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圈,把事前准备的烤架什么的支起来,开始像模像样的烧烤。贺鸿轩坐在安安右边,方宁就挑了安安的左边坐下了。一群人又笑,有个小伙子,看起来和方宁关系很好,他哈哈笑着说,“我说小宁子啊,你别不承认了,说,是不是要追人家。”方宁看了看安安,安安垂眸烤着一串小排骨,他笑笑,对那个人说,“吃你的吧,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啊”贺鸿轩烤好了一串鸡翅膀,递给安安,“吃吧。”她看了看他递过来的东西,又看看自己手上烤的小排骨,递过去,笑“那,礼尚往来。”“正好,我爱吃排骨。”他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安安也笑了,“我就知道,贺丹也爱吃这个。”然后把他烤的鸡翅拿到嘴边咬了一小口,点点头,“烤的不错。”方宇看着他们,“陈安安,喝水吗,我去拿。”安安点头,“好啊”转头看贺鸿轩,“鸿轩,你喝什么”“啤酒吧”“一罐可乐,一罐啤酒,谢谢。”贺鸿轩看着方宇的背影,又看看安安,似乎随意的说,“小伙子不错,在一家500强公司,人很直率热情。”安安只专注看着手里烤的东西,“关我什么事儿”他的笑容在唇边绽放开,阳光灿烂的样子,“真不考虑考虑”安安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撇嘴,“贺鸿轩,平时没看出来你这么八卦啊,怎么,心理医生混不下去了,要改行当媒婆”他还是笑,却有些亲昵的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丫头,嘴真毒。”安安愣了愣,他这个动作,这个神态,让她觉得有些怪异。说不出的感觉。天气渐渐热了,安安往贺鸿轩那里跑的勤了些。她经常只是坐在他那里发呆,或者看贺鸿轩在院子里和坦克玩飞碟。坦克很二,安安越来越这么认为,贺鸿轩一次次把飞碟扔出去,坦克就一次次跑过去屁颠屁颠捡回来,然后伸着舌头喘气,摇着尾巴讨好他。安安看着,似乎觉得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是的,她频繁的来这里,只是因为害怕。越接近7月8号,她越是害怕。那个日子,在她心里,是黑色的,代表着绝望,她害怕自己扛不过去。她在给聂以舟的邮件里面写道,“以舟,我害怕那一天,可是,我越害怕,记得越清楚。以舟,我闭上眼睛,都是你眼角的那滴泪,它滴在我的心上。我想吻你,可我的唇穿过了你的脸,没有你的温度。以舟,我该怎么办快一年了,我还是好想你。”她和贺鸿轩说她的害怕,贺鸿轩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安安,别怕。那天我陪着你,会扛过去的。你已经这么勇敢了,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于是安安心里就踏实了很多。有一天,安安去贺鸿轩家的时候,他还没回来。那个很二的坦克在花坛里打滚,滚得一身的草和泥。安安无奈的笑了,拖过它,要给它洗澡。花园里有个热水器,还有用石头围起来的一个很浅的小水池,平时安安看见贺鸿轩就是在这给坦克洗澡的。她拖着坦克往水潭里面走,坦克屁股着地,使出了一个“千斤坠”,就是不挪地方。安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哄带骗,威逼利诱的才把它弄进去。然后一手按着它,一手开了热水器,往它身上冲水。坦克左一下右一下的和她转圈,她手忙脚乱的抓着它的尾巴给它身上打泡泡,谁知道这个淘气的家伙突然全身一甩,泡泡和水溅了她一身一脸。然后它跳出水池,在院子里转着圈疯跑。安安一边拿着喷头追着往它身上冲,一边跺着脚,“贺坦克,你给我等着”突然有人在一边哈哈大笑,安安转头,看见贺鸿轩站着门口,笑得直不起腰。安安冲过来捶他的肩,“你还笑,看你家这个疯狗啊,气死人了。”贺鸿轩抓住她的手,“安安,你这是给它洗澡还是自己跟着一块儿洗呢”安安低头看自己这一身的水,顿了顿,扔下一句,“借你卫生间用用。”转身冲进了屋里。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弯起,摸出手机翻看。里面的女孩在阳光下举着一个喷头,跺着脚,水花飞溅,她嘴角含嗔眼里却带笑,整个人生动明媚,分外动人。他承认,那一刻,他动心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和谁都没戏安安没想到会在公司见到林军。当时,祁宇让她一起去见个客户,说是某医院的药品管理科副科长。她进去的时候,那个人正站在窗口,听见声音转过身,看着她慢慢笑了,“安安,真巧。”有的人的笑很温暖,如聂以舟;有的人的笑很爽朗,如贺鸿轩;可也有的人的笑,像是蛇从脚背爬过,透着凉凉腻腻的阴,让人心里发毛。林军的笑就是这样。尤其,他站在窗口,逆着光,这种感觉更明显。安安费了很大力气才挤出一个笑,“是啊。”祁宇客套的笑着,走上去和他握手,“你好你好,林科长,怎么,你和小陈认识”林军低头,话说的有些慢,反而像是暗示着什么,“何止认识啊,我们,是老同学了。”祁宇又笑,“这么说都是自己人了,那沟通就方便了”然后回头看着安安,“安安,不如这个项目就由你来负责吧”安安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这是正常工作安排,她也找不到理由拒绝。总不能说,这个人追求过我,我不能和他合作。在成人的世界里,这个理由,不是成了笑话了吗就像同事们说的,看人家小梁,多么懂得整合资源啊,这是能力,得学是啊,梁梦瑶很厉害,她几乎把所有追求者都变成了她的客户,或者至少给她介绍了客户,而随着她追求者的增加,她的客户队伍日益庞大。这一点,她不行,她承认,而且,她学不来。因为要和林军打交道这个事儿,安安下班的时候就有些郁闷,她今天没开车,限行。下了电梯,正闷闷的低着头往外走,准备坐公交车回去,就听到梁梦瑶那个熟悉而娇媚的声音。“你找陈安安吧我是她同事,我叫梁梦瑶,你上次来找她的时候我看见你了。”安安抬头,正看见贺鸿轩站在门口,身姿笔挺,一身休闲装扮,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梁梦瑶站在他身边,微微仰着头看着他。贺鸿轩还没看到安安,他只是礼貌的微笑着点头,“嗯,安安在吗”梁梦瑶笑,姿态妩媚,声音娇俏,“在啊,等会儿应该就出来了。”同时低下头,从包里拿出一个便签纸,用签字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往贺鸿轩胸口上一贴,“我叫梁梦瑶,有空给我打电话吧。”说完,摇曳生姿的走了出去,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贺鸿轩似乎愣了愣,然后摇头笑着,扯下便签,看也没看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安安走过去,“怎么,咱们贺医生貌似被美女调戏了”他哈哈笑,“那你怎么不出来解救我一下啊”安安撇嘴,“谁知道你是不是需要解救啊,没准乐在其中吧”贺鸿轩又笑,对她甩了一下头,“走,带你吃好吃的去,我前几天刚发现的一个好地方。”说着率先转身往门口走,安安在后面紧走几步跟了上去。这个人,熟悉以后才发现,原来有时候也是霸道的,比如他现在说要去吃饭,通常是不容拒绝的。对于贺鸿轩,安安是感激的,甚至是依赖的。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懂得她的感受的,也只有这个人了。这一年多,幸亏有贺鸿轩的帮助,否则,安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来。其实,痛极了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放弃,但,他总是适时地拉了她一把,于是,她又坚持了下来。尤其那天,那个人离开的日子,她特别感激贺鸿轩,要不然,那天一定特别特别的难扛。那天早上,赵远帆打来电话,他说今天是以舟忌日,问安安要不要去看他。安安知道赵远帆说的“看他”是去他的墓地,而她在听到“忌日”两个字的时候,眼泪就已经崩溃了,更别提去墓地了。她一次也没去过那里,实际上,她现在所有的勇气的来源,无非来源于自欺欺人的想象,想象着他不过是在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闲适而安然的生活着。那冰冷的叫做墓地的地方,她没有勇气面对。安安正蜷缩在沙发上哭的时候,贺鸿轩打来电话,他说他就在她家楼下。安安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你今天不上班,真的没关系吗”贺鸿轩轻笑两声,“不是说好了今天陪着你吗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当成这也是我的工作安排不就行了”他带她去吃了早餐,强迫她喝了半碗粥。然后开车把她带到了山顶。她站在悬崖边,迎着风,声嘶力竭的喊,“以舟,我爱你。”“以舟,我想你想的快疯了。”“以舟,我永远永远爱你。”还喊了些什么她忘记了,喊累了就坐在地上哭。哭得几乎要晕过去的时候,他拉着她的胳膊,把她塞进车里带回家。他说,“安安,情绪发泄完了,现在,该做点有趣的事儿了。”贺鸿轩带着安安和坦克一起去公园,他鼓励她和坦克一起玩。坦克在草地上绕着她跑,还亲昵的用头蹭她的腿。她慢慢的坐在地上,抱住了坦克的头。到了晚上他送她回家的时候,安安觉得自己已经活过来了。人不能忘恩负义,所以,尽管安安觉察到,贺鸿轩对她,似乎开始有些不一样,她也只能尽量的避开,但直接的拒绝和疏远,她做不出来。要说他不一样在哪里,她具体的也说不出来,只是种感觉,比如,他的笑意里,有了些温柔在流淌,比如,他竟然留意到她爱吃什么菜,比如,他揉着她的头发,不像过去只是安慰,似乎含了几分亲昵的味道。于是,安安去找他的次数便少了些,有时候心情很糟,她也克制着。她只希望,是自己太敏感了。贺鸿轩说的好地方,是一家新开的馆子,专门吃麻辣小龙虾。馆子新开业,还没什么人气,他们找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菜。等菜的时候,贺鸿轩说,“安安,这里的小龙虾都是空运过来的,很新鲜,做的也很地道,麻辣鲜香,等下你尝尝,包你吃过还想吃。”安安笑,“贺鸿轩,以前没看出来你也这么好吃啊,这地方你怎么找来的啊。”他也笑,“好吃怎么了好吃是热爱生活。说真的,安安,如果你去过非洲,你看到那些孩子和胳膊一样粗细的腿,你看到他们渴望食物的眼神,你就会觉得,能吃饱吃好,人生就应该满足了。”“您这是谈人生吗,贺医生”安安喝了一口水,打趣道。“你觉得是谈人生,那就谈谈吧。”他挑挑眉,“安安,你有理想吗”安安侧着头,视线落在窗外,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以前,有的。”每次她这样的眼神,贺鸿轩就知道,这个话题,和那个叫聂以舟的人有关。也许,她的理想就是,永远和他在一起吧。所以她说,以前有的。有一个人,在她心里这么深,深的,让人羡慕。“安安,其实我有个理想,就是帮助那些战乱地区的孩子建立起生活的信心,让他们远离恐惧、悲伤、绝望,在任何环境中都可以保持一颗初心和对待生活的热情。”“我知道,我能做的很有限,只要战乱还在,这些孩子就不可能完全摆脱战争带来的伤害,可是,我毕竟能做一些事,所以,我希望把我能做的做好,给他们哪怕点滴的帮助。”他说着,眼睛亮起来。“那你还要去战争地区做心理援助吗”“去啊,我过去每年都要去一次,不过今年不会去了。我五月份的时候不是去四川做过一段时间的地震心里援助吗,今年可能还要去四川两次,估计没时间出去了。”安安直视着他,“贺鸿轩,你知道吗你做心理医生特别合适,你是个心里有大爱,有正能量的人,别人和你接触,无论怎样的悲伤绝望,你都能带他们走出来。”贺鸿轩愣了愣,然后笑了,竟似有些不好意思,“你可别这么说,等下我该骄傲了。”龙虾端上来,满满两盆,安安指了指这两盆龙虾,“你确定这是我们两个吃的”贺鸿轩点头,“是啊,就是看着挺多,去了壳没多少,吃就要吃个痛快。”他递给她一副餐馆提供的一次性手套,自己戴上另一副,“你会剥龙虾吗,要不要我教你”安安点头,“你最好还是教教我,我真不太会。”贺鸿轩笑,“巧了,我特别会。”他掀起龙虾的尾巴,向上一节节的折,很轻巧的就把一只龙虾壳完整的剥了下来,然后递给安安,“先尝尝。”安安接过来,味道果然很棒,就像他说的,麻辣鲜香。安安剥了几只龙虾,才逐渐能完整的剥下,她举着那只龙虾让他看,带着笑。贺鸿轩看着她的笑脸,有些恍惚,安安尴尬的咳了一声,贺鸿轩自己便微微有些脸红了。他心里汗了一把,三十岁的男人了,还脸红,未免有些矫情了。隔了一周,安安约了贺丹吃烧烤。正好又是她限行,贺丹说让贺鸿轩来接她。没等安安把拒绝的话说出口,贺丹就急忙的说有事了,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