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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桐目光都有些呆滞,毫无知觉地就被这微笑感染,也缓缓回应他一个微笑。却听白启杀猪似的嚎了一声:“杨景瑞你个大祸害,笑什么笑,把你那排牙收回去有你这么赤裸裸犯罪的吗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勾引未成年少女”杨景瑞又恢复了冰山脸,一脸严肃地装疯卖傻、正儿八经地歪曲事实:“少年,你什么时候基因突变成未成年少女了”白启肝气郁结,不想跟楼下见色忘义的臭小子胡搅蛮缠,转而贼头贼脑地对身边的盛桐说:“盛桐,我跟你说句实话,我跟楼下那个小子从小玩儿到大的,你看他人模狗样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你别搭理他。”边说边给楼下的杨景瑞递眼色,一副你耐我何的表情,还故意放大声音,让楼底下的杨景瑞听个明明白白。杨景瑞站在底下面色平静,实际上心里打鼓似的咚咚隆咚锵,生怕白启爆出自己的什么黑历史来。盛桐根本没当回事儿,心里还沉浸在少年那阳光明媚的笑脸里,只听白启说完,然后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白启,你的声音好像好点了,你有感觉没”白启一听这话,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在干啥,刚才说话时完全没意识到,这下被盛桐一提醒,正想说句话自己验证下,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了,盛桐招呼都没打就蹿进了教室,下节课是贾老师的语文课,危险等级五颗星。住校生的生活极其规律和简单,每天早晨6:00起床,6:30开始早读一小时,7:30食堂开饭,8:00正式上课,11:30下课,下午1:30上课,晚上还有晚自习。盛桐本想着上了高中能找一份兼职工作挣点生活费,结果发现住校生根本不可能搞兼职。既然挣不到钱,只好省钱,生活费被掰成了两半花,盛桐掰着指头一毛一毛地算,早饭就在食堂里买五毛钱一个的大包子,或者小商店里五毛钱一袋的北京方便面,午饭是最花钱的,食堂里的午饭最便宜的一块五,量大没营养,她每天就只吃一块五的午饭,晚饭就干脆省了这样算下来,每个礼拜就只用花10块钱吃饭,周六周末回奶奶家,来往6块钱。加上买生活用品,一个月100块钱就够用了。结果这么一个月下来,钱是省了,人却更瘦了,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吃没营养的东西,月经也开始不正常,月经量少得可怜不说,要命的是她开始痛经,疼得她浑身直冒冷汗。盛桐心想这也不是办法,万一把身体搞坏了看病还得花钱,可山穷水复就是没路,她真的想不出办法来,总不能去偷去抢去干坏事,况且她也没那个胆儿。就这样硬撑了两个月,这天中午放学,同学们陆陆续续走了,回家的回家,去食堂的去食堂,盛桐没着急走,她让袁媛先走了,物理老师早上讲的一个公式她没搞明白,想借着这个时间再回顾一下,理顺了再吃饭,结果这一理就理了一个小时,往常这个时候她都吃完饭准备睡午觉了,此时正匆忙的拎着饭盒往食堂跑,食堂就剩下零星的几个人,卖饭的窗口还开着,她听见往常拥挤的卖炒菜米饭的窗口传来食堂大妈的喊声:“最后一份了哦,炒菜米饭,一块五一份”盛桐的眼睛都亮了,往常的饭点,炒菜米饭最便宜也要3块钱,她嫌贵从没买过。大妈把剩下的菜和米饭给盛桐打了满满一饭盒,够她吃两顿的,只刷了一块五,她直冲大妈说谢谢。拎着饭盒屁颠屁颠地往宿舍跑,简直比捡了100块钱还高兴。袁媛无法理解为什么盛桐的午饭总是吃最便宜的菜疙瘩,还总笑着说我喜欢这个。就像盛桐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很多同学会一脸嫌弃地把那些翠绿的青菜一根根挑出来扔在食堂的餐桌上。我们看似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却被一道道无形的墙彼此隔离,在属于自己的或富有或贫穷的世界里塑造出天壤之别的世界观,每个人都热衷于用自己的世界观去肆意评价别人的生活,同时被别人评价,直到最后幡然醒悟:原来这世上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与相互理解,除非亲自经历,才能知道宁为五斗米的折腰的人是如何经历绝望与煎熬后将自己的脸面踩在脚下,又如何在内心深处挣扎地告诉自己生命是底线,活着就有希望,活着才能重新捡起尊严。对盛桐来说,任何不犯法的、不损人利己,通过正当途径能获取收入的事,她都是乐意去做的,脸面和一毛钱,她选后者。比如说,去捡教室垃圾筐里被同学丢下的矿泉水瓶、易拉罐。就是那次拎着满当当的饭盒匆忙往宿舍跑的时候,她看见一个老奶奶拖着一个奇大无比的塑料袋,袋子里满是踩扁的矿泉水瓶、饮料瓶、易拉罐。她想起自己班里垃圾筐里被同学丢下的瓶子,小跑几步跟了上去。盛桐试探性地问奶奶:“奶奶,你收瓶子吗”“怎么地丫头你想卖破烂呀”奶奶看着眼前扎着马尾、面容白净乖巧的小丫头,不可置信地反问道。“嗯,饮料瓶子多钱一个”盛桐点点头,继续问。“三个一毛钱”“奶奶我是住校生,出不了校门,我怎么给你”“我就在学校里边住,你看,就那儿,后门那个矮房子”盛桐看向奶奶指的方向,还真有个矮房子,房子门口摆满了废旧纸壳,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起。“不过丫头,宿舍区是我的地盘,你不能捡你们上课的教学区人家不让我进,你就把教学区的瓶子捡了拿我这儿,我给你算钱”奶奶明确的给盛桐划分了领地“哎好嘞那我每天中午和下午都把瓶子送的您那儿去,您拿个小本记上个数,每个礼拜您给我结一次钱,怎么样”盛桐在心里盘算了下,现在冬天了,买饮料喝的人没夏天多,一天捡不了多少,一周结一次钱正好。“行,一个礼拜结一次还省事儿,就这么着了”老奶奶很是干脆从那天起,盛桐每天中午都会用复习课程做理由,让袁媛先走,她确实会用一小时时间复习老师早上的课程,临走前到教室后面捡出来垃圾筐里的饮料瓶,用脚踩扁,装在提前准备好的塑料袋子里,再绑好袋子塞进书包。然后拎着饭盒赶往食堂,去买降价了的炒菜米饭,最后顺路送到奶奶那里,返回宿舍。袁媛找了新的玩伴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吃饭,盛桐就这么自得其乐地把自己过成了独行侠,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孤单,但一想起自己既省了钱又吃饱吃好了,每周还能卖瓶子挣几块钱,也就没什么了。就这么到了11月中旬,s城下雪了,大风卷着漫天飞雪下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盛桐醒来的时候,大雪已经把学校裹得白茫茫一片。盛桐从铁皮柜子里找出来舅妈给的棉袄套在身上,再把校服穿在外面。这一年来,她的衣服都是舅妈给的,舅妈挺爱美,旧衣服质量很好也够漂亮,盛桐知道自己再也过不回以前的生活,心怀感激的接受舅妈的心意。住校生们在宿舍舍管阿姨刺耳的哨子声中起床,迅速地整理好自己,在路灯昏黄的光影里踩着厚厚的白雪赶往教学区开始早读,一不留神就被摔个屁股蹲儿。中午放学的时候,盛桐照旧等在教室里,下雪天冻死个人,基本没人喝饮料了,但是食堂的饭还得再等等才能降价,盛桐复习着老师早上讲的课,能上一中的学生各个都是顶尖的,谁比谁也差不了多少,学霸盛桐的观点是:唯有把碎片的时间也充分利用,不断地重复与练习,才能让自己在考试的时候不错失每一个应得的分数。当盛桐背着书包哈着气下楼来的时候,天阴沉沉的,风雪交加,盛桐把棉袄上的帽子戴上,拉紧了抽绳,眯着眼尽量避着风走。没走两步,看到正前方的雪地里,扔着一个易拉罐,这东西在盛桐眼里跟钱没什么两样。反正四下无人,盛桐快走了两步,准备捡起易拉罐放进书包里。大概是看到瓶子太兴奋,或者是那一天上帝注定要用那种方式去打开她的心扉,总之,盛桐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扑下去,地面是课间时候学校组织学生扫过的,此时只落了薄薄的一层雪,冰冷而结实,冬天人的骨头本来就脆,要是整个人扑倒下去,极有可能会摔骨折,盛桐下意识地用两只手去撑地,结果地面太滑,没撑住,她听到手心刺啦一声划过地面上的冰碴,被小刀划开一样的疼痛感传来,继而整个人连头带脚扑倒在地上,膝盖先着地,重重的磕在冰冷坚硬的路面。盛桐忍着疼痛用手心撑地,脚尖抵着地面想用小腿做支撑爬起来,可是路面太滑,脚尖使不上力气,又狠狠摔在地上。刚才还在庆幸四下无人,此时她巴不得到处都是人,即使狼狈不堪,起码能有人扶一把。盛桐看着离她一步之隔的易拉罐瓶子,磨着牙对那瓶子说胡话:“害人精,等姐起来了,先把你踩扁,再卖了换”钱字还没脱口,就见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出现了视野里,以盛桐目前的视线,最多只能再看到小腿的位置,黑色运动鞋停在盛桐的正前方,脚尖的方向却是垂直于盛桐的,看样子正准备往校门口的地方走。“同学,帮帮忙我起不来了”盛桐也顾不得脸面了,冲那双鞋卖力的喊。黑色运动鞋转过方向,拔脚飞奔过来,她听见来人的喘息声越来越近,还不放心地补上一了句:“同学你慢点,别着急,路上都是冰,小心滑倒了”都摔成这个狗熊模样了,倒还有闲心怕别人滑倒。那人在她身边站定,没第一时间扶她起来,蹲下身来,用拳头轻轻敲她的脚腕、膝盖侧面和小腿,问:“疼吗”。这声音怎会如此熟悉,像是像是、第一卷5“杨景瑞”盛桐试探着问,她仰着脖子也看不到对方的脸。“嗯。我刚敲的地方疼吗”“那个脚腕有点疼。”盛桐用手撑地,此时她只想爬起来。杨景瑞紧紧抓住盛桐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扶她起来,轻声说:“没骨折,脚腕肿了,应该是崴到脚了。”盛桐试图走两步,可脚腕处传来尖锐的刺痛,疼得她嗷了一声。“你别动,我带你去医务室”说着摘下书包拎在手里,俯下身来,示意盛桐趴到他背上,转过头对盛桐说,“上来,我背你过去。”放眼望去,此时的校园风雪交加,惟余莽莽 ,见不到一个人影,只有眼前宽阔的少年脊背可选,盛桐咬咬牙,攀了上去。少年背着盛桐站起来,侧过头冲身后利落地说:“抓紧了”趴在少年背上的盛桐闻言,两只小手一勾,环住了杨景瑞的脖子。“这个,你说要踩扁了,再卖了换什么”刚才盛桐对着易拉罐的胡言乱语,被杨景瑞全都听了去,此时正站在易拉罐旁边,用一种对主人言听计从的忠犬口吻问背上的人。“换换那个换钱。”盛桐支支吾吾、有点说不出口。“下次再换行不今天放过它一马,背着你没手捡了,咱先给它踩扁。”杨景瑞说着就上去一脚踩扁了易拉罐,背着盛桐朝医务室走去。虽然看不到他说话表情,但盛桐能从这语调里听出来,杨景瑞似乎是故意说这些想逗她开心,她却越觉得丢人,埋着头脸红成了猴屁股,无语问苍天甚至忘了脚腕和手心的痛,心里暗道:“这次丢人丢大发了”在盛桐的记忆里,从教室到医务室短短的路程,他们走了很久很久。隔着厚厚的棉衣,她感受到杨景瑞蓬勃有力的心脏跳动;伏在他肩头,听到他均匀的呼吸,闻到他衣服上传来的淡淡的肥皂香味,大风夹着雪花迎面吹来,一下下剐蹭着她的脸,雪花落在校服上、帽子外的几缕头发上,融化成冰冷的水,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在杨景瑞的记忆里,盛桐的小手紧紧勾在他的脖颈前,手心被冰碴滑了很大的口子,赤喇喇地摆在他眼前,随着步调一晃一晃,她嘴里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地扑在他的耳后,那时候他想,如果能背着这个女孩一直走下去,该多好。紧接着又暗骂自己脑子秀逗了,腿上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想要快一点把她送到医务室,把她手心里一直往外渗血的伤口包扎好。医务室只有一个瘸腿医生和打下手的护士,杨景瑞背着盛桐走进医务室的时候,只有小护士在,此时正趴在药柜台后面打盹儿,房间里暖气很足,从屋外进来以后,盛桐冻得发青的脸蛋顿时温暖地涨开一团红晕。“医生醒醒医生”杨景瑞催促着迷迷糊糊的小护士,“她脚肿了,手也伤着了,赶紧给处理下。”他进来医务室就直奔里间诊疗室,把盛桐放在诊疗室的病床上。小护士的白日好梦被打搅了,眯着眼睛酝酿了一肚子气,朝诊疗室走去:“谁让你们进诊疗室的,什么病啊火急火”小护士走到诊疗室门口,抬起眼皮看见比自己高了一头的俊朗少年正放下背上的女生,直起腰来,给了她一个纯净又冷冽的眼神,硬生生把最后几个字吞回了肚里,顺带浇灭了一肚子的起床气,诊疗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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