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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具做人,渐渐不是原来的自己,但内心还微微期盼着一些真挚的东西,是不是”郁霓影没想到他会说中自己的心声,她的眼眶开始湿润:“善恶爱恨本一线之隔,一年前的你我,谁又能想到今日会泯去恩仇所以和晦暗的过去道别,是醒悟,亦是解脱。”“你师父说得对,你我本是同一类人。”过了半晌,他苦笑道。、何妨回首诉衷情下“同一类人”郁霓影怔怔地看着他。“你我均好强、自尊、敏感、执拗。”言秋筠似笑非笑地望向她,喃喃,“大概是因为我们成长的环境很相似。”郁霓影的手微微一震:“你我的成长环境真的相似吗我入本门时只是个落难的外地孤女,不得不谨小慎微;而你毕竟是言灵岛前任教主的亲外孙,现任教主的外甥,教中有谁会苛待你呢”言秋筠摇摇头,缓缓道:“苛待生活起居方面也不至于这样。然而自我记事起,退位的外公住在含元阁不问世事;舅舅虽忙碌于政务,却对我和表弟的读书习武要求严格,稍有不慎就会惩罚,连我生病时他也很少安慰人;岛上的其他前辈明面上对我以礼相待,暗地里则是轻视甚至鄙夷;侧夫人黎禄眉本也如此,可自她失宠后,便暗中拉拢利用我;下人们只会敬畏疏远我。”郁霓影忍不住问道:“那袁姑娘、少教主和你的养母呢”“袁师妹以前爱玩闹,总是固执地按自己的方式待我,我却因心结而始终对她无意,也不配得到她的爱;逸翔儿时成天粘着我玩,可长大后,他便开始与我明争暗斗。唯独养母对我温柔体贴,真心爱我并教我自保之道,然而当我满六岁后,舅舅竟以身份云泥之别为由,只允许我与她一年见两次面经历了以上种种事,会让一个渴望亲情、却处境尴尬的孩子感到快乐和幸福吗既然得不到足够的爱,便只剩下恨了。”郁霓影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原来,这个伴随着寂寞、悲伤和仇恨长大的少年,还不如在绮罗宫的自己过得踏实毕竟她在门中不是身份特殊的异类。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她闭目道:“但复仇并不能使内心重获平静。有时候一个人能忘却痛苦也是件好事,如果不能遗忘,便选择宽恕好了。”言秋筠目露欣喜道:“你肯原谅我了吗”郁霓影却反问道:“我想知道,你还记恨我师父么”他轻叹一声,道:“八岁那年,我从舅舅和养母的话语中拼凑出了完整的身世,便憎恨着抛妻弃子的那个人。为此我不惜修习血燄功,只为了有朝一日能战胜他、折磨他来为娘复仇,甚至与他同归于尽。”犹记一个多月前,自己在绮罗宫秘室进行第五次逼毒时,绮罗宫主在药池用金针和玄玥珠为其施行换血五个时辰后,倦倦道:“我将玄玥珠的大半灵力融化在你体内,并打通你受阻的血脉,你体内的毒已清除六成,以后须按时服用宫中配置的雪津丹,加上修习净心心法,就不再有间或毒发的痛苦。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些了。”他正要起身,忽然眼前一黑,言秋筠闻声回头,惊见父亲昏阙倒地,而他一头黑发已然变得花白。静默了片刻,言秋筠神色凝重道:“面对他的愧疚,起初我在讥讽和冷漠中颇有快意,可当我知道他为我换血续命,不惜折损十五年功力,甚至身死,我感到惊诧和莫名害怕,竟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恨他。郁霓影轻轻道:“你也憎恶过我,不是吗”他默然一叹,她愀然笑了笑,又道:“难以置信的是,我们是被对方的父亲抚养长大的。如果当年他们各自能找到我们,将我们彼此互换一下,该有多好。”可惜,这世上有太多的遗憾都无法寻到一个个“如果”来补救。他歉然道:“宝鼎山初遇直到药香居的那段日子,因为父亲所铸的罪责,我的确对维护师父声誉的你相防甚深,一度憎恨、嫉妒过你。直到那一回,我才对你有所改观。”郁霓影正想询问,却欲言又止。言秋筠径自道:“来魇城的路上,你细心照顾生病的我时,我忽然感到久违了的开心因为你为我流露的真实笑容和眼泪,令人感到温暖。我有时在想,如果真的柳忞能活着遇见你,他一定很幸福然而假的终究是假的,想必你心里依然怨恨着我吧。”郁霓影见他神情里有些尴尬,如实道:“我是怨恨过你,然而现在也没有那么强烈了。毕竟当时的你,给困境中的我带来希望和鼓励,也不全然是坏事。”他涩声道:“谢谢你的宽恕。从今以后,我会对你以诚相待,请相信我。”很多时候,对别人的宽恕赦免,要比单纯的憎恶仇恨更难做到。郁霓影棋子黑的眼里已染上一层氤氲,道:“那么,你终究还是原谅师父了吗”她清澈的双眼中流露着希冀,他的身子一颤,苦笑道:“我不希望他因我而死,因为我从不想欠他一丝一毫。”一滴热泪倏然自他的眼角顺着脸颊滑落。郁霓影蓦然失神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落泪。言秋筠眉心微蹙,喃喃道:“但他的死亡,带走了我内心最渴望的东西,所以我更害怕再”他别过脸,似乎说不下去了。她心中一软,慢慢张开右手五指,按上对方的手背。他微微一震,侧目望着她泫然的双眼,泠然一笑:“我不需要怜悯。”她摇摇头:“你错了,我不是怜悯你。我只愿你余生能够走出心中的阴霾,重新振作起来。”他迟疑了一下,翻手握住她的右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郁霓影感受他掌心的火热和突突的心跳,心神一慌,却见他一脸诚挚道:“阿珣,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就在她失神的一刹那,突然被对方用力揽入怀中。少年的胸膛宽阔而温暖,她的心也跟着怦怦跳动得厉害,也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她的面颊火辣辣地发热,想要推开他,他却固执得不肯放手:“就像这样,只有和你紧紧相依,心才不会寒冷。其实你也曾这样期盼过,不是吗”她听到这几句话时,心头一窒,垂下手臂放弃了挣扎。当言秋筠移过脸望向面前的少女时,见她粉面微红,睫羽低垂却不断颤动,他遂唇角一弯,低头在她额上落下灼热一吻,许久后方离唇,在她耳畔怜惜道:“谢谢。”郁霓影平稳呼吸后,如含苞欲放的山茶般赧然一笑,迎上他的目光。他们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神情脉脉的自己二人在拔去梗在他们心头的大刺后,终于迎来了彼此彻底交心的一次对谈。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们彼此脸颊熨贴、唇齿相依时,酸楚、羞涩与喜悦交融在一起,如温润的春水般不断涌入两人心田。渴望团栾的情感就像是一根根绵长不绝的隐线,自心而生,因念而发,牵绊着每个人的心。、他乡寻药遇故知上五十五他乡寻药遇故知离开君山后,言、郁二人沿途经过荆州、秭归等处,一路风餐露宿。这一日,他们戴着帷帽来到蜀中鱼凫城,找了家小客栈暂住。郁霓影在集市上买了一包物件,摊开在桌上。言秋筠简略一翻,奇道:“你买了胭脂水粉还有青黛,是准备换回女装”郁霓影一摇头,故作神秘道:“自然是有用的,你猜猜看。”午饭后,郁霓影拿出拼接后的完整宝图,举起画面对着阳光凝视这幅图的画质有些厚实,以手来回磋磨,又明显有凹凸感,闭上眼睛似乎能摸出山水的轮廓,却与画上的图标并不吻合郁霓影让言秋筠用细铁丝做了一个长方框,四角用铁丝吊成帐顶形状,她自己则将图画摆在桌上平铺放置。言秋筠疑惑地见她在画面凹凸处撒了不同颜色的粉黛,然后再将一碗调制的一层莹白色精油均匀涂了上去。等油完全晾干之后,继而将宝图放在长方框上搭好,又将铁丝框吊在墙边,然后用蜡烛点燃。图画顿时哔哔剥剥地燃烧起来。言秋筠惊道:“你要烧了它”他连忙伸手欲移走铁丝框,却被郁霓影出手拍开:“喂,别乱来你耐心等一会就明白了。”郁霓影用铁钳夹出燃烧的火浣布图,将其丢入空铁锅,旋即盖上锅盖隔绝空气。令他惊骇的是,火焰熄灭后取出的这幅藏宝图渐渐起了变化原来的宝鼎山景色如潮汐般退去,重现出一卷新的地貌图。图上所绘之地,竟然变成了南岭的雾星山郁霓影盈盈一笑:“刚才你吓了一跳吧其实,这幅图的背面是用火浣布制成,不会烧坏的,只要熏烤一会儿,上面的新图就能成型。”言秋筠不由赞叹道:“想不到宝图会隐藏如此大的秘密,制图人好精妙的构思”难怪藏宝图在百年间落入多人之手,得图者却无一人找到它的确切位置除了最初图主人所托付的嫡传人,其他人即便得到宝图,不是怀疑图为赝品,就是怀疑宝藏早已被人移往他处。原来藏宝图表层显示的是宝鼎山先王朝的普通墓葬群,而深层需要撒上颜料用药水涂抹后以烈火烤干,图像便指向南越雾星山的铃鼓岭。一旦再用药水洗净,又会还原。片刻后,郁霓影取出藏宝图,与言秋筠一同观看图背面拼凑的词句,从左往右的六句词顺序是:“皓月初圆,暮云飘散,分明夜色如晴昼。”“渐暗竹敲凉,疏萤照晚,两地魂销。”“风前横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著冠。”“双塔飞云,六桥流水,风景还依旧。”“渐觉云海柏柏,洞天日晚。”“却跨玉虹归去、看洞天星月。”言秋筠再看着铜盒每面下角的数字,念叨:“二、四、十一,月圆夜;三、七、十一,竹萤地;十二、十四,倒冠;一、二,双塔;八、九,天日;四、十一、十二,虹星月。连在一起便是月圆夜竹萤地,倒冠双塔,天日虹星月,这些难道便是暗示的话语”她的眸子里泪光闪闪,哀伤道:“昔日爹告诉我,藏宝图是南郡王命能工巧匠秘密制成,藏有真伪双层,只有玉氏嫡传的血裔方知使用方法。当年娘亲盗得完整的家传藏宝图,因为来不及敷衍同门,咬牙将宝图一分为二,收藏的前半幅就在鹤鸣山庄,之后爹制作了精美的六壬机关盒藏图”言秋筠静默一旁,听她缓缓道出昔年玉壶冰借口采风游历失踪数年,明照水怀疑藏宝图还有半幅,派黄泉榜杀手寻到娘亲,终于发现她的踪迹。玉壶冰让奶娘从绣坊后面抄近路回家,自己则引开跟踪的歹人。当何清辉赶到荣华山时,地上只留下血染的破碎玉箫。说到最后,郁霓影已经泪流满面。她呜咽道:“想不到,我们一家人连同鹤鸣山庄多人,为此图付出了生死的代价。”言秋筠将她揽在自己左肩,安慰道:“别难过,宝图物归原主,一切噩梦都过去了。”之后他们前往川滇群山交界的聆寰雪山,准备采摘华夜雪莲,再南下去雾星山,寻找彻底铲除病根的凤羽金池。两人于一个月后到达聆寰雪山。由于这几日冷雨繁密,他们暂时租了猎户艾卓的旧宅院住下,又花钱雇了一位熟悉雪峰地形的本地牧民哲旺做向导,为了防止山路雨后湿滑,他们在住处准备等天放晴再爬上雪山采灵药华夜雪莲山腰小屋外,朔风怒吼,雨声依旧潺潺。当炭盆中金红色的火苗渐渐暗淡,言秋筠与郁霓影的思绪方从漫长的回忆里慢慢走出。他起身往火盆里续了一些细炭,在哔剥声里凝视着重新活跃跳动的火苗,忽闻院落外传来一阵喧闹,似乎又有几名旅人想来这里暂住几日。又听房东艾卓道:“三位真不好意思,小院余下的两间储藏屋已住了客人。你们还是另寻别处吧。”“大叔,求您行个方便吧,雨这么大,而我大伯身上有刀伤,行不得远路。请问能否容我们和先前的客人商谈一下,打个地铺凑合一晚上也行。”郁霓影侧首望向言秋筠,疑道:“那个女人的声音,似曾相识。”他点点头:“我出门看一下。”当他走到门檐外,迎面望见对面雨帘中立着一位背人的年轻男子,身旁还有一位少女为他们撑着黄色油纸伞。“温风瑜与席乐婷他们怎么到了这儿”言秋筠心中骤然惊愕,那两人虽然望向他,却一脸迷惘在他们眼里,摘下面具的秋筠不过是初遇的陌生人。当郁霓影按捺不住好奇心来到门槛外时,双方均又惊又喜。刹那间,乐婷苹果般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性急的她率先打破了沉寂:“何姐,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呀”郁霓影轻咳两声,忙道:“你们别站在冷雨里啊,快进屋吧。”当一切重新安顿后,郁、言二人方知:原来温风瑜独自远赴烟萝丝雨城寻找到乐婷,其后二人约定去木原镇雅骏草原看赛马会。孰料赛马会第二夜,有人入夜闯进温、乐二人歇脚的二驾马车棚内藏身,乐婷在惊吓中认出其中一个是昔日对自己还算照拂的宫司洪迤逦。洪宫司告诉他们韦安是自己的朋友,为参与香料制作的生意人,因为希望魇城的弑魂天宫“黄泉榜”杀手追杀管事卢翎的余党,宫司洪迤逦与客商韦安均受到牵连结果出游观光旅行最终成了四人策马南逃。在披星戴月、栉风沐雨一路奔驰的途中,韦安因重伤不治身亡,洪迤逦腿上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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