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渐冷捉虫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苏乘风,而他紧绷面容许久,终于松口:“不知者不为罪,你并不知道那是何物,所以留你一命可以。只是你的武功必须废掉。”“好,我认罚。”叶纷一口应下,她其实并不知道如何废掉她的武功,只是有言在先,如何能不答应“前辈,您想如何做”废掉一个人的武功有许多种,宁白钦心里有数,他看了一眼楼朝隐,权衡片刻道,“如果前辈信得过晚辈晚辈请求亲自动手。”若是苏乘风动手,按照他对于几十年前那场事故的痛恨,说不定会选择一个对叶纷最不利的手段;不过若是自己动手的话苏乘风沉声道:“若是我不答应你呢”“恳请前辈答应我”宁白钦仍是恭恭敬敬的模样,语气却透出坚持。看到楼朝隐也是略带恳求地看着自己,苏乘风叹了口气,苍老的面容居然出现一丝疲惫:“好,我答应你。”他慢慢转身,一步迈出,身体居然微微摇晃,楼朝隐赶忙扶住:“师叔”“没事。”苏乘风摆了摆手,脸上满是颓色,“白钦,我和你父亲是好兄弟,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莫要让我失望。”他推开楼朝隐,往日精神矍铄的“惊风掌”慢慢走出屋门,背影出奇地萧索。楼朝隐回头看了看叶纷,然后在她目光触及之前迅速转头,低声对宁白钦道:“跟你回去吧,这里不适合她。”“”宁白钦也看了看叶纷,往常波澜不惊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裂痕,“不光是她的错,也有我的疏忽。再说不再继续修习那个武功即可,苏前辈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你也是知道多年前的那个魔头的黑白门当时与他有利益冲突,当然矛头直指黑白门。”楼朝隐神色沉痛,“那一战,黑白门几乎灭门。”他似乎沉浸在回忆中,神色惊惧。他回过神来,再次看向叶纷,却是对宁白钦说话:“等她回去之后,好好养伤,不要再走歪路了。”楼朝隐扬长而去,因为腿伤还是没有好得太利索,走得很慢,直到叶纷的眼眶溢满了泪水,他才消失在门口。穿琵琶骨,顾名思义,把链条自琵琶骨下穿入,牢牢锁上。被锁之人,武功无法施展,形同废人。纵然如此,这种方式也胜过挑断手筋脚筋。宁白钦存了私心的,手筋脚筋挑断之后,整个人就真的废了。琵琶骨被锁上,还有一息尚存的崛起希望。如有一丝办法他也不会这样做。叶纷不知道她自己在练的是什么武功,可是他、楼朝隐、苏乘风人人自知。著名的无泯十七式,魔教饮血楼创始人阮熙之的独创武功。在大概三四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一个令全江湖闻者色变的帮派,饮血楼。饮血楼自创立起,行事狠辣、手段残忍,任何与他们有仇的人,无论天涯海角都会被追杀,然后以一种最屈辱的方式死去。而他的创始人,阮熙之,在凌驾整个江湖数十年之久之后,闭关数年,创造出一个令人谈之色变的邪功,无泯十七式。他研究出这个邪功,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就是黑白门。那一战,据说血流成河,人头遍地,在场的人连反抗都不能,就被钻心剜骨般的疼痛折磨致死。黑白门之战,至今还是一些老江湖的噩梦。当时的武林盟主,在黑白门近乎灭门之时,带领武林各大高手赶至,众人合力,终于把阮熙之击退。他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撤退得倒也迅速。只是武林盟主已补下天罗地网,他插翅难逃。纵横江湖二十年之久的噩梦,终于死去了。他的儿子阮鸠离,虽然并没有继承到他的无泯十七式,却仍旧能支撑着饮血楼在江湖上屹立不倒,也算一个神话。宁白钦是闲来无事,搜集了一些无泯十七式的残页。怎料被叶纷拿去,还把残页上的招式练了个七七八八。如果他能早点发现此事如果不是苏乘风第一个发现此事他曾说过会保护自己的徒弟,可是当事实俱在,他居然无能为力。无论如何,再多的如果,现在也迟了。行刑当日,楼朝隐、八大舵主和宋衍都在场,除此之外,还有黑白门一干弟子。众目睽睽,纵使宁白钦想放水也不能。为防叶纷逃跑,苏乘风派人把她牢牢捆在一个十字架上,此时对外只说她有罪,罪名并未定下,但是往日少主的尊荣是不可能有了。来人狠狠地拉着粗糙沉重的铁链把她绑在架子上,铁链擦过她细腻的肌肤,把皮蹭破,带出一丝血痕。叶纷闭了闭眼,再次睁眼,就看到宁白钦举着一根锋利非常的长柄锥走到她的面前。她微微一笑,正如他们刚刚见面时那样灿烂;可是她的五官已经长开,看着与那年又不尽相同:“师父”宁白钦紧握长锥的手在不停颤抖,这双手,握着名器青冥剑不知斩杀了多少江湖余孽,可是现在居然不由自主地颤抖。他慢慢开口,居然连声音都是抖的:“纷纷,听话闭上眼睛。”叶纷轻轻合上双眼。突然,肩膀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能感到,锋利的锥子在她的肩膀上正在一点一点地钻出一个洞来,锥心刺骨的痛,好象有人拿着刀一下一下地在心上剜,在骨上剔。她咬牙忍耐,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肩膀处的血也一滴一滴地打在宁白钦的手上。宁白钦看了看脸色青白的叶纷,咬咬牙,锥子向前一钻“啊”这疼痛简直不可忍耐,她的手指紧紧抠住勒住她的链子,嘴唇都咬出了血那喊声太凄厉,楼朝隐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小楼”苏乘风平淡地拦住他:“你觉得,是让她现在受罪然后活下来好,还是让她在痛苦中死去好”宁白钦的手在抖,汗从额头一点一点滴下来。粗糙的锥子摩擦着血肉,那样的疼简直不可想象,叶纷惨叫一声,终于昏了过去。刺骨的疼痛,让她很快在昏迷中醒过来,平时看江湖小说,皆以为里面的各种酷刑是夸大其词。如今她身临其境,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这江湖不是一个rg游戏,这些活生生的人也不是nc,她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这场行刑与她而言就是一次无休无止的折磨,她始终不敢睁眼,疼痛一波一波如潮水袭来,神智慢慢模糊。她的头慢慢垂下,宁白钦终于忍不住了:“苏前辈,她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只不过踏错一步,就要受到如此折磨吗”“这江湖本就如此。”苏乘风无视他的愤怒,淡淡道,“无因亦无果,你犯了错,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如果说刚才宁白钦还对苏乘风抱有一丝幻想,那么他现在彻彻底底地醒了:“做人留一线,前辈,我要带她回千剑宗”话毕他也不等苏乘风的回话,旋身手肘一击,就击昏了守在叶纷身边行刑的两个男子。苏乘风身为八大舵主之首,他不开口,单了了等人又怎会让宁白钦把人带走,当下轻叱一声,前去围攻。而宁白钦的第一剑客之称,又岂是徒有虚名,他抽出腰间那柄名动天下的青冥,青冥出鞘,剑吟嘹亮清远。他动作极快,挽了一个剑花,就挡住了如潮水的攻势。“都停下”一直冷眼旁观的楼朝隐突然身形一动,插入宁白钦和众人之间。单了了收招不及,一柄团扇斜斜挥出,正巧割着楼朝隐的脖子而过他愣了愣,直到看到地上喷出的血液,才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在场的人似乎都惊住了。楼朝隐揉了揉眉心,面容疲惫:“师叔,让小楼走吧。让她离开黑白门”说话间,他的腿一软,整个人朝地上倒去。单了了似乎被刚才的状况吓住了,她在最前方,见此状况回过神来,赶紧伸手去扶,平时风雨不惊的团扇佳人,声音都带了哭腔:“门主”楼朝隐苦笑:“师叔,我本就是个废人,现在这个结果正好省事了。师叔,看在阿影的份上,请您放楼歌一马”“”苏乘风不说话。楼朝隐脖子上的伤犹在喷血,他面如金纸,却仍旧强撑道:“苏乘风,我以门主之位,令你不许追究楼歌之事”他这话说得极重,单了了的攻势一向凌厉,苏乘风已知他无救,他在临死关头说出这话,苏乘风只得答应:“好。”“小楼是个好苗子,难得的良才,请你一定要珍惜。阿影死后,我颓废了许久。直到那日叶岱给我传信,我才知道她已经涉足江湖,并且来到金陵当时在客栈遇到她,我就动了把她接来的心思。”楼朝隐看向宁白钦,“黑白门的绝学,大半我都已传授给她,有你的看顾,相信她不会走弯路。”他的声音是钻入宁白钦耳中的,宁白钦看着楼朝隐,郑重地点头,也传音入密:“我会看顾她,好好教导她。”“或许是因为我身在江湖,所以命中注定只能短暂停留。你走吧,带着她,让她好好活下去。”作者有话要说:卷一完成啦:3」接下来女主要大换血了。有读者说看完这一章整个人都不好了,小虐怡情原谅我吧。她师父其实并没有下狠手,刑罚没有完成的。:3」毕竟女主这一路,除了叶朗时不时找点事儿,其他都太顺了。其实破壳重生也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没有磨难,我们永远无法真正成长。希望我能写出你们心中女主成长后的样子。╭3╰╮所以都不要弃文嘛尔康手相信我接下来还是很欢乐的女主的逗比属性不会改变的坚持下来的小伙伴都是萌萌哒、一逗苏州。千剑宗山门外。远处缓缓驶来一辆车舆,四匹龙骨骏马齐驾,步伐竟然出奇地统一;黑楠木的车身上缠绕着着细枝蔓叶构成的一个“剑”字,雕工着实可嘉;马车窗棂和车门处都垂着金丝绣锦,周围小跑着两列侍卫。车舆右侧,一位面容冷峻的锦衣男子策马而行,胯下的马也是难得的神骏。车舆行至白玉阶下,稳稳停住。等在那里的是一群白衣蓝缎的姑娘,见车舆停下,行动有序地把车舆内昏迷不醒的人抬出来,放在早已准备好的竹架上,抬起就走。锦衣男子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旁边的小厮,抬脚跟上前方的竹架,边走边扬声问道:“宁空何在”紧跟身后的一个声音:“宗主有何吩咐”“速把姜如意请到西侧院来”姜如意是江湖上著名的神医,某次被仇家追杀,被宁白钦所救,为报救命之恩,一直住在千剑宗,医治众人。西侧院房屋疏朗,竹架轻轻搁在地上,上面的人被转移到了屋内的床榻上。这一番动作下来,床上的人仍旧昏迷不醒。姜如意提着医箱迅速赶到,看到榻上人的状况,眉头一皱,立刻出声赶人。屋内的一干人员,包括宁白钦在内都被赶了出去。姜如意带着她自己的两个童子忙活开来。床榻上的人正是叶纷。那一场刑罚,因为楼朝隐的意外事故终于没有真正进行下去。宁白钦行事风清月朗,在向黑白门众舵主,带着叶纷马不停蹄回宗。这一场治疗,持续了许久。月上柳梢,姜如意擦着汗从门中走出:“宗主。”“嗯。”宁白钦望着门中,眼里掩不住的担忧,“怎么样”“伤势只是看着凶险。”姜如意见多了这种情况,神色平静,“但是伤口在肩膀上,未伤及筋骨,并无生命危险。”“那她的武功呢”“术前我已施针互助她的筋脉,大半武功是没有问题。”宁白钦吁了口气。“不过”姜如意话锋一转,“她的右肩,本就有旧伤,再加上如今的新伤,日后要注意的是练功也不能太过用力,恐留下旧疾。当下之策,唯有好好静养。”“右肩有旧伤”宁白钦浓眉微蹙,当日行刑,他一切动作都隔着衣衫,今日如果姜如意不提,怎会发现她还有旧伤。她这段时间在黑白门,究竟经历了什么“好,多谢姜姑娘。”姜如意留下了一个女药童守在叶纷屋里,自己先行离开。宁白钦入内探望,叶纷躺在已经收拾妥当的床榻上,面色苍白。宁白钦惯经大风大浪,见她已然无恙,嘱咐了女药童几句,又安排了两个侍女昼夜守着叶纷,也离开去布置各种事宜。叶纷是被疼醒的。虽然宁白钦并没有用狠劲儿,可是肩膀上的伤,的确不假。况且刚上了药,自然疼痛非常。她眨了眨眼,微微一动,立刻就有一个侍女凑过来:“楼姑娘”“我”她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她闭上嘴巴,指了指略略干裂的嘴唇。侍女是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看见她的动作心领神会,忙忙地去倒了一杯水,先扶她坐起,然后把水送到她的唇边。叶纷就着小侍女的手喝了,然后哑着嗓子道:“姑娘,谢谢你。”“楼姑娘不要客气”小侍女一笑就露出两个小虎牙,很是天真可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