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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1 / 1)

队伍,看着他们疯狂地扑来,伴随着呐喊,嘶吼,排山倒海一般。年轻的军官抬起了右手,黑色的军阵中立刻竖起一面四边绣金的黑布旗幡,左右摆动。各个方阵见状立刻作出了回应,号角声沉沉响起,各级将士抽出大刀,拔出弓箭,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骑兵们叫嚣着越奔越近,待到他们杀至军前约莫两里之地,上颢忽地左手一招,黑旗幡停止了摆动,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高舞的彩旗。阵内顿时鼓声雷动,数百台弓弩齐齐发出一声整齐划一的尖啸过后,千百支弩箭射入了蜂拥而来的铁骑中,原本密集的队形瞬间溃散起来。南漠骑兵虽能征惯战,但缺乏精良武器,他们善于挽弓射远,可即使拥有一流的膂力也比不过劲道十足的弩箭。只见成千上百的骑兵倒了下去,战马侧翻在地,一支强劲的弓弩有时能连续射穿三个骑手的胸膛,骑兵们如同一个个活靶子,接连不断地命归黄泉。可即使如此,凶悍的骑兵依然没有退缩,他们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猛兽,一个个杀性大发,呐喊着向前冲,鲜血大片大片地抛洒在枯黄色的土地上,人马一批批倒下,又一批批纷涌而上。上颢观望着不远处的战况,只觉这样的惨状像极了他出兵晔国时的情形。偏安一隅的的晔国人起初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看见漫天铺地的黑色军队杀了进来,吓得纷纷不战而降,他率领大军长驱直入,轻轻松松地便杀进了晔国都城。懵懂的晔国人直到那一刻才真正意识到了危机,他们开始疯狂地抵抗,这群以文雅著称的人在强大的信念下竟也变得勇猛无比,如同现在叛军一样,他们战死一批后又会涌上新的一片,源源不断,绵绵不绝。此刻,南漠铁骑依然在不顾一切地冲杀,骁勇的前锋部队穿过箭雨,冲到黑色的阵列前,眼看着就要杀入对手阵营,可是大片大片的战马忽然扬蹄嘶鸣,它们原地跳跃着,有些翻倒在了地上,将背上的战士甩了下来。“地上有铁钉”“是铁蒺藜”骑兵们纷纷高叫起来,他们没料到对手会在阵营前的沙土中埋有下尖铁,马儿飞奔至此便无法前行,它们足骨被扎伤,痛得无法站立,于是到处都是人仰马翻的景象。张正德气得咬牙切齿,他率领三千勇士,横冲直撞,箭雨射不死他们,铁蒺藜拦不住他们,这群铁骑势如破竹,不依不饶地穿过重重关卡,硬是杀入了对方军阵。可惜他们人数不多,好不容易杀入敌营,却又陷入重重围困,皇城大军四面截杀,坚固得如同道道黑墙。张正德伏身马上,左冲右突,他的身形宛如巨人,单枪匹马,似虎入狼群,他左手挥舞流星锤,右手使出斩马刀,纵横驰骋,所向无敌。“上颢你给我滚出来”安南将军一边舞刀厮杀,一边嘶吼叫阵,他的声音宛如洪钟大吕,“有种的你给我出来咱们单独打一场”沙岗上排列整齐的弓箭手听到这无礼的挑衅,当即拈弓搭箭,齐刷刷瞄准了远处的悍将。“将军,待我去收拾他”一边的庞凌副将横戈跃马,怒气冲冲道。“不必。”上颢拦住了冲动的牙将,他已经认出了自己的对手是谁,那是一年前的西容守将张正德,张正德虽然被他撤去过军职,但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上颢此时并不明白他大胆叫阵的原因。他微一沉吟,身后满弓待发的弩手们按主将的指示暂时收起了羽箭。片刻后,上颢忽然一提丝缰,自沙岗上飞驰而下,将士们见主将亲自出阵搦战,纷纷散至两旁,给他让出一条道来,等到战马奔驰而过,队伍又即刻合拢,整个方阵井井有序,宛如流水一般无懈可击。张正德一边叫阵,一边冲杀,他兀自打得正酣,却忽地瞥见剑戟森森,门旗猎猎处,有一骑横枪纵马,飞掠而出。上颢居然真的来了张正德顿时精神一振,他当即停止砍杀,拨转马头,与之遥遥相对,然后仰头狂笑起来。周围的士卒们见主将对垒,纷纷后退数丈,围成一个战圈,他们手握大刀开始敲击身前的盾牌,口中发出洪亮而有节奏的呐喊声。张正德一手执刀,一手握锤,他虎视眈眈地盯着上颢,忽然原地大喝一声,圆睁环眼,骤马冲去,他舞动大刀,上下劈砍,上颢举枪架迎,遮拦不定,只见钢刀铁枪,斗得火光迸发,双方转眼便斗出了十余合,却是平分秋色,胜负难定。上颢从不畏惧体格庞大的对手,他的副将庞凌与张正德同样身高体长,平日里经常与他比武较量,他对于如何规避千斤之力,以巧取胜,有着十足的经验。今日,上颢之所以制止了弓箭手,又亲自出战是对张正德留有余情,毕竟他在西容城时,张将军曾对他照顾有加,因此在决斗之初,上颢只采取守势,并未痛下杀手。可惜张正德并不是这么想的,他悲愤填膺,志在杀敌,越打越来气,每一次攻击都是致命杀招,上颢只守不攻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对手的斩马大刀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有一回竟划穿了他的铠甲,砍进血肉里,一缕鲜血从他的肩头飙了出来士卒们见主将受伤顿时紧张起来,远方的弓箭队立刻拉弓瞄准了张正德,随时准备将他射成刺猬。对阵的二人交马而过,上颢长枪执手,飞马便回。这一次,他再也不留情面,回马冲杀,举枪就刺,张正德拍马舞刀,两人又战在一处,难分难解。上颢发现这威名远播的张将军虽然膂力惊人,打起仗来如猛虎出山,却远不及庞凌灵活,他使的武器是,流星锤一类的重物,收势极其缓慢,时常露出空门,上颢有过好几次将他一举击毙的机会,却并没有付诸行动。双方又战了三十余合,张正德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狂吼一声,扔出流星锤,锤子连着铁索飞出,上颢恰恰纵马而来,他快速闪身一避,同时一枪搠去流星锤力道刚猛,张正德一击不中来不及撤回,顿时左胸空门大露,而上颢正一枪击出,势不可挡,只听见一声铁甲崩裂的脆响,铁枪当胸刺入,上颢收不回凶猛的余力,竟是当场将他刺了个穿胜负已定,两马交驰而过,鲜血从张正德口中涌了出来,他巨大的身体软绵绵地往后一仰,从马上跌了下去。兵士们见主将不仅赢了战役,还将叛军将领当场格杀,惊喜地敲击盾牌,狂呼起来。上颢迅速勒停了奔马,他跃下马背,大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对手,张正德浑身是血,他不甘心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冒出鲜血来。军人走到他跟前,低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和得意的神色,只是伸出手,将长枪从对手身上拔了下来,濒死的人猛地痉挛起来,鲜血从胸前的窟窿里喷出来,溅在上颢的军靴上。“张正德”远处忽然闪现出一个红影,风尘仆仆的女郎策马飞奔,那竟是朵雅公主,她居然不管不顾地冲到战场上来了朵雅在几丈开外的地方跳下马背,向战圈狂奔,好几个将士试图阻拦她,可她爆发出一股惊人的蛮力,硬是冲过了拦截,扑到重伤的将军跟前。“你怎么了怎么了”她跪在他身边,发现他全身几乎被鲜血给浸没了,女郎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敢碰他,一阵剧烈的悲痛从心底冒了出来,她的眼泪失控般落下来,洒在那大个子的脸上。“你和他他”他睁大了眼睛,努力想要抬起头。“我和他半点都不相干啊你这个蠢货”异族女郎发疯一样哭喊起来,“我早就连他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只是说一些气话罢了没脑子的东西你跑来打这场仗完全没道理啊”上颢站在一边,他听见这样的话,顿时明白了这场决战的来龙去脉,看着地上即将死去的猛将,他的眼睛里盛满了阴忧,隐约还有几分痛心。张正德吃力地对妻子露出一个微笑来,他的笑容展到一半,忽然吐出一大口血,庞大的身体开始不住地在地上扭来扭去,他的嘴巴张开又合起,仿佛想说什么,但又抑制不住口中涌出的鲜血。红衣女郎哭得撕心裂肺,这强烈的悲伤几乎与一年前得知部族被灭时相当,虽然它未必会持续很久,但至少这一刻,她是真的痛不欲生,“你这个傻瓜快点站起来啊我跟你回家再也不求富贵了咱们归隐乡间从此以后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上颢的脸色十分阴晦,他冷漠地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向自己的战马,朵雅公主见他离开,忽然站了起来,她提起裙子疯了一样追上去,好像凭一己之力就能报仇雪恨似的。军人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霍然回过头去,他的脸上呈现出罕见的暴怒之色,嘴角边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往一边抽搐,他压低了嗓音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异族女郎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他大声喝斥起来,“张将军已经为你送命了给我回到他身边去”朵雅蓦地打了个激灵,军人脸上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恶让她又羞又恼,女郎狠狠一跺脚,只觉愤恨的情绪跟浓烈的悲伤搅在了一起,让她几近崩溃。亏她自诩聪明那么多年,这一次却实实在在地当了回傻子,如今这场祸事除了怪她自己之外,谁都怪不了。女郎越想越恨,她冲着上颢离去的背影胡乱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奔回张正德身边,跪了下来,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脸上的神态异常柔和,朵雅竭力想听清楚他口中的低语,却怎么也办不到。这大个子看了她一会儿,嘴巴张了张,然后抬起手,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抚摸她的脸颊,只是犹豫着将脸凑了过去,可他的手已经落了下去,紧跟着身子往左边一歪,嘴里又淌出一行血,便再也不动了。*********作者有话要说:让我们欢送女配一号,朵雅公主鼓掌撒花、往事:污辱自从第一次行骗成功后,云檀就接二连三做起了当诱饵的行当。她知道,在整个行窃的计划里,她这个诱饵是最重要的,一旦她出了岔子,他们后面统统都没戏。大半个月后,这一行人得到了不少钱财,云檀之前听蓝缎阿姐说过要共享富贵的话,便旁敲侧击向他们打听起分成的事来。她寻思着等攒够了钱就偷偷溜走,待找到地方安定下来就偷偷回来将老妇人也一并带走。可惜她还是太天真了,蓝缎阿姐听到分成的话哈哈笑了起来,她亲切地握着少女的手,露出那种让人难以设防的诚挚笑容,“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咱们给你吃给你住的,你还要分什么成呀”云檀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落入了什么样的圈套,从此以后,她怕是要一辈子给他们当诱饵,根本没有出逃的机会,要是哪天运气不佳被逮住,说不定还要在雩之国吃牢饭呢云檀心里虽气急,却也无可奈何,她当晚彻夜未眠,冥思苦想,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却什么主意也没想出来,最终还是打算随遇而安。接下去的几个月里,她继续给他们当诱饵,凭着几分小聪明一次又一次地圆满完成任务。她一会儿上酒楼,一会儿是茶铺,有时逢上节日,她便打扮地花枝招展地去赏灯会或去寺庙上香。大多数时候,她都能得手,不过偶尔也会遇上一些品格高尚的正人君子,对她的明示暗示都无动于衷,这些人算是给了她一点安慰原来男人并不是个个都那么无可救药的。有时她会忍不住想,要是上颢遇到这种事会怎么样他能做到不为所动吗每到此时,她便像个怀春少女一样猜来猜去,然后又强迫自己不去想他,结果却往往适得其反,一个细小的声音总会不合时宜地从心里冒出来:“只是想一想罢了,算不得罪过,怕什么呢”不过最有趣的是,有一回,她都已经把一个年轻公子引上了马车,可却突然发现不对劲。那人对她说着话,手却悄悄抚上了她的耳垂,他看中了她那对贵重的耳挂,而她正瞄着他腰间的玉佩。“你是个偷儿”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那人打量了她片刻,恍然大悟道,“你是个饵“两人瞪视了对方半晌,继而笑了起来,然后他跳下了马车,大家各找目标,扬长而去。蓝缎阿姐见她给他们带来那么多收益,自然非常高兴,平常对云檀的态度是亲热的不行,除了分成这事她不答应,其他衣食起居,她都有求必应,好像云檀是她的亲女儿似的。可另一个少女柳丝儿却不待见她,她看她的眼光总是很冷漠,带着七分骄傲和三分敌意。原来柳丝儿从前也是假扮富家小姐给他们当诱饵的,但自从云檀来后,她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云檀从小在大户人家长大,千金小姐应有什么样的举止她早就烂熟于心,怎么提裙子,怎么摇扇子,看男人的时候眼睛怎么瞟,她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学。柳丝儿却是在花街柳巷中长大的,她最熟悉的是风尘女子的一举一动,即使穿上名贵的裙袍,佩上精良的簪珥,也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反倒像极了都市驰名的红妓,好几回,她被人看出了端倪,要不是有一双矫健的双腿让她跑得比羚羊还快,她恐怕当场被抓去吃牢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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