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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所遭受的一切。今天若换做是你、言思是我的孩子,你肯不肯救”梨落愣愣的点点头,猛地抱住她,“阿韵”说着,伸手颤抖着接过夔龙佩,泪落如雨。无韵松开她,看向芽儿,跟在梨落身侧的芽儿早已泣不成声。“芽儿,去馆驿找倪前大夫,请他送你们回越国找韩子廉。替我告诉他,他的命我不要,我只要他倾尽全力护着梨落与言思的周全”“王姬”芽儿跪了下来,苦求道:“让芽儿陪着你吧,芽儿要与王姬同生共死,求求你”无韵拉起她,“你不会武功,留下来只会是我的牵绊。走吧,言思就是我的命,姐姐也是我的命,帮我照顾好她们”“王姬啊”芽儿闻言不再强求,伏地痛哭起来。无韵来到众人身后,一口黑漆的大棺赫然在目。她扶着棺木跪了下来,深深的磕了三磕头,黯然道:“母后,无字无碑寒烟翠,阿韵记得的。”她站起身走到太宰伯嚭面前双膝跪下道:“大人,请受离无韵一拜”“王姬,万万不可”伯嚭连忙闪身躲开,伸手要搀她起来,“折煞老臣了”她摇摇头道:“大人,离无韵临别会稽时,母后曾说,若他日有难,可求大人相助。无韵此刻所求之事,只怕会让大人丢掉性命,大人当得起无韵这一跪。”伯嚭见她执意要跪,只得点头道:“老朽本也是垂垂老矣。当年为报楚先王救命大恩,甘愿到姬吴为佞臣。这二十年来,吴王对老朽宠信有加。如今,姬吴即灭,老朽的命也该赔给他。只因一直牵挂着梨儿,才苟延残喘。万没想到,今日竟是王姬救了她们娘俩的命。老朽临行前,能有机会报答王姬大恩,死而无憾已”“父亲”梨落泪流满面,抱着言思跪了下来。无韵对着他磕了一个头,将手中的玉玄鸟托给他道:“大人,这是越国太子当年交给无韵的信物。你将此物出示给畴无余将军,告诉他,于国于民,施夷光最后的心愿都请他成全母后的后事就拜托给你了,该怎么办,苏儿知道。”伯嚭郑重的接过玄鸟道:“王姬放心”苏儿走到伯嚭身侧对着无韵跪下道:“夫人放心,苏儿会暂代殿下和夫人为王后守灵,在烟翠湖等着你们”说完,重重的磕了下去。“苏儿,”无韵摘下脖颈里飞龙佩戴在她身上,“不论日后能否相见,总会有人去烟翠湖寻你,此佩便是信物。你带着它为母后守灵,如同子皙和我陪在母后身边一样。”“夫人放心”苏儿含泪应道。阖闾宫的大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无韵急急的催着众人向门外走。“慢”姬子地从宫墙上下来高喊了一声。众人顿住,冷冷的看着他。他走到无韵身边,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将一粒药丸塞入她的口中,众人呼啦一声围了过来,“你”“别紧张,”他狞笑道:“只是一粒软筋散,一刻钟后起效你们一走,她若自尽,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无韵站在高高的宫墙上,眼见她们平安出了宫门、迎上越国的大军。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北风吹过,她微微弯起唇角低声道:“保重”姬子地看着宫门关闭,对着城墙下低喝道:“来人送夫人去鞠阳殿。为夫人更衣,就换夫人祭祖时穿的那件朱红正服”无韵的身子软软的倒下去,雀儿目眦尽裂,紧紧搂住了她。她面色凄惶的望向昏暗的天,“殿下,你在哪儿”陶地郊外,范氏别院。月光照进一间溢满苦药味儿的屋子。卧榻上,躺着的男子形销骨立、仿佛早已失去生息。突然,屋外传来夜枭的鸣叫,,“咕咕”,男子的久闭双眼霍然睁开、第五十四章离无韵“哥哥,太子哥哥”“嗯”鹿郢睁开眼,一个大红的身影站在他的床榻前。“阿韵”他“腾”地翻起身,讶异道:“你怎么来了”无韵神色凄迷的看着他:“我来看看哥哥,我等了好久,哥哥为什么不来”“哦,母后故去了,你知道吗”鹿郢难过的说道:“我守完头七就匆匆往这儿赶,你被救出来了”“母后也故去了”无韵伤心欲绝道:“她们都走了,阿韵也要走了。哥哥,你多保重”说完,红色的身影转身朝门外走去。鹿郢大惊,急急的问道:“你去哪儿外面不安全,父王他,他”无韵回眸对他哀婉的笑了笑,绝然道:“他抓不到我,没人能抓到我了”说完,她伸出手晃晃手中的一枚玉佩,正是自己给她的那枚鸡骨白。然后冲他挥挥手,突然在门口消失不见“阿韵”他往门口冲去,“咕咚”一声,摔倒了地上。疼痛让趴在桌子上的鹿郢清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他轻吁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想喝口水。一低头,桌上的玉玄鸟映入他的眼帘,是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一枚。“我们越国姒姓的图腾是玄鸟,寓意烈火重生。候鸟守冬去春来之信,信是我越国根基所在。与夷哥哥是太子,他的玄鸟是和田玉琢磨而成。我的,是这枚鸡骨白。现在我把我的这枚赠与妹妹。日后妹妹若是遇到万难之事,就让人把它送到驿馆去”他的手哆嗦着拿起与夷的玉玄鸟,只见原本洁白无暇的玄鸟身上,赫然出现一条血色红沁“阿韵”他大叫一声,伸手捂住胸口,一阵钻心的痛刺得他喘不过气来船舱外的魏毅听到他的喊声冲进来,看着面色惨白的他惊问道:“殿下,什么事”鹿郢按了按胸口,站起身,大步的走到舱门口。姑苏码头上的盘龙门已被焚毁,畴无余正领着众将领在码头上跪迎他。他眯了一下眼道:“命畴无余立即攻下阖闾宫,就说是陛下的旨意”“太子”魏毅惊道:“陛下他”一道森冷的目光射过来,锐如利剑魏毅低下头道:“喏”这根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十几天来,一直受越王顾全两位美人的底线辖制、早已守得不耐烦的越国大军,开始架梯进攻阖闾宫。不到两个时辰,就有敏捷的士兵爬上宫墙、砍倒宫里禁军、跑到宫门的巨大门栓前,只听一阵“吱吱嘎嘎”的声响,高阔的黑色大门豁然洞开鹿郢早已骑马等候在宫门前,大门一开,他狠狠的抽了一鞭,当先冲进阖闾宫。畴无余和魏毅紧随其后,魏毅伸手将一名匍匐在地内侍揪上马背,一手卡住他的脖子道:“越王姬在哪”内侍被疾驰的骏马颠的差点晕过去,他胆战心惊的指了一个方向道:“在、在鞠阳殿、殿”“带路”不到一刻,三人已到鞠阳殿外。殿门大开,门口没人守卫。鹿郢飞身下马,两步跨上台阶,进了院子。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人的气息。鹿郢觉得自己的胸口都快胀破了,他仰头大喊道:“姬子地”“小马夫,”西墙亭子里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姬子地手持胜邪剑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像一头餍足的兽。他吹了吹手中的剑道:“你来的太晚了”鹿郢抽出腰上的湛泸剑,猛地上前架住他的胜邪剑,手腕一抖,胜邪剑脱手而飞,姬子地的脸上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血痕,更显的面目狰狞。“人呢”鹿郢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问。姬子地冷笑一声,讥讽道:“怎么,你还要”“你个畜生她是你弟妹”鹿郢说着,抬手一拳打在他脸上,姬子地的眼角一下子崩裂出血来,他抬手无所谓的抹了一把,嗤笑道:“弟妹又不是妹妹小马夫,你个胆小鬼,明明心里龌龊的要命,觊觎自己的妹妹唔”鹿郢抬手又是一拳,他的两只眼顿时肿胀起来,嘴还没停下:“老子烧死你哥哥,玩烂你妹妹,小马夫,你就是立马杀了老子,老子也够本了”“立马杀了你”鹿郢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一把将他摔在地上,用脚踩住他的脸道:“你知道什么叫千刀万剐,永不超生拿下”“是”魏毅上前,一剑穿透了他的琵琶骨“啊”姬子地大叫一声,昏了过去。阿韵,你在哪里鹿郢疯了一样在鞠阳殿里一间一间的找,不许任何人跟着,卧室,书房,净房净房他小心的走到木桶后面,看到了她“阿韵”他轻声的叫她,在她身前跪了下来。她瑟缩在墙角,头缩在两膝之间,恍若未闻,仿佛一个被丢弃的、支离破碎布娃娃“阿韵”他伸出手轻轻拉开她紧握的手,她手心的血已经染透了衣袂。一大一小、一模一样的两把匕首露了出来。小的正是他们从欧冶子那里取来的天问,大的应是那把被人取走的问天。无韵觉察到他的动作,抗拒的想把匕首藏起来。“阿韵”鹿郢怕她把伤口加深,急忙去夺。“哥哥”她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举起手中问天对他道:“他死了。这是他用来护身的问天,他杀了他”“阿韵”鹿郢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心如刀绞等到无韵稍稍平静下来,他用自己的披风将她遮住、抱着她走出净房。院子里,姬子地已被冰水泼醒,正趴在地上、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他。鹿郢怀中的无韵似是感到了什么,身子微微瑟缩一下,鹿郢安抚的拍拍她的背,将她交给从地牢放出的雀儿。雀儿对着鹿郢狠狠的磕了三个头,伸手接过羸弱的无韵,转身跟着鹿郢的侍女出门而去。鹿郢站在姬子地的头顶,从袖囊中掏出了两把匕首,若有所思的看着。一个侍卫领着一名结实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钟离。钟离扫了一眼地上的姬子地,默然的眼神就像看一条死狗。他走到鹿郢跟前,对着他跪下道:“小人钟离见过太子”鹿郢凝眉看着他道:“钟离,你怎么来了”“小人是奉师父的命令,为行天道而来。”他指了指鹿郢手中的匕首道:“师父临去前曾叮嘱小人,天降红雨、问天当出;大恶大逆,罪当凌迟这千刀万剐之刑乃是以恶制恶之刑,凡人施刑极损阴德。太子手中的问天乃师父所铸,小人是师父嫡传弟子,惊鸿殿下又曾对小人有救命之恩。故此,此刑由小人来施,乃是天命所归。”“你”姬子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被魏毅一脚将头踩在地上,撕下他的衣袖堵住了他的嘴。鹿郢直直的盯着钟离,咬牙道:“既如此,本宫就成全你行刑时,本宫要他刀刀清楚、直到最后一刀,挫骨扬灰,撒进猪圈”说完,抬脚走了出去。“是”钟离叩首道。“唔唔”姬子地拼命的转着头,绝望的看着鹿郢的背影走出了鞠阳殿夜已深沉,大船航行在太湖上。无韵喝下凌旭子开的汤药,已经睡了过去。鹿郢的船舱里,桌上的灯光随着江水的起伏明明灭灭。凌旭子惬意的饮了一口茶,瞅着对面越太子紧皱的眉头笑道:“小丫头已无大碍,太子还在愁什么”鹿郢看着他悠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道:“夫子真是心阔阿韵遭此大劫,夫子还能说出已无大碍”“嘁,人世间除了生死,什么事不是小事”老头儿讥讽道:“怎么,不过是一副好看点儿的皮囊、受了点伤,就让你这个太子觉得丢人、不认这个妹妹了”“怎会不认”鹿郢黯然道:“阿韵永远都是姒鹿郢的妹妹,我只是心痛她。”“劫因情起,劫遇情渡。祸福本就相依,否极泰来嘛。”说完,老头儿放下杯子,认真的看着他道:“阿韵如今这幅境况,太子是作何打算,真的要送回紫薇台”“紫薇台那岂不是再杀她一次”他冷声道:“夫子以为鹿郢找到她,是为了向父王邀宠吗”“你是太子,将来要承继他的大位。他现在霸气正盛,江山美人两者都想紧握手中。你若公然抗旨,就不怕引起他的猜忌”鹿郢自嘲道:“胜玉自刎、母后服毒、阿韵又造此大难,我这个太子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护不住,要来又有何用他愿废就废吧”“好”老头儿击掌道:“有情有义,殊为难得在阿韵身上,你这个哥哥,可比那个熊子柯和我那个宝贝徒弟强多了他们两个,一个困于社稷、一个困于道义,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什么最重。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鹿郢苦笑了一下道:“夫子赞缪,这本就是分内之事。”“所以啊,太子无需担心你尚且不会因此事看低她,熊子柯可会我那个宝贝徒弟就更不会了”“姬惊鸿他没死”鹿郢惊道。“老朽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一年前,他身中箭毒、落水被救,却一直昏迷。如今,人是醒过来,身子亏损的厉害,不能行动。否则,早就跑回来了。”“夫子有所不知,吴王早已废了他两人的婚事。他回不回来,与阿韵又有什么关系”凌旭子嘿嘿一笑:“有没有关系,那得小丫头自己说了算何况,老朽听说渚宫里的那位也已离宫往这儿赶了”“嗯。夫子想必早已料到,此次灭吴,乃楚越两国合纵而成。以眼下的情势,阿韵去楚国才是最稳妥的法子。”“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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