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头也不回地离开。萧未雪并未听得萧禄的下一句话:“然,此野非彼野,她心性野,几度溜出府去,有一次还险些遇到了骗拐。家有此妹,可真是考验我们的承受力幸而父逝世前便寻到了风、月二人,可护着她。”刘老伯行礼道:“给侯爷添麻烦了,真是抱歉”萧禄笑了:“老伯哪里话,未雪亦乃禄之妹,禄自当上心哦,若老伯欲将未雪领回,萧家亦不会反对。”刘老伯叹息道:“我来此,亦是为了此事。刘家素有遗传之疾,我亦是没多久的时日了,只拜托侯爷对未雪多加照顾。此病传男不传女,故,侯爷不必忧心。”萧禄敛眉沉吟道:“请老伯安心,萧禄绝不亏待未雪。”“大哥,未雪出府了她跑来问我她的身世,我没告诉她,她便赌气离开了。”萧延急急入门对萧禄有些不满,“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萧禄怔住,一头雾水:“我都未见到她,岂会说她什么”而后,萧禄回想起方才与刘老伯的对话,有些无奈:“定是方才,她听到我与刘老伯对话,误以为我嫌弃她乃一名村野之女了此事日后再解释罢,先派风、月去保护她”萧延没好气道:“我已经派他二人去了。另外,未雪约摸会独自生闷气伤心,不肯回来亦不肯听解释,我便命云、霞去贴身照料。我只问大哥,萧府可需找些人来补充他们四人”萧禄低眉,而后抬眼道:“找一名婢女照顾母即可,他们总会随着未雪回来,无需找太多人。”刘老伯见得萧氏兄弟对未雪如此在意,心便放下了,遂离开。萧禄、萧延二人在父亲萧何影响之下,亦是遵从节俭,偌大的萧府,奴婢仅有十人,算上管家共十一人。21、君问归期未有期萧禄温和地望着萧未雪,轻声道:“可还生气”萧未雪是不生气了,但仍旧是纳闷:“我本就是乡间丫头,这一点,我是清楚了。然,父素来勤俭爱民,为何会莫名地掠夺民财呢”“因为,伴君如伴虎。”堂下传来不高不低的好听男声,淡淡道,“受万千尊崇之人,总会被他人猜忌是另有所图。道理,便是如此简单怎么,未雪,你颇为聪颖,这不能说开的秘密,你不明白么”萧未雪微怔,蓦然明白了:“我懂了往后,我不会再给大哥、二哥添麻烦了。”萧禄笑容温暖:“你若不再出去瞎逛逞英雄,我便不觉得麻烦了”萧未雪撒娇地拽着萧禄的手臂:“大哥未雪知错了啊”萧禄轻咳一声,缓缓掰开她的手:“男女授受不亲啊,还有外人呢”萧未雪望见萧禄疼爱的眼神,即刻松了手,对着那个不请自来之人粲然一笑。萧未雪笑容甜蜜:“往之哥哥,你怎来了”颜昔唇角微挑,凝视着眼前娇美之人,柔声道:“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萧延于一旁对萧禄解释了一番,萧禄心中已然有数。既是互有情愫,若能结为夫妻,何尝不是好事呢不过,这颜昔,身上总有一股邪魅之气,有些不舒服。萧延窃笑着,于萧禄耳畔道:“大哥,我觉着,未雪偏就是喜欢颜昔这份魅惑般地倜傥风流。再者,其实罢,虽说颜昔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好歹亦是书香门第,如今四处漂泊,但婚后定会好生待未雪的。”萧禄稍稍挑眉:“你是在劝婚”萧延噎住,赧然一笑:“大哥既已知晓,何必多问呢”萧禄望了望颜昔,又望向萧延:“女子二十而嫁,不急。你有此番心思,不若你先娶妻,如何”“大哥,这你可比不得二哥了好歹二哥有娶妻对象,你连个目标亦无,你理亏的罢”萧未雪闻得大哥故意的刁难,于一旁轻声嘟囔着,既是堂下并无他人便不给萧禄留面子,诡笑着,“再者,大哥都过而立之年了还未娶妻呢,二哥年方25,他不急的故,大嫂于何处啊”萧禄无奈了,佯作生气,拂袖而去:“你这丫头”萧延神秘地对萧未雪道:“大哥心有所属了,不过,似乎母亲不大满意。”萧未雪杏眸圆睁:“当真”颜昔望着这极为和睦的萧氏兄妹,不由觉着自己多余,欲转身离去。萧未雪急忙唤住颜昔:“往之哥哥,勿虚哥哥呢”颜昔浅笑道:“他去南方寻医仙了。”萧延转身离开,迈出门时交代道:“此时于萧府内,注意礼数,莫被府上人看见了”颜昔牵着萧未雪匆匆离开,对讶然的萧延道:“出去即可”容不得萧延做任何反应,颜昔便轻轻一跃,带走了萧未雪。杨柳轻拂,一双黄白的身影于浓荫密柳间穿梭。两人嬉戏一通方觉累了,坐于山坡上的草丛间,并肩赏着晚日残霞。萧未雪定定地瞅着颜昔,待颜昔轻声询问之时,方羞红着脸低下头。颜昔温柔道:“未雪,我来长安寻你,一是不放心;二是避免你溜去洛阳寻我,特地交代一些事。”萧未雪抬眼望了望颜昔的双眸,那漆黑之处有着不为所知的忧伤。她开口道:“何事,需往之哥哥亲自前来”颜昔抬手拣去落于萧未雪发间的杂草,柔声道:“父身子不大好,我需回会稽了。你,好好照看自己,两位侯爷均对你疼爱有加,勿要闹小孩子脾气,省得大家担心。明白么”萧未雪抿唇郑重地点头,但忍不住问道:“嗯。那,颜老先生的病,严重么往之哥哥还会来长安么”颜昔低眉,声音有一丝悲凉:“我不清楚。”萧未雪澄澈的眼眸蓄了泪水,哽咽道:“那,往之哥哥还会娶未雪么”颜昔心疼地望着身侧娇怜的女孩子,轻声道:“会。我发誓,一定会娶你。”萧未雪知足地微笑着靠于颜昔肩头:“往之哥哥从未食言,未雪相信往之哥哥,不必发誓的。”颜昔心中不是滋味,深深叹口气,蓦地想到什么:“我发觉,你已不似初遇时那般娇怯了。”萧未雪笑容可掬:“因为熟悉了嘛再者,我是野丫头啊,不拘小节另外,跟你学的”颜昔愣了:“我何时教过”萧未雪双颊泛红:“以你的话,此乃潜移默化啊”颜昔哭笑不得,遂扯开话题:“我明日便启程了,你不必相送。”萧未雪错愕地抬头,不解地望着颜昔:“为何”颜昔笑道:“明日你便知晓了。”萧未雪无奈地歪了歪嘴,不理会颜昔,只道:“但愿颜路先生的病很快便能痊愈”颜昔默默点头回应,萧未雪见颜昔不作声,想来是担心,她便拖着颜昔去河里捉鱼。颜昔无语地捉来一尾鱼,鱼尾甩出的水溅了萧未雪一脸,颜昔不禁大笑起来。萧未雪方知颜昔乃故意为之,打掉了那条鱼:“往之哥哥,夏日的水最凉爽了,你去戏水罢”话音未落,萧未雪一把推倒了颜昔,望着颜昔折腾一番方游上水面,对自己邪气地笑了笑,不禁有些慌。颜昔游上岸,萧未雪忙警惕地避于一旁。颜昔坏笑着:“戏水有何新鲜之处,不若,我洗澡给你看罢”萧未雪见着颜昔开始宽衣解带,羞得捂住脸转过身去,声音因为着急而略带哭腔:“往之哥哥,不要”颜昔唇角一勾,摇了摇头,离开河畔。颜昔于空地燃起火堆之时,方唤着萧未雪:“傻丫头,我逗你玩儿呢快过来”萧未雪缓缓睁开眼,转过身,见着颜昔正在烤鱼。夕阳早已坠落,红红的云霞一片一片,煞是美丽,映着颜昔的英俊面容,萧未雪有些失神。颜昔回眸望着萧未雪:“看什么呢速速前来尝尝我的水平啊”萧未雪微微捂着有些饿的肚子,欢喜又害羞地去颜昔那里。很快便入夜了,夏末的山风吹来,颜昔不禁打个寒战。萧未雪轻声道:“往之哥哥,脱下来烤烤火,干得快”颜昔微笑道:“快干了,不必那么麻烦。”萧未雪低眉道歉,颜昔浅笑着安慰她。萧未雪睡颜娇憨,颜昔待自己衣服干了,方抱她回萧府。又一次翻墙而入。萧延无语了,略带责怪:“为何有大门不入呢”颜昔笑道:“为了避免别人看见,对未雪名声不太好。你不是交代我的么”此刻,有些担忧的萧禄来萧未雪闺房想看看萧未雪是否回来,却见着颜昔跪下身子细心地将萧未雪放入榻上,欲盖上薄被,他眸中有几许认可的色彩。颜昔欲起身,却被噩梦中的萧未雪紧紧抱住:“往之哥哥,不要离开”颜昔被突如其来的拥抱骇住,一个没注意便压在萧未雪身上。颜昔有些错愕地望着萧未雪,确定她是真的入眠,便轻轻掰开她的手:“未雪乖,快松手”萧未雪似乎噩梦难醒,啜泣起来:“往之哥哥,莫要吓未雪好多血未雪怕”颜昔轻轻将薄被盖上,在她肩头轻轻拍着:“未雪莫怕,我只是回家去看望父亲,不会有事的,不必担心。”萧未雪终是安稳地睡熟了,自顾自嘟哝着:“是了,往之哥哥好好的呢”颜昔笑了:“傻丫头”萧禄望着颜昔阖住门,随意问了问便淡淡交代:“早些回来。若令尊病愈,你便恳求他老人家向萧家提亲罢只要母亲允诺这婚事,我绝不会多言的。”颜昔行礼道:“往之明白了。谢侯爷。”萧禄淡淡回望着,笑道:“我希望你再次回长安,可以不必称我为侯爷了一路保重”萧延于一旁望着有些愣神的颜昔,默默笑着。颜昔不作回答,倏地离开。颜昔策马而驰,只觉归心似箭。这常年在外漂泊,加之与楚莫、未雪、仙如、谭蓁的相识,他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了,却在如玉的家信传来之时,心口狠狠地痛了几日。也许,自己真的还不能放下,甚至连死心也做不到罢不知他的病究竟怎样了,毕竟,他已年至花甲,老了啊而对于萧未雪的询问,自己亦不知何时会再去长安。君问归期未有期南方的秋日有些闷热,颜昔一路策马而来,心焦气躁,愈是热得不行。推开门的瞬间,颜昔还未开口,迎面便是一个耳光,响彻了空荡的卧房。颜昔的脸刹那泛起了红印,他微微低眉,见着眼前怒不可遏的女子,心底深感愧疚。沉默良久,颜昔还是选择了开口:“如玉”卧榻之上的颜路心疼的神色中有深深的无奈。他咳了咳,轻声道:“往之,这一年多未曾相见,过得可好”颜昔跪于榻前,低眉道:“往之很好。父,往之不孝,对不起。”颜路欲坐起身,颜昔忙上前搀扶。颜路对一旁身怀有孕的女子柔声道:“如玉,先出去歇息罢,此处有往之在。”颜如玉遂离开。颜路淡淡地望着颜昔,叹口气:“往之,你可知我为你取这字的用意么”颜昔强忍住眼泪,轻声道:“往之,过往忘之”颜路径自点着头,微笑道:“是啊忘之,我在提醒自己忘了过去的一些执念,亦是在告诉你。你的眼睛,与盏儿甚为相似,不同的是:她眼眸中的情愫带着一丝不甘,你眸中全然一片认命的灰色。我不知道你的真名,或者说,寄居于你体内的灵魂的名字,若当真有灵魂的话。当年盏儿对着子房说起的时候,我亦猜想过,直至你诞生,我似乎有点相信了。”颜昔滑落双泪,抬眼直视着眼前的病弱男子,轻声道:“父,您病糊涂了日后,往之再也不离家了,可好”“往之,你当真觉着我病糊涂了”颜路笑着,皱纹纵横的面容带着暖意,“罢了我不必如此为难你,你且说说这一年多的见闻罢”颜昔颔首道:“父,往之欲向萧家提亲”颜路有些好奇:“萧家”颜昔微微欠腰:“嗯。往之欲待父病愈,迎娶萧何之女,萧未雪。”颜路望向颜昔坚定的双眸,那双眸子终于有了清亮澄澈之感,颜路不禁笑了:“好,待病愈,我亲自前去为你提亲。”颜昔行礼道:“谢过父亲”颜路微微一笑:“你得以归来,这病,似乎好了一大半,扶我出门走走罢”不知是颜路有意,或是颜路无心,这病,一拖再拖,始终未能痊愈,转眼便是两年。颜昔只觉着呆在颜路身旁悉心照料的时间,心中不知为何,倒是轻松了许多,仿似是源于那次的谈心。是的,既是那个人已将自己的心思看得透彻,自己又何须伪装呢况且,不知怎的,似乎,对于曾经难以言喻的沉痛之情,不觉间,早已失却了疼痛的作用。仿若自己的心,真的死了。比起曾经几度不肯死心的自己,好歹死心了,想必终归会放得下的想到这里,颜昔,不,是柳昔雨,似乎觉得这梦,应是快要醒了心里除了高兴,就剩下开心。好吧,是一个意思。柳昔雨只想开怀大笑,想了想还是少发疯的好,毕竟颜路还在养病,需要安静,遂拔剑起舞。含光剑作为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