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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脑门,随即确定自己的判断,她老妈果然是发烧了。许桐出去倒了一杯热水,翻箱倒柜的找了一板自己感冒时医生给开的药,给盛小慧端进去。盛小慧应该是烧迷糊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许桐使出大劲儿,把盛小慧猛摇了两下,终于见她动了动,眯缝起眼睛,手捂着脑袋,摇头晃脑地四处瞟,瞟见许桐后眼神才定下来。“我正做好梦呢,梦见我功德圆满、飞升成神了,到了天国,正参加封神大典呐,大王都念到我的名字了,你给我摇醒了,坏了我多大好事儿”盛小慧的说话的腔调又虚弱又认真,听起来有点生气,不像开玩笑。许桐看见她面色蜡黄、眼睛里却极不协调地冒着金光,被逗乐了“妈你烧糊涂了吧你看这几”许桐伸出两根手指在盛小慧面前摇了摇。“2b呵呵的,越长大越傻了吧唧的,还逗你妈玩儿”盛小慧抬起手肘拨过许桐在她眼前瞎晃的指头“你发烧了,赶紧把药吃了,我还要去同学家做题呢人家一大早就打电话催我”许桐说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胶囊,递给盛小慧。“吃啥玩意儿药啊,我最近练了个神功,以后生病再不用吃药了,练功就能好,你赶紧走吧,别耽误你事儿等你得空了,妈也教你练功”盛小慧接过许桐手里的胶囊和水杯,仰头喝了一杯水,把胶囊随手扔到了地上,动作一气呵成。许桐的手还停在空中,脑袋里却在飞速的运转,几秒之后,脑袋里冒出两个大字,“邪教”。虽然脑袋已经聪慧到能从现象里快速识别出本质,但许桐还不具备应对变化的能力,她整个人呆住了。一个不知道逆商为何物的孩子,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或困难时,身体和心灵都会自动地给出一个唯一答案,那就是,逃避。“呃那先我走了,你再睡会儿,我今天在同学家吃饭。”呆滞了片刻的许桐迅速转过身,快步走出了盛小慧的房间,仿佛不是离开家,而是离开一个让她心惊胆战、妖风瑟瑟的魔洞。去刘亚丽家的路上,许桐低着头、垮着脸,心事重重,加上本身就因为缺乏营养有点面色泛白,虽然面容姣好,远远看去,还是阴郁地吓人。她想起了上个月班里两个多嘴多舌的小八婆神神叨叨侃过一件事,两个小八婆咬着耳朵,说的紧张又刺激,唾沫星子都飞到了邻桌的许桐胳膊上,那会儿正是课间,许桐侧着脸趴在桌上,眯着眼睡觉,一只耳朵支楞在外面,恰巧听见了几句八卦。只听一个小八婆压低声音,说的绘声绘色,“你知道二班张小龙吗嗯就那个,外号张全蛋,这学期老考零蛋那个我跟你说,我爸那个派出所啊,上礼拜抓进来一拨人,有一个就是他奶奶,我爸说,那拨人在练那什么法禄神功,不吃饭不睡觉,天天聚在一块儿打坐念经,有病了也不吃药,被关进去了还不老实,一个个冲警察嚷嚷,说警察都中了魔,马上要下十八层地狱。”另一个小八婆吓得浑身一哆嗦,悄声说:“我知道那个张小龙,以前跟我一个班,学习挺好的,这个学期老考零蛋,不会是跟他奶奶一起练那什么功吧太可怜了,他家好像再没别人了,他奶奶被抓了,他还不得退学”“是啊,我听说他都几天没来了,退学这事儿,八九不离十。”许桐是个闷骚性子,回到家里嘚瑟欢腾嗞哇乱叫,到了学校活像个豁嘴兔子,只出气儿不出声,也就跟刘亚丽关系好点,能咬咬耳朵聊上几句,大多时候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好奇心大过猫,人家嚼八卦,她眯着眼睛全听进了耳朵里记在了脑子里。想起盛小慧刚刚那副想要飞升上天的鬼神模样,和那个闲听来的法禄神功的八卦严丝合缝地对上了,许桐感觉自己的心尖上悬起来一块遮天蔽日的磐石,一根细线牵着,摇摇欲坠。一路上心里吊着石头,走路也比往常慢了半拍,脑袋里一刻不停地敲着鼓,催命似得,好像只要她稍微停止思考,她的老妈就要被邪魔外道一剑封喉,永远离她而去。她先想,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她妈得立马被警察逮走,她就得彻底孤苦无依流落街头以卖火柴为生了;转念又想,瞒着别人也不是长久之计,看亲妈刚才那架势,已经到了废寝忘食、食不知味的地步,再这样生病不吃药、坐等天王救的磨蹭下去,总得被折磨掉半条命。想来想去脑袋里一团浆糊不知如何是好,临走时盛小慧那句“等你得空了,妈教你练功”又猛地蹿进脑子飘来飘去,还回音缭绕,惊得许桐下意识地紧闭上眼睛,心说,坚定意志,坚决不能被带跑,一定得把亲妈拽会正路。本来15分钟的路许桐走了近半个小时才到。刘亚丽正饿着肚子在家里转圈,家门大开着,左等右等不见个人影,磨着牙在心里埋怨,进而开始在嘴里嘟囔,这丫头怎么还不来,磨蹭鬼真是个大磨蹭鬼她低着头也不朝门口看了,牙磨得正起劲儿,磨蹭鬼就穿着宽松的蓝白校服衫、踩着白球鞋、低着脑袋、营养不良的小脸挂满忧郁、生无可恋地飘进了刘亚丽的家门。刘亚丽嘟囔着嘴抬起头,和磨蹭鬼撞了正着,头对头,脚对脚,被磨蹭鬼的冷气场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哎呀我去,你改名叫许仙得了,大仙儿,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半条命被你吓没了”说着捂紧胸口满脸扭曲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呃让你等我了,不好意思,突然有事耽搁了,几点了。”许桐呆鹅一样转着脑袋找刘亚丽家墙上的钟,一瞧都九点了,赶紧摘下背上的书包,用眼神示意刘亚丽,咱赶紧去做题。“你吃了没你不饿我还饿了呢,我妈饭都做好半小时了,就等你呢,我爸跟我妈看我爷去了,咱俩先吃饭。”说着扯起许桐宽大漏风的校服袖子就往餐桌边走。桌上摆着焦黄焦黄的油炸馍片,满当当一盘凉拌黄瓜,两个煮鸡蛋。“我爸妈吃过了,这是给咱俩留的,赶紧吃,还温着呢”说着从保温杯里倒出来两杯热气腾腾的豆浆,把一杯递给许桐。许桐看着这充满浓浓爱意的别人家的早餐,又忧心起自己“念大经练神功”的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溜儿的家长早熟的娃,14岁生日还没过的许桐,开始强迫自己用成人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试图用一个不谙世事的大脑与逼人疯魔的鬼怪神功相抗衡。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每天晚8点更前情略长,共5章,等男主的莫急快了、前情五早饭虽好,可许桐心事颇多,她味同嚼蜡地草草吃完自己的份量,跟随刘亚丽进了书房,刘亚丽家的书房构造简单实用,连体的书柜和写字桌靠着墙壁围成一大圈,俩人挨着坐在一起,掏出各自的模拟试题,摆出和名师名题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可还没过一个小时,刘亚丽就发现许桐不太对,往常在学校的时候,都是她左扭扭右扭扭小动作不断,许桐坐在她前桌比打坐的老尼姑还安静,屁股都不带抬一下的。可今天的许桐,自从坐在写字台前,脑袋上下左右晃了不下二十圈,隔一会儿就挪腾一下椅子,椅子蹭着地板发出嗞啦嗞啦的聒噪声音。刘亚丽的眼睛和耳朵遭受到双重攻击,实在忍不了了,提起手里的笔就往许桐手背上敲去。“我的娘娘诶我家椅子上有刺儿吗还是我这屋子里刮了十级台风您这屁股一台一挪、脑袋转的跟个风车似的,是准备自体发电么”“啊”许桐正托着腮、思想抛锚忧愁盛小慧的事儿,被刘亚丽攻击了手背,吓了一跳,炸毛似的嚎了一声。“妈呀你咋了”刘亚丽也吓了一跳,跟许桐一个班这么久了,还没听许桐大声嚎过,心想,这丫头今天哪里是不太对啊,简直是太他娘的不对了。“唉”许桐长叹一声,冲刘亚丽翻了个白眼,随便指了卷子上一道数学题,“你才娘娘呢,我正想这题的解法呢,别老跟炸毛猫似的行么,被吓傻了你负责替我考试啊。刘亚丽不做声了,她早发现许桐看似乖巧好相处,实际上从没跟谁掏过心窝子,压根没个交心的好闺蜜,心里有事儿肯定不会跟谁说,赌气般地心道,哼,反正我拿你当好朋友,你当不当回事儿随你吧。结果一天下来,俩人的模拟试卷都没写好,刘亚丽本来就坐不住,看平时坐如钟稳如松的人都插科打诨不好好写题,自己也就得过且过掩耳盗铃。许桐是真着急,一天下来脑袋里过了九九八十一种从邪教手中解救伟大母亲的办法,最后又被自己一一打叉否决了,最后谨慎地得出一个结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许是我多心了呢,哪有那么巧的事,说不准我妈是随口说说故意吓唬我呢,晚上回到家再观察观察。下午5点一过许桐就从刘亚丽家走了,来时的路突然感觉短了一大截,少女背着书包火急火燎准备回去实施自己的观察计划。她先去了盛小慧工作的超市,这个时间点超市的人不多,许桐一眼就瞅见了盛小慧,但盛小慧正顾着和旁边穿同样制服的老阿姨聊天,似乎没留意到许桐,远远看去,盛小慧即使穿着宽松的超市制服,高挑匀称的身材也格外瞩目,但脸上没什么气色,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有些暗黄,眼皮困倦地朝下耷拉着,齐肩的黑发随便地拢在脑后,用一个黑皮筋儿扎着。许桐想起来,妈妈不是很爱打扮的么,从来出门都要化个妆,穿的光鲜亮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自己整天学校到家两点一线早出晚归,完全没注意妈妈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幅菜市场阿姨的朴素形象。她心事重重地走出超市,来到路边,从包里掏出一张草稿纸,撇在马路牙子上,一屁股坐了上去。前所未有的无助感袭上许桐的心头,一年以前,不管是许永年去世,还是被赶出从小住到大的房子,她们娘俩都是在一起的,是相依为命的,是有得依靠的,可是现在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亮了,照在她缩成小小一团的身上,在身前投下一个淡淡的影子,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踩过那抹阴影,谁都没注意这一团少女和她的影子。许桐突然想起了语文课本上的一句古文,那一篇她至今仍背得滚瓜烂熟,“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她看着面前的影子,把两个词颠过来倒过去的在心里默念,想象着一千多前那个叫李密的知识分子也跟她一样,坐在马路牙子上呜呼哀哉,瞅见了自个茕茕惹人怜的影子,写出了那一大篇催人泪下的陈情表。不过没等许桐哀哉多久,她就眼瞅着盛小慧和刚才那个老阿姨一起走出了超市,这个点儿应该还没下班,盛小慧没往家的方向走,而是跟那老阿姨一起,走进了超市旁边的一个幽深的小巷子,看样子并不是要回家,许桐立马站起身,悄悄跟了上去。从小巷子往里走,是一大片城中村,房与房之间的距离很窄,污水横流,七盘八绕,点儿背的走在下面还能被楼上摇曳的大裤衩和胸罩滴一身水,住在城中村里的一半是x城的原住民,一半是x城的打工者和刚刚大学毕业囊中羞涩的小青年,此时是晚上7点多,天刚黑下来,傍晚出去觅食的人、累了一天回窝的人,都在这个时间段活动,巷子里人多,许桐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做掩护,生平第一次跟踪活动进行的行云流水,宛若天赋异禀。盛小慧和老阿姨最后进了一个黑漆大门里,她们进去以后,又先后来了几个人,最后有人出来朝门外谨慎地看了两眼又退回去,把门从里面栓住了,许桐用不远处的一口大翁作掩护,提着胆子悄摸观察着,她听出来了,这些人敲门的声音一致,是暗号。听到上门栓的声音,许桐探出头来,此时巷子里来往的路人渐少,她走到门口,面朝大门,假装开门的样子,眯着一只眼睛朝门缝里看去,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只见那院子里砌着平整的水泥地,院子中央挂了个灯泡,虽然灯光晦暗,但也足够让许桐看清院子里的情景。并不算宽敞的院子里,挤了二三十人,盛小慧也在其中,这些人都盘腿坐在光秃秃地水泥地面上,丝毫不顾秋夜里的凉意,两手捏着观音指搁在盘着的腿弯处,众人围成一个紧密的圈,圈中间坐着一个四肢短粗的黑脸平头汉子,汉子闭着眼睛扯着嘴角念念有词:“练习法禄神功能够让我们脱离对食物的渴望,能够让我们免受疾病灾害的侵扰,更能救我们摆脱心魔,等到功德圆满之日,我们都能飞升宇宙,成为宇宙天王座下的使臣。那些仍然执迷不悟的人都是被魔附了身,终有一日要被魔鬼拖入地狱,受鬼火百年淬炼”许桐在外面听的目瞪口呆啼笑皆非,却见里面的一个个“使臣”都双目紧闭,满脸虔诚。她不知道盛小慧是什么时候被卷入了这匪夷所思的邪教组织里,只是猜想也许和那个超市里的老阿姨有点关联,里面的人还在喋喋不休,许桐抓了抓书包肩带,抬头看了看黑漆门上的铭牌,牢牢地记在了心里,转身走了,呼家村3巷,1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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