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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好”听着父与子这一番对话,我会心一笑,如今我有爱我的丈夫,有聪明伶俐的孩子,有安静祥和的平稳日子,今生能这样度过。夫复何求改岁之夜,墨白特地买来大红的宣纸,阿祚吵着嚷着要亲自写对联,我们拗不过他,就由着他在对联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大字。百年岁月今朝好千古江山合家安一家人一同将对联贴到门上,合家安,这是阿祚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我活了长长百年,如今方觉得人生圆满。此外别无他求。阿祚一年年长大,转眼已是神采奕奕的少年。一次下山的时候,听山下酒馆里的人们议论说,自从永明公主大丧过后朝中就有了大动作。宦官擅权一直是令唐王朝头疼的难题。虽然宣宗大中之治使得宦官势力有所削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王朝几度遭遇战乱早已使这些内廷势力死灰复燃,这几年间,皇帝雷厉风行地铲除了宫中以杨复恭为首的宦官势力,一举将朝政揽于手中。而后人致中年的帝王亲自率兵南下。讨伐西川,削弱南方林立的藩镇势力,其威武丝毫不减当年。南伐西川归来后,皇帝又令梁王朱温率兵东讨晋王李克用,梁王军队所向披靡,唐军凯旋而归。形势一片大好,英武的帝王兴致大起,携皇后一同赴东都洛阳,沿途欣赏他治下的大好河山。这一切原本是天大的喜事,人们隐约看到了唐王朝盛世的光辉将要来临,却在此时,完胜归来的梁王一把大锁将出游的皇帝软禁于东都洛阳之椒殿,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发生了什么朱温造反了他最终还是打破了那层君臣之间的窗户纸,最终还是没有顾忌月蓝么江山突变,朱温挟天子以令诸侯无异于李唐江山易主,可我现在无暇他顾。自从魂裂之后,我本着过一天少一天的想法精打细算地生活,对于竟然又活了这么多年颇感惊讶,竟然能看着阿祚长大。但这样的好运气怕是要用尽了。这一日我刚刚煮熟午饭,觉得身子有些疲惫,看了看窗外墨白与阿祚对弈正酣,我不忍心打扰,便想着先小憩一下,等他们一局战罢再吃午饭。“下完这盘就快进屋吃饭,听到没有”我隔着窗户喊他们。父子二人仍目不转睛盯着战局,异口同声应了一声:“知道了”我躺到榻上,懒懒伸了个懒腰,却在一时间感觉身体像被什么东西魇住,丝毫动弹不得。我想开口喊墨白,可喉咙却像被塞进了棉花团子,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声音。身体里的血液好全都向着大脑汹涌而来,冲击的我眼冒金星,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只庞然巨兽正在吸食我的血肉,魂魄被迫一点点从寄身的这副躯壳中硬生生剥离开。死亡来得这么猝不及防。我最后想了想,饭已经煮好,橱柜已经打扫好,阿祚昨日练剑划破的衣袍也缝补好,墨白作画的墨前几日也买了回来,一切都已经料理好,可以安然长逝,遂闭上了眼睛。已能预见我的魂魄将再次度过漫长的黄泉道,欣赏沿路血色的彼岸花,渡过闪着晶亮光芒的蓝色的忘川河。三生石畔看到我的前世今生。可眼前长久的黑暗终于被一丝微亮划破时,出现的却不是黄泉忘川,而是洛阳牡丹高贵娇艳,湛湛长空下如同穿着华丽罗裙的舞女在翩然起舞。牡丹花后的宫殿巍峨雄壮。碧瓦金砖,绿柱柱墙,琉璃瓦反射的阳光有些刺眼,金碧辉煌的让人觉得荒凉,殿门一把生了锈的大锁将宫殿紧紧锁住。多年施用秘术制造幻象让我很快意识到。我没有死亡,而是步入了别人制造的幻象之中。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我走到殿前,发现身体可以从上了锁的大门穿进去。大门的后面是一座精巧的花园,牡丹花开的明媚姣好,几只蝴蝶翩翩然飞舞其间,高大的梨树映起一片阴凉,洁白梨花在空中纷纷扬扬,宛如簌簌落雪。一切皆是美好之景,却因太过美好反倒显得落寞。我摊开手掌想接住一瓣落蕊。却如同水中捞月,花瓣徒然穿过我的手掌,摇摇摆摆落到地上。我并不存在于这个幻象之中,而是有一个强大的秘术士创造了这个假象,把我的魂魄牵引而来,让我看到这个假象中的一切。梨树下一方墨绿色的池塘,一个中年公子独自坐在池塘边上,望着池塘里一对戏水的鸳鸯出神。公子穿着白色的单衣,肩上披了一件金丝织成的外袍。李晔再一回想这富丽堂皇的宫殿,繁华纷扰的牡丹。正是洛阳椒殿,朱温造反后将李晔软禁起来的地方。“蝶舞梨园雪,莺啼柳带烟。小池残日艳阳天。苎萝山又山。青鸟不来愁绝。 忍看鸳鸯双结。春风一等少年心。闲情恨不禁。”他独自沉吟,自斟一泓酒一饮为尽。“虽是伤情。却是好词。”身后响起明快甜美的声音,李晔还未回头,一席水蓝长裙的月蓝已跪卧他身后,搂住他的腰。她白皙的脸庞紧紧贴着他的脊背,他愣了许久,缓缓放下酒杯。握住她交叉在他胸前的双手。玉雕似的手背上,半心形的标记浅浅。虚空中响起一个虚无的声音,她告诉我,月蓝死去了,这个虚假的空间是她遗留在人世的意念。月蓝虽本身不具有秘术,但毕竟前世曾为九州最为强大的秘术士,所以她想要传达的意念,还是自觉不自觉地被其他秘术士感受到。但是,那么美好安静,岭间二月蓝花般的姑娘,她已经死去了她至死也无法释怀的这段过往,飘荡于天地间久久不能消散的意念,又想要让我看到些什么“是我有负于你,月蓝,”李晔皱起眉头,眉目中神色痛苦:“我原本想要给你最好的,如今却”“七爷没有负我。”月蓝反握李晔的指尖,脸上浮起的明媚笑容又仿佛回到了她十几岁在寿王府做王妃的时候。“自当年你在铁鞭下救了那个小奴隶,对那个小奴隶来说,能陪在七爷身边就是最好的。”她坐到他身边来,靠着他的肩膀,水蓝长帛落到池塘里也不顾。“这里很好,什么也不缺,长安太吵了,这里长亭幽径,落得清静。最好的是,七爷终于不用操心其他的事,可以长久地陪伴着我了。”她柔声的安慰如同天籁一般动听,而他的神色却变得更加痛苦。“我以为你会恨我。你为什么不恨我呢大哥和阿佑都因我而死,我一直以为儇没有能力保护你,可朱温说的对,我也没有守护好你”他颓然望着戏水的鸳鸯,雪白梨花在四周飘飘洒洒。“七爷的那些苦,月蓝也是明白的。儇待我好,我不能视而不见,我为他守丧三年,是还了他的恩情。至于阿佑,你没有救我的亲生女儿,难道还不许我生你的气但月蓝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知道倘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你也不会让我的女儿死。”她的一席话让他十分惊愕,这许多年,他一直以为她是恨着他的。我也以为她是恨着他的。或许全天下都这么以为。她有太多恨他的理由,因为李儇恨他,因为李佑恨他,可到头来她对他依旧爱多于恨。他望着她皎月般的眸子。第一次遇到她,她还是个被人鞭打欺负的小奴隶,他用皇位换了和她短暂的相守,他不能否认那时候他只是想要利用她,可至今想来,那应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一转眼,她已经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颓唐的神色里终于显出一抹笑意:“为什么不早一点让我知道”月蓝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一支玉箫递到李晔面前:“不说这些了,七爷,最后为月蓝吹一支箫吧。”思绪被牵扯到乾符五年,那时我正天南海北寻找墨白,在长安城百里玉兰花林间遇到月蓝。她跪卧花树下辛辛苦苦练习一支曲子,她告诉我,这首曲子名叫二月蓝,是为她的夫君而作。李晔接过玉箫比在唇畔,和风吹动满园牡丹,树影婆娑,落花落雪,执箫的公子临池而卧,吹一曲二月岭间月蓝花开。蓝衣蓝凌的姑娘和着节拍,在纷繁落花中翩然而舞,凌波漫步惹得蝴蝶也陶醉地围绕着她翩翩起舞。世人形容一处绝好的景致时总爱说风景如画,而眼前此情此景,世间再妙的笔也勾勒不出其半分韵味。月蓝说,女人是没有爱情的,谁对她好,她就会爱上谁,她真真切切践行了这句话。大明宫一别,她让李儇离开了自己的梦境,她没有一辈子活在李儇的阴影里,她真的朝前走了。可她再一次重新爱上的,却是那个玩弄过她,利用过她,在百官面前亲手杀了她的夫君,又害的她女儿死无全尸的人,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原谅了他,又是怎样重新爱上他的,也没有办法再去追问李晔,他到底有多爱月蓝,但这一切已经不再有深究的必要,因为当事人都已经死了。这是两人被软禁洛阳椒殿的最后一天,他们彼此依偎着,直到池塘里映出深夜灯火的倒影。我知道这是最后一天,就如同我在画境之中可以读到画境中人的心思,在这里有月蓝的声音在无声的告诉我,一切安宁美好即将分崩离析。s:局势斗转之下哦、第一百六十六章 红颜逝水果然,一把鎏金的钥匙插进椒殿殿门前大锁的锁孔,朱红大门轰然拉开,漆黑的夜看不清来人,只有手中高举的一丛丛火把如同流火瞬间遍布整座庭院。李晔将月蓝紧紧拥在怀中,火光之中提刀而来的身影逐渐清晰。“你终究还是来了。”虽被团团包围,李晔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只是牢牢把月蓝藏在臂弯里。“我早就该来。”朱温提着刀在他面前站定。“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你绝不会背叛月蓝,绝不会让月蓝落泪么”李晔轻笑。“我并不觉得我杀了你会让她落泪。”朱温面无表情地举起刀。时间真的会改变世上很多东西,包括人心,他曾多次为她拔刀,只为守护她,可随着时光的流逝,他终究还是想真真正正得到她。人心的总是如此,他想要独霸她,想要让她来到自己身边,唯有把李晔从她身边抹除。他举起刀,这一次不再为她,而是为他自己。一刀落下后,红颜是他的,皇位是他的,李唐江山是他的,一切都将随着这一刀的砍落而改名换姓。“朱将军,等等”月蓝突然推开李晔,张开双臂挡在李晔身前。朱温怔了怔,举着刀前跨一步。“为什么”刀尖抵着月蓝纤细的脖子:“他一直都在伤害你,他死不足惜,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他”朱温激动地面红耳赤,而月蓝却在刀口上安静淡然地弯起笑容。这是他前世就深深迷恋上的笑容,就像神祇顶心的光芒一样,永远都能治愈他心中的躁动不安。“师父”朱温竟一时失了神,喃喃叫出声来,举刀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但他最终也没有把刀放下来,他的野心已不允许他在此功亏一篑。只差一步他就能将李唐延绵近三百年的江山归自己所有,这种时候,他无论如何也要杀了李晔。僵持良久,只强忍着颤抖挤出两个字:“让开。”月蓝也知道。今夜之事早已不是两个男人争夺同一个女人,而是两个帝王争夺同一片天下。她守护不了她的七爷。她渐渐放下手臂,这一妥协的举动让朱温多少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出人意料地拔下束发的玉簪。长发飘落的一瞬,鲜血喷涌而出。我不能置信地掩住口,连朱温也大惊失色。李晔缓缓滑倒进她怀中,心口插着那柄玉簪,鲜血漫过层层叠叠的衣襟。染得她眼睛通红。谁也没有想到,竟是她亲手杀了李晔。她怀中的李晔脸色迅速苍白枯萎,唇角却勾起莫大的笑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抬手附上她通红的双眼:“能死在你手里,对我而言已是最好的结局。”她一只手托着他的头,另一只手握住插在他心口的玉簪,低头附在他耳畔轻语:“月蓝不想让七爷死在贼人手里,月蓝这就来陪你。”她正要拔出玉簪反刺入自己心口,手却被李晔牢牢按住,玉簪更深地刺进他心脏。他皱皱眉,轻轻动了动唇。“月蓝。为我做最后一件事”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话落,扣住月蓝的手已不再用力,从她的手上滑落。我没有听到他最后说的什么,只看到月蓝脸色一怔,泪水奔涌而出,一滴一滴,滴上他紧闭的双眼。但她却突然站起身,决绝地将李晔的尸首推到一边,就像推开的只是一个被自己玩厌烦了的布偶。转身之时,脸上已看不见半分泪迹。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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