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难过你要相信这”他徒然的对她伸出手,眼底脆弱的浮起一层水雾。静姝哇的哭出了声:“沈寅初,我告诉自己这是我们的最后机会,你也答应给我一个新的开始,我以为我们会重新开始,可是你到底给了我什么,你杀了我的孩子还杀了我的父亲。”她哭红了双眼,眼底满是憎恨:“这难道就是你给我的开始”她的眼神有种绝望的空洞,整个人像个风一吹就会飘走的纸片人,他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如此的纤细,不盈一握,仿佛一用力便会给折断似的:“静姝,你听我说,是祝以德失手,这”他像是突然泄了气的皮球,颓然的抓紧她,一遍遍像是催眠:“这只是个意外。”第六十八章 燕鸿过去莺归去更新时间2016518 11:49:18字数:2536静姝抬起头,脸上是悲伤至极后显现的平静。她轻轻的甩开他的手。眼底的憎恶愈发明显:“沈寅初,我再也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眼中的疏离令他从心底生出寒意来,他用力想将她搂入怀中:“静姝。”她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他微微一动,终究是不避不躲,只听“啪”清脆一声,他的脸颊上缓缓浮起指痕,她这一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踉跄着向前扑去。“他是我的父亲啊,你怎么狠得下心来。”静姝歇斯底里的哭吼着。“就算他藏起了孙存周,那镯子就那么重要吗是不是在你看来,权势大于一切,连人伦都枉顾了。”她垂着头不在去看他,恨不得从此抹杀掉关于他的一切记忆。她慢慢的站起身,眼底结了一层冰霜:“你把他放了吧,镯子在我这里。”她的声音是一贯的冷清,不带一丝温度。她从手腕慢慢的退下那串手钏。在他面前扬了扬。“你费心心思,求得不就是这个但我不会给你的。”他伸手要去接、眼底不由的流露出一股近在眼前的炽热。她看了他一眼,心里一酸,有一种厌恶到极点的恶心。扬手把手镯使劲丢进了临边的湖里。“静姝。”沈寅初还想去抢,可见那湖面的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手钏早已没了踪影。他趴在湖边的栏杆上有些丧气。原来竟是这样的啊。她的眼泪哗哗的涌出来,模糊的泪光里他的脸遥远而陌生,从前的一切轰然倒塌,那样多的事情,那样多的从前,到了今天,千辛万苦,却原来都是枉然。“你早就知道了镯子在孙存周哪里,早就计划着要抓他,你即使得到了镯子你也不会留着他的命吧。““你早就恨足了他,即使你知道我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沈寅初你就是一个禽兽。现在连父亲你都下得去手,所有碍事的人都死了,这天下来的你可还满意”沈寅初回过头,脸色是颓然的灰白:“我知道我做了这件事,你不会原谅我,可是静姝我不得不这样做。这几年年年打仗,军队年年亏空,那么多人要吃饭。我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时候。这已经是个烂摊子了。要是没有孟柏寒的那笔款子你明白吗”“你放心,予慎予恪我已经送到国外去了,有专门的人照顾他们。只是这天下还有许多这样的孩子,我只能以战止战。西北的万大勇三番两次在边境试探挑衅。这次他虽投降,但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你要理解我的苦衷。”静姝冷笑:“你再说什么,父亲都不会回来了。你用卑鄙的手段能得到我,你以为你能得到这天下吗”沈寅初还欲再说。只听得厢房内传来一声尖厉的哭吼,这深深的夜色里只听得人浑身发麻。静姝回过身来。是玉棠。是她。果然,冯玉棠抱着小小的被子包裹着逸之过来,披头散发,行如鬼魅。“沈寅初,我要杀了你,你还我的逸之,你杀了我的孩子。”她抱着孩子,对着沈寅初撕咬着,静姝嗡的一下。冲过去。果然看到逸之那张小脸包裹在被子里。想睡着了一样。她颤抖着双手,想去抱一抱他,可是逸之浑身冰冷僵硬的让她不由的缩回了手。静姝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逸之,他还那么小。怎么会怎么会冯玉棠仍抱着她对着沈寅初撕咬着。“都是你,都是你。我已经求了你,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沈寅初你这个恶魔。你杀了顾长明你还让我拖着镜声,你害死了我的逸之。是你害的,是你”她像是打累了,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逸之小小的身体,温柔的摩擦着他的小脸。轻声唤着:“逸之不怕,母亲这这里,什么坏蛋逸之都不用怕。”静姝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仿佛看到了大厦将倾只在瞬间。冯玉棠跪坐在地上,披头散发,轻声哼着摇篮曲。像是怕他冷一样,紧紧的抱住他,低低的呢喃:“逸之不怕。宝宝不怕”静姝在旁边泪如雨下,逸之他还那么小,还不会喊爸爸妈妈,沈寅初你为什么那么心狠你为什么连他都不放过他难道一成为了你取天下的阻碍沈寅初僵直的站立着,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一步一步走向她,无力的解释:“静姝,我爱你,你要相信我。”静姝哭着摇着头,“沈寅初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你,你把父亲和逸之还给我,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为什么我恨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孩子没有了父亲,我也没有家了。你还给我啊。”她突然生了一种疯狂的孤勇,一下子冲了上去,她的手触到了冰冷的金属,那是他的配枪。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往外一抽,咔嚓一声打开了保险,对准了他。他看着她,身体僵在那里。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冯玉棠犹抱着孩子低低的唱着歌,完全不管身后的事。沈寅初反而慢慢的镇静下来:“静姝,我对不起你,可我爱你,我没法子让你离开我。”她的眼泪汹涌而出,眼泪模糊中,他好像不是那个沈寅初,他说过爱她,可爱他的方式却是剥夺了她的一切,以她亲人的血液来温暖他们的爱情。她已经错的更多了。这份爱情吞噬的也太多了。她双手握着枪,一步一步的后退。她的嘴角在发抖,喉咙里像是有千万只银针堵在哪里。他的瞳仁里只有她的脸。依稀带着眷恋看着她。“静姝”他又叫了一声。冰冷的眼泪,淌了下去,她的眼里恍惚闪过迷离的笑意。她的声音轻轻的,低微的。像是梦呓一样。“沈寅初,再见,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爱你。”外面起风了。轻微的风抚在脸上。像是回到那年。曲廊上,一个年轻人伸出手,说:“你好,我叫沈寅初”如果回到那时,自己肯定不会伸出那只手她缓缓把枪对准了心脏。轻轻扣动了扳机,迷离中看到沈寅初惊怒的的脸。她轻轻的弯起嘴角,父亲,逸之你们不要怪他。欠你们的我来还了残留的意识变得轻飘开枪的时候真的不痛,可寅初,他是哭了吗想伸手替他擦干眼泪,可是再也没有力气沈寅初我们来生再见。“静姝。”眼睛缓缓的合上,迷离中看到顾镜声跑着过来。“对不起了镜声,顾家终究是只剩你了。对不起了,哥哥。”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他扑出去,只来得及紧紧地搂住她,她的身子软绵绵的,血迅速浸透他的衣襟,他整个人都像傻了一样,只是紧紧搂住她。她挣扎着大口喘着气,嘴角剧烈地颤抖着,她急促的喘气声像是锋锐的尖刀,刺入他心底深处,他全身都在发抖。她的身躯渐渐冷去,肩头是冰冷的月光,仿佛一匹银纱从他整个人头顶淌下来,水银样淌了满地,而他只是紧紧搂着怀中的人。他的胸襟前全是干涸的血迹,黑色的,一大块连着一大块,他的手上也全是血,已经凝固了,像是暗色的花,大朵大朵的绽开,开得满天满地唯有这种暗沉沉的紫。时间像是定格住,他拥着她,就那样坐着。仿佛这样就能一起第六十九章 孤灯照壁背窗纱更新时间2016519 12:22:17字数:2224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体慢慢冷去,整个世界都随着她冷去周围死寂一样的黑暗,这模糊而柔软的黑暗涌上来,将他陷入其中,无边无际的黑暗,永生永世,他亦无法挣脱方齐云听到了枪声,急着跑了过来。徐绍安也从外边赶了过来。在内院外的花廊下,齐齐停下脚步。眼前的景象把他们惊呆了。静姝躺在沈寅初的怀里,猩红的血流了一地,顺着地砖的沟沟壑壑弯弯曲曲的绘成一副狰狞的画。而沈寅初紧紧的抱着静姝,身上沾染着血,时间久了凝结成黑褐色的血块,衬着姜黄色的军服。亮闪闪的绶带。月光底下有一种异样的妖艳和诡异。就这样失去她了吗沈寅初渐渐模糊了双眼,一滴滴叫做眼泪的液体渐渐的涌了上来。如果这是你给我的惩罚,那我宁愿不要天下。“静姝,你给我起来,你不要走,你不要”沈寅初抱着她发出一声嘶吼,“你是我的,你答应过我的。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你为什么要抛下我顾静姝你起来啊。”“她已经死了,你把她交给我吧,我要带她回家。”耳边传来一声清冷带着怒气的声音,沈寅初抬起头。眼睛凌厉起来愈发抱紧了怀里的人:“她是我的人,你不行带她走,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沈寅初的妻子。”“你给过她快乐吗、你一直在逼她,到死你还要困着她。”一阵凌厉的掌风袭来,沈寅初不避不躲,生生的受了那一拳,嘴角漫出一丝血。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竟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大哥,我不会让静姝离开我了,你想都不要想了。”冯玉棠冷冷的笑了,声音在这寒风月夜中显得愈发诡异。“沈寅初,你杀了我的逸之,可你的报应也来了,静姝死了。带着你的孩子也死了。两个多月的小宝宝,一起死掉了啊。”她爱怜的摩擦这怀里逸之的额头,脸上浮着温柔的神色,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冷战不已:“逸之不怕,姑姑已经带着小宝宝去陪你了。你有伴了。逸之我的逸之。”沈寅初看着怀里的静姝,脸上干干净净的,如同睡熟。脸色恬静如同婴孩。他心里害怕,不敢深想,那个隐约的念头像要把自己逼疯。他摇着头怒道:“不要说了,不准说。”冯玉棠抱紧怀里的孩子,发出咯咯的笑声。“沈寅初啊,枉你聪明一世,你亲手逼死了你的妻子和孩子。噢,不对是亲手杀了你的两个孩子。你不知道吧,静姝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这一枪,带走的可是两条命。静姝想来肯定是寒了心,你不知道她多喜欢肚子里这个孩子,她既然能亲手杀掉,那定是恨毒了你。你不是听她说吗。要是从来一次,她不会见你。你听到了吗她恨你。”冯玉棠自顾自说着,丝毫不顾及沈寅初越来越冷的脸。她是戏曲名伶,天生一副好嗓子。这个时候竟对着他唱起来了狸猫换太子“谁料大祸从天降,不幸娇儿一命亡。万事不由人做主,十年心血梦一场”顾镜声看着地上的静姝,又看着犹自抱着孩子疯言疯语的冯玉棠,又想着家中的亡父。只觉得一阵心痛,像是一个家瞬间在自己眼前分崩离析,自己能抓到的只有虚空,而那个罪魁祸首,也坐在地上抱着静姝不松手,脸上的神色看起来也是那样悲伤。这一切都是天意罢,一切都是孽。他轻轻的拥住冯玉棠,看着怀里的逸之,他还那样小,今早还在自己怀里嬉笑,到了晚上竟成了这般模样。忍住伤心,垂着眼拢了拢冯玉棠的衣襟温柔的说:“乖,回房去吧,逸之该冻着了。外头这样冷。”冯玉棠眼底的泪水泫然欲泣,对着他轻轻的弯起一个凄惨的笑:“镜声,你照顾好他逸之他很乖。”她忍了忍像是再也说不出话来。恋恋不舍的将逸之递给他。顾镜声小心翼翼的接过去,就这么轻轻的分量让他周身一软,这是他的儿子,可是他的生命竟截止到了今日。他本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是以后都成了泡影。这样小小的一只,他几乎都要忍不住。他的家,从此不再完整。自己的肩头的担子也愈来愈重,顾家要靠着自己,玉棠也不能没有自己。这一切都是悲惨的,但自己不能倒下。他扶着玉棠一手抱着逸之,一步一步的走着,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脚底的路像是被家人血肉浇筑成的。没走一步心脏都像是被撕扯,可不得不走,即使艰难,可知道背后还站着父母在看着自己。沈寅初坐在地上像是早与静姝融为一体,他静静的坐着,似乎连眨眼都不会,徐绍安走上前去,轻声说:“公子爷少夫人,已经公子爷,节哀。”沈寅初像是没有听到,自顾自坐着,他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