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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走得太远。”谢微的脸色变了,毕竟年纪还小,他无法像在座那些老家伙那样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激动身子都微微前倾:“这话未免有失偏颇。在我的报告里不是一点实验数据都没有,我认为已有的这些已经足够前期所需。一种药物的研发到投入需要无数阶段,实验室只是一部分而已。而且,秦博士,”他加重了语气,“如果计算足够精确,建造一座楼阁本就不需要运来全中国的水泥。”秦博冷笑了一声:“但是水泥太少,楼阁就成了豆腐渣工程,医学领域的豆腐渣工程是关系到人命的。”谢微腾一下站起身来,撑在桌上的双手手背青筋绷起,语音也变得尖锐:“任何领域的豆腐渣工程都关系到人命。要避免出现豆腐渣,不是用钢筋水泥堆得足够多,而是建筑规划的合理性。恕我直言,秦博,您现在的思路完全不是一位建筑师,而是工地上的泥瓦匠。”这话听得我手都一哆嗦,能在职场上这么跟资历深的同事讲话,情商已经基本可以划到负值了。秦博并不缺少涵养,但谢微的话实在有些过分,他正要开口,坐在长桌尽头的明教授忽然敲了敲桌子,淡淡道:“都安静。”他转向谢微,斟酌了一下才缓缓道,“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学术思维,在你的心里,那是个足够合理严谨的系统。但是科研,尤其是我们这样商业机构的科研活动,团队协作是很重要的。秦博和王老师代表的恰恰是学界的一种主流思维,固然对小朋友出言苛刻有些不妥,但年轻人太过一意孤行,也不是一件好事。”秦博冷冷把茶杯放到桌上:“何止一意孤行。”谢微又要炸毛,我及时一伸手按住了他手背,使着眼色摇头,他倒也乖顺,尽管胸口不住起伏,还是坐在座位上没有动。明教授没接秦博的话,大概也觉得他这样一个年长的学者如此跟小孩子计较未免有失风度:“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谢微,我还是希望你回去后能修改一下这份报告,给出一个能让更多人信服的成果。秦博的话是有道理的,在生命科学领域,实验室的重要性远比你所知道的要大。”“要不是看在明教授份上,我真想动手抽他。什么人啊,说话阴阳怪气的。”中午的饭桌上,谢微兀自满脸气恼,拿筷子的手反复戳着碗里的米饭:“倚老卖老什么啊,就他这种人,搞一辈子学术研究也就是个泥瓦匠”ika嗤一声笑出来,这个其实也工作了没两年的小姑娘歪着头道:“可是就算真是个泥瓦匠,你也不能这样说他啊。再怎么说他也是公司的首席专家之一,你这样不尊重他”谢微撇嘴道:“他有什么可尊重的。我跟你说,他要真是个民工我就不这么跟他急眼了。你看公司里的保洁大姐我也很尊重她,可是如果保洁大姐指手画脚说我搞科研的思路有问题,我也跟她急。是什么人就溜什么鸟,不是我说,姓秦的这种人,他干的活儿在未来都是机器能取代的,有什么了不起。明教授还护着他。”我咽下嘴里的奶茶,苦笑道:“小谢,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耍傲娇,今天在大会议室,明教授明明比较护着你吧”“我知道啊。”谢微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又撇了嘴,“我说了嘛,要不是为了明教授,我早抽他了。”、第 8 章既然听明教授的话,就要开始修改报告了。谢微把他的笔记本抱到实验室里,开始了加班狂魔的生活。我起意去技术平台看他是因为有一次无意中听到秦博用嘲弄的语气提到他的实验动手能力,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以谢微的生活自理水平,能在试验台上如鱼得水挥斥方遒,那才是情理之外。用门禁卡刷开技术平台的门,我依照其他同事的指点找到小谢。他一身白大褂,精致的皮鞋被鞋套包裹着,试验台上乱七八糟放了不少吃了一半的饼干巧克力饮料,银白色的小笔记本屏幕闪烁,看见我进来,谢微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疲惫地倒在椅子里,指指门外:“咖啡谢谢。”我又出去倒了两杯咖啡,拿了三包糖。回来后谢微已经脱掉了白大褂,这孩子真听话,换了一身非常职业的黑色西装,韩版的剪裁很适合他略微瘦削的身材。只是那张脸没有以前那么神采飞扬,抹着一层淡淡的憔悴,眼睛里有很多血丝。“试验做得怎么样”我这个问句纯属没话找话。“还好。”谢微笑了一笑,用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如果非要实验数据才能让他们信服的话,那就给他们好了,要多少有多少不过,每天睡三四个小时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我从兜里摸出烟盒递过去:“来一根提提神”“不,我不抽。”谢微接下来的话让我愣了一下,“这东西对我没意义。”这个表述很是奇怪,我有点不解:“没意义”“是的。”谢微似乎不想多做解释,只是摇了摇头,“在美国我尝试过比这更厉害得多的东西,但是获得的快感却很少,与之相应的戒断反应也轻微到几乎不存在。可能我的体质比较特殊吧,你不要说出去。”我点点头,半开玩笑道:“那你酒量肯定不错。”“从来没喝醉过。”谢微的表情不是开玩笑,他很认真,“一般来说,我喝酒除了味觉不同,其它都跟喝水没什么分别,往往还没有什么反应肚子就撑了。而且一般人喝酒脸色会变,有的人脸发青,有的人发红,对吧那是因为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的旋转方向不同导致的,可我的交感神经似乎不会旋转,无论摄入多少酒精,脸色都没变化。”“那、去喝一杯”“好啊。”谢微站起身来收拾东西,玻璃门外有个人影在灯光下被拉长,明教授独特的声音响起:“江然,小谢,你们还没下班”“这就走了。”谢微加快了收拾的动作,其实不过是把台子上的垃圾划拉到旁边纸篓里,再穿上大衣把手机钱包往兜里一塞。竖起风衣领子眯着眼微笑的少年并不像科学工作者,倒更像个日本或者韩国的偶像明星。明教授看了一眼手表,淡淡道:“已经九点了,你家住在哪里”看他的意思是要捎我们一程,我见过明教授那辆日本小汽车,还跟同事开玩笑说再遇上xx岛之类的问题先去砸了它。谢微笑道:“在昌平郊区总参工程部五干。”“哦”明教授露出回忆的表情,“我记得公司有个小孩也住在那边昌平城区,离得很近是不是”这真不是很近能形容的,我咧嘴一笑,用胳膊肘捅谢微的腰:“近水楼台啊”这只是随口的一句说笑,谢微却弯起眉毛,似笑非笑地回答道:“是啊,近水楼台。可惜来晚了。”我吓了一跳,转头看他,他却还是似笑非笑莫测高深的神气:“教授,我和江然要去吃点宵夜,您路上慢点。”地铁站附近就有一家大排档,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不来两扎啤酒撸串儿实在可惜。晕黄的灯光下谢微毫不在意地脱掉大衣随便一卷垫在小马扎上,挽起西装袖口就去拿烤大腰子。这种酒肉朋友太让人喜欢,我开了两罐啤酒递给他一罐,同时把手机往小桌上一拍:“话先放在这儿啊,谁先拿手机谁买单”话音刚落我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三个字:“罗文欣”。谢微噗一口啤酒喷在地上。别说买单,天塌下来这个电话也得接。我悻悻然拿过手机:“喂”真特么没出息啊,声音直打颤。“”那一端似乎停顿了两秒钟,接着她熟悉的清婉声音在我耳畔像无数水晶碎片跌落,“你是江然”“是啊”我预感到不好,哪有拨完电话还确认对方身份的果然,罗文欣迟疑了一下,还是柔声道:“对不起,我拨错了”“没关系,没关系”我的声音不打颤了,干涩地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口挤出来。真的没关系,只要是你,怎样都没关系。对方又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挂断了电话。我猜自己的脸色一定糟糕得要命,因为谢微注视我的目光满是同情,他犹豫着道:“算了,这个不算一会我来买单好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就不爽了,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没错,我是个diao丝,可diao丝也有diao丝的尊严好吗今天是朋友你就别提买单这件事,也别给我提感情问题”路人纷纷侧目,真难看啊,我自己都觉得自己难看。谢微叹了口气,跟着我一仰脸干掉了整罐啤酒,夜色里他面孔白皙,眼珠却深黑得看不见底:“江然,你没有必要这样的。在我眼里你很好,你根本不是diao丝为什么非要去给一个不爱你的人当备胎呢这世上总会有人喜欢你,两情相悦远比你现在这样要好得多吧。”我忍不住苦笑:“是啊,两情相悦当然好,可两情相悦很难的。你说的没错,这世上总有人喜欢我,可我只喜欢她。”我果然是老了,如果是在高中课堂上,一定会拿着练习册去找老师:“老师,这道题出得不对根本就没有解的。”可现在我明白,这世上不是什么问题都有解。还有,我朝着谢微晃了晃手指:“你搞错了一个概念,我不是备胎,我连千斤顶都不是千斤顶还有可能被放在车底下,从头到尾,我连在车底的机会都没有过。”可我不死心,甚至没有离开的勇气。谢微并不是擅长表达或者安慰的人,所以之后大家都没什么话,只是一罐一罐喝着啤酒。我酒量并不好,喝到后来脑子都迷糊了,依稀记得他很吃力地把我架起来塞进一辆出租车,车窗外满眼的路灯晃得我发晕,直接吐在了他那件昂贵帅气的黑色风衣上,谢微并没有生气,他那么聪明那么好的孩子,一个天才少年,看傻逼的眼神就应该温柔又有点哀伤。我记得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记住,别跟diao丝谈勇气和希望。”、第 9 章从那天开始,谢微的家就成了我半个住处。虽然他不止一次让我退掉南邵那所房子直接搬到他家去,但我并没有这么做,有的时候人需要一点单独的空间,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这天下午,我去见一家合作商回来,在前台意外看见谢微,不由有点惊讶:“你今天不用做实验怎么跑出来闲逛了”“谁闲逛了。实验室有点问题。”谢微又憔悴了些,眼睛下一片淡淡的乌青,“墙皮裂开了一块,神难看,我来找行政部领导解决这件事。”“”这个用词略有些不科学,从他嘴里说出来我不大适应。大办公区的工位之间有不透明玻璃,把空间分隔成很小的一格一格,机器猫的工位在中层领导中属于比较靠近外侧的,毕竟各个部门都随时可能有事来找行政解决,而行政部说是部门其实就两个人,一个是主管,一个是经常忙得团团转不在座位上的副主管机器猫。因此我看到玻璃板上缘露出漆黑的发顶时,暗自庆幸赶上了人在的时候。不幸有人比我和谢微快了一步,盘着端庄发髻的人事部主管抢先过去拍了一下那个人的肩膀,还没等她叫出机器猫的大名,座位上的人抬起头来,大眼睛睁得圆圆的,竟然是ika。“咦咦”人事也吓了一跳,“哎呀怎么是你啊,我还说他平时那么忙今天怎么会在座位上”ika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也许是为了缓解气氛,幽了个不那么好笑的默:“怎么会认错,我看起来很像男人吗”谢微扭过脸嗤声一笑,人事姐姐也忍俊不禁,我忍不住冒出了恶作剧的念头,笑道:“诶,可能因为你们俩长得像吧。你不觉得副主管长得蛮帅的么”ika眨了眨眼,颊边蔓延开浅浅的红,连眼皮都不可控制地染上了绯色,可是这个别扭的小姑娘还是抿着嘴角,故作不屑地回答:“才不觉得他很帅呢。”已经坐回到对面工位的人事主管发出一声轻笑。谢微的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问道:“他去哪里了,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他在哪我在拷上次研讨会的现场视频。”ika一手支着下巴,望着显示屏上的蓝色进度条,“不知道为什么,视频光盘我电脑上读不了,网管的电脑也不行,只有他这里可以。我只能先在他电脑上把内容拷进硬盘,然后存到我那里去。”“哦哦,好折腾。”“你有什么事可以线上留言给他啊,或者等他回来我帮你转告。”“不用,谢谢。”谢微双手插在衣兜里,低下脸甩了甩额前已经剪短的刘海,“我也没什么忙的,在这儿等一会好了。”机器猫的办公桌很整洁,各类文件分门别类放置着,一条带流苏的格子围巾卷成卷摆在显示器旁边,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像伏在他桌子上的ika。不知为什么,这幅情景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很深:两只小动物对视着,一只是窗子里的宠物,一只是窗外的流浪小兽,鼻尖和鼻尖之间隔着一层玻璃,近在咫尺却属于截然不同的世界,于是窗子里的看起来一团天真,窗子外边的那只却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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