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听,全部换了再培养一批从头到尾都只听她话的,也不过稍费功夫。阿蒙等应了,就不敢反悔,若是反悔,背主之婢,谁也容不下。襄城便如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道:“去安阳姑母那。”阿蒙便去吩咐赶车的路径,言语行止不知不觉间便较往常多了几分慎重。安阳长公主丈夫刚走,心中也空空的,她刚生出来不过三四岁,先帝就没了,哥哥姐姐们造反她也不过八九岁,没赶上,故而众人皆以为她是很贤良端淑的,加之与陈适之感情十分深厚,对陈氏也从未摆过公主普,这位长公主的名声,十分好。襄城到这来是为回宫后有个去处好说。安阳长公主一听家令送了襄城的名刺进来,忙亲迎了出来。一到门前,果见着门外有女娉婷而立。安阳不等襄城行礼便携了她的手笑道:“难得呢,你总在宫里不出来,见了你名刺我还不信。”襄城透出点小女儿家的憨态可掬来,笑着道:“我就知道姑母想我,这不就来了么”安阳一乐:“就你嘴儿巧。”公主府有定制,走过恢弘的前殿,方是后院。到了厅堂坐下,安阳令人上了蜜水来待客,方问道:“陛下可好皇后可好”“父皇近日忙着朝里的事呢,我都不懂。大郎读书之余爱四处动弹,母后要看着他,颇不得闲。”安阳心说,狡猾,你要不懂,怎么上回你一去,皇帝就改变主意不将粮与十七郎呢司马家的女儿还真没有不懂朝政的,就她,要是大几岁,如今是个什么光景还真不好说。安阳默默的吐槽,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道:“那你呢近日都在忙什么”谎言给戳穿了,襄城也不脸红,只是十分憨厚道:“得了只狐狸,怪可爱的,可惜伤了腿,在寻人给它治呢。”安阳顿时就有兴趣了,她挺喜欢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的,忙道:“可是前几日狩猎得的”“是啊,我那还有只小兔子,姑母要喜欢,就使人给你送来”襄城笑眯眯的。安阳一想,驸马远行,还不知何时能回,一个人在府里闷着也是无聊,养个小动物解闷还能摸毛,倒是不错,便问:“什么颜色的”“是只白毛兔子,还挺小,在林子里被枝条缠了腿,被我捡了回来。”襄城得意,她是打定主意要将兔子推销出去的,“起初看着呆呆的,没两天熟悉了,便活蹦乱跳起来。”安阳给她说得心痒痒,又说了几句,定下了兔子往后的归属权。襄城在公主府用过了午饭,到下午晚饭前,有仆役来禀道:“驸马一路去十分平安,现应当已到了驿站休憩。驸马说三日后送家书来与殿下说一路风景。”安阳仿佛松了口气,挥手道:“退下罢。”等那仆役一退下,安阳才想到襄城还在,刚刚那一幕全落到晚辈的眼中了,安阳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欲盖弥彰道:“我没出过几回京,便让他来告诉我外面都是什么样的。”襄城自然不会说她留到这个时候便是为了等一句平安,她早知安阳姑母与姑父恩爱非常,必然会打发人跟着,远远的送一程。心中已默默决定了,三日后她亲自将兔子送来。眼下只是颇为认真道:“哦,他”安阳长公主大羞,却不能在这促狭的侄女面前下了面子,忍不住挑眉道:“等你以后有了小驸马就知道了”习俗使然,未嫁之女说起姻缘,必要羞涩脸红退避。因而,这回就轮到襄城害羞了,匆忙的起身告辞。安阳长公主一边送她一边笑得花枝乱颤:“我这有不少小郎君呢,你知会一声,我必与你说个才貌双全的。”她越是说,襄城越是红扑扑着脸庞,逃回到马车上,心口扑通扑通的跳,却不是为安阳长公主口中的小驸马,到驿站了就好,就不必投宿荒郊了,只是那仆役怎不说明白,是哪个驿站呢作者有话要说:柏原:阿爹,我回来了。临淄侯:回来做什么要生孩子么柏原:我找到真爱了。临淄侯:去死去死去死统统去死。谢谢给霸王票的姑娘第27章 二十七襄城一路回到宫里,心跳才缓下来,待字未许之女,这般关心一个小郎君,饶是襄城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关注着,并未当真做出什么事,也羞臊难当。平复心情,整整衣装,方下了马车去顾皇后处请安。皇后少不得问了一句今日去了哪儿。襄城笑回道:“在安阳姑母那,许了将我那兔子与她,过两日使人送去。”顾皇后对要紧的宗室是有几分了解的,闻言便笑道:“她就喜欢这些长毛的东西,”又道,“陈驸马不在京,你多去长公主府坐坐也好。”襄城也道:“姑母仍是与儿差不多的心性,很能说得来呢。”顾皇后欣慰,正要再说,就见昭阳宫有一宫女气喘吁吁的跑了来:“大事不好,陛下厥过去了”顾皇后与襄城大惊。顾皇后猛然起身,压下惶恐急问道:“怎么回事好好儿的,陛下怎就厥过去了”“已请了御医了,婢子急赶来报信,并不很清楚。”那宫女言语条理很清晰。襄城一听,最要紧的是先去昭阳宫看着,若有个离得近也好照应,再有眼下情况不明,消息不能乱传她脑海中转过几圈,立即起身道:“父皇抱恙,最要紧的是稳住人心,请母后做主,宫人勿要胡乱走动儿当去侍疾。”顾皇后没问出皇帝究竟怎么了,严不严重,听襄城一提醒,也立刻打起精神道:“你且去,余下的我来。”执掌宫闱近三十年,顾皇后对禁宫的控制能力还是很可观的,她心中很是担忧,不是她多在乎皇帝,实在是皇帝这会儿,还是健健康康的好。大多数人都与顾皇后是一样的心思,都盼着皇帝好好的。对东宫而言,太子尚不能顶事,好歹得成婚了才妥当啊,还需要皇帝照看教他如何为君呢;之于赵王,他近日正雨里雾里很不得解,阿兄对他仍是好的,每每下面有好东西贡上,他都记得送一份到赵王宫来,可怎么底下之人频频受挫,仿佛是阿兄刻意打压一般,他需静下心来看看情势,不能自乱阵脚,再者,赵王实则十分舍不得皇帝,他阿兄待他素宽容。因而,这时没什么人盼着皇帝不好,都希望他健健康康的多活一阵子。皇帝少时就羸弱,虽保养得宜,平日不显,可一劳累就显出底子差来,从去冬那一受寒,时不时的就病上一场,前段日子好容易好些了,又因匈奴一闹,被边关的人事一扰,又发现他的大臣都有自己的弯弯绕绕,他控制起来有些费劲,几下里操心的一多,就晕倒了。襄城急忙赶到昭阳宫,围上龙榻,见皇帝容颜憔悴,很是心疼。爹再不靠谱,到底也是她爹,且皇帝对她,真没有不好的。轻轻的唤一声阿爹,见皇帝依旧双目紧闭,嘴唇紧抿,没半点动静,襄城心中一咯噔,首先便慌了,还是长恩急急的叫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眼下绝不能慌襄城掐了掐掌心,先出去,问御医究竟怎么回事,她爹染过小感冒小风寒,却从没突然厥过去过。御医磕磕绊绊的说了一大堆专业用语,最后才道:“陛下是劳累过度,心神损耗了。”别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他写方子,也只锁眉苦思。这种说不清楚的病征最是可怕,一则你不知道是不是御医不敢说明白,怕牵累自身,这时恐怕就要出大事了,二则若真是说不明白的病,倒比确切有个名目的更为难调理。襄城想了一会,令顾皇后心腹悄悄去请今日并不当值的医正来,又将这位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御医留在昭阳宫,说是以备万一,实则防他出去乱传消息。做完这些,襄城守在皇帝榻前,心里七上八下的,一面祈祷父皇千万安好,一面又不断的盘旋着若是她们母子三人该如何应对。直到顾皇后过来,襄城仿佛终于有了依靠,不必一人撑着,方好了一点,顾皇后一听那御医的说法,也是不置可否,待医正过来。医正衣衫凌乱,急急忙忙的跑来,顾不上殿前失仪,朝顾皇后与襄城公主草草做了个揖,便摸上了皇帝的龙脉。顾皇后也顾不得他失礼,紧紧的望着他。医正神色复杂,良久,方松开皇帝的手腕,朝顾皇后禀道:“陛下过度操劳,心神不稳,又染了风寒,臣先写方子,令陛下吃上几贴,最要紧的是要好好静养。”虽说与前头那位御医讲得差不多,但显然更可靠。顾皇后问:“那陛下何时能醒”“最晚明早。”顾皇后并襄城这才松了口气。医正下去写方子了,襄城对顾皇后道:“母后,该宣宰相与宗正了。”看样子皇帝明天的早朝是上不了了,如此,皇帝染病是瞒不久的,必要先告诉可信的大臣们,百官之首的宰相与管理宗室的宗正是绕不过去的。襄城与顾皇后在应对皇帝染恙的心理状态颇不相同,襄城先是担心皇帝身子,而后再想若是有个好歹该如何,最后是如今大臣中有哪些可用的,等医正说明皇帝暂时不会有事后,她放松之余,又多想了一步,此次是虚惊一场,下回若是有事怎么办必要为东宫再做谋划。很居安思危。而顾皇后从没担心过皇帝本尊,她直接就跳到皇帝死了,她该拉拢谁,谢回夏禹等自不必说,其他世家宗室勋贵还有谁可用。想得更远,因而,对眼前的应付,她便迟缓了一些。听襄城提醒,顾皇后将思绪从远处拉回到跟前,打起精神道:“正是,朝廷的事还要大臣们去忙。”除了宰相和宗正,还让召了谢回与夏禹来。这几位一来,不久,连先隆并安阳长公主等人也得到消息赶来了,昭阳宫便乱糟糟的,顾皇后还得主持众人都看过皇帝,又将医正的话一说,安了大臣们的心,再吩咐临淄侯:“金吾卫与京师四门守卫要着重警醒,莫要有扰乱民心之语传出。”这是临淄侯分内之事,他自然应了,见皇帝也没什么事,出宫做了安排后,还回府睡了个回笼觉。其他大臣各有职责要领,也都散了。最后昭阳宫余下襄城带着太子侍疾。皇帝病了,等明天醒来,要是没有儿女在榻前守着,皇帝会生气的。在孝之一字上,不论是谁,都不敢有一丝马虎。等到翌日一早,皇帝果然醒了,见自己一病,儿子女儿都十分孝顺的守着自己,心中十分高兴,直叹子嗣很重要啊,若是自己膝下空空,病了都无人守夜,何等凄凉。他睁开眼感叹过一回,又精神不支地睡回去了。襄城则是揉揉眼睛,她一夜没睡,人本就比往常迟钝,话都没来及说,父皇又睡过去了,襄城眨了眨眼,眼睛熬了一整夜红红的,精神亦是颇憔悴,又见太子已靠着自己睡得很熟了,便让内宦将他送到后殿榻上安置,反正父皇已醒来过,看见大郎没偷懒了。皇帝这一病,襄城与安阳长公主自然都将兔子的事放一边,不但他们,京城中举凡能在朝廷中说上几句话的都屏气凝神的盯着昭阳宫,私下里不敢设宴,亦不敢作乐,皇帝病了,为臣者总要有个样子。如此一来,襄城便不好去安阳长公主府那里蹭消息了,她心里颇担忧,并非是她觉得柏冉等人一路过去必会有不测,只是一种抓不住确切情况、被置于不同音讯之地的不安,而担忧之余,襄城亦矛盾。她这般挂念着一个非亲非故的小郎君,到底不是件能宣诸于口的事。襄城一想到这里,就面红耳赤的,仿佛空气都粘稠起来,连忙告诫自己不可放诞,却又忍不住想知道她到哪儿了,她何时归返“大娘。”阿蒙轻轻叫了一声。襄城轻咳一声,抬眸道:“何事”“皇后请大娘过去。”襄城起身收拾衣装,皇帝病好些了,她不必时时留在昭阳宫,且那里不时就有来禀事的大臣,她在那处亦是不便,就回到自己宫里,每到皇帝用药时,再去侍奉。顾皇后找襄城是想与她说说太子出阁读书的事。顾皇后在宫中能商量的人并不多,大臣妻子中倒有几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但隔了宫门,不便时常召见,就将主意先与襄城商量。襄城想了想道:“父皇是什么打算”“没听他提过,我想,先让大臣们上谏,如此水到渠成,也好甄选太傅。”这还真不是在后宫中的皇后可以做成的事,择大臣上奏本不难,难的是太傅的人选,除了太傅,詹事府该配置的人员也该配置起来。“父皇体弱,恐不堪谋思。”襄城觉得皇后略急了些,毕竟此时皇帝还没大安。母后心中,真没多少地方给父皇啊。顾皇后皱了皱眉,深恨皇帝此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