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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耗子。让旁人听见这句,少说要在宫里流传上十年。”徐九英有点恼:“你敢说出去试试”陈守逸忙道:“不敢,不敢。”相比陈守逸,颜素的表现要温和得多,婉言对徐九英解释:“商山四皓是指四个隐居在商山的贤者,因他们年皆八十,须眉皓白,所以称为四皓。”“原来是四个老头,不是耗子啊。”徐九英恍然,把洒好盐的橙子递了一片给颜素。“商山四皓出自史记留侯世家,”颜素接了橙子,微笑道,“汉高祖宠爱戚夫人,欲废太子刘盈,立赵王如意。吕后问计张良,张良献策,请来商山四皓辅佐太子。后来高祖见到四人,问其身份,得知他们是大名鼎鼎的四位贤者,便打消了改立赵王的主意。”“为什么见了那四个老头就改了主意”徐九英叼着橙子问。颜素回答:“高祖谓戚夫人:我欲易之,彼四人辅之,羽翼已成,难动矣。”说罢见徐九英一脸茫然,她只得又细细解释了一遍。“那四个老头这么厉害”徐九英听完后一脸不信。“未必有多厉害”陈守逸插口,“许是通过商山四皓一事看清了太子背后的势力。高祖自己尚且招揽不来的贤人,太子却能轻易招入麾下必有高人出谋划策。有此人在,太子地位再难动摇。”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够橙子,却被徐九英一掌拍开:“谁让你吃了。”“不吃,不吃。”陈守逸苦笑。徐九英放下刀深思:“原来先帝是这个意思”“先帝”陈守逸发问。“有次我跟先帝说,”徐九英道“既然他也觉得赵王以后不会安份,干嘛不直接把他杀掉算了多省事。他就笑了笑,让我想想商山四皓。把话说明白不行么,非得绕这么个弯”陈守逸笑了:“对先帝来说,商山四皓乃是常识。他一定觉得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你懂。”徐九英白他,从盐台里抓了一小把盐扔向他胸口。“不懂,不懂,”陈守逸忙做求饶状,“奴婢什么都不懂,太妃饶命。”颜素莞尔,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徐九英时也是这样的情景。陈守逸见过她后,又过了数日,有宫女来找她,领她进了后妃们居住的殿阁。她忐忑地跟着宫女一路行来,见到了还是才人的徐九英。彼时站在她身侧的正是前几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守逸。“你吃不吃枣糕”她问。颜素迟疑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徐九英又看向陈守逸。陈守逸笑道:“奴婢不饿。”她耸了耸肩,一个人把一盘糕饼吃了个干净。颜素疑惑着,不知道这位徐才人把自己叫来有什么用意。直到徐九英把掉落在自己衣服上的碎屑也都捡起来吃掉了,才拍了拍手,问颜素:“骊姬是谁”颜素一怔,不解她此话何意。徐九英有些不耐,看了在旁边憋笑的陈守逸一眼,烦躁地重复:“晋国的骊姬。”“骊姬乃春秋晋献公夫人,”颜素毕竟学识渊博,很快醒悟,娓娓道来,“其事见于左氏春秋。骊姬为骊戎所献,生子奚齐。晋献公宠爱骊姬,立为夫人。骊姬为奚齐谋求嗣君之位,构陷太子申生,致使献公父子失和,申生身死,申生之弟重耳、夷吾流亡他国。”“这个骊姬”徐九英拖长了语调,“挺厉害嘛。”狐媚惑主、掩袖工谗,到她口中却成了“厉害”。颜素受正统教养长大,不免心中鄙夷,却又不敢流露,只得低头不语。旁边的陈守逸含笑道:“奴婢没骗才人吧骊姬的事迹就是这么回事。”徐九英没搭理他,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颜素一阵,吃吃笑道:“要不怎么说是才女呢,几句话就说得清清楚楚。我想办法把你调来我身边怎么样”颜素有些吃惊:“才人为何如此”“有人跟我说多看点史书有好处,”徐九英说,“可问题是我不识字,现在再去学好像也晚了。不如干脆找个看过的人跟我讲,不是一样的学经史”颜素听过些徐才人的传闻,知道她粗鄙不文,在宫中风评不佳。颜素向来不愿与这等人打交道,且徐九英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她觉得受到了轻视,仿佛自己是一个低贱的伶人,必须取悦他人为生。她想了一想,婉转道:“这位中贵人也很有学识,才人似乎并不需要奴婢。”“他”徐九英笑道,“他这人可坏了,说不定哪天就把我带沟里去了。我当然需要人了。我要一个我可以信任的人。再说听听不同人的说法对我没什么坏处,反而可以相互验证。这样我才知道是不是真话。”颜素沉默了。兼听则明,这徐才人似乎没有她想的那样傻。徐九英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颜素的回答。她挑了下眉,用拇指指尖剔着无名指的指缝,居高临下地看她:“还是你宁愿回去当洗衣妇”颜素打了一个寒颤。她出生良好,从小娇养,嫁人以后也生活顺遂,从来没做过粗活。及至夫家获罪,女眷罚没宫中,她被安置在了洗衣院。每日里光是打水就让她腰酸背痛,苦不堪言。曾经纤细的十指在干了一年重活后留下的是一层厚茧以及各种伤痕。近来天寒,手上生了冻疮,又痒又疼。家里其他人死的死,散的散。她有时自己都惊讶,她怎么竟能坚持活到现在陈守逸来过后,掌事的宫人免了她的重活,她才能稍微轻松一些。受苦时咬牙硬撑尚不觉如何,一旦放松下来,恐惧便浮了心头,并逐渐把她淹没。她不敢想像再回去做粗活的情景。她想活着,活得好一点。徐才人虽然粗野庸俗,可是她问她,愿不愿意摆脱这悲惨的境地。“奴婢”良久,颜素有些艰难地伏下了身子,“愿为才人效犬马之劳。”钟鸣鼎食、富贵荣华已是昨夜云烟,她再负担不起当初的清高,只能抓住眼前这根救命稻草。“三娘”颜素从沉思中回过神,陈守逸正微笑看她:“想什么呢太妃在问你话。”“太妃有何吩咐”颜素忙道。“我是说,刘邦和吕后一个比一个心黑,”徐九英道,“怎么养出来的儿子这么弱呢”颜素想了想,苦笑道:“兴许正是父母太强,孝惠帝才如此柔弱吧。”徐九英担心道:“青翟这么爱哭,你说以后会不会和那个刘盈一样啊”“陛下年纪还小,”颜素安慰道,“奴看陛下天资还是很聪敏的。不过陛下将来肩负天下,早点磨磨性子,学点治国之道没有坏处。”“这个我可不拿手。”这是徐九英最头疼的事。颜素一笑,不失时机道:“太妃可以和太后多商量,一来太后参政,必有心得;二来也好选几个饱学之士教导陛下。”徐九英还没说话,陈守逸却笑着插口:“怎么,三娘觉得在这件事上可以信任太后”颜素神色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但很快若无其事道:“太妃与太后是盟友,有什么不能信任吗”“三娘前几天教了我句话,”徐九英也道,“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觉得说得挺对的。何况太后读过的书确实比我多嘛。”“这倒是真话,”陈守逸道,“太妃压根就没读过书。”徐九英捶了他一下。陈守逸笑着受了,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瞟向颜素。颜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过了头。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没逃过徐九英的眼睛。她有些疑惑,这两个人这几天怎么一直眉来眼去的对了,陈守逸好像说过喜欢知书识礼的女人。宫里除了太后,最知书识礼的可不就是颜素。难道这厮看上三娘了徐太妃觉得自己悟了。、第11章 延英二月初五是太后第一次听政的日子。虽说是临朝称制,然国朝数代以来,君主都只在延英殿注1裁议政事,常朝反倒不再重要。如此成例倒省了太后不少麻烦,只需在延英殿增设屏风数扇,即可在此奏对议政。太后进入延英殿时,一干人等都已恭候在内:众臣、赵王、神策中尉及枢密使。神策中尉和枢密使各有两人,皆属北司。神策中尉掌兵,拱卫京畿;枢密使参掌机密,都是极紧要的职司。此时四人虽与南衙重臣同聚一堂,却都单独坐在一旁,很有些泾渭分明的意味。众人见太后驾临,纷纷起身行礼。太后客气地免了他们的礼,在屏风后坐定。人都到齐,便可开始商议正事了。这日要决定的事有三件:第一件是新帝郊祀。以往新君即位,多在次年正月改元并举行亲祭,以示敬祖法天之意。这次幼帝即位,虽已改元永和,却还未行祭礼。好在国朝祭礼都有典章、成例可循,虽然天子年幼,许多地方需公卿代行,却并不是多繁难之事。这件事并无多少可以争议之处,因而进展顺利。第二件则是赵王参政一事。早在这日以前,太后便由枢密使向几位宰辅传达了尊贤亲亲的意思。虽说元宗之后对亲王诸多限制,但国朝初年却有不少亲王涉政的事例。如今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任用宗亲也是世间常理,再加上众臣多与赵王相熟,对此都没什么异议。这件事也很快有了定论。这第三件事却有些烦难。说来也不算大事,不过是近来查出在京诸司公廨本钱有所亏空。数目并不算多,这几年财赋尚算稳定,倒不是多大的负担。只在议到如何管理诸司食利本钱、杜绝弊病一事上,诸臣有所分歧。一派认为可由诸司三官通押,有案可查,既能避免本钱散失,也减少官员鱼肉百姓的机会;另一派却认为,共同押判之法国朝废弃已久,早失其用,此时重新引入,徒增冗繁,且未见得有所效用,倒不如设官专知其事。双方各自引经据典,辩论不休。太后纵然精明,却不了解诸司的本钱运作,一时拿不定主意。然她心知第一次召对就表现得犹疑不决,必然被他们轻视,将来恐受制肘。“赵王意下如何”最后,太后不得不向一直没开口的赵王请教。赵王早就等着太后问他,慢悠悠地回答:“长官、通判、判官三者共同押署当司本钱,不失为杜绝舞弊之法。”太后对赵王的判断并不尽信,但思来想去,又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颔首道:“就依赵王之议吧。”赵王暗自心喜,果如崔先生所料,太后一介妇人,根本看不出其中奥妙。不过面上他却是不动声色,甚至还貌似诚恳地夸赞了一句:“太后英明。”太后掌管后宫多年,触类旁通,早猜到处理朝政必有门道。虽然暂时看不出赵王的盘算,她却明白一直让赵王掌握主动于己不利。因此奏对一结束,她就命人找来诸司出举本钱的卷宗查看。刚看得数行,白露来报颜素来了。太后放下卷轴,让人请她进来。颜素入内,先行礼如仪,又贺太后临朝。太后苦笑:“先别急着贺我。这里面的名堂多着呢。”颜素怔了一怔,小心翼翼地问:“莫非今日奏对并不顺利”太后叹气:“我是稀里糊涂,也不知道算不算顺利。”“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听完太后陈述,颜素宽慰道,“赵王接触朝政的时间也不过数年,如今不也参知政事了”“这倒是,”太后微露笑意,“我也不信我能比他笨。”两人相视一笑。这时白露用托盘入内奉茶。太后赐颜素座,又让白露拿一盏茶给她。颜素谢过,太后才端着茶盏问:“太妃让你过来可有什么事”颜素忙又起身,赔笑道:“太妃说,太后当初承诺,等到临朝之日,便让陛下搬出来”太后抬手,让她不必再说:“这我自然没忘,已让人去准备了。白露,你去问问皇帝那边什么时候能收拾好”白露领命而去。待她走了,太后才又笑道:“太妃近日还好”“太妃身心康泰,没见有什么烦恼。”太后似笑非笑:“还是太妃有先见之明,早早推了这些事,现在除了皇帝什么事都不用惦记,哪像我天生劳碌命。”颜素听她这意思,对徐九英似有怨言,忙道:“太后是能者多劳,岂是太妃能比的”太后面色稍霁:“我也没指望她帮上多大忙,照顾好皇帝也就是了。”停了停,她又道:“按理皇帝该有自己的寝殿。我让人在太妃寝殿不远另收拾了一处,方便太妃就近照顾。”颜素连忙代徐九英称谢:“太后有心了,奴代太妃谢太后恩德。”太后点头,挥手让她退下。颜素返回,向徐九英禀报太后已答应让皇帝从她那里搬出的事。徐九英喜不自胜,立刻便要开坛好酒庆祝。她那里支使人去拿酒,陈守逸却抓住机会向颜素打听今日太后在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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