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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殿议事的情形。颜素将太后的说辞复述了一遍,陈守逸听了半晌没有说话。“可是有什么不妥”见他神色有异,颜素忍不住问。“太后让人算计了。”陈守逸道。颜素吃了一惊:“怎么会”“三官通押是国朝初年之制,”陈守逸道,“元宗以后便有名无实,重新启用怕是不会有什么效果。”颜素试探着问:“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吗”陈守逸摇头:“朝令夕改,更不可取。”“那就白被算计了”陈守逸笑了笑:“这事并不是当务之急,也影响不了大局。今日特意拿出来说,我猜是有人想试试太后的深浅。太后的应对纵然不是最佳,也说不上有什么不是。赵王不也赞同这法子么当真行不通,错也不是太后一人的,到时另设使吏也就是了。”听他说影响不大,颜素微微放心。恰好徐九英取了酒来,听见几句两人对话,插口道:“三娘,他这人说话不怎么靠得住,你可别被他给唬住了。”“这件事奴保证可靠。”陈守逸笑道。徐九英哼一声:“你要是有这么大本事,还用得着跟我混吗”“说得是呢,”陈守逸叹气,“奴最近常想,反正太妃也不欣赏奴婢,与其明珠蒙尘,不如另投英主算了。”徐九英大怒,一掌拍在他背上:“你敢”陈守逸被她打得不轻,苦笑连连:“奴不敢,奴不敢。”话虽如此说,徐九英显然没拿陈守逸这话当真,斗两句嘴也就罢了。陈守逸取了杯盏。徐九英又从内室的柜子里翻出一包私藏的干脍,装在白瓷碟子里做佐酒物。三人坐下同饮。徐九英马上就能把儿子接回身边,此时心情轻松,喝得最是痛快。陈守逸饮得不多,却记着时时给徐九英斟酒。颜素则心事重重。徐九英的一句话点醒了她。陈守逸曾经把她带出苦厄,且此人虽在徐九英面前颇为放肆,但对她却一直彬彬有礼,甚至称得上细心体贴。按理说这样一个人,她该抱有很深的好感才是。可她始终对陈守逸怀有一种微妙的戒心,却有说不出原因,只是直觉他身上有些令人不安的因素。刚才徐九英的话为她拂去了迷雾:陈守逸的见识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宦官应该有的。诚然元宗以后宦官干涉政事渐成常态,但能升上高位的终归只是少数。多数宦官根本接触不到机密要事。陈守逸很早就跟随徐九英,在此之前似乎只是一个低阶的中人。三官通押一事,连太后尚看不出关键,以陈守逸毫不出奇的履历,却一语道破天机,不能不让她起疑。而且她觉得陈守逸最近似乎总在有意无意地试探她,不知他有什么目的“三娘,你怎么不喝了”徐九英一人喝掉了小半坛酒,微薰地问她。“奴一向量浅,可不敢像太妃那样喝。”颜素微笑回答。徐九英打了个酒隔,吃吃笑道:“这倒是。我六七岁就开始偷我阿爷的酒吃,你当然不能和我比。”正在说笑,门外小藤的声音响起:“太妃,太后那边来人说陛下已经打点停当,这就过来了。”“这么快”徐九英跳起来,“坏了坏了,我这一身酒气,怎么见青翟啊。小藤小蔓,快给我换衣服。对了对了,还要拿水来给我漱口。”她火急火燎跑进内室,又匆匆忙忙跑出来,把还剩的半坛酒封好,又抢过那碟干脍捂在怀里:“咱们晚上接着喝,你们可不许都喝光吃光了。”“奴婢保证不偷食,太妃快去吧。”陈守逸安抚道。得了他的保证,徐九英才放下碟子,心满意足地入内更衣。一时间,屋里只剩了颜素和陈守逸两个人。“这么小器,其实太妃的酒还没我私藏的好呢,”陈守逸笑道,“不过再好的酒,到了太妃那里也是牛饮一气,倒是糟蹋了。”颜素尝过陈守逸的私藏,点头赞同:“那些酒确实好,你是如何弄到的”“这是我的秘密,恕我无可奉告。”陈守逸笑道。“那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一点别的事”“例如”陈守逸挑眉。“以你的学识,不愁遇不到识才之人,却为何要为太妃效力”陈守逸不意她忽然有此一问,怔了半晌,很无所谓的道:“因为有趣啊。”、第12章 疑云云淡天青,花木新发。微风拂动,吹得檐下风铃一阵叮当作响。窗前矮几上供着一盆初绽的海棠。海棠对面的书案后,有人正用墨笔在纸上点染,廖廖数笔便勾出了花叶轮廓。“想不到三娘会来拜访我这老头子。”陈进兴搁下笔,含笑对刚刚入内的年轻女子道。“有些事想请教陈院使。”颜素客气道。陈进兴请她在榻上入坐:“三娘客气了。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但讲无妨。”“三娘想打听下陈守逸以前的事。”颜素试探着问。“他”陈进兴面色微沉,“三娘想知道什么”“身世。”陈进兴失笑:“都入宫当宦官了,能是什么身世何况我养子二三十个,可没这挨个查问的功夫。”“他原籍哪里院使总该知道”陈进兴一哂:“中人籍贯宫中都有存档,三娘去查下不就知道底细了”“自然查过,”颜素道,“可他籍贯上写着天水。”“天水”陈进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怎么给忘了。我收他当养子后,他籍贯就改了。”“正是。且戾太子之乱后,宫中档案颇多遗失。三娘查不到他更早的记录,才来求教院使。”陈进兴想了一会儿,摇头道:“都当宦官了,之前做过什么,是什么人都不重要了。有些自幼入宫的连自己出生地都不记得呢,问了又有何益所以我很少在这些事上留心。我只依稀记得他说过不是京兆人氏。但我第一次见他时,他的京中口音已十分地道,我也判断不出他原籍所在。”“那陈院使慧眼识人,”颜素想了想,又微笑问,“当初将他认为养子,总该有些缘故吧”陈进兴沉吟片刻,慢慢道:“他遇上我的时候大概十三四岁。我看他长得比其他小中人好些,人机灵,又会说话,便让他跟着我。他服侍我一年有余,一直挺善解人意。有次他哄得我高兴了,就干脆收了当养子。谁知到头来竟还是个白眼狼呢。”说到后来,他甚是无奈地苦笑一声。颜素垂目片刻,又追问道:“遇上徐太妃前,他都任过何职可有过什么奇遇”“我不记得他任过什么紧要职司,”陈进兴答,“我那些养子里,他并不是最热衷向上爬的一个。当初他宁愿去管理图籍,也不进内廷侍奉。后来听说他烧起徐太妃的冷灶,我还大吃一惊,觉得简直不像他做的事。别的奇遇我就真不知道了,他不是个喜欢把想法说出来的人。”至此线索彻底断了。颜素见确实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得起身告辞。送走了她,陈进兴继续他未完的画作,可怎么画都觉得还未尽善,最后叹口气,将画揉成了一团。服侍他的小中人送了茶来,他方饮一口,便有人来请,说是太后宣召。陈进兴连忙更衣,前去晋见。到了太后殿中,陈进兴行礼如仪。太后赐了座,开门见山地问:“诸司公廨本钱亏空一事你怎么看”陈进兴答得谨慎:“此事发现及时,损失不多。如今府库尚算充实,并不是不能解决。不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需得想个办法杜绝营私舞弊,以免将来出现更大亏空。”太后冷笑:“叫你来可不是为了听这几句中规中矩的废话。前几日在延英殿已经议定三官共同押署当司本钱。不过有人说这法子并不可行,我被人算计了。”“这”陈进兴惊疑不定,“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算计太后”“还能是谁”太后反问。陈进兴当然知道是谁,却不敢回答。太后知道他不敢直言赵王的不是,自己先缓和了语气:“我听说他和几位宰辅关系密切”“先帝曾有意于东平王,”见太后不深究,陈进兴才敢顺畅地开口,“因担心东平王年轻,控制不住局面,因此默许赵王结交大臣,以便将来辅佐天子。后来的情形先帝也始料未及。”“先帝种的因,结下的恶果却要我们承担。如今神策军不在我手上,枢密使摇摆不定,宰臣亲近赵王,叫我如何收拾残局”太后皱眉。“其实还有一股势力尚未入局,”陈进兴小心道,“不知太后是否考虑过”“你指的是”太后似有所悟。陈进兴点头,肯定道:“藩镇。”太后不语。如今藩镇林立,且各镇都有兵粮,若是能借藩兵之威镇压赵王、徐九英,自然是上佳之策,却又怕藩镇不好控制,一个不慎引火烧身。陈进兴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不敢在此刻多话,安静地在一旁等待。太后思忖一阵,才再度开口:“只怕不好接触。”“各镇都有进奏官在京,”陈进兴胸有成竹,“太后执政,见一见各藩留邸人员也是合情之事。”太后点头,这倒可行。无论将来如何取舍,先试探一下各藩镇的态度,将来也好把握。“国中藩镇数十,以你之见当从何处入手”沉吟片刻后,太后又问。“河北时叛时降,桀骜不驯;东南财赋之地,却少兵卒;西北贫瘠,且有戎狄之患;依奴浅见,还是中原诸镇为宜。”太后心中大石落地,微露笑容:“你这提议很好。”“为太后分忧是老奴的本分。”太后一笑,又似是不经意地问:“我记得你有个养子在为徐太妃做事”陈进兴赔笑道:“老奴是收养过一人,如今正侍奉太妃。不过他攀附上太妃后,就与奴断了关系。”“竟有此事”太后略有惊讶之色,“本朝重视孝义,不想宫中竟有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我倒很为你不平呢。”陈进兴连忙起身,惶恐道:“老奴私事,怎敢让太后费心”太后一笑:“用心做事的人,我不会亏待。如今他有徐太妃信用,我不便多言。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忘恩负义之辈可不会一直得意下去。”“有太后这句话,老奴就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陈进兴恭敬道。太后别无他话,便让他告退了。陈进兴走后,太后起身入了内室。颜素和团黄都已等在里面。太后抬手,制止两人行礼,直接了当地问颜素:“可查出什么线索”“宫中档案几乎没什么有用的内容,”颜素回答,“陈院使也说,陈守逸嘴严,很多事都不曾告诉他。”太后一声冷笑:“想不到徐太妃竟能网罗到这么个能人。”颜素不敢接口,过了一会儿才道:“不过奴查了记录,把他这几年任过的职司都列出来了。”她将手上的纸卷呈上。太后接过展开,见陈守逸在侍奉徐九英以前任的多是看管书库图籍的职务,除此之外还协助过宫教博士在内文学馆讲学。太后指着宫教博士的名字问团黄:“此人现在何处”团黄想了想,回答道:“奴记得他前年就告老还乡了。”太后有些烦躁地扔下纸卷。这人身上满是疑团,让她如芒在背。她不怕对手精明,怕的是无处着手。而陈守逸竟是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破绽。见太后脸色阴沉,颜素愈发心惊,小心道:“也许奴可以再试探他一下”太后毕竟老辣,很快冷静下来,摇头道:“不必。若是露了痕迹,让他有了防备反倒不妙。我与太妃毕竟还是盟友,追查太紧也容易引起她疑心。你多加留意,随时回报就是了。团黄会时常与你联络。”颜素应了。她不敢在太后这里停留太久,很快起身离开。走到殿外,她才惊觉这一日忙于调查陈守逸之事,竟已到了这个时辰。若不尽快赶回去,只怕徐九英要不高兴。她匆忙赶路,便不曾注意到不远处的复道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正目送她远去。颜素走远以后,陈守逸转头打量起太后所居的宫殿。之前皇帝居留此处,颜素常奉徐九英之命前来探问。如今皇帝都已搬走,她还有什么理由出入这里连颜三娘都能被拉拢,太后手段可谓高明。走回徐九英寝殿的路上,陈守逸不免思忖:徐九英深信颜素,若要指证她,得有切实的证据才行。又或者另想个办法不知不觉的将颜素除掉他在沉思中走到徐九英殿阁门口,方要入内,忽又记起一事,折回自己房中,将架上一个密封的瓷瓶拿在手里,才来见徐九英。徐九英正和颜素说话。见他回来,她笑着向他勾了勾手。陈守逸含笑上前,躬身施礼:“太妃。”徐九英面带微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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