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否则一顿打只怕是轻的。”“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这样做违反宫规吗”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夏若桐也觉得这家伙做事太出格了,别说这里是天下第一城,便是像自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也是不能随便烧这东西的。窦涟漪却想得更深:“你给谁烧的”“奴才”小太监抬眼睃了她一眼,赶紧低下头去,欲言又止。她越发觉得有问题,轻抚了珍珠耳坠,漫声道:“不想在这里说也行,待会跟内务府黄公公交待去吧。”“不要,求夫人饶过奴才。”咚咚咚,小太监不停地以头叩地,额头渗出了血。窦涟漪眉头一皱,“好啦,别叩了,一五一十地说,若有半句隐瞒,你知道后果。”“是。”小太监下了极大决心似地抬起头来,额头都叩烂了,血糊糊的好生狼狈,“奴才小英子,是小安子的弟弟,今日是哥哥的月祭,怕晚上烧火引人注意,特意挑了一天中人们精神最为不济的黄昏时分,又挑了人烟稀少的假山脚下,不想,还是被两位主子发现了。”听到小安了的名字时,她震惊极了,与同时一惊的夏若桐相视一眼,这也太巧了。“你哥哥畏罪自杀,死了也是活该。”夏若桐厉声道。小英子神情悲切:“奴才的哥哥一向谨小慎微,原在花木房当差,因做事极负责,被安娘娘挑去服侍,不想没过几天被派去了窦夫人那里,想是哥哥犯了事惹安娘娘不高兴了,可是,奴才真的不相信哥哥会害人。”“你方才说小安子服侍过安皇贵妃”窦涟漪大吃一惊,之前特意调查过小安子的来历,并无服侍安景凉的记录,若小英子没有说谎,那就是安景凉刻意抹去了这一段。那么,她为什么要隐瞒呢通常,只有心中有鬼,才会想着抹去痕迹。“也不过十来天,便被打发出去了。”小英子再次证实了。窦涟漪抚着耳坠不语,直到地上的人被这无言的沉默压得快要跨掉,方才出声:“你下去吧,刚才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漏出去,否则你死了,只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谢窦夫人饶恕,奴才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小英子如蒙大赦,又叩谢了夏若桐,这才爬起来离开。夏若桐盯着那道逃也似的背影,哧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姐姐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你看他给吓的。”“不是我吓他,而是安景凉若听了这番话,定不会放过他。”眼底有凉意一闪而过,她缓缓道出原委。对面的人脸色一变,脱口而问:“难道宁静如真是冤枉的或者,她背后还有主使”“宁静如也许是冤枉的,也许是帮凶。”窦涟漪站了起来,整了整坐久了而有些发皱的衣衫,“看来,我得去看看这位老邻居,妹妹,姐姐先走一步。”夏若桐跟着起身,不禁叹了一口气:“还打算同姐姐一起用晚膳的,竟是不行了,这宫中呀,叫人想清静一会都难。”“下次吧,下次姐姐陪你。”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窦涟漪已经走出了亭子。辛者库是宫中专事粗重活的地方,一般都是一些犯了事的宫女太监被打发在此,以示惩诫。而椿米无疑是这里最辛苦的活计,窦涟漪在管事太监的引领下进了一个大院子,正是晚饭时间,有些人蹲在院墙下胡乱地扒着饭,另有一些还在干活。一问,方知每个人每天都定了任务,完不成前是不准吃饭的。“宁静如,有人找。”直到管事太监冲着身旁的人喊了一嗓子,被叫之人放下手中粗壮的棍子,慢慢地转过身来时,窦涟漪才依稀辨认出她来。一身灰扑扑的衣衫,蓬着头发,脸色毫无光华,尤其是一双手粗糙得不成样子了。“瞪着干什么,还不跪下。”管事太监一边骂,一边飞起一条腿对准她的膝弯就是一下,宁静如双膝一屈跪倒在地,然,她的头却不屈地昂着,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将面前的窦涟漪吃了。窦涟漪皱了一下眉头:“我想单独同她说会话。”“您请。”管事太监客气一声,识趣地离开了。“窦涟漪,你是来看我有多惨的是吗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宁静如咬牙切齿,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窦涟漪只怕已经死了无数回了。她微哂一声:“我没有那么无聊,今天来,是想亲耳听你认罪。”“哈哈哈”宁静如突然狂笑起来,像夜枭惨号,与这样灰暗的所在,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窦涟漪极力忍住了想要抽身而去的冲动,只冷冷地盯着她反问:“有这么好笑吗”、第121章 暗中调查“窦涟漪,这宫中的女人谁都想你死,我也是,不过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些毒不是我下的。”宁静如终于止住了如哭的笑声,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她:“你说,此时此刻,那个人会不会比我笑得还要厉害”错认对手,如是,的确够可笑。“你的话,也未必可信。”如对方一般,窦涟漪也死死地盯着女人的双眼,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宁静如毫不掩饰眼底的恨意,唇边却无谓地冷笑一声:“我说过了,信不信由你。我的活还没干完,可以去干活了吗”“去吧。”她轻轻一声。宁静如起身,最后无比怨毒地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说完,转身操起儿臂粗的木椿,一下一下地捣下去,发出“哚,哚,哚”的声响。女人的敌人永远是同类,只要这皇宫存在一天,后宫的女人们便相互争斗,生生不息。窦涟漪苦笑着出来,管事太监极有眼力见,一直将她送到大门口。“秀珠。”唤来秀珠,秀珠会意地从袖子中取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她冲着道谢不迭的管事太监道:“烦请管事以后照顾一下她,毕竟以前是皇上的人。”“是,奴才明白。”管事忙不迭地应承下来。主仆俩这才原路返回,秀珠嘀咕道:“要知道那锭银子是为她打点的,奴婢才不会给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何必赶尽杀绝呢。”宁静如极有可能屈打成招的事她没说,这事还得细细斟酌。又过了几日,窦涟漪亲手调制了玫瑰枫露,分别装在两只小盅里,叫上秀珠出了门。一路来到皇后的坤宁宫外,请了值守的小太监帮忙通传,不一会儿,那名小太监回来通知她可以进去了,便从提盒里取出一只小盅来,捧着往里走。坤宁宫的陈设也是奢华至极,皇后端坐在抱厦间的榻沿上。窦涟漪上前见了礼,将手中的小盅往小几上一放,诚恳地笑道:“上次病中多承皇后娘娘关照,妾身也没什么拿的出手,便亲手调了一杯玫瑰枫露请娘娘尝尝。”“窦夫人有心了,赐坐,上茶。”及至落了座,宫女又奉了茶,月碧落颇有兴致地端起小盅,试着喝了一口,点头赞了一声:“唔,香甜润口,味道极好。”“娘娘喜欢就好,皇上也这般说呢。”窦涟漪一开心,率直的个性又表露无遗。月碧落的手一顿,然后不着痕迹地将青花小盅往桌子上轻轻一搁,“是吗,原来皇上也喜欢。”咳咳窦涟漪惊觉自己得意忘了形,不安地清了一下嗓子,又低头抿了一口茶,以化解突然的相对无言带来的那种尴尬。“你的身体大好了吧”月碧落温和的声音打破了前一刻的不愉。她放下茶盅,笑容刚刚好,既恭敬又不失亲近,考虑着如何直抒来意又不引起怀疑:“谢娘娘关心,太医说是大好了,药都停了呢,就是妾身这次闹得大家不安,觉得惭愧。”“你也是受害者,哪怪得上你,要怪,便怪下毒之人心肠太歹毒。”月碧落坐在逆光里,秀美的脸庞越怕柔和极了,这样公道的话也极是暖人。窦涟漪仍显得不安:“话是这么说,可前儿个无意间碰到了小安子的弟弟,就是御膳房的小英子,谈及哥哥,至今伤心不绝,妾身觉得心中不忍。”“奴才背主最令人痛恨,这种人死不足惜,窦夫人不必挂怀。”月碧落一脸痛恨,想是对于卖主求荣之辈极是不耻的。“娘娘说的也是,不过这小安子原是花木房的,后来又侍候了几天安皇贵妃,这才转到新月阁,可能是妾身不如他的旧主子也未可知。”窦涟漪似乎还在为这事苦恼不已,终不得释怀的样子。眼底滑过一丝诧异,不过稍纵即逝,连窦涟漪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也未发觉,只见月碧落嗔了她一眼:“看你,一点小事梗梗于怀的纠结不放,只怕毒解了,心病又上来了。”“也对,娘娘倒是提醒妾身了,不然哪天又病了都不知道是怎么病的。”窦涟漪终于释怀一般地笑语。月碧落的脸上闪烁着圣洁的光辉,微微颌首:“这就对了,以后多想想怎么侍奉太后和皇上,若是身体许可,也可以帮着本宫打点后宫事宜,别净在那瞎想。”“是,妾身谨记娘娘教诲。”她清脆地答应一声,又与皇后闲话了一会,方才告辞而去。月碧落一直目送她姣好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垂花门外才收回视线,蓦然落在红木小几上的青花小盅上,长睫一抖,不掩复杂之色。“娘娘,奴婢看她哪里是来送玫瑰枫露来了,分明是显摆来了,皇上也这么说呢,哼,生怕别人不知道皇上宠她似的。”贴身宫女绿笛送完客回来,学着她方才的语气,愤愤不平。月碧落扫了她一眼:“拿去倒了便是,啰嗦什么。”绿笛神情一凝,再不敢多言,依命端了小盅下去,身后又传来月碧落的吩咐:“叫花自芳进来。”她回身答应一声,方才转身。花自芳是皇后殿的首领太监,不一会儿便进来了,行完礼便恭身等着示下。“御膳房有个叫小英子的,好像是小安子的弟弟,据他说哥哥曾在安皇贵妃身边当过差,你去查查。”花自芳年轻轻的,人却极机灵,当即睃了主子一眼,试探着问:“娘娘的意思是,窦夫人中毒一事可能与皇贵妃有关”“查查看吧。”月碧落轻言慢语一声。此刻,窦涟漪已到了怡心殿外,李莲成老远看见她,便着了人进去请示过了,是以她一到跟前,便上前打了一个千儿:“皇上请夫人进去呢。”“谢李公公。”窦涟漪谢过一声,便捧着青花小盅,迈着轻快的脚步进了殿。“妾身见过皇上,皇上万福。”玄寂离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方才听你的脚步声便知你心情不错,现在听了你的声音,竟是心情好得很。”、第122章 难为情的一幕嘻嘻她嘻笑着上前,将青花小盅置于他的右手边,“皇上越来越神了,连妾身的心情也猜得出来。”“就你那点小心思,谁都一猜一个准。”玄寂离用毛笔端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头,半是玩笑半是揶逾道。哼,小看人,她刚才还做了一件背后插刀子的事呢关于小英子那番话其实是故意透露给皇后听的,谁都知道,皇后与贵妃正在争夺后宫管理权,如果她算得没错,皇后听了肯定会着人调查安景凉,这样不用自己出面,便摆了安景凉一道。可是,这样做好吗扪心自问,心中有道坎始终过不去,她真的不想害人,可是虎无伤人意,人有伤虎心,为了自保,不得不陷入这无休无止的后宫争斗中了。“在想什么”玄寂离见她半天不出声,搁下笔,执着她的双手,眼带探究地望过来。窦涟漪从怔忡中惊醒,不好意思地一笑:“没想什么,皇上,这玫瑰枫露放醒了便不好喝了。”一边说一边端起青花瓷小盅,揭了盖子,递与他唇边。玄寂离双臂一揽,将她圈入怀中,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纤纤素手煮新露,汤如胭脂人如玉,着实是妙不可言。“好喝吗”她嫣然的笑意中,分明隐了几分的自鸣得意。玄寂离忽然起了玩闹之心,唇角向下一撇,一副苦哈哈的表情:“不好喝。”“怎么会”窦涟漪枊眉轻轻地一蹙,端至唇边尝了一口,跟以前的味道没什么不同呀复抬起眸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男人好看的薄唇想笑不笑,憋得极难受的样子,她蓦然醒悟过来,捏着粉拳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下,口中还不住地讨伐着:“皇上太坏了,居然学会了骗人,真是的。”“唔”男人突然捂着心口,痛苦地呻吟一声。不会吧,窦涟漪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威力不该这么大啊,竟令武功底子不弱的皇上也痛呼出声,再一看打中的是心口,恍然觉得难说了。越想越后怕,窦涟漪忙放下小盅,一边揉着“伤处”一边紧张兮兮地问:“痛吗伤得重不重,让我看看。”他真的忍不住想笑,可是听闻她要看看,就是憋得再难受也忍着不笑,还要再可劲地呼下痛:“唔,你轻点。”她先是解开了他的龙袍,中衣一排的盘龙扣,便从最上面一颗解起,指尖似触非触,不时地蹭在肌肤上,痒不经心的,解到一半的时候,她扒开衣襟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好像没伤啊”还是不放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