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英睿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却不敢强求她。好不容易找回的人,不能再吓跑了“你放心修炼,不要操之过急,我会让华池他们守在门外。煎好药,我就回来。”柳曼槐捏捏欧阳英睿的手,下了床,穿上外衫,走了出去。欧阳英睿待自己平静下来之后,翻开那秘籍,细细看了起来。“以无法为有法,已无为为有为,以无限为有限集气于丹田,化气为寒冰,以冰为刀刃”欧阳英睿默念着心法口诀,开始运气调息。柳曼槐进来的时候,发现屋里的温度极低,就像进入了极寒地区,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赶紧释放出内力让自己不至于挨冻。但见欧阳英睿背靠在墙上,努力撑着身子,艰难地盘着腿,正在打坐。与她修炼九天玄舞时不同,此时的欧阳英睿浑身散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确切地说,是他整个人就像被包裹在一层透明的寒冰中。这光影看上去薄薄一层,但寒气却非常重,盘坐于床榻上的欧阳英睿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就像冰人一样。若是仔细观察,能看出他的眉梢处结着一些冰晶,眉心微微蹙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栗。虽然他无声无息,可柳曼槐就是能感应到他此刻正忍受的煎熬。以毒攻毒,以寒克寒,说起来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可真正落到他身上的时候,远比他当年被关在冰窖里挨冻的痛苦要难受一千倍,一万倍。他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依然这样坚持,依然咬牙忍受,只是因为他要活下去,要想和她长相厮守。柳曼槐的眼泪一下就上来了。从前再多的苦,她都极少流泪,可此番,她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敏感,变得比以前更脆弱,变得比以前更像个女人,难道,只是因为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欧阳英睿,大约看了一盏茶的时间,柳曼槐索性也在长塌上坐了下来,开始打坐调息。待她运气三个周天之后,缓缓睁开眼,欧阳英睿恰好也睁眼看着她,眉目含情。从这日开始,柳曼槐和欧阳英睿开始一起修炼。两人都惊讶地发现,他们所炼的武功一个冰系,一个火系,看似矛盾冲突,实则相克相生,两人一起盘腿打坐时,那红光与白光奇妙交融在一起,竟使得他们的调息异常顺利,还能降低自己身上的灼热感和冰寒之气。待欧阳英睿可以下床走动之后,华池华藏安排两人于某个夜里秘密前往京郊某处庄子,柳曼槐陪着欧阳英睿心无旁骛,没日没夜地在一偌大的地窖里修炼。一月之后,欧阳英睿出关。两人回到京城。这日早上,欧阳英睿一身朝服,出现在金銮殿上。那日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对于当日之事,坊间虽偶有议论,却都不甚清楚。人们只知道睿王爷与皇上的暗卫大打出手,受了重伤,闭门谢客。而今日,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金銮殿,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第二百六十七章 故人前来求月票今日的欧阳英睿与往常一样,唇边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可是,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变得无比强大,而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冰寒之气。他明明在笑,可眉目间隐隐带着一种威压,让人不敢小觑,有人甚至觉得稍有不慎,便会在他的注视下软了双腿,径直跪倒在地。明明是盛夏,可他每前进一步,便觉得萦绕在他身上的寒意随之近了一步,还让你搞不懂这寒意从何而来。最为神奇的,便是欧阳英睿的眉心居然多了一个类似女子花钿的图案,而且与柳曼槐眉心的火焰图案如出一辙。只不过,柳曼槐的图案是浅红色,而他的是浅浅的银白色。难道这两人修炼了什么武功,双修之后修为突飞猛进那如今的欧阳英睿,岂不是实力更强一时间,群臣全都默默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各人心中盘算,眼神复杂。欧阳元青和欧阳元凯震惊之余,都不免想到,若是皇叔有了异心,该要如何掌控坐在龙椅上的欧阳离辰自然也看出了欧阳英睿的变化,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日将柳曼槐抱上长塌的时候,他曾经仔细辨认过,柳曼槐眉心处的火焰绝不是装饰的花钿,而是像胎记一样,长在那处肌肤上。当时他还伸手触摸了一番,觉得煞是好看。可如今见欧阳英睿眉心处也多出这样的图案,欧阳离辰心里暗叫不妙,看来这一个月,欧阳英睿一定躲着炼了什么绝世武功,日后,自己再要想斗赢他可就更难了。那日欧阳英睿抱着柳曼槐离开万寿殿后,出宫的途中一连停下休息了三次,还吐了血,这自然瞒不过欧阳离辰。想来他的寒症虽不像母后说的那么严重,但拼死与暗卫打斗、带走柳曼槐也是强弩之末。所以这些日子,欧阳英睿关在府中不出来,欧阳离辰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一来母后刚刚脱离了危险,需要他多在床前尽孝,二来当日的丑闻一旦闹开,对他不利。“臣弟参见陛下”欧阳英睿停下脚步施礼。“英睿快快免礼”欧阳离辰虚手一扶,“一月未见,你的身子可曾大安”“多谢皇兄关心,臣弟的伤基本痊愈。”“如此,朕便放心了。这一月来,朕多次差御医前往睿王府,但府上管家总说你只是疗伤,无需看诊。朕还颇为担心。如今见你气色不错,朕甚感欣慰。”欧阳离辰又开始表演兄友弟恭。“皇兄厚爱,臣弟感激。”欧阳英睿妖邪一笑,“臣弟今日来是想请皇兄收回成名,准予臣弟继续做个闲散王爷。”“这是何意”欧阳离辰一愣,众臣也是一愣。“臣弟如今无意朝政,只想闲云野鹤,与心爱之人游山玩水,还请皇兄成全。”欧阳英睿说得认真,“臣弟年纪不小了,也该开枝散叶,延续宗亲血脉。朝中之事,有太子、平王辅佐皇兄,臣弟也可放心隐退了。”南风墨玉闻言,眼神一暗,低头微叹。他在宫中自然也有自己的眼线,那日之事何尝不清楚那日若不是欧阳英睿让自己安插在御前侍卫中的死士刺伤了皇太后,若不是孟月浮定要不知情的欧阳元青赶往万寿殿寻欧阳离辰,怕是欧阳离辰已经铸成大错,这堂兄弟二人肯定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堂堂一国之君肖想自己的弟媳,还联合皇太后一起算计柳曼槐,这实在是让臣子寒心。欧阳英睿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心生退意,实在是让忠臣觉得可惜。想当年,逸王也是年老多病后才退出的朝堂,而这欧阳英睿,不过才二十有五,便已经不想再辅佐欧阳离辰,这真是离国的一大悲剧。“英睿,你还年轻,是欧阳皇族唯一的宗亲,怎么能做闲散王爷呢”欧阳离辰虽然心里高兴,但表现出的却是不同意,“就算娶妻生子,你也不能抛下你的责任。”“臣弟心意已决,皇兄不必再劝。太子、平王和厉王都已成人,都能帮皇兄分担重任,就让臣弟清闲一下吧。”欧阳英睿抬头一笑。“皇兄不是不知,要论权谋算计,臣弟不及左相右相,臣弟唯一擅长的便是带兵打仗。而今边关已定,厉王初经磨砺,已能统领三军,臣弟多年来行军落得一身伤病,正好趁机休养休养。”“英睿”“还请皇兄成全”“如此,也罢。朕就许你休养一段,待你大安之后再做定夺。”欧阳离辰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让朕就你一个弟弟呢,也不能委屈了你。对了,你的婚期可定下了”“回皇兄,暂定在一月之后。”“一月之后”欧阳离辰摇摇头,“那个时间不好,朕已经找人替你看过,来年春天才是最好的。这样吧,你安心养病,朕命人全力以赴为你准备大婚,也算是你为朕,为这离国江山操劳多年,朕给你的补偿。”“如此,臣弟谢过皇兄”欧阳英睿眸光微闪,并未拒绝。经过那日之事,欧阳离辰断不敢再轻易出手了。而他也想给柳曼槐一个最盛大的婚礼,一个月的时间的确太短了。这日,欧阳离辰宣布由太子欧阳元青协助其监国,平王欧阳元凯接管兵部,驸马孟锦修执掌吏部,欧阳英睿正式退出朝堂。欧阳英睿回到府中,正陪着柳曼槐在惊澜阁说话,华藏进来报,书彤和夜枫带着阿英来了。柳曼槐一愣,随即起身,就要迎出门去,欧阳英睿笑着拉过她的手,牵着她一起往外走。“是你给木音传的信”柳曼槐反应过来。“他已立了太子,彻底扳倒了洛星州及其母后,在云国站稳了根基,你的人自然该还给你了。何况,我曾经说过要和你合作在这京城开女衣馆,书大当家的不来,这女衣馆要怎么开”“原来你在算计银子。”柳曼槐打趣。“我如今是闲散王爷,还赔了十年俸禄,若是再不做殿买卖,以后如何养你”欧阳英睿勾唇一笑。“你会缺钱”柳曼槐看着笑得像狐狸一样的欧阳英睿。“多些银两总不是坏事,咱们以后还要多养几个孩儿。”恰好走到一无人处,欧阳英睿停下脚步,将柳曼槐揽在怀里,低头吻住她粉嫩的唇瓣。柳曼槐红着脸将他推开,他也不恼,只是笑,“这府里没有侍女,那阿英跟了你数月,对你倒也忠心,接她来你身边,以后正好帮我们看孩儿。”“谁要和你生孩儿”柳曼槐的脸更红了。这些日子,两人同塌而眠,却并未突破最后一层关系。欧阳英睿能感觉到柳曼槐的抗拒,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强迫她。而柳曼槐体内的“情殇”发作得愈发频繁,只不过她小心翼翼掩饰着,不让欧阳英睿发现自己的心悸和难受。面对他的情难自禁,她无法回应,只能违心地将他推开。在她没有找到彻底化解“情殇”之毒的方法前,她绝对不能放任自己,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在意他。如今书彤和夜枫归来也好,她有很多计划正好付诸实施,只要忙起来,欧阳英睿便不会成日黏在她身边,这对两人来说,其实也是好事。“难道,槐儿不想给我生孩儿不想生几个既像你、又像我的孩儿”欧阳英睿将她的羞涩看在眼里,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压低了声音,“我就快二十六了,别的男子这个年纪早就当爹了,可我倒好,还在做和尚”柳曼槐脸一红,刚要说话,忽听得一声欢喜的呼唤,“姑娘”两人抬头一看,华池华藏带着书彤夜枫走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是阿英。数月未见,阿英心里想得紧,也顾不得欧阳英睿在面前,冲上来拉着柳曼槐上下打量,喜极而泣,“姑娘,想死我了”“傻丫头,哭什么你家姑娘我不是好好的”柳曼槐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将阿英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姑娘,我还一直在云国等你,你怎么又和他在一起了”阿英到底年幼,一心盼着柳曼槐和木音相好,对于这个没什么好印象的欧阳英睿,她打心眼里排斥。“属下参见主子,参见睿王爷”夜枫和书彤上前抱拳施礼,眼里闪着几许激动。如今人前他们也唤柳曼槐为主子。“免礼”欧阳英睿笑着对夜枫书彤摆摆手,随即将柳曼槐拉回自己身边,看着阿英,“看来你对本王意见很大啊”“我,你”阿英一时语塞。“阿英,不得无礼,要唤王爷。”夜枫在一旁低喝。“本王与你家姑娘本就是夫妻,以前种种皆是误会,如今本王求得她原谅,即将重新迎娶她,难道你不该为她高兴”欧阳英睿并未责怪阿英,而是委屈地掐掐柳曼槐的脸,“槐儿,你是否应该为我正名”、第二百六十八章 木音来信加更柳曼槐脸一红,拉开他的手,“他们千里迢迢从云国赶来,想必累了,让华池华藏带他们下去先休息,等下一起用膳可好”“槐儿作主就好”欧阳英睿宠溺地将她揽在怀里,眼里除了她,再难装下别人。夜枫和书彤见两人如此亲昵,放下心来,拉着阿英随华池华藏去了微澜阁。欧阳英睿拖着柳曼槐走进水榭,两人慵懒地靠在一起喂着湖中的锦鲤。一阵微风从湖面吹过,柳曼槐看看水下摇尾的锦鲤,又看看悠闲自得的欧阳英睿,“为何不让阿英和我们一起住在惊澜阁”“槐儿想让她和我们住”欧阳英睿一挑眉,尾音一挑,故意将话说得含含糊糊,“槐儿是觉得我不能把你伺候好”柳曼槐的脸一下就红透了,转身用背对着他。回到京城以后,除了重伤期间,欧阳英睿平时都会亲自照料她的一切小事,这伺候一说并不夸张。可他这话显然还带着别的意思。“我才不想任何人和我们住在一起,就算日后有了孩儿也不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就我们俩。只有我和你”欧阳英睿笑着从身后将柳曼槐揽在怀里,语音突的多了几分暗哑,“槐儿,我想”“这么热的天,你也不嫌热”柳曼槐赶紧截断他的话,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最近这家伙说话越来越放肆,她要用很大的毅力才能让自己装出若无其事,不被他的热情融化。“槐儿,别乱动”欧阳英睿一把将她死死按住,头伏在她耳边低语,嗓音听上去特别容易让人迷醉,“别动,我快受不了了。”柳曼槐浑身的温度也随着他升高,不敢再动,也不敢回头看他,只瞪着眼前的锦鲤,恨不能跳入湖中,与它们一起游走。“槐儿要是热,我自有办法。”身后,欧阳英睿狡黠地笑着,释放出些许真气和内力,一股冰寒之气袭来,柳曼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槐儿还热么怎么小手这样凉”欧阳英睿干脆手一捞,将她整个人抱起放在自己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