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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还能帮你考上举人,不必委屈当个没前途的末品小官。”第一更感谢亲们、第120片 大志如梦“我就爱当没前途的末品小官。”董霖跟自己赌气,却不耽误正事,“涵画馆让那姑娘等三至五日,咱等还是不等”赵青河笑意淡下,“你说呢”“不能等,杭州府去年开了七八家画铺子,一家等三五日,我们还回不回苏州了依我看,找些人将卞姑娘手上有画的消息散播出去,不说得太明白,试探各方反应。”董霖有主张,不过赵青河俨然是查案的高手,让他不自觉就倚赖。只是赵青河无给官府当差的大志。他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皆因对方挑衅在先,又杀人不眨眼,出手即想取命,而他非常当心自己的命,如今还带着一家子,就更要积极进取。对方赚饱了,杀够了,居然想收山不是没门,得给他等等。“那就散播吧。”赵青河不负责任的语气。“但林总捕顾不过来,单单涵画馆那两扇门,至少要派四个捕快轮守,如果每家画铺子都要盯着,把咱衙门的人都调来也不够。”董霖则必须负责。“找你同道。”赵青河上眼下眼睨董霖,“集合全杭州的乞丐,每日包饭就感激涕零,再加份事后赏钱,还是比给官差的饷银便宜得多。”地方府衙由地方百姓来养,江南富庶,官差的饷银也高。董霖直觉不可能,“扯淡,那群认钱不认人的家伙,嘴不牢靠,稍稍一勾什么都招,咱还干得成事找人假扮乞丐还差不多,得是吃官粮的,与咱们一条心,人众”他一拍窗框,乐嘿嘿,“找杭府镇将啊。”赵青河正经着神色,“好主意,不愧是师爷。”董霖狭眼眯成线,十分狐疑,“我想得到,你想不到绝无可能你小子故意不告诉我”“董师爷要装孙子,我不拦着。”赵青河自觉够义气,就是嘴上说不了好听的,“只提醒你一点小事项,那位卞姑娘的家也要盯紧。我要是贪她画的人,明里暗里都得确认真假,才会决定怎么动手。”“若那帮家伙真得洗心革面了,走正道花银子好好做买卖,我们又当如何”董霖问。“不如何,不过各府文库里多一份无头公案,从此生灰。”解谜案,由时机决胜负,错过就渺茫。这一点,赵青河比任何人都清楚,也不着急。人心向善固然美好,可是做惯无本生意,看到珍货自然动心,又舍不得花大本钱,就忍痛干看着真要是这样,他就死心了,彻底改好的人应该不会再到他跟前挑事,一生可平静。董霖却不想白白辛苦撒网,“让卞姑娘往高开价,逼得他们动邪心。”感觉身后的姑娘翻了身,赵青河侧过身望去一眼,开始赶董霖,“你自己看着办,横竖我心里猜的都跟你说了。再奉送你一句,卞姑娘如果因此惨遭不测,你要多准备些抚恤金。她家弟弟妹妹几个来着好歹给足,养得到他们独立。”董霖骂声触霉头,眼里瞧见夏苏沉睡的白团子脸,陡然压低嗓门,“我住她家隔壁去,十二个时辰盯着,跟你盯你家妹子似的,总行了吧。”他跳下车,又回头,咧嘴笑得恶质,“苏娘睡得不踏实啊,天也不热,额头怎能冒这么多汗你盯也白盯。”赵青河不甘示弱,“我白盯,你不白盯,赶快去,让我开开眼。”董霖食指直直点向赵青河,好像说“你给我等着瞧”,高抬下巴,大摇大摆走了。午睡醒来,夏苏睁眼侧望。天青雨后牡丹纹的丝镂帐,隔不开一室华丽明辉。香木隔架,沉红一角桌案,精雕细琢的金器银器玉器牙器,好似多不值钱,满眼皆见,随处都是。屋里最贵重的,却是古画,墙上挂满,桌上铺展,地上滚落,连她的床架两边都垂了几幅。只有真品,只有名家,这里,除了她的仿作,再没有一卷师出无名。她看得眼累,想再赖会儿床,却见架子那头的丹鹤衔香小鼎,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助眠的半支香,怎么也烧不过整晚。慢慢起身,已无处心惊,床下都是画,找不到鞋,就赤足踩上青砖。银粉的罗裙滑落垂地,仿佛瞬间铺开一层薄薄花雪。襟边百花结一粒不松,双袖收窄至腕,也有长带子打了死扣,她将它们套进手指。从床脚捉来长衫,哪怕全身只露着手脸,她仍穿得十分仔细,不厌其烦,扣上几十粒玉珠子,这回连脖子都罩住了。所有的衣式都是高领密襟,长袖长边,无腰宽摆,故而不盼望暑天。然而,比起此时的不速之客,盛暑也清凉。明知那人没有多大耐心,她还是蹲下,翻过床边每一片画,找鞋。“找鞋的话就不必了,我瞧它们太旧,让丫头们绞碎,再给苏儿制新鞋。”一双阴鹜的眼,透过堆珍积宝的香木架,冷森森望来。她重新立直,裙边曳地,就不拎起,踢一脚走一步,慢吞吞的样子滑稽之极,能让寻常人瞧出一身汗。架子后面那双眼,不属寻常人,几乎一眼不眨,盯着她每一步。她只当不知,坐到桌前,将头发成一束,开始磨墨。“父亲这几日让你画什么”他长相英俊,他自己也清楚,发挥得淋漓尽致。她看着他青色的衣衫滑过桌线,心中惊悸,想嘲他装模作样,狠狠咬住牙,开口乖答,“临摹李思训之作百遍。”他嘴角一勾,果然漠不关心,“百遍这么多,岂非不能跟我们去别庄避暑真可惜,我本来十分热切,盼教苏儿骑马。”胸口泛起一股令她作呕之气,冷眼将他的惺惺作态瞧明了,“父亲说,我画完之前不能出门。”“是啊,苏儿最听父亲的话,其次才是兄长的话。”他在她身旁站定,食指触她颊面,指尖往下,轻浮刮过那片细腻肌肤,感觉她的畏颤,心情越好,“不像别的妹妹,懂得父亲老了,要找兄长依靠。”第二更、第121片 旧景曾谙外面传来噼噼啪啪的板子声,却无唤叫呻吟。夏苏不断告诉自己,习惯了,习惯了,只是终究敌不过这人给她的恐惧,磨墨的手一抖,墨汁溅上了袖子,宣纸,还有手背。他的声音近至耳畔,他的呼吸那么野,吹得她一身寒栗,他的脸贴着她的颈,她却被他大掌按住肩头,跳不走逃不开。“你瞧,你不依靠我,连丫头都敢欺负你。明明是主子,鞋旧成那样,也没人想到给你换一双。苏儿啊苏儿,你以为父亲还能撑住这个家多久到时候你再来巴结我,我却是不稀罕了。”她圆着眼,看他捉了她的手。他起先用袖子擦墨,随后又自言自语道擦不干净,掏出一片铁皮砂。刘府,害人的东西应有尽有。他拿铁皮磨着她的手背,眼瞧着皮红了破了,渗出一颗颗血珠子。她也瞧着,眼里干爽,无泪可流。“苏儿皮肤真嫩,像婴孩一样,轻轻擦几下就破了皮”他仿佛才看清自己手里拿着什么,神情淡然,“对不住妹妹,我把它当成帕子了。”她冷冷抽出手,用袖子盖住,一点不觉得疼。“父亲还在,子女自然听他的,此乃孝道。父亲若不在,长兄为父,妹妹自会尊重。稀罕不稀罕,是兄长的事。日落之前,我要交父亲四卷画,还得重新磨墨铺纸。”他却重新弯下身,贴着她耳语,“苏儿何不直说你可以滚了”她想喊,她想叫,她想拿砚台砸烂他的头,她想不顾一切,施展还没练到最好的轻功,离开这个鬼地方啪她身上挨了一记,抬眼发现已不在自己的屋子。一位妆容精致的华丽女子拿着象牙片子,柳眉倒竖,眼角吊起,破坏了那么美丽的容颜“刘苏儿,你好不要脸,竟然勾引男人。”“大姐,我没”不让她辩解,象牙片又狠狠抽一记手心。父亲出现,将象牙片抢了过去,“莉儿,打哪儿也不能打手,我说多少回了。”“爹,苏儿恬不知耻,居然与男子独处屋中调笑,她的丫头都听见了,因此还被她打去半条命。”刘莉儿摇着父亲的胳膊撒娇,“我是大姐,自然要管教她。”“那也不能打手。”父亲对长女最宠爱,语气根本不带严厉,“今年年节前,说墨笈江南卷的八幅画都要放出,她每日都要练画三卷以上,连别庄都去不得,哪有闲工夫与人调笑。”刘莉儿眼中微闪,“她去不得,岂非爹爹也去不得”“你们自己玩得高兴些吧。”父亲似瞧不出大女儿的心思,“对了,我看着蒹儿跟彻言过于亲密,你身为长姐,要多加管教。彻言虽与你们无血缘,既然认为养子,就是刘家人,你们与他就是姐弟兄妹,绝不可逾矩。”刘莉儿不管不顾大叫,“什么蒹儿”握紧象牙片,拎裙飞快跑了。“苏儿。”父亲冷唤。“是。”她不怕父亲。“连墨都磨不好,我怎能将交给你”父亲举高了方砚,重重扔向她脚边。她一惊,慌不迭蹬脚入眼暖光,偶有和风,从那张老草芦帘拍进,挟带着湖水的潮息,感觉身下悠闲地摇,一眨眼,两滴泪滑出眼角,夏苏抬袖遮去。江南好,风景旧曾谙。她不在江南出生,却望在江南老去,山秀,水柔,人安逸,令惊惶不定的心一点点沉淀。北方的躁土烈尘和野望无休无止的那些人,渐渐模糊,只敢在她梦里叫嚣。北人说,南人贪逸图稳,诗词柔怀情长,曲乐无病呻吟,英雄气短,只能守,不能拓,总伏于北人战马蹄下,就算开国皇帝,起事于南,却迁至北,正是怕丧失了雄心壮志。那么,对她而言,江南正好。她没有雄心,只图安逸,一支画笔,就想绘一生的柔暖情怀,如仇英的清明上河图,细细地描,慢慢地染,无需大起大落,无需英雄山河,但求舒畅夏日,云衣乘风。她侧过身,那张让她近来心跳不受控制的脸,又无预警,闯进了眼帘。心跳,果然脱缰,似野马飞鬃,可也不可思议吸引住她,不惊不退。赵青河,如今越看越是人如其名。他失忆之前的那段仿佛冬河解冰,刹那奔腾,无思无想,率性到令人切齿咬牙。他失忆之后,无绪的急流引入正渠,仍奔腾,却按潮汛,有缓有湍,更具张力。她一眼不眨瞧着他的睡相,视线描过棱廓分明的脸庞,感觉他身上热意,无声蹭得更近,眼睛直勾勾正对着他的嘴唇。不由得,她想起年夜船上那个亲吻,心怦怦跳跃,一仰头她亲到他。他是个硬棱钢线的男人,俊得冷酷,不好亲近,但他的唇那么柔软温暖。她贴着他,不敢动,脸像火一般烧起,很快烧遍全身,烫得好像骨头都化了水,唯有唇上的触感,与心一起突突跳动,好似顺流碰到逆流。明知是幻觉,却那么真实。从何时起喜欢他,她不知道,只知这一刻,心意是确定的。如果今后都像现在这么太平,她愿意和他,一起过日子。偷亲,浅尝辄止,她也不知怎么继续,悄然退开,却见他睁了眼。那双眼,没有刀般锋利,春光勾勒了她的影子,清澈隽入,仿佛两片琥珀琉璃屏,将里面的影像凝结,留住一世又一世。本书下载官网“妹妹”一开口,声音略嘶哑,赵青河微眯起眼,紧紧锁她,“做什么”他这算不算低估了她以为她严防谨守,万分小心,走一步恨不得倒退两步,必须由他来当缠郎,到死不放。方才,他学她打盹,正颠得一身难受,看她醒,他就装睡,结果唇上来香,蜻蜓点水,也回味无穷。不过,她要说是他的幻觉,他十之得接受。只可叹,事情发生得太快,身与心没出息,竟给他出现刹那麻痹,再想亲近纠缠,已错过最佳时机。第三更。么么、第122片 思我入梦赵青河心里唉唉直叫唤,唯一能做的,就是事后清算。“”她蹙眉,红晕迅速褪去,眼睛转悠悠,一副事不关己,“你没看见么”“什么”让他领教领教。“猫咬你。”她一边说,一边点着头,“世上既然有熊咬嘴,猫咬嘴又有何稀奇呢”“”他哑了。被她亲,他可以撒泼耍赖,要她负责。她说是猫咬嘴,他还怎么清算炖猫尾巴汤来喝更何况,他是最早开动物咬嘴先例的人,炖猫尾巴之前,得先炖了熊掌。赵青河笑起来,从呵呵到哈哈,突然在夏苏颊面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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