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脖泛着如玉的光泽。欧阳英睿一下就怒了,只这一眼,他便可以想象他的女人遭遇了什么,刚要抬脚走过去,身后剑气袭来。“睿王爷,得罪了”欧阳离辰的几个暗卫再次冲了上来。今日欧阳离辰前来万寿殿,连向一暖那个心腹太监都没有带,就带着他们,可见他私下见柳曼槐的事情并不想被人知道。欧阳离辰匆忙赶去御花园时扔下的话足以表明,若让人带走了柳曼槐,他们就不用活了。所以,哪怕是拼尽全力,他们也绝不会让欧阳英睿得手。欧阳英睿迅速转身,双手一个反转,用力向外一推,一股巨大的气流将整个画堂的门全部冲破,将那几个暗卫冲得东倒西歪,但他自己也猛地捂住右胸,吐出一口血来。欧阳离辰的暗卫对视了一眼,虽不知道欧阳英睿为何出手会造成内伤,但显然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于是齐齐挣扎着向他杀了过来。欧阳离辰的凤眸集聚起巨大的风暴,他一把攥住刺到自己面前的长剑,怒目圆瞪,大喝一声,生生将那剑夺到手里,顾不得手心里淌着鲜血,挥舞长剑,一剑将那暗卫刺穿心。画堂的这声巨响自然将万寿殿的人都引了来,一见是欧阳英睿与人厮打,众人大吃一惊,当下就有人跑了出去,想要去禀告。不过,尚未等他们跑出万寿殿的园子,欧阳离辰与欧阳元青就已经冲了进来,两人身后跟着一队御前侍卫,抬着两乘软轿,一乘是受伤昏迷的皇太后,一乘是摔伤了腿的皇后。“尔等这样惊惶失措的是在做什么”欧阳离辰尚未走近万寿殿,便已经听见那声巨响,也听到了打斗声,心中顿觉不妙,脸也沉了下来,此刻故作镇定怒斥慌张奔跑的宫人。“陛下,太子殿下,睿王爷不知何故闯入万寿殿,正和暗卫打成一团,还杀了人”宫人扑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胡闹”欧阳离辰顾不得许多,身形一晃,冲向画堂。欧阳元青紧随其后,孟月浮当即也命人将自己抬着跟了上去。此刻,欧阳英睿一身月色蟒袍已经沾满了血渍,他手握长剑站在画堂门前,杀气腾腾,凤眸里蕴着一层血色。“英睿”“皇叔”欧阳离辰这一声带着几分心虚,欧阳元青则带着十二万分的吃惊。“去死”欧阳英睿置若罔闻,一剑砍掉一个暗卫的头,刚要提剑再杀,欧阳元青已经冲到他面前,挡在剩下的两个暗卫身前。“皇叔,快快住手”欧阳元青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如此杀红眼的欧阳英睿实在令人胆寒。尽管如今对他有了隔阂,也有了戒备,但欧阳元青并不想看到他冲撞父皇。“英睿,你疯了这是母后的万寿殿你居然血染画堂”欧阳离辰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几具尸身,以及头撞在花盆上晕死的嬷嬷,气急败坏地斥责已被欧阳元青拦下的欧阳英睿。他实在没有想到,欧阳英睿会出现在宫中。母后之所以会选择今日召柳曼槐入宫,便是算准欧阳英睿来不了。可他不但来了,还能瞬间杀死自己手下最厉害的几个暗卫,难道以往得到的消息有误欧阳英睿的寒症并没有母后和自己想的那么严重“皇兄,疯了的不是臣弟”欧阳英睿冷冷地看着欧阳离辰,狠狠地将长剑往地上一扔,“你是不是应该问问他们,为何要杀臣弟”“胡说,他们如何敢杀你”欧阳离辰眉心一跳,当即否认。“他们不敢杀臣弟,难道是臣弟得了失心疯”欧阳英睿的语音冷得像千年寒冰,“臣弟听说宫里出了事,想着槐儿一早被皇太后召见,唯恐自己的女人受伤,匆匆进宫来接她,可皇兄的暗卫却百般阻拦,不准臣弟进入这画堂。”“更可气的是,兰姑竟当面撒谎,说槐儿早已不在万寿殿,想要骗臣弟离开。可槐儿是臣弟的女人,臣弟当然能感应到她就在此处,不得已,臣弟只好硬闯。”“皇兄的暗卫倒是尽责,说是皇兄下令,擅闯者杀无赦。他们要杀臣弟,臣弟难道就让他们杀臣弟不过是寻自己的女人,何错之有”欧阳元青听到这里,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联想到此前自己来寻人时,兰姑和父皇的言行,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难怪御花园出事,孟月浮定要自己前来此处。父皇他真的欧阳元青脸色一变,不敢往下想。软轿上,孟月浮的表情更是复杂,就连长长的护甲将手心掐出了血,她都不曾发现。“朕从未说过擅闯者杀无赦,是这几个狗奴才误会了朕的意思”面对自己的儿子,面对孟月浮,欧阳离辰自然说得冠冕堂皇。“朕早朝后来此向母后请安,方知母后等人去了御花园,听闻柳小姐在画堂,便进来见了一面。见柳小姐一人等母后甚是无聊,朕便陪她对弈。谁知一局棋尚未走完,柳小姐便晕倒了。”“朕正想去唤御医,便听说母后在御花园出了事,当即扔下柳小姐赶往御花园。不过,朕觉得非常蹊跷,为何那边母后出事,这边柳小姐就晕倒。”“朕知道柳小姐对英睿你有多重要,唯恐有人对她不利,这才在离开时,吩咐暗卫暗中保护她。这些个狗奴才向来只知练武,头脑简单,不让你进去只不过是怕你会伤了柳小姐,毕竟,他们并不知道柳小姐是你即将大婚的王妃。”“如此说来,皇兄是一番好意了”欧阳英睿邪魅一笑,可那笑任谁看了都比怒更可怕,“臣弟多谢皇兄对槐儿的爱护。不过,槐儿是臣弟的女人,臣弟自会护她周全。就不劳皇兄费心了。”说完,欧阳英睿大步走进去,扣好柳曼槐长裙上的盘扣,伸手抹去她唇角的血渍,抱着她走了出来。欧阳元青和孟月浮紧紧盯着柳曼槐,没看出什么不妥,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槐儿是臣弟这一生最在意的人,容不得任何人对她不利。不过,男人这一生除了要保卫自己脚下的土地,便是要护好自己的妻儿,若连自己女人的周全都护不了,那还算什么男人”欧阳英睿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一席话掷地有声,“今日之事,臣弟也有不妥之处,还请皇兄原谅。皇太后的万寿殿因臣弟而损,臣弟甘愿罚十年俸禄,为皇太后重修万寿殿。”“请恕臣弟先行告退”说罢,欧阳英睿抬头直视着欧阳离辰,抱着柳曼槐一步步走出了万寿殿。马车一路疾驰,难免有些颠簸,柳曼槐醒来,迷迷糊糊中发觉自己被人死死圈在怀里,她一惊,刚要动手,却发现萦绕鼻端的是熟悉的沉香气息,恍惚中唤了一声,“王爷”“槐儿,是我”欧阳英睿的声音很低,带着几许压抑。柳曼槐揉揉眼睛,这才发现两人是在马车中,更让她担忧的是,欧阳英睿浑身是血,却揽着她不松手,唯恐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最让她心里一刺的,是欧阳英睿看向她的眼神。心疼、后怕、愤怒、悲伤,难以细说。“王爷,你怎么来了你和人动手了”柳曼槐伸手去拉欧阳英睿的手,他的脸色如此苍白,脸颊一抹不正常的红色,让她直觉不对劲。“槐儿,我没事。只要你安好就好”欧阳英睿避开她的手,将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胸前,“槐儿,对不起,我来晚了”“王爷,我没事,真的,我只是晕了,然后太子殿下便来了,欧阳离辰跟着他去了御花园”柳曼槐知道他担心什么,窝在他胸前低语,“是我自己大意了,不怪你”“槐儿,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和我分开,没有我,你不要一个人进宫。”想到冲进画堂时看到的那一幕,想到她被解开的盘扣,欧阳英睿就后怕。若不是自己暗中让人知会了孟月浮,若不是孟月浮令元青特意去万寿殿,今日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谢谢亲们的月票和打赏更谢谢皮蛋从今日凌晨就开始送上的微信红包和qq红包有了你们,今天真的很快乐因为年底太忙,皮皮码字时间很少,加更不多,请多谅解、第二百六十六章 修炼神功求月票“王爷,我答应你”柳曼槐鼻子一酸,伸出手紧紧抱着欧阳英睿的腰。感觉到她的主动亲近,欧阳英睿一喜,头低了下来,冰冷的薄唇刚刚触及柳曼槐的唇瓣,眼一黑,头一下偏了过去。“王爷”柳曼槐大惊,一把将欧阳英睿抱住,手扣住他的手腕,顿时俏脸就变了色。他今日寒症发作,虽然服了药,体内真气和内力也所剩无几,刚才他一定是强行冲破心脉与人打斗,所以此刻脉象混乱,气血上涌,心脉受损,性命堪忧。“槐儿”欧阳英睿死死攥住柳曼槐的手,口里呢喃着她的名字,彻底晕了过去。柳曼槐的泪意一下就涌了上来,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唇瓣,不想落泪,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欧阳英睿的身上。欧阳英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睡梦中他不断地梦到自己举箭射向柳曼槐,不断梦到当初的莫寻雁一箭穿胸、淡淡地看着自己、跌落山崖的情景。“槐儿,对不起”“槐儿,不要死”“槐儿,我不想杀你的”“槐儿,不要离开我”他痛苦地皱着眉,在自己的梦魇中挣扎。“我在我在”不知是谁抱住了他,不知是谁在他耳边低语,不知是谁的柔荑擦去他头上泌出的层层薄汗,不知是谁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终于,他踏实了下来,紧紧拥着那软软的身子,呼吸着熟悉的药香味和茉莉香,沉沉睡去。看着这样的欧阳英睿,柳曼槐心里一阵阵的痛。这个霸道腹黑的男人,原来也有怕的时候,而失去自己便是他最最害怕的。这样的认知,让柳曼槐说不清是喜是忧。跟着他回京,答应和他在一起,并不是想和他重续前缘,自己有自己的仇要报,并不想将他牵扯进来。可是,如今却因为欧阳离辰的荒唐,将他拖了进来。且不说云山和尊上知道自己还活着,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就说他们这对堂兄弟,真的因为她,再也回不去了。曾经想过要祸害欧阳皇族的江山,也想过单枪匹马找欧阳离辰报仇,但当绝好的机会放在面前,还是因为他,下不了手。正如自己成了他的牵绊,他何尝又不是自己的牵绊呢他明知道自己并未真正原谅他、接纳他,却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这让自己情何以堪当欧阳英睿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双微肿的眼睛,那好看的眸子里全是血丝,写满了歉疚,写满了担心。“槐儿”欧阳英睿牵起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伸出手,轻轻掐了掐柳曼槐的脸。柳曼槐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她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轻声抽泣,只是无声无息地淌泪,那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床沿上,却一颗一颗烫伤了欧阳英睿的心。这样软弱的她,他何曾见过从前,她总将一切藏在心底,今日,她却在自己面前恣意流泪。他心里一软,将柳曼槐抱在怀里,女人一动不动,眼泪一寸一寸濡湿他的衣襟。“槐儿,别哭,我这不是醒了么”欧阳英睿捧起她的头,轻轻吻去她晶莹的泪珠,可柳曼槐根本止不住,眼泪源源不断淌出,像要将连日来所有的担心和委屈都释放出来。“槐儿,我的傻槐儿”欧阳英睿的唇落在柳曼槐的眼睛上,轻轻吮着她淌出的眼泪。嘴里有些苦,可心里却渐渐泛起了一丝甜。终于,看见她为自己掉泪了,她的心里,对自己的在意又渐渐多了吧。自己将她这样圈在身边,她枯如死水的心湖总算是有了一丝涟漪。哪怕是死水微澜,也让人看到了一丝希望,不是么柳曼槐哭累了,将头靠在欧阳英睿怀里,听着他有些杂乱的心跳,感觉着他冷冷的体温,半响没有说话。“槐儿,我没事了,你”欧阳英睿此时其实已经发现自己的身子有些不适,浑身疼痛无力,四肢冰寒。“王爷,你在寒症发作时,强行冲破心脉,强行用丹药提升内力,我的药已经压不住你的寒症了。”柳曼槐的话语充满了悲哀。“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我本就是将死之人”欧阳英睿心里一酸,如果这就是天意,上天待自己是否也太薄了哪怕再多一点点时间,好想多陪陪她“王爷,你不能放弃你一定要活着”柳曼槐突然撑起身子,红着眼睛看着欧阳英睿,“不管有多难,你也要活下去”“傻槐儿,我会一直陪着你”欧阳英睿再次将她搂紧,不让她看到自己眼里漫起的潮湿。若是可以,他真的想陪她走到地老天荒,可是,有些人总不想他遂愿,而老天,似乎也没有垂怜他。“王爷,这几日我把所有的方法都想过了,以你目前的状况,你师父留下的秘籍才是治疗你寒症的最佳方法。”柳曼槐拿出那本冰魄神功,“只要你练成这神功,便能以毒攻毒。只是,你如今的身子本就怯寒,再炼这武功会非常痛苦,犹如坐于冰峰,被千万把冰刀穿身”“只要能活着和你厮守,再苦我也不怕”欧阳英睿哪里想到绝境处还有一线生机,激动之余,低头吻住柳曼槐的唇瓣,“槐儿,我爱你”柳曼槐却在这时心里一刺,尖锐的疼痛感从心尖漫开,她的灵台一下就清醒过来,轻轻推开欧阳英睿,阻止了他。她不能不是因为“情殇”毒发自己会难受,而是,他目前的状况,两人若是太过亲近,势必会引发他体内的“情殇”,双毒攻心,他必死无疑。她不能害他,她要他活着“你该练功了,我去给你煎药。”柳曼槐深色淡淡地离开欧阳英睿的怀抱,甚至不敢抬眼看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