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能离开这里。秋浓得到自家姑娘的示意,趁着平泰公主没反应过来,又溜走了。见这么大一坨活物在自己面前弄鬼,平泰公主被气乐了,却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把人追回来责罚,只好示意了一下桂嬷嬷后面再处理,暂且按下不表。徐其容却是还在平泰公主面前的。徐其容这些日子的作为已经让平泰公主心里有一些不悦了,此时有心教导一下这个孙女,可徐其容前面几年是最乖巧的,从来没有让平泰公主费过心,也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现在乍要教导徐其容,一下子反而找不到话头了。皱了皱眉。徐其容却不知道平泰公主的纠结,反而小声的提要求:“祖母,等会儿,咱们去一下祠堂吧”语气中带着些恳求。平泰公主有些诧异,然后扭头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全是女眷和下人,立马明白了过来。心里一软,也不再责怪徐其容之前的失仪了,只道徐其容是被上次开祠堂的事情吓得狠了,担心自己父亲会再次吃亏,所以才会坐立难安。不由得道:“你要是坐不住,就跟过去看看。”徐其容抿着嘴摇了摇头:“自然是陪着祖母听讲经比较重要。”平泰公主点了点头,法什大师已经说到了“言善法者:谓人天身、声闻菩提、独觉菩提、无上菩提,皆依此法以为根本而得成就,故名善法。”,便不再多言。徐其锦跟徐其容中间隔了一个平泰公主,纵然心里担忧,却没办法开口问个一两句,也有些坐立难安,法什大师在上面讲的典故,已然是一句也听不下去了。最后还是趁着平泰公主不注意,打手势让虞秋溜走了。却说祠堂这边,之前徐谨行着急得不行,等人在祠堂聚齐了,反而不那么着急了。负手站在祖宗牌位前,先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子孙后辈们,然后才请出一卷书册。那卷书册众人眼熟得很,正是徐家的家规。并不是如意巷徐家的家规,而是灵州徐家传下来的家规。接着又请出了另外一卷书册,徐家的族谱。徐长芳一脉从灵州搬到西京城来了之后,特地把灵州徐家的族谱誊抄了一份,因此,徐谨行拿出来的这卷族谱,足足有半掌厚。徐佑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还请上族谱了。”徐程瞥了徐佑一眼,示意他少说话。徐谨行年纪毕竟大了,托着那么厚的族谱颇有些吃力,于是把手往前一递,自己的嫡长子二老爷徐亭松忙上前打算接过来,谁知徐谨行却避开了徐亭松伸了出来的手,把族谱和家规递给了大老爷徐亭进。徐亭松看了眼堂哥,心里有些不满。徐亭松浑不在意,等徐谨行说了声“念”,这才把族谱递给自己的嫡长子徐程捧着,然后自己拿着那卷家规开始一句一句的念起来。徐四老爷看着这个架势,心下一沉,原来他和灼灼都没有猜错,他们真的是要对付他的。那家规写得有些冗长,徐亭进足足念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念完。徐谨行抬头目色凌厉的扫了众人一眼,吓得众人都不敢吱声了,才开口道:“今日开祠堂,皆为不孝子孙徐亭远所致,徐亭远非我徐氏族人,今日起,族谱划去徐亭远之名,家丑不可外扬,此事不可对外宣泄。”这下祠堂里就跟炸开了锅一样,都震惊的看向徐亭远,议论纷纷。徐佑居然还有闲心为自己找补:“幸好当初我不肯过继给四徐亭进做嗣子”这么多人,都是兄弟子侄,居然只有一个五老爷徐亭瑞站出来表示质疑:“四哥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就不是我徐家子孙了父亲,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弄错了”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人喝问了一句“谁躲在那里”,然后便是丫鬟惊慌落跑的声音。s:不好意思,这是19号的更新,发晚了、第一百六十章 滴骨验亲s:小回前几天住院了,之前的请假条还是找朋友帮忙发的。真的不是故意断更的,一出院就努力写更新啦,爱你们づ3づ╭徐谨行正要派人追出去,就听到徐四老爷不紧不慢的开口了:“不知叔父是凭什么认定亭远不是徐家的人”徐四老爷记着自己小女儿的话,不管怎么样,打死不认是对的。徐谨行皱了皱眉,抬了抬眼皮,看向徐亭进。徐亭进身体还没好全,捧着一本家规已然额头冷汗直出,由大儿子徐程扶着勉力支持。见徐谨行看过来,咬牙道:“那日二门打斗,不慎受伤,然血未相溶。”那日徐大老爷果然是注意到这个的。徐四老爷低垂着眼睛,看不出情绪,淡淡的开口:“大哥何出此言。”徐大老爷猛地抬头,看向徐谨行:“叔父,亭进愿意再试一次,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徐四老爷震惊的看向徐大老爷,这才确定,徐大老爷是真的要对他们四房赶尽杀绝了。只是心里实在不明白,就算不是亲兄弟,也有二十几年的感情在,何至于走到今天这断情绝义的地步徐谨行点点头,看向徐亭远,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然而不等徐亭远开口,便转头对自己身后的人道:“贵权,取锐器来。”贵权是跟了徐谨行三十几年的老人了,听徐谨行这么一吩咐,立马将一把匕首托举到徐谨行面前。徐大老爷把手里的家规交到徐程手里,然后从徐二老太爷手里接过匕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往手指上一划。贵权立马托着一个白玉茶盅到徐亭进面前,待滴了三滴血,徐亭进才把手收回。只是没想到匕首那般锋利,口子划拉得大了点。但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去包扎,只好忍了。等贵权拿着匕首和白玉茶盅站到徐四老爷面前时。徐四老爷依然一言不发的盯着徐大老爷。众人都盯着徐四老爷。徐亭瑞皱了皱眉头:“父亲,何至于此”二老太爷目光阴鸷的瞪了五老爷一眼,徐亭瑞面带担忧的看了一眼徐四老爷,却是不敢再多说了。贵权手都酸了。也不见徐四老爷伸手接他手里的东西,只得开口催促:“四老爷”徐亭远哂然一笑:“那日与大老爷血不相溶,注意到这个的也不只是大老爷一个人,既然大老爷和亭远都认定这是事实,还有再验的必要么”说完看了眼徐大老爷尚在流血的手指:“白白往自己身上动刀子。又不是傻了。”傻了的徐大老爷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徐四老爷,当下有些心塞。二老太爷皱了皱眉,却不是很在意这个,只道:“既然如此,族谱除名这件事,想来你也没有什么异议了。只是这到底是丑闻一桩,锦姐儿和容姐儿再继续跟着你,只怕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孩子无辜,我徐家行善积德多年,也不欲为难两个小娘子。待你除名之后。锦姐儿和容姐儿依旧可以留在我徐家,日后以徐家小姐的身份出嫁,断不会亏待了她们俩。这也是我徐家最后能给你的东西了。”徐四老爷冷笑,他没想到这些人真的能这般厚颜无耻,当下就反问道:“叔父这是要亭远净身出户”徐谨行摆摆手:“徐家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为了你母亲的名声,为了两个小娘子的前途,你莫要胡搅蛮缠。”徐四老爷点点头:“我明白了。”不等徐谨行和徐大老爷松一口气,又道,“只是。亭远不明白的是,亭远堂堂正正的徐家人,为何要从族谱上除名为何又会连累了自己的至亲”二老太爷到这个时候还没有用午膳,饿得胃有些难受。用手暗了暗,有些不耐烦了:“你与亭进的血不能相溶,别的话还要我说得更清楚一些吗莫要自取其辱才是。”徐四老爷抬头看了眼徐大老爷,又扫了眼神色诧异却不打算为他说话的兄弟子侄们,心里有些烦闷,复又盯着徐大老爷似笑非笑道:“叔父这是说的什么话亭远和大老爷血不相溶。这凤凰窝里的斑鸠为什么就不是大老爷呢”徐四老爷自进祠堂之后,开口叫徐亭进都是口口声声的大老爷,显然是已经放弃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分。此时此刻攀出徐亭进,倒不是什么让大家吃惊的事情。徐亭进见徐亭远这么说并不着急,显然是已经胜券在握,当下不温不火的开口道:“我和叔父自然不会冤枉人,关于你的身世,母亲曾经有一份手书,现在,这份手书在我手里,事情到底如何,一阅便知。”徐四老爷眉头皱得死紧。徐亭进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来,递到二老太爷面前,二老太爷扫了一眼,然后才送到徐四老爷面前来。信纸上写着:三省吾身,愧见黄泉,如怨如诉,悔不当初。后面又补了一句,字体遒劲有力,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末尾还标记了时间,昌平十八年癸未月初九。纸张已经泛黄,墨迹边缘层次晕染,显然已经有了些年份了。徐大老爷抬了抬眼皮子,道:“你的生辰是乾德元年辛卯月,这么算下来,昌平十八年葵未月正是孕中两月有余。”徐四老爷眼睛瞪得溜圆,他没想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证据。前面那句充满悔恨的话一看就是出自平泰公主之手,后面那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充满了无奈与认命,不用猜,也知道是徐谨言写的了。昌平十八年的君还是前朝皇帝,平泰公主的生父,前朝皇帝就是再昏庸,也不会给自己亲生女儿留下他这一段雨露了。那个时候陈乾帝已经起兵,前朝皇帝荒淫无道,陈乾帝胜局已定,说是君恩也说得过去。所以,有了徐谨言的无奈与认命,才有了自己么徐四老爷满心苍凉。徐大老爷挑了挑嘴角:“事关重大,还要说得更详尽么”徐家子孙们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徐亭进与徐谨行在打什么哑谜,都一脸茫然的看向徐亭远。徐亭远扫了众人一眼,前一秒还在失魂落魄,后一秒想到了自己聪慧的大女儿和让人心疼的小女儿,哂然一笑,看向徐亭进:“大老爷哪来的底气这般笃定”“事实俱在,”徐大老爷不动声色,“由不得我不笃定。”也由不得你不认。徐谨行有些不耐,按了按自己的胃,正要说话,就听到徐亭进开口道:“多少年的旧书信了,语焉不详的东西,要亭远如何认”“你”众人都没想到向来诸事随意的徐四老爷到了这个地步还嘴硬。“你待如何”徐谨行皱眉,“事情闹到了,徐家不过是丢脸,你可想过锦姐儿和容姐儿的下场”刚刚还佯装善意,此时此刻就是明火执仗的威胁了。徐四老爷心底充满了失望,二十几年,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自己这些至亲的嘴脸,所以,今天算是撕破脸皮了吗“乾德十三年,落坦人翻越多坦岭,突袭北庭郡,庭州、西州、伊州失守,圣上御驾亲征。其中有百人组成的亲卫突袭落坦人将军帐,杀死落坦王嫡子。被人发现,围攻而死,让野兽啃噬尸骨,只剩下森森白骨。因为王储被杀,领兵的落坦大帅心神慌乱,被圣上率兵赶出北庭关。再为那百名勇士收尸,却无法分辨尸身。最后只得寻来那百名士兵的亲人,使用滴骨验亲之法。”徐四老爷看向徐亭进:“我待如何自然是滴骨认亲若是滴骨认亲确定我非徐家人,自当谢罪天下”“不孝子难不成你还想惊扰亡者”二老太爷一听这话,气得胃都不疼了,脑子一懵,随手就把一个烛台砸在了徐四老爷脚前。徐大老爷也气得直哆嗦:“证据确凿事实却在,我断不能容许你胡来”徐亭柏也道:“大伯英年早逝,这个时候再因为这样的事情叨扰他老人家,是万万不可的。”就连之前一直为徐亭远说话的徐亭瑞,此时也道:“四哥,这事万万不可啊”徐亭远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反对,骤然看向徐亭进,冷笑:“大老爷,是不敢么”徐亭进怒斥道:“我断不能让你惊扰我父亲尸骨。”徐亭远眉眼弯了弯:“那就恕亭远不能让大老爷把族谱上的徐亭远三个字抹去了。”“事实俱在,这事情岂是你说了算”徐亭进冷哼。二老太爷摆摆手:“勾吧,勾掉了好用午膳。”事情如此发展,徐家的小一辈们早已惊呆了,看到徐大老爷真的就着徐程的手去翻族谱,才反应过来,叫了这么久的四伯、四叔就要成为一个外人了。刚翻到徐家四房那一页,忽然听到外面脚步声声,还没有看到人影,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勾什么勾就给我滴骨认亲”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个宝相庄严的声音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第一百六十一章 迁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