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谁在思念旧时光> 分节阅读 11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11(1 / 1)

时间很听话,今天是看到你太高兴了。”“你还有店里的事要忙,加上带孩子,太紧张了。别推辞了。”“跟婷婷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她很快就会长大上学,到时想天天看着她都不可能了,我很珍惜这样的日子。谢谢你的好意。”他们说话的时候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见过不少离婚的夫妻,有的相视一笑泯恩仇,再见还是朋友,有的见面就是一场灾难,不闹到人仰马翻不罢休,有的恨得咬牙切齿,老死不相往来。而他们之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客气,乍一看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但这样周全的礼貌透露出浓厚的距离感让人很难忽略。钱伯寅没有再坚持,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好像是公司打来的,他说了几句就到外面去接。“我带着婷婷刚搬出去时,伯寅就帮我们请过一个阿姨,大概我和h市的中年妇女都合不来我还是想自己带孩子,”她伸手拨开粘在女儿脸颊上的碎发,继续说道:“她会喜欢你的,小孩子都是这样,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刚开始她对我男朋友也很抗拒,几盒冰淇淋、几场动画片,现在他几天不出现,婷婷就会问起他。”她和我说话的口气比跟钱伯寅说话随意得多,说完还对我有些调皮地一笑。我说:“你父母身体还好吗怎么没有让他们过来帮忙”印象中,我见过她的父母,都是忠厚老实的人,性格温和,疼爱女儿,来宿舍的时候还会给我们带自己种的苹果和梨子,常被我们用来当静物。“他们不愿意来,让我回去,我也不肯,一直就这么僵着。”对这个结果我有些意外,难道再融洽的家庭也不能长久吗她看出我的疑惑,问我:“你见过她奶奶吗”我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她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优越感这么强的人。她从一开始就对我不满意,我不是h市人,我是画画的,我不够温柔婉约,我父母是种树的我都改了,妥协了。最后她竟然还有重男轻女的毛病,奇葩吧她爷爷去世以后,婷婷出生,日子真的就没法过了。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我不能让婷婷在那样的环境长大。那就好聚好散呗。”我皱起眉头:“她对你这样,伯寅什么都没有做吗”“你不知道她奶奶的为人吗”接着,她做了个用手划手腕的动作。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觉得她应该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她不可能谁都讨厌吧。别怕,川。”她捏了捏我的手,笑了笑,眼神带着鼓励,而没有想象中的怨恨。我对她油然产生一种钦佩,经历了这些事后,没有怨天尤人,她还是那个开朗大气的她,甚至更加豁达坚强。钱伯寅接完电话回来,我和孙雪莉的关系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像是拥有共同秘密的战友,贴近了很多。“谢谢你们,今天麻烦了,婷婷,跟爸爸和小川阿姨说再见。”“再见,爸爸”“再见,婷婷”“再见,婷婷“将她们送回家,我和钱伯寅调头离开。回到画室,招待了一杯茶,我就让他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出差。他搂着我不放手,说今天没有好好陪我,要补偿。我笑着掰他的手,表示一切都很好,不需要补偿。还没掰开两根手指,他公司又打电话过来,明天要用的图纸出了问题,似乎很急。我挣开他走向浴室,朝讲电话的他做了手势,让他出去带上门。说不要补偿,其实也不是真心话,我确实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和他单独相处。而另一方面,我也不讨厌孙雪莉,甚至因为某个人的迫害,对她产生惺惺相惜的情愫。而且,她受到的伤害更全面,更有持续性,换作别人,很有可能会变得尖锐刻薄来保护自己,但她却能保持内心自我,不被仇恨吞噬,让我由衷敬佩。脑子想着有的没的,我洗得很慢,出来的时候我以为钱伯寅早走了,他却还坐在床边。我擦着头发走过去,说:“不是要回公司吗”“晚二十分钟也没关系。”话音没落,他抱住我,一个转身,把我放到床上。他的吻很温柔,落在我的额头,眼睛,鼻尖,嘴唇,耳垂,然后是颈侧,肩头。接着扯掉我裹身的浴巾,细密的吻一路缠绵向下,直到布满我的全身。此时他的衣衫仍然完整,连袖扣都没有解开一个,似乎也没有意愿要解。我伸手去脱他的衣服,他轻易将我的双手扣住,按在身体两侧。我从他的眼神读出了他的意图。他不太富有技巧,但是一举一动极为认真,是有心取悦我。我仰面躺着,十个脚趾不由自主蜷起,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那盏灯是我从旧货市场买回来的,灯罩是绿色玻璃做成的花朵形状,花瓣上嵌着彩色有机玻璃块,灯泡的位置正在花蕊中间,发出白色泛黄的光。这时,我的视野出现了一只小飞蛾,又或者是长着圆形甲壳的瓢虫,我看不太清。它不知从哪里飞来,落在花瓣上,原地转了几个圈,开始爬动。它行动很缓慢,带着试探,走走停停,顺着五片花瓣游弋一周,回到最开始的地方,然后就毫不迟疑地径直奔着灯源中心而去,这一下它爬得很快,不一会儿便彻底消失在光晕里。我手指紧紧抓着床单,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尖叫,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那扑火的飞蛾上,可过了很久,它都没有出来,我的眼睛渐渐失去对焦点,而且因为长时间盯着亮光而变得模糊,眼前只剩一片白光如他所说,二十分钟后,他回公司处理图纸。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去东北出差,一去四个星期。我们每天都会打电话,说一些关于吃饭睡觉数钱的事,非常零碎,让我觉得即使远隔千里,和他谈恋爱的感觉依然真实。他走后的第二个星期日,是我外甥唐乐阳的满月酒。其实大多数新妈妈是不会出席满月酒的,产后未及恢复的臃肿身材让她们不愿意出现在大家面前,但唐心雅完全没有这个烦恼。那么贵的月子会所显然物有所值。唐心雅像个皇后一样坐在那里接受来宾的祝福,小王子躺在她身旁的摇篮里,旁若无人地酣睡。可惜小江不是国王。开宴前,唐敏军宣布了一个消息,全场一片哗然。他代表董事会任命小江为集团公司总经理。这比他之前分部副经理的职位连升了三级都不止。我当时并不知道这背后的复杂意味和即将带来的斗争,看小江一脸春风得意,真心为他感到高兴,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散宴的时候,看到唐家人,我觉得我妈的背都挺直了几分,她也许忘了这个光鲜的职位授予者是谁。为了给爷爷交养老院的费用,我这两个月接了一些“零活”。虽然陈姐来了后,我的状况有所改善,但花销也增加了,还要付给助手全额工资,钱还是很紧张。经人介绍,我给一个老年艺术兴趣小组上了三次课,讲美术史和油画鉴赏,地点在一个美轮美奂的花房,柳老太竟然也在其中。我有些不好意思,被她撞到我在干老年大学老师的活赚钱,会被怀疑我的专业水准。她看到我很高兴,热情向大家介绍我的画、我得过的奖。我很意外,她竟然知道这些。那几天,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拥戴,每个人都听得很认真,还有人提出要跟我学画,我婉言拒绝,结果被陈姐一顿数落。、第十七章色粉画是用干粉条状的彩色粉笔在有颗粒的纸或布上画就,利用色粉笔的覆盖及笔触的交插变化产生丰富的色调,既有油画的厚重又有水彩的灵动,效果十分独特,几个世纪以来备受推崇。由于色粉的附着力比起一般的颜料差了许多,笔触轻的画用嘴轻轻一吹就能吹掉一层,所以,这些画的保存尤为重要。最常用有效的方式就是完成后立即装裱在表面有玻璃的画框中。偶尔,也有一些色粉画画出来的目的并不是被保存。譬如,在人行道或者广场上画画,这种画保存的时间长短取决于该路段的人流量和天气状况,一幅花了几十个小时的画从完成到面目全非,最好的情况不会超过一个星期。但你也不用觉得可惜,制造噱头、夺人眼球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至少我这样认为。李时是色粉画家,他大学专攻的就是色粉画。我们的院长曾经毫不吝啬地赞赏李时的色粉画“充满魅力”,“是她所有学生里最出色的”。他的作品有着鲜明的色彩和强烈的明暗对比,笔触细腻流畅蕴含力道,画面浓墨重彩却不落俗套,常常让人有心潮澎湃的感觉。以前,看他的画能让我感受到强烈的激情,直抒胸臆的美冲击我的感官,而现在,他的精力很多都奉献给了商业活动,连画风也趋向出版商更钟爱的插画风,无数近似色的罗列出所谓清新平淡的效果,他们称之为“治愈”。他并没因此失去我的尊重,我依然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因为我比谁都清楚,他做出这些改变,比我想象中更难、更煎熬。我趴在晒得发烫的地上,膝盖下垫着一个沾满粉末的坐垫,左手撑地,用右手的三根指头捏着一根软粉笔,仔细描绘一条蓝色的芭蕾裙。在我面前的地砖上,是一幅德加的蓝衣舞者的放大版,我的左边是梵高的向日葵,右边是雷东的静物鲜花。我们在一块九宫格状的方形广场中央,按照三行三列的顺序排列,九个人画九幅不同的色粉画。大多数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印象派,梵高和莫奈居多,不是因为好画,只是因为在粗糙的地面上,重色彩不重造型的印象主义往往事半功倍,花较少的时间就能达到形似。只有李时选了蒙娜丽莎。相信所有画西洋画的人都曾以极其严谨的心态临摹过这幅画,画中细腻得接近完美的细节是无法敷衍的,一旦露短,必然引起这里的其他同行侧目。他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我们都是他带来的,他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做事。德加的画我临摹过很多次,这幅芭蕾舞者我都能默写出来,即便如此,从早晨八点到现在,六个小时过去,我仍然没有全部完成。更别提精雕细琢的李时了。我看到他盘腿坐在不远处地上,全神贯注地挥动着手臂,抬头休息的时间都不曾有。因为怕引起颜色变化,我们并没有用遮阳伞,一人戴一只帽子来对抗初夏猛烈的日头。我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再从下巴滴落到地面,在蓝裙子绽开了一朵深色小水花。我玩心顿起,想给两个舞者滴两条项链,可惜最后一颗珍珠还没落下,最早的一颗已经蒸发干净了,只留下了几乎不可见的水痕。后面的两个小时,先不说炎热的天气,我几乎每画一笔就需要抬头缓解脖子的刺痛,滋味实在不好受。结果我是第一个完成的。我签上自己的名字,抖着麻木的腿站起来,迫不及待地伸展身体,似乎听见骨骼里四处传来的咔嚓声。拿了一瓶水,走到李时边上,他正蹲着画蒙娜丽莎细嫩的手。我也蹲下去,摘下帽子给他扇风,他背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他头也不抬地说:“搞定了”我嗯了一声,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说:“要,用力扇,不知哪个设计了这个艺术广场,四面都是高层,一点风都没有。”我说:“你随便选个高更马蒂斯不行非要耍酷在这里画达芬奇。”艺术也是消费品,这些画出现在这里,本意就是被消费和消耗,我爱达芬奇,我也爱高更,如果是在画布上,我愿意花无限的时间精益求精,可是,在这里,我会考虑是否值得。不可否认,这是我功利性的一面,李时此时就显出了高姿态。“你们都是画油画的,或者就是水粉丙烯,我不一样,这是我的专业,没有难度怎么体现我的艺术追求再说,主办方指名要办这个世界名画展,我总得画幅人人都叫得出名字的吧。”我看了看时间,又说:“五点拍照,你来得及吗”“肯定没问题。”我让他喝了几口水,又帮他点了根烟塞到嘴里,他叼在嘴角,挥挥手,让我去凉快地方呆着。我站起来,围着场地转了一圈,发现大部分人已经完成,都躲到树荫下面抽烟去了。看见我过去,一个女画家递给我一支烟,细细长长的薄荷烟,有着淡绿色的滤嘴,看上去清新无害。我几乎想都没想就接了过来。这样的重体力劳动下来,没有什么比这更解乏的了。点上,猛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白烟,看着它慢慢消散在空气中,我不自觉放松了下来。一根很快就抽完,女画家又递给我一根,我摆摆手说:“其实我已经戒了。”她露出明了的笑容,说:“我也戒了,只有画画的时候才抽。”我看了她一眼,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用下巴指了指我的画的位置,示意我去看。我转过去就看见那里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其中一人的身影我很熟悉。带着十分的不情愿,我从树荫走回炎炎烈日下,倾刻间出了一层薄汗。“小川姐”周东亭一脸笑容向我打招呼,他穿着一身细条纹手工西装,潇洒倜傥,最重要的的是,衬衣加外套,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