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什么意思你家小姐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形象吗”我跳脚:“我什么时候成天和王绒玥作对挑她刺了我平时也很忙的好不好,哪有这个闲情去管他们两个”“还以为小姐你要反驳自私自利的说法呢,居然只是对成天这个词有意见吗”珊瑚反而有些傻眼。我一抬头:“你说的又没错我反驳干嘛,自私就自私了,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是为别人活的,当然要自己过得开心才最重要啦。”她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姐,我发现我真是狗眼看人低、呸呸,是把您想的太肤浅了,您居然有着这么高尚的品德,不仅愿意舍身取义,甚至还打心底的认为这种牺牲能让您快乐珊瑚我能跟着这种主人实在是上辈子积的福分太多了,所以才会这么幸运的吧”“什么什么舍身取义”这满口的“您”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你要真上辈子积福的话这辈子还沦落到来服侍我要求也太低了点吧。最关键的是我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她突然变成现在这种样子的我自己怎么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就是大人的事情啊。”珊瑚说的豪情万丈没有半点羞愧之色:“为了阻止这些丧心病狂的杀手对大人行刺,小姐竟然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不顾自己的安危,孤身一人闯入敌营,以一介弱质女子之身来守护亲人。这是一种多么伟大的情操、多么忘我的精神、多么崇高的人格珊瑚我自认为对小姐对大人忠心,但也不一定下得了决心做这种事,虽然我不支持小姐您这样不顾自己安全的行为,但我绝对敬重您、钦佩您”上嘴皮碰下嘴皮,不一会儿时间她已经扒拉了无数的褒义词套到我身上。或许是我的表情有些古怪,她的赞美声慢慢变小,接着迟疑的问到:“额小姐,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没有没有,你继续说。”我赶紧摆正姿态,正气凛然的坐直了身子,免得与珊瑚口中的大义君子形象不符。然而不知是起了疑心还是词穷,接下来不论我再怎么接应她都不愿意开口继续夸上几句了,于是这个话题很快就到此为止画上句号,真可惜。在一个地方坐了许久,也是时候该走动走动换个位置了,我怀着些许遗憾的心情带着珊瑚离开了原来的亭子。在走远之前,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愣住。“小姐,怎么了”珊瑚问。“刚才那里好像有一个人影,你看见没有”我的语气很不确定。“哪有什么人影啊,肯定是眼花了啦,小姐你不是经常会把猫啊狗的动静看成人嘛,肯定就是这么回事了。”珊瑚说的的确是事实,我承认自己向来有些神经过敏,说不定刚才也是这么回事,所以我便没有过多的纠结,带着她缓步走开了。“你说这事怪不怪,那个洛安当初救了我和杜瑜珉两个,但是我对这件事怎么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我和珊瑚边走边聊着。因为对这里完全不熟,也不敢到处乱跑以免被杀掉,仔细想了想之后我还是找了个侍女模样的人问了花园的位置。毕竟花园这地方怎么都不像是机关重重的秘密基地吧,那个侍女回答的也很爽快,我便安心的顺着小路走了过去。“都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小姐只有三岁而已,哪能记得这么多。”珊瑚表示记不住非常正常,甚至打比方她自己六岁之前的记忆都是空白的。不过你能和我比吗,我可是被誉为过目不忘的企国第一才女啊,但你这个迷糊劲十足的小仆人说是昨天之前的事情全部都忘光了我也不会惊讶的。“三岁时候看的书明明记得清清楚楚。”我不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再之前的事情就没办法了,连父亲母亲的样子也回想不起来,只能靠杜瑜珉讲给我听。”我真正怨念的其实是这件事。从懂事开始身边就只有杜瑜珉这个哥哥,所有的家人都不在了,想又想不起来,也搞不懂那群家伙是怎么死的这么干净的。对,不是联系不上,是全在战乱中死去了。杜瑜珉很喜欢对我说父亲母亲还有其他兄弟姐妹的事情,但每次只要我有点什么问题,他就会停止一切的絮叨,变得讳莫如深起来,所以我现在都还没明白自己过去的家族究竟是因为什么破灭的。只是从他话中的内容,我还是稍微推测出了一些信息,比方我们的家族应该是个大家族,平日里衣食无忧,有众多下人服侍,而且姻亲远亲都不少。推及今日,眼看高阳国的朝廷班子大部分都延续了下来,而少数几个有记载被灭门的大官里并没有姓杜的,我只能大胆的假设杜瑜珉和我或许是因为某些事情改过了名姓,并且杜瑜珉的本意应该是要过隐居生活的。啧啧,隐居是隐居了,可是一心为民又爱管闲事的毛病却怎么都改不了。开始是赶鸭子上架似的被推举当了小官,最后由不可抗力一步步走向了左丞相的位子,能从隐居的本意变成企王的心腹,这种微妙的不情愿恐怕是正常人花一辈子都想不通的。“对了难道是有人发现我和杜瑜珉的身份了,所以才要买凶杀他的吗”我脑中的弦噌的一下绷紧了:“那我岂不是也有危险”、打扰恋爱被驴踢“对了难道是有人发现我和杜瑜珉的身份了,所以才要买凶杀他的吗”我脑中的弦噌的一下绷紧了:“那我岂不是也有危险”我越想越觉得可信,如果我们家不是有仇人在外,为什么杜瑜珉从来不和官场上的同僚走动哪怕不结党营私吧,正常情况下关系好的总归有一两个,为什么偏偏他就这么遗世独立还有他的婚事。王绒玥也是个举目无亲的孤儿,在未嫁之前还是生活在尼姑庵中由尼姑带大的。而他们结婚的原因好像两人从小就认识而且有婚约,等到年龄差不多双方都没有打算悔亲的意思,那么顺理成章的就入门了。当然,那时候觉得不理解的人还是很多的,毕竟杜瑜珉在官场上可谓是一眼就被先代企王看中接着步步高升,所有人都认为这家伙以后绝对能做个大官,娶这个毫无根基的孤女一点价值都没有。至于后来才发现这个妻子娶的不可谓不好,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乃至由于杜瑜珉过于孤傲而导致对他有意见的人家,也靠着王绒玥的夫人外交缓和了大半这种事情就不是我想关心的了。我真正在意的是,娶这个妻子,确实是因为杜瑜珉喜欢她吗。说句实话,虽然在外人眼里两人真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天作之合的绝配,但我总感觉他们似乎并没有旁人想象中的那么恩爱,有时候杜瑜珉对待王绒玥的态度甚至能令人感觉像是在做戏。夫妻间的相敬如宾在某些人身上是好事,但是杜瑜珉对真正在意的人可明明是一点都不客气的,这难道不古怪吗他们之间肯定有着什么秘密。对了杜瑜珉娶王绒玥会不会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因为这样才能避免把我们是前朝大族的信息给透露出去“小姐啊,照你这么说的话大人只要不与高官联姻不就好了,没必要特地找个孤女的啊,而且还这么敬重夫人。”“等等,王绒玥也是孤女。”我猛然间想到一种可能性:“难道她的身份和我们一样都是前朝大官的孩子对,那婚约之说也有可能是真的了,那些个大人物不都喜欢给孩子定娃娃亲吗”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信过啥狗屁婚约,杜瑜珉在成亲之前也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件事。“娃娃亲这种事小姐是从哪里听说的,怎么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珊瑚满脸你胡说我不信:“小姐想的也太夸张了,如果你和大人、还有夫人,都是什么前朝官员遗孤的话,没道理其他的官员认不出你们啊再怎么说孩子和父母的长相总是相像的,一个不像不见得三个都不像吧小姐和大人不相似可以用随父随母解释,那随了父亲的那一个肯定能被其他人认出来不是么。”指不定我们两个不是一个肚皮里出来的呢。刚想如此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是小娘养的或者杜瑜珉是小娘养的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让人不爽的很啊王绒玥么她可就说不定了,我来想想前朝被灭的官员里私生活不检点的有哪些。唔,最忠心的老宰相只有一儿一女,应该是都不在了;大贪官徐景虽一生未娶,也有可能会有几个不为人知的私生子女;某个高官倒是以风流闻名,府里妓妾成群,子女肯定不少;当然最有名的来者不拒就是亡国的那位高阳王了,后宫甚至都充实到了新入的妃子没地方住得新建宫殿的程度。我刚才想到了什么亡国的高阳王李阁清企国建立之初王绒玥只有四岁,她能活下来都是受了某个尼姑庵的庇护,那么她的父母是预料到自己家必遭此劫,才抱着能活一个是一个的想法留下了王绒玥吗怎样的家族是必然会在那场政权更替中覆灭的首当其冲的不正是高阳王室。皇子的数量和名号都是有在玉碟上一一记载的,而且哪怕再年幼,认识他们的人也不少,但公主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三四岁的小公主,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叛军或者说革命军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而且若这位公主长相似其母,那她长大后暴露的可能性也就降到了最低,有很大的概率可以平静的过完一生。王绒玥居然是一位前朝公主吗﹏我瞪着眼睛僵在原地,心情复杂万分。虽然说穿了公主是不算什么,瞿诗琴比一般公主都要高贵的多还不是和我成为了好友。但突然间知道自己的嫂子是一位公主、还是前朝公主的心情绝对是与前者完全不同的,更别提我和王绒玥之间的关系绝对算不上融洽,我甚至在她刚进门的时候使了不少绊子的事情了。“小姐,你又怎么了快正常一点啊”珊瑚眼皮一翻,站定了劝我:“小姐现在的身份已经够高贵了,真的不用再想各种办法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你滚蛋。”话不投机半句多,珊瑚这个思考短浅的小丫头,怎么能理解我的深谋远虑呢。如今我和杜瑜珉的出身已经暴露,恐怕王绒玥的身世也瞒不了多久了,我们杜府即将面临灭顶之灾啊我越想越急,方向都没挑就一股脑冲了出去,心中直念叨着千万要阻止潼楼她们对杜瑜珉出手,不然就是给那些卑劣份子利用了啊前朝官员的儿女怎么了,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了么就“小姐、小姐等等我”从小一直服侍我的侍女追在身后,我没理她。“这是怎么了。”然而没多久,在我经过某段岔路的时候,突然前方的假山后转出一个衣着华丽的俊秀男人来。对方满脸寒霜的瞪了我一眼,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吓到了,呆愣在他的面前。“小祁,她就是杜末锦、杜栾华。”接着从相同的地方又走出了个人,是那位让人一见倾心过目难忘的丘和锦。“哈哈小姐你又跑这么快,前面就是花园了吧”珊瑚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念叨了几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其他人存在,赶紧紧闭嘴巴像根树似的杵在那里。哦,原来前面就是花园了啊,看来这两人刚才说不定是在约会而且正被我撞破好事,男方才会如此愤慨难耐啊。“这是明祁锦,小清的哥哥。”丘和锦先向我介绍那位冷漠的男性,接着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珊瑚:“你特地让小染掳来的人就是她倒是挺可爱的一个女孩子。”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在我面前夸珊瑚,而且夸的是可爱不是能干,果然杀手组织的头头所考虑的事情不是我们一般人能想明白的。“谁允许你在这里乱闯的。”与她相比,明祁锦瞥都没瞥珊瑚一眼,甚至在看着我的时候都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让我一下子就变得不爽起来。没等我回呛过去,丘和锦先开口了:“你明知道是我允许的,干嘛还对她这么凶。”“某人不懂事也就算了,下面的人再不识相可不行,我身为六巢主之一怎么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知哪里跑来的小杂种踩在楼主的头上。”明祁锦说话极端不客气。“谁是小杂种”我不忿,却不敢骂回去,实在是武力值相差太多,尤记得元染锦说过明祁锦的实力还在他之上。“谁叫谁就是。”相比起我的激动,对方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更显得我档次低了起来。“明祁锦,小末是我和小染的客人,你要是再对她出言不逊我就要生气了。”正在我打算再次回击的时候,丘和锦严肃的挡在了明祁锦身前:“而且任何人都不能踩在白枭头上,包括我们的客人,也包括巢主之一的你。”虽然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这并不妨碍我瞻仰丘和锦的心情,她的一番话实在是说的太帅,如果不是气氛实在不对,我都快要忍不住鼓掌了。明祁锦看着眼前这位比他稍矮一些的女性,在片刻沉默后无奈的笑了笑。“和锦,你可越来越有楼主的架子了,我真是自愧不如。不过你要知道,ta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既然已经接下来的任务就该用尽所有方法去完成,不然潼楼的声誉怎么办,涣姨和父亲会怎么想。”“ta”明祁锦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