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你。”澜江笑中有泪。终于睡醒的文白一清醒,就觉得自己头痛的要死,摸了摸,居然肿起了一个大包。见澜江拿着书坐在窗前,心中委屈不已。“澜江,你是不是又揍我了,我脑袋怎么肿这么大个包。”“揍你我可没那功夫,”澜江笑道,“那是你自己撞的,还把陈碧吓了一跳。你不老老实实在你屋里睡觉,跑到我门口作甚。”“你还说,我能回去嘛,那屋里两个女狼,我回去不被啃的干干净净啊。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连点儿同情心都没有。”文白悲愤道。“好好好,今天我就把她们两个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住,只要你舍得。”“谁舍不得了,快点儿弄走,简直是败坏我形象,我是那种好色的人嘛,我可是很专一的。别人不知道,澜江你也不知道。”文白一副你要敢说不知道,我就敢跟你闹的架势。澜江只好哄道:“我知道我知道,这还不成嘛”两日后,使团返回辽源,两国签订的条约被镶金盒子密封着,放在澜江的马车里,这么一个小小的匣子,预示了未来至少五年,将不会再有战争。李仁一行没有在辽源多做停留,他们要把条约尽快送回帝都。澜江则留在辽源准备七万辽国战俘的交接。那七万战俘每人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排成一条长龙,在辽国军官的带领下,蜿蜒出了北门,他们甚至没有来得急多看两眼他们修建的辽源新城。不少士兵走出城门时嚎啕大哭,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精神萎靡。归乡并不能抹去他们心中作为败军之士的耻辱与惧怕,他们担忧着回乡后面临的处罚和辱骂。这些原本身强体健的小伙子,被战争,活脱脱的打磨成了麻木疲惫的庸汉。澜江与文白站在城门上,见证着此刻。“只愿今后再无战争。”文白道。“虽然明知只是奢望,但还是希望可以如愿。”澜江轻声道。六十三、望乡城在金、平、辽源三地的经济支持以及辽国那七万战俘的强大劳动力支持,一个崭新的恢弘的城楼在辽源拔地而起。它的城墙高而厚重,绵延数十里,平州盛产的青石成为了城墙的主材。张恒自嘉庆关来辽源后,站在辽源新城前感叹道:“有此城在,辽人再无兵临嘉庆关的机会了。”城楼是建好了,可是城楼顶上的牌匾还空着,在从京城回来前,澜江曾经求瑞武帝赐名,瑞武帝当时思虑很久也未下笔。此事后来就不了了之。如今城楼已完成了八九成,题匾之事不宜再拖,澜江只好又传信回帝都,再次请瑞武帝赐名。这次瑞武帝很快遣了人到辽源,给澜江送来一封信。打开一看,上书力透纸背的几个字:澜江之城,如尔所愿。拿着那张薄薄的宣纸,澜江心中又是酸涩又是热涨。瑞武帝这个睿智的老人,几乎是一步一步,扶着澜江站稳今天的地位。他力排众议封她为将军,把帝国之虎交至她的手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句话被瑞武帝贯彻的淋漓尽致。辽源一战后,更是史无前例的让她成为了异姓王,大魏朝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子王爷。瑞武帝赋予澜江的恩宠与荣耀,几乎超过了一个臣子的极限。他不单像在培养一个忠臣,更像是在引导着一个后辈。瑞武帝似乎想把他亏欠赵家的统统偿还在赵澜江的身上。澜江面向着帝都的方向,久久无声。数日后,辽源新城的牌匾挂上去了。牌匾上分别用辽文和汉文篆刻着几个字:望乡城。澜江希望,所有来到这个城的人,可以想想自己的故乡。如果有朝一日,又有战事爆发,也希望那些来袭的人们看看,可还想回故乡吗。帝都里的王小五回来了,还押来了徐东元。王小五带回的消息说大皇子现在一改往日懒散形象,积极参与政事,还给二皇子下了不少绊子,二皇子手下几名身居要职的官员都被大皇子抓了短处,要么贬了官,要么罚了俸。二皇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徐东元既已到手,自然要抓紧询问,好获得二皇子勾结南苑谋害赵光远父子的证据。澜江召集了父亲的一些部下来审问徐东元。毕竟是跟了父亲多年的老人,澜江不想用王小五那一套来对付他。审问定在辽源城澜江的暂住地,一个空阔的院子,既不怕人偷听,也显得光明正大。跟了赵光远多年的许松、张恒都来了,见了跪在地上的徐东元,许松目眦欲裂,如果不是一旁的王小五拦得快,他恐怕都要扑上去啃其骨、食其肉了。张恒则淡定的多,他扫了徐东元一眼,便在桌前坐下了。澜江在一旁劝慰许久,许松才勉强稳住情绪,坐了下来。文白一手捏着女子画眉用的黛笔,一手拿着羊皮纸。见大家都坐好了,便问道:“是不是开始啊。”澜江点点头:“开始吧。张大人,当日您在嘉庆关,前后经过您清楚一些,您先问吧。”张恒点点头,道:“徐东元,当日你随老将军出关,老将军为何身死,你可知道。”徐东元面无表情跪着,既不睁眼,也不开口。许松见状,火又上来了,抓起面前的杯子砸在徐东元头上,的茶水泼了他一身,他也依旧不动不看。“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将军待你如何你自己心中有数,你吃里扒外,害死将军父子,你还有脸回西北军嘛,你有脸面对小姐吗”澜江拉着许松,为他拍背顺气,自他上次负伤后,身体一直不大好。本来是打算请马参将来的,可是许松知道了坚持要来。徐东元听了许松的话,表情微动,却依旧紧闭双眼,不肯开口。“徐东元,你就不要再为你的主子遮遮掩掩。你娘亲你还想见吗”王小五见状只得使出杀手锏。“什么”果然,徐东元听到他娘的消息,也不装聋作哑了,眼睛也睁了。“我娘不是被火烧死了吗,你们,难道你们”“没错,被烧的只是无名尸,你娘现在还在京城,你要是想见她,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王小五掏出一个银镯子,扔到徐东元面前。徐东元飞扑过去,拾起来捧在手里,“这是我娘的镯子,你们把我娘怎么了”徐东元怒视着王小五,如果不是他脚上手上都有链锁,恐怕他都要扑上去了。“没怎么,她老人家好吃好喝的在我城郊庄子里养老,只要你老实交代,签字画押,我保证你还能见到她老人家,她老人家我也会帮你养老送终。”澜江回答道。徐东元闻言伏地痛哭,拳头不时的砸在地面上,直砸的是双手鲜血淋漓。“徐东元,你待你娘至孝至善,为何待我爹我哥哥就如此狠毒,我们究竟是哪里对不住你,你要勾结外地至他们于死地”澜江竭力控制情绪,厉声问道。“我对不住将军,少将军,实在是我娘受制于人手,如果我不照办,我娘就没命了。”徐东元老泪横流,嚎啕道。“那你当日又是如何谋害赵老将军的”张恒道。“少将军是南苑人暗杀的,我告诉他们少将军是第二日的主将,果然第二日他们便动手了,少将军一死,我就没了退路。后来将军执意要出关,我随行,就飞鸽传书给关外的南苑人,他们给我送了蒙汗药,我就在将士们汲水的桶里下了药。出关没多久,就有战士喝了水,药发了,我怕露馅,就提议说先休整一番,结果将士们听令休整就都开始吃干粮,喝水,一会儿就倒了一片,将军发现不对,上马就跑,我就和刘进追了上去,将军误打误撞,正巧跑到了南苑的包围中,将军被俘虏了,南苑人要我杀了将军,我不敢,刘进就上去了,他、他捅了将军六刀,将军才闭眼。我对不住将军啊”徐东元嘶哑的哀嚎着。澜江亲耳听闻父亲死亡的经过,即使事情已经过了很久,可是还是无法控制的浑身颤抖,极力想忍住的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往下淌。许松咬牙,双目通红,他猛的站起来,还未说话,便一口热血。仰面倒下了。六十四、危险的诏令许松急怒之下,伤了心肺。经过军医的医治已无大碍。因为许松伤了,澜江只好把审问交给王小五他们来操办,好在徐东元后来还算配合,很快便签字画押了。“原来这个刘进就是那日被奔雷踢死的人,他居然是二皇子送至营中的。这么一个资历尚浅的人,是如何做到父亲身边的近侍呢”澜江捧着文白记录的口供,大感不解。张恒苦笑道:“那徐东元是老将军手下最有威望的副官,他说要为老将军挑个侍卫服侍衣食住行,又有谁会怀疑。”“二皇子眼光还真是毒辣,居然抓住了徐东元的要害,也抓住了我父亲身边的软肋啊。”澜江感慨。“是我们疏忽了,对自己身边的人太过放心。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张恒后悔不已。“张大人,已经过去的事,我们没办法弥补,只能在当下下工夫,我已经上折给陛下了,说不得过几日就要遣送徐东元回帝都,辽源这边还是要靠张大人你来看顾了。”“将军说的哪里话,只要用的上我张恒,我绝无二话。”将在外,无陛下诏令,是不得随意进京的,在苦等数日后,瑞武帝的命令终于送来了,可令人疑惑的是,前来送令的,并非是惯常为瑞武帝向西北传递诏令的张、刘姓驿官,而是瑞武帝暗卫营中的人。他拿出的瑞武帝手令又确实是瑞武帝笔迹,也盖了瑞武帝的私印。“为何皇上不光明正大的召你回帝都,反而走暗路,难道是另有安排”文白拿着手令颠来倒去的看,字迹上确实没错,印章也没问题。“陈碧他们不是从暗卫出来的嘛,送信来的人,她们可认得”“据陈碧说暗卫里确实有这么个人,跟孙寅还是一同长大的,应该不会错。陛下难道收到口供后有疑惑或者是有顾忌所以不放圣旨召我,而是让我悄悄回帝都”澜江疑惑不已,“不过既然有了命令,那我们就尽快启程,文白,这次回帝都,路途遥远,你就留下来如何”“为什么,我也要回帝都,我还要去见丈母娘呢。”文白不干。“可是你不是怕骑马吗这么长的路,你吃得消吗”澜江白他。文白大笑三声,道:“这点儿小风小浪都经不了,怎么还有脸去见我丈母娘”“去你的。”出发日期定在两日后,随着出发日期的临近,澜江心中愈发的不安起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中突然这么忐忑,”澜江自然自语道。她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书案,一边仔细回忆,看自己是否有遗漏了什么。突然,澜江心神一闪,手中的书落在了地上。“原来如此啊”澜江顾不得拾起书本,飞快的冲到营中大帐。张恒与文白正在研究阵型训练,澜江突然闯入,把他们都惊了一下。“怎么了,将军,出了什么事了”文白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的问道。澜江示意旁听的几名军官出去,只留了张恒、文白在帐内。“我从帝都来辽源前,陛下曾经召我一同吃过一餐晚饭,饭后他对我说了很多,还说,一旦日后,有陛下暗卫前来召我进京,万万不可听从,要等三皇子李辙的私信后,方可回帝都。当日陛下还要我仔细想想他说的每一句话。因此,我怕这次有人来召,是祸非福”澜江轻声将瑞武帝的话重复了一遍。张恒、文白闻言,均脸色一变。“陛下这么说,说明陛下已对他身边的暗卫并不放心了,既然如此,陛下就不可能派暗卫前来送令。那么这次的召见,恐怕就有些问题了。”张恒紧皱双眉,沉声道。文白思索了一番,点点桌案上的山河图道:“从辽源返帝都,路途遥远,翻山越岭。如果有人在此设伏,企图刺杀将军或者是俘虏将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想必是极易成功的。假如有人有心谋反,将军定然是他的一个大威胁,要率先除去。”“文军师说的没错,这个很有可能。”张恒点头。澜江摇头道:“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陛下的手令,文白你也看了,字迹上与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