹豫的点点头,压根没想过这会是明军的马队,用脚趾头想这也是不可能的。“轰隆隆”马蹄声越来越近,不光是清兵,就连那些汉军步卒都听见,纷纷停手朝远处看去。“杀,弟兄们,杀鞑子”“没想到吧,鞑子,你爷爷来了”从漆黑的阴影中奔出数不清的马兵,不仅是汉军步卒神色一变,就连巴图也是立刻回身吼道:“敌袭,敌袭”不过已经太晚了,他吼完没多久,全卓已经挥着马刀冲了过来,两百多的登州营马队一头撞在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清军和汉军步卒身上。“噗”一个清兵脑子还处于当机状态,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明军的马队打到这里来,这可是后方啊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登州营马兵的钢刀已经砍在了他身上,马匹极快的速度让本就锋利无比的钢刀更为恐怖,这清兵的胸前直接被划出深深的一道血口。他惨叫一声,转身就要逃,下一名马兵却紧随而至,带着劲风的钢刀又在他背后划出一道血口。不可一世的清兵和汉军步卒在呼啸而过的马队中一个个倒下,黑夜里根本看不清到底来了多少人,巴图知道事已不可为,也是转身欲逃。“想逃,还要问你全卓爷爷答不答应”全卓早就盯着这个鞑子,这些清军中只有他的衣甲不同,也最为强壮,一定是这伙清军的头。巴图虽然不是马甲,但也知道对付骑兵砍马腿的道理,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便知道逃不过,转身怒吼着朝马腿砍过去。全卓见巴图低身,怒目圆睁,在疾驰的马背上纵身一跃,一脚踢在马背上,马儿吃痛,转了个方向而去。全卓凭借着还未散去的惯性,在地上连续翻滚几圈,巴图瞪大了眼,这不可能,汉人怎么有如此了得的马术这个时候,他已经来不及收刀,只能眼睁睁看着全卓的刀越来越近,最后猛的贯穿他的胸膛。“狗鞑子,记住,杀你的爷爷,叫全卓”全卓冷哼一声,用力将刀从巴图身体中抽出来,见到这鞑子居然还在朝虎头刀去爬,他更是没有犹豫,一刀将巴图的手砍断。“啊”巴图惨叫一声,鲜血淋漓的样子甚为恐怖,他握着流血不止的右手,仍是不甘心,起身朝全卓撞过去,全卓只是一个侧身便轻松躲过。逼前几步,全卓的钢刀已经架在巴图脖子上,再一用力。巴图眼神中的疯狂迅速消散,带着他放不下的巴图鲁荣耀,噗通软倒在地上,这个时候周围的战斗基本已经结束。没有一个清军趁乱逃走,而马队只有三人轻伤,其中一个还是环境太黑了,一个没注意,冲锋的时候脑袋嗑在门梁上。第二百一十三章:登州营不放弃能救下的每一个人尽管这周围有清兵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全卓依然分出几个把总兵力的马兵在附近游弋警戒,剩下的马兵下马负责打扫战场。只是这打扫战场不似以往,对于清兵的衣甲兵器都就地掩埋,鞑子的脑袋也没有割下来。这些若是让其他的明军见了,恐怕又会讥笑。其实这都是来辽东之前军议司考虑到的问题,由于是偷袭,清军虽说大军叩关,但关内不至于一支可用之兵都没有,况且登州营一旦登上辽东地界,就成了睁眼瞎,什么都不了解。这些军需物资和脑袋虽然可惜,但带上太拖累行军,军士们的行动也会受到影响。总归总一句话,这次王争带着登州营来辽东的目的不是缴获军需物资,也不是砍下多少级鞑子脑袋好回去邀功,而是要彻彻底底的打一打鞑子的嚣张气焰。所有的兵士都明白一点,登州营军规森严,辽东已经多年未有明军涉足,要是想活着回去,就必须听从指挥,按照计划行事才行。至于那些鞑子和汉军步卒的尸体,马队的兵士挖起大坑统一埋起来,其实要是让全卓选,他更愿意让鞑子暴尸荒野,只是这对隐秘行军不利。这时候获救的辽民商议一阵,纷纷自发前来协助。他们起初还在害怕,听见登州营马队兵士们喊的话,这是正儿八经的汉语,而且他们都能听得明白。辽民们都是不敢相信,这些悍勇的鞑子在登州营的马队面前居然不堪一击,整个战斗持续了不到一炷香就是解决。其实并不是登州营马兵战力如何,只是真正的八旗兵太少,就连二十个都不到,而且还都是步甲。帮着挖坑的时候,百信们都是倍感快意。这些可恨的鞑子,平日是无恶不作,多少好闺女都被他们糟蹋的不成人样,多少好人都被他们蹂躏至死。这庄子内本有十七户的辽民,但全卓派人左寻又找,算上救下来的几个人,在这里却只看见了三十几个辽民,“是大明的军队,大明的军队来救我们了”“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除了少数的欢呼声,这庄内大部分却都是哭喊声,不少年迈的老者紧紧抱着被登州营兵士从庄内救出来的自家闺女。有些还有气息,大部分却都是不成人样被害死的辽民们一边痛哭一边围成圈给兵士们跪下,哭喊着“你们终于来了”,这汉家旗帜,他们不知道苦苦盼了多少年。“队官,这唉,你还是进去看看吧”一名兵士抱拳说了几个字,实在是说不下去,闭上眼摇摇头回身离开。全卓心中纳闷,遂带着兵士来到庄内,眼前这一幕让他震惊无比,庄内散发着尸体的腐烂臭味,一间间柴房里全是被关押的女子和青壮。湿暗的环境中,仔细看才能看出墙角的一颗颗脑袋。按辽民的说法,因为怕青壮聚众闹事,所以清兵将辽民分散关押,大部分的青壮都被杀害,剩下的大多数的都被带到更北的极寒之地,剩下这些则被当成牲畜一般圈养在房内。论起吃的喝的穿的,其实比起牲畜都不及。在全卓的示意下,兵士们纷纷上前打开其余的柴房大门,传出的臭味让不少人都是止不住的弯腰吐起来。兵士们张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就是事实。他们的面前全是黑压压挤在一起的女子,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衫,御寒不御寒暂且不论,即便是看见登州营的兵士,她们也是如同木头一般蜷缩在里面,一动不动。全卓叹了口气,他原来也是流亡各地,各处的灾民饥寒交迫他都亲身经历过,不过现下辽民的处境,就连他都觉得不可置信。周围登州营的兵士们开始窃窃私语,从这些女子的眼神中已经能看出来,她们的心已经彻底死了。“胡乱嘀咕什么”全卓瞪眼朝后一望,兵士们立刻噤声,紧跟着他说道:“将这些女子带出去与她们的家人团聚吧”“队官,她们的家人都被鞑子杀了。”一名兵士低着头说道,眼神中全是对鞑子的刻骨仇恨。全卓哑然,没了话说,挥挥手示意按军议司计划行事。按照军议司的计划,旅顺口常年不冻,是天然的优良水军港口,鞑子不重视这么好的地方,但登州水师不同,船只完全可以在这里停靠,收拢在中左所附近的辽民百姓。本来李岩和管清天是不建议这么去做的,因为这么多劣根太大,虽然收拢不少辽民,但若是混进鞑子的奸细就得不偿失了。军议司的计划很周全,但王争仍是不忍心,前前后后商议了很久,取了个折中的法子,停靠在旅顺口接应的同时,尽量收拢辽民。若是真的混进来鞑子得尖细,自有巡检司去调查解决,王争也只能做到这些了,辽东的辽民这么多,登州营又是隐秘行军,哪里能救的过来啊。中左所距旅顺口较近,收纳这里的辽民比较容易,但更深入一些,即便是将这些辽民救下来,登州营也不能派人将他们送到旅顺口了。王争清楚地明白,这会延误军机造成严重后果,这种时候只能狠下心来。不过登州营的兵士会告诉辽民旅顺口的方位,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毕竟这次来他们也是泥菩萨过河,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来之前都已经写好遗言与家人诀别。马队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全卓便是分出一半的人手,保护指引这些辽民前往旅顺口,至于那些受惊的女子,只能先带回登州休养看能不能恢复过来了。辽民们听说不是朝廷反攻而来,顿时寂静了下去,听到全卓的话后又是不断议论,其实说起来,他们中的不少人不愿意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商量了很久,那些尚有家人存活的辽民都决定上船去登州,为了家人他们只能这么做,其余一些孤苦伶仃的则决定留在辽东。全卓仍是对方才的惨景念念不忘,知道这些人留在辽东只会被鞑子迫害致死,忍不住劝道:“乡亲们,登州是安全的,千万不可留在这里啊”一个年迈的老者笑了笑,深切道:“大人,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就算上船也到不了登州,空占着位子,给年轻人腾腾地方也好。”“是啊,多亏了登州营的壮士们搭救,小老儿才能脱离鞑子之手,就想着在死之前,能回到老宅给儿子上上坟,也就满足了。”全卓面色动容,说道:“不瞒各位父老乡亲,我是金州人氏,并不是什么大人,在几月前还是到处流亡的难民。”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变得敬仰起来,冲天抱拳道:“多亏了我们登州营的王将军,信任我,不看低我委任我马队队官的重任,自那时候起,我全卓这条命,就已经是登州营的,是王将军”“这次能跟着将军杀回辽东,替爹娘报仇,全靠了将军”说到这里,全卓言辞恳切的说道:“乡亲们,你要相信我们,其实大家从前都是流亡的难民,到了登州才开始新的生活,登州营上下都深信,只要跟着将军,我们一定能看见天下太平的那天”兵士们为了证明全卓话的真实性,用各地的方口音说起话来,辽民们听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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