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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1 / 1)

脸嫌弃,却还是勉强把含了一阵才将香饼吐掉。陈守逸眼睛一弯,将那银盒指给她看:“以后要是吃了口味重的东西,太妃就含一片,尤其是去看陛下、太后的时候。”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下次奴让她们再多加点蜂蜜,味道应该会好些。”颜素垂目,先不说陈守逸是否真的造就了徐太妃,他对徐九英确实是无微不致。若不是他时时提醒徐九英的仪态举止,又经常搜集宫中各种消息,徐九英未必到得了现在的位置。“三娘”和陈守逸又闲聊几句后,徐九英忽然回身唤颜素。颜素起身应道:“太妃有何吩咐”“一会儿我想去瞧瞧张太仪。”徐九英道。张太仪比徐九英大了近十岁,却和徐九英一样,以宫人身份得幸于先帝。不过张太仪圣眷远不如徐太妃,性子也不像她那么张扬,且只在九年前生下过一位公主,宫中人对她的关注程度便稀薄许多。虽然都是宫女出身,她和徐九英的来往也并不比别人多。颜素对徐九英的心血来潮有些诧异,却并不追问,点头道:“奴这就命人准备。”午后小睡过后,徐九英便坐了檐子来张太仪殿中。她下了檐子,刚要进殿,却听到一阵喧闹之声。她和陈守逸对视一眼,循声走去,原来是张太仪所出的安阳公主正带着几个小宫女在庭前蹴鞠。一名清秀妇人坐在廊上,一边绣花一边含笑看她们玩耍,正是张太仪。安阳公主年方十岁,身穿红色胡服,足蹬鹿皮短靴,打扮倒是极俐落。只是她年纪尚幼,还不能很好的掌控鞠球,一不小心,那球便自她足间脱出,直向徐九英的方向飞来。跟随徐太妃的宫人见状都惊呼一声。陈守逸正欲上前为徐九英挡住飞来的鞠球,徐九英已提起裙子踏前两步,抬腿接住了那八片尖皮缝成的圆球。接球后她灵巧地颠了两下,猛然一踢,那球便划过半空,飞进了球门。众人见了,都不由自主喝了声彩。安阳公主认出徐九英,兴奋地冲上来:“徐娘子好厉害”徐九英笑道:“那是,当年徐娘子我”刚说了半句,她似觉得在孩子面前夸口挺不好意思,遂摸着鼻子道:“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安阳公主仰头笑道:“我知道。我阿娘说,阿爷就是因为娘子球踢得好才看上娘子的。”张太仪见到徐九英就已起身,听见此语脸色一白,急忙喝止安阳公主:“阿寿别胡说”徐九英看了一眼张太仪,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安阳公主冲她做了个鬼脸,转身又和宫女们玩去了。张太仪立在原地,神色仍有些尴尬:“阿寿口无遮挡,你别往心里去。”“她说的是实情,”徐九英不以为意,“我确实是因为蹴鞠才被先帝注意的,有什么好往心里去的”张太仪见她不计较,暗暗松了口气,忙请她入座,又命人张罗吃食。徐九英摆手:“我就是闲着没事,找你说说话,你别费事了。”张太仪这才与她一同坐下,赔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来看我。”徐九英笑笑:“我就是来看看我有可能过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张太仪愣住:“这是什么意思”“青翟要是个女孩,我现在大概也和你一样,每日陪陪女儿,再绣个花什么的,”徐太妃想了想,稍微改了下措词,“看你们绣花。”张太仪莞尔:“那我倒多个人作伴了。”“不过要是那样,也就没什么权势可争了。”徐太妃又淡淡补充一句。张太仪低头道:“我倒是觉得现在和阿寿平静度日很好,也不需要什么权势。”徐九英看了她一眼:“再过两三年,就该考虑阿寿的亲事了吧”“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她都这么大了。”张太仪看向安阳公主,眸中满是温柔。徐太妃却没什么感慨,手指绕着裙边垂落的丝绦,悠然道:“若是太后要与回纥修好,让阿寿和亲呢”张太仪脸色大变:“你说什么真,真会有这种事么”“目前没听说太后有这样的打算,我就是拿来举个例子,”徐太妃满不在乎道,“不过谁说得准呢,之前毕竟也有过太和公主下降的事。如果是这么个情况,无权无势的你能反抗太后么”张太仪嗫嚅着,半天没说话。“你看,”徐九英微微一笑,“权势就是权势。未必是什么好东西,但关键的时候很管用。”“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向我炫耀你现在有权有势么”张太仪低声道。她和徐九英都是宫人出身,却从未像徐九英那样得先帝喜爱,虽说从来不敢口出怨言,心中不甘也在所难免。“那倒不是,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向你打听点事。若你肯好好合作,将来阿寿的亲事,我或许能出点力。”徐九英道。“你此话当真”张太仪似乎燃起了某种希望。“这要看你能提供多少消息了。”张太仪想了一会儿,轻声问:“你想打听什么事”徐九英凑近了,对她低语:“我想知道,先帝和太后是不是有过什么矛盾”张太仪睁大了眼睛:“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试探过先帝一次,”徐九英轻笑,“在戾太子作乱之前。先帝的反应很出乎我的预料呢。”张太仪惊骇欲绝:“你,你怎么敢”后宫嫔妃,从没听说哪个敢试探帝后之间的关系。徐九英简直胆大包天。“这有什么不敢的”徐九英不以为然,“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没有错。先帝似乎对太后有些,怎么说忌惮我听说你以前是在太后殿中做事的,可曾看出些什么迹象”张太仪回想,先帝对太后一直礼敬有加,但确实不怎么亲近。且这数月来她也听到宫中传闻,说先帝把神策军交给了徐氏,而不是素有贤名的顾太后,看来先帝对太后的确不太信任。要说太后年轻貌美,性情温和,处事得体,应该不至于让先帝有什么恶感。为何先帝对她会有如此微妙的态度“我当初也并不是近身侍奉的宫人,”张太仪最后道,“确实不知先帝为何要这样对待太后。不过太后初入宫时,宫中曾经有过一个传闻。”“哦”徐九英挑眉。张太仪慢慢回忆:“先皇后病重时曾经召见过顾家几个在室的小娘子。听人说,先皇后当时就相中了太后,赏赐了不少东西。都说先皇后选择太后是希望她能成为太子的保护人,但又担心将来新后诞下子嗣,反而对太子不利。所以那传闻说,先皇后赏赐之物里有些有些不大干净的东西”徐九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置可否,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她起身告辞。张太仪也不知道她这态度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又不敢直言相问,只能揣揣不安地把她送走。一回自己居处,徐九英就把陈守逸叫来商量:“之前张太仪的话,你觉得能信吗”“这说法当时在宫中流传甚广,奴婢倒是有所耳闻。”陈守逸回答。“知道还不告诉我”徐九英给了他一拳。“奴婢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便没有提过,”陈守逸捂着被打中的手臂道,“虽然奴婢不通医理,太后这些年也确实未有所出,但奴婢并不认为是先皇后赐药造成的。”“为什么”“若有能让人轻易绝育的药,”陈守逸忍笑道,“奴婢觉得以太妃招人记恨的程度,早该被下过十七八次了吧。”徐九英瞪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反驳。“还是太妃有不同的想法”陈守逸见徐九英仍有深思之色,微微扬起眉毛。徐九英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我是觉得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有没有这种药,而在于这个传闻太后信没信。”、第28章 追忆一把铜钱被人恶意砸到棋盘上。金钱滚落四散,引发一连串的声响。正在小憩的李砚被响动惊醒,抬手移开覆在脸上的树叶,却在下一刻被午后烈阳刺得睁不开眼。他将叶片微微倾斜,在额前形成微小的阴影以遮挡过于强烈的光线。待他基本适应了眼前的光亮,才眯缝着眼打量来人。这是个身着华服的青年,相貌尚算俊秀,一张脸却因怒气而有几分扭曲。盯着他的一双眼睛似乎随时能喷出火来。“是你啊,”李砚看清他后绽开一个颇含恶意的笑容,“怎么,上次没输够,又想回来给在下送钱”“难为你还记得我。”青年被他彻底激怒,咬牙切齿道。“一手臭棋还自命不凡,想不记得也难。”李砚掏着耳朵,懒洋洋道。这人的身份他只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是京中某高官之子。大约是出身不凡,又喜人奉承的缘故,棋下得平平,却对自己的棋力有着异乎寻常的自负。也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了李砚,旬日以前上门求战,被李砚杀得片甲不留,含恨而去。李砚显然触到了他的痛处。青年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你别得意。我今日请到了王国手,你可有胆量与他一战”此语一出,李砚立刻坐直了身子。习棋之人没有不知道这位王国手的。说来这位棋手虽然一早就被棋院延揽,在棋坛的声名却并不显赫。直到五年前,他才真正一战成名。其时东国遣使来朝,随使节一道入京的还有一位东国王子。这王子痴迷棋道,年纪轻轻便成东国第一高手。他在东国未逢敌手,深觉寂寞,后来听说上国高手如云,便不远千里前来,欲与国中棋手一较高下。代表国朝迎战东国王子的棋手便有这位王待诏。围棋源自中土,传入诸国后更是发扬光大,被各国引为风尚。堂堂上国,又是起源之地,若在此道上输给蕞尔小国,岂不是大失颜面是以这一战引起了国中极大的关注。那东国王子实力强悍,接连矬败国中数位有名的棋手,可谓情势危急。最后上场的王待诏力挽狂澜,终以一手“镇神头”战胜了这位东国高手。因这一局棋,王待诏名声大振,“国手”之名不径而走。这位高门公子为了挽为颜面,竟然把他请出了山李砚眼底精光大盛。有机会与国手对战,他兴奋得难以自制。可表面上,他还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冷淡道:“自己下不过,就找外人帮忙,足下脸皮的厚度倒也让人佩服。”“你,你”华服青年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他全身发抖。李砚正想再嘲讽他几句,却在此时听到一阵悦耳的铃铛声。他举目一望,果然看见了人群外围的犊车。他心中微动,复又笑道:“就算你找来的国手能打败我,那也不是你自己赢回去的,说起来又有什么光彩”华服青年虽是性子张扬了些,倒也不是全无自知之明。被李砚再三刺激后,他涨红了脸,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你待怎样”“不如我们下联棋”李砚用诚恳的语气提议,眼中却闪过一抹狡黠的光泽。回忆隐去,李砚看向面前的女子。宫中虽有种种妙方延长后妃们的美丽,岁月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这些印记并不全然反应在容貌上。实际上,在李砚看来,她的样貌并未有太大改变。只是当眼前妇人一脸肃穆地看向他时,他记忆中那清丽少女的形象便无可奈何地逐渐远去。他忍不住苦笑一声。其实改变的又何止是她自己也再不是以前那个神采飞扬的李砚。或许他的变化还甚于她。“宣武”他听见她开口。李砚眸中有轻微的波动。虽未明言,但两次见面之后,他已明白她现下的处境。虽是太后,她手中的筹码恐怕相当有限,否则她不会连一个微末待诏的助力也不放过。“宣武牙兵天下闻名,”他缓缓道,“且是节度使私兵。宣武军又掌控汴渠,勾连财赋之地,位置十分要紧。若能争取到宣武节度使支持,并将他征召入京,哪怕他只能带来少量精兵,太后也足够自保。且以他的身份,入京后任职于中书门下也顺理成章,如此便可改变南衙的局面。一举数得,可谓妙着。”太后听他点破自己用心,点头道:“我正是如此打算。只是出了姚潜和颜三娘的事,目下局面甚是尴尬,有些进退不得。”“太后此招虽妙,却有个极大的弱点。”李砚道。“是何弱点”她眸中闪过一抹幽光。李砚淡淡一笑:“太后忘了考虑其他人的态度。许多人必不乐见太后势力增长。赵王打击姚潜,便是明证。这位进奏官是太后与宣武唯一的沟通渠道。他丑闻缠身,太后与宣武不得不有所顾忌,你们的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且这件事直接表明太后对于京师的掌控尚有不足,朝中反对他入京任职的人亦不在少数,臣恐怕宣武节度使得重新考量与太后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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