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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了许久,继而,伏念道:“我之爱,与人无由。”终于,田妙菡踏上了回宫的路。回宫后,便要准备出嫁的事宜了。恰恰她病重,无奈,婚事只得被延后。这婚期,自重阳节拖延至数九寒天,几个月来,田妙菡的病逐渐加重,并未有缓解的迹象,田彧心中焦急万分,而姜允更是甚为记挂。呵呵,自然,他记挂的是与王族的亲戚关系,至于田妙菡本人的身体,哪里会真的担心呢田彧忧虑不已,遂命人带书信一册与伏念如今,只有伏念可医得好妙菡的相思病了罢小圣贤庄。伏念手执竹简,万分沉默。浓眉紧锁,颜路唤了他多次亦未听见。颜路心下已然猜度到了,叹道:“师兄,可是公主抱恙了”伏念不予回答,颜路继而道,“师兄,庄内之事毋需挂怀,我自当多上心。”伏念终于回首望向颜路,双眸中有隐忍的踌躇与痛苦。他担心,田妙菡所思,另有其人,而非自己,若果真如此,自己岂非自讨没趣然而,望着田彧顺带交与自己的一方手帕,上面尽是田妙菡血字,满满的“念”字。他心中并无把握,那个“念”,是田妙菡对自己的思念,还是对她口中那个所谓的“别人”的思念。“伏兄长,去看看妙菡姐罢她口中的此君,应是代替了彼君的。我并不清楚那个彼君为何人,亦不清楚妙菡姐究竟对彼君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但她亲口说过:有时候,爱而不得的人,会去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然后用尽剩余的所有生命去爱那个爱自己的人。我虽并不明白此番话的含义,却以为应告知伏兄长的。”颜盏突然从门口窜入,澄澈的双眸殷切地望着伏念。伏念沉默良久,对颜路交代道:“子路,我离开后,庄内便交由你全权负责了。”颜路默默颔首:“师兄请放心。”颜盏望着伏念渐行渐远的身躯,心内犯着嘀咕:唔,伏兄长已然开始唤兄长的字,而非那个多年的亲密称呼“路”了么望着匆匆离去的伏念,颜路心中只有祝福。随即,颜盏问道:“兄长,伏兄长离开后,兄长是否再无时间陪着盏儿了”颜路笑了,轻轻抱起她:“不会的。盏儿才是最重要的,不论何时,我均会以盏儿为主。”颜盏轻轻搂着颜路的脖子,红着脸道:“兄长,我又沉了罢累不累”颜路摸了摸她的头,只是浅笑并不言语,亦不松手。又是将近一年过去了,这丫头越来越高了。颜盏将脸紧紧贴着颜路的胸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忽地落下眼泪来。颜路到底眼神敏锐,放下她,俯身为她拭泪:“怎了”颜盏表情茫然:“不知为何,我总害怕再不能与兄长如此亲密了。兄长,已将近一年未发病了,我怕”颜路的手猛地一颤,颜盏便知颜路更是恐惧忧心的,紧紧抱住他不说话,颜路亦紧紧地抱着小丫头。一年了,过了这个冬天,便是整整一年未发病了。不得不说,他心中亦是无边的恐慌,若再次发病,不知会怎样伏念望着城墙上的两个大字“临淄”,仿若下了什么决心,一步步踏入王城。田彧告诉他,田妙菡乃姜允未婚妻,若伏念想见她,必然不可明目张胆。无奈,他便趁夜遛入王宫。正欲推门而入,忽地人头攒动,有士兵赶来。姜允站在田彧身侧,傲然道:“公子,他乃何人”田彧淡然道:“此人乃我请来的江湖医师,妙菡久病不愈,宫廷医师已然别无他法,我只得在民间寻访高人了。”伏念朝两人行了礼。姜允转身入了宫门,隔着帷帐高声道:“公主,姜允来看公主。不知今日病症可有好转”帷帐中的女子有气无力道:“多谢公子挂念。我倦了,公子请回罢。”姜允憋着闷气,拂袖而去。田彧命所有人退下,仅余伏念在宫房内,转身离开时,轻声道:“你冒着擅闯王宫之罪前来,我替妙菡谢过了。她精神颓靡,有些时候会说胡话拜托了”9、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田彧离开后,整座宫房一片死寂。蓦地,帷帐中人影绰绰,依稀分辨得出是起身了,那人倚坐在榻边:“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咳咳呵呵,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咳咳”伏念掀开帐幔,望着软榻那端倚窗而坐的瘦削身影,心,疼得快要滴出血来。他轻唤了一声:“菡儿”田妙菡似乎并未听见,毫无回应。伏念提高了声音:“菡儿”田妙菡身子一震,缓缓收回了望月的目光,望向身后。她的眼睛并未适应倏然变换的昏暗,便摸索着爬至伏念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子念”伏念借着暗暗的灯火,望着那张憔悴的面容,心痛地抱紧她:“菡儿”田妙菡安心地跪坐在榻上,回抱着伏念:“你怎会前来果真是来了么”伏念似是忖度良久,下决心般:“随我离开罢”田妙菡望着伏念,微笑:“浪迹天涯么”伏念哑然,他明白田妙菡此话的深意,而,终是狠下心道:“子路可将小圣贤庄大小事务均处理得当,我”田妙菡掩住他的唇:“不必再说了。我明白,你必是痛定思痛。不过,我已决定安心地嫁与姜允了。”伏念沉默了,眸中有隐隐的泪花。田妙菡偎在他那散发着松香的怀中,亦是沉默。两人沉默了一夜,终究再无言语。伏念在田彧的安排下,在王宫里小住几日,时常去陪伴田妙菡。田妙菡的病渐渐痊愈,伏念知道,自己再无留下的理由了。伏念欲辞行。田妙菡拦下他:“有一样东西,我欲托你交与盏儿。不过,可否待我出嫁,你再离去每一次我离开,你均未有过挽留,哪怕是尝试着挽留,甚或一个短暂的回眸,亦无。故,此次,可否看着我离去”这是冬季的最后一场雪,待雪化尽,她便要出嫁了。她默默然,仅是一夜一夜地立于窗边出神,她喜月夜,一直命人将榻靠近窗户,这样总是伴着月光入眠,会睡得更安稳。她恢复了那些记忆后方明白,不论怎样,她都是不属于这里的,无谓强求。至于伏念,她心中虽满是愧疚,却是真的用了诚挚的感情,亦算是一种弥补罢她越想越觉着凄凉,自己迷恋着那个人,同处一个时代后,却发现本就本不该有此念想。自己是该清醒了啊这一去,所有的念头,都将化为乌有,算是真的可以放得下了冬季就这样与最后一场冬雪一齐消散了,雪化尽后,天气渐渐转暖。伏念明白,田妙菡嫁与姜允与死了并无区别,而她仍旧毅然地选择了守活寡么是因为怕自己殃及小圣贤庄而愧悔终生么这个女子永远决断得不容任何人插手,亦是决断得令人心痛不已。看着最爱的人穿上华美的嫁衣,美丽不可方物,几欲灼伤自己的双眸。伏念脑中晃出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想法,踌躇良久,终于决定实践它“公主,婢子出去了,将军在大堂招待客人,许一个时辰后方可来。”红衣婢女阖住门,转身离开。是了,姜允一家仅余他自己与儿子,老子的婚礼,总不能由儿子去接待宾客吧何况,姜允亦不愿过早地看见自己对他使脸色吧田妙菡倚窗望着月亮出神,没由来地想起那日与伏念月下对饮,微醉,便依偎在他怀里。那日的月色,此生难忘。而此刻,门吱呀一声开了,继而是熟稔的脚步声。田妙菡还未转身,腰便被来人紧紧环住:“菡儿,跟我走”她靠在伏念怀里,仰首望了望他,轻轻掰开他的双手,走到几案旁跪坐下来,将酒盛满。她对着他笑得异常灿烂:“我心意已决,你与其劝我离去,不若陪我饮酒罢。”酹酒一觞,伏念只觉得近乎肝肠寸断。田妙菡轻声道:“有些闷,替我将窗户打开罢。”伏念转身去打开窗扇,月光便倾泻而下。回身却见田妙菡已倒在地上。伏念慌张地抱起她:“酒里有毒”田妙菡只觉得肺腑皆疼痛难耐,颤抖着抱住他,却笑了:“有毒的并非酒,是酒樽姜允要的,无非是与王族的亲属关系无论我与你如何亲密,只要不为外人所知他便不会为难所以,我便嫁与他王兄在请你来之前,曾欲助我溜出王宫,可惜被姜允发现了若是区区姜允便罢了,奈何于小圣贤庄,我曾给过后溪脸色便”田妙菡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唇角乌黑的血缓缓流下,滴在华丽的嫁衣上。她浅笑着,伸手抚着他的面容,道:“我复姓闻人名妙菡原是为与赵国和婚而出现我本不属于这里迟早会离开你勿忘允诺我之事”望着她殷切的眼神,伏念心碎道:“我,会好生照顾自己,你且安心。”田妙菡笑着自衣襟中取出一支竹简,递给伏念:“把这个交与盏儿告诉她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伏念接过那支竹简,虽说仅有五个字,除了有一个像“雨”字,其他的自己是一个都不认识于是,他似乎明白了:“这字你待盏儿如至亲,莫非”田妙菡张了张口,想要继续说下去,终是没有力气,在心底轻吟着:伏念,我迷恋的那个人,是那个千古流芳的男子,是那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男子。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我循着记忆辗转至小圣贤庄,爱上的人,竟是你。不为别的,我只是觉得该回去了,不必要再留恋了。故而,在这新婚之夜饮鸩而亡。我是爱你的,是迷恋他的,但最终,我都放下了。我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原就不该这样执迷不悟啊都说女生是喜欢白日做梦的一种感性动物,果真如此呢只是,梦醒得太早便会遗憾,醒得太迟便会迷失了自我。原来,拿得起放得下,亦非易事啊我几乎用尽了此生的生命去领悟,近乎迷失了来路。但总归,看得通透了。只是雨儿,你何时才会明白伏念怔怔地望着田妙菡缓缓阖上的双眸,抚着自己的素手亦渐渐滑落,那最后一滴眼泪自颊边滑落。他紧紧抱着怀中已然委顿的身躯,泪,顺着双颊滑落,滴在失却生气的玉颜上。伏念静默许久,将田妙菡抱至榻上,为她拭去唇角的血液。而后,静静地离去。他无法将她带走,她亦不许罢待姜允推门而入,却不见田妙菡驱逐之,心下觉得好奇,来至榻边,望着那玉人安然在榻,想来是她倦了,先睡了罢。转身的刹那,方觉察那人姜允跪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心下一沉,愠怒地将帷帐扯开,却落下一小册竹卷。姜允拾起了竹简,赫然是田妙菡留下的遗书。遗书中将所有身后事写得非常明确,姜允为了这个与王族亲属的关系,只得妥协了。他顺从着田妙菡的遗愿,将她的遗体烧化,骨灰托付田彧交与伏念,告知田妙菡最后的心愿。欲在三月后,公开田妙菡久治不愈的病逝消息。而在姜氏陵地中,准备为田妙菡建一座衣冠冢。小圣贤庄。伏念回庄已经数日,除了授课看书,再记不起需要干什么别的事情。一日,颜路忧心道:“师兄,庄内无事,你且去桑海城内散心罢”伏念似乎终于记起了什么,转身入了卧房,再回至堂下,手中多了一支竹简。颜路有些迷惑,欲开口询问,却闻伏念轻声道:“盏儿可在”颜路摇头:“她随着良一处去玩耍了,不过出庄有些时辰了,应快要归来了罢。师兄有事找她”门口忽地响起一个欢快的声音:“兄长”颜盏扑进颜路怀里。颜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并未抱她,只道:“师兄有事寻你。”颜盏睁着疑惑的眼睛,瞅着伏念:“伏兄长,有何事”伏念将竹简递与颜盏:“菡儿临终前嘱托我将此交付与你,并托我带一句话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我不知她乃何意,但,既是说与你,想必你会明白。”颜盏莫名地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默默地望着竹简,不解的神色渐渐显得茫然无措。张良亦跑来,望着竹简上奇怪的字,问道:“盏儿,这几个字,你可认得”颜盏抬头,迷茫地盯着张良,薄唇微启:“雨儿,该醒了。”颜盏莫名地望着竹简,径自踱出屋外:“这,究竟是何意妙菡姐要说什么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很是熟悉的诗,乃何人所作呢”颜路有些担心,伏念轻声道:“我安好,你且去看着盏儿罢,勿要出事。”张良道:“大师兄,你多注意身体。我先去藏书阁看书了。”张良知道,现下的情境,大师兄需要时间来愈合心伤,而颜盏,有二师兄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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