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你说什么”白玉堂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失声叫道。那人点头道:“运力诀窍自然不同,但这方位、这力度,是王爷的无疑。”他阴沉了脸,“我与他交手数次,被斩了四肢,绝对不会认错。”他沉吟一阵,又道:“不过也不完全是。应该还有人教过他。”白玉堂道:“他起始入门,是我指点的。”那人摇头道:“不对,不对。他功夫是有些受你影响,但究其根本,与你无涉。却又不全与王爷一路。莫非莫非是王爷故意教错”白玉堂心里一凛。若平剑秋当真是襄阳王弟子,那他往苏虹药里加丹参,动机可就未必单纯了。凝神间又听得那人喃喃道:“可是王爷为什么要冒我的名呢他就算不想暴露身份,随便用个什么名字都好,即便不透露姓名,当徒弟的多半也不敢问。他为何要用我的名号”这岐黄叟医术高明,自是聪明之人;武功又高,要不是断了四肢,方才白玉堂也没那么快胜得了他。而襄阳王竟能斩了他四肢、囚禁七年、强令炼药,除去权势威慑以外,功力当然也绝不能小觑。“交手几招,我知道不是敌手,想要退去此后内力被封,身陷监牢”“我一路跟着,自以为没人知道,岂知襄阳王早就发现了我。”苏青当年功力尚浅,却也不至于几招就被擒住。李鹤轩何等机警之人,犹自一早就被发现跟踪。这襄阳王到底有何本事白玉堂想来想去,心中愈发没底。忽然想起一事,道:“我问你这里是不是襄阳王府,你还没答我呢。”岐黄叟道:“我不知道。我被关进来的时候,都是昏迷着的。”白玉堂唔了一声,道:“如今你想出去么”岐黄叟一惊,上下打量着他,似是不太信任。岐黄叟被关进来时白玉堂还在金华习武,锦毛鼠之名自然不会为他所知。因此白玉堂也不生气,只等他回答。岐黄叟思虑一番,点头道:“好吧。你闯了进来,误了火候,这药横竖炼不成了,出去走走也好。”他苦笑了一下,“王爷怪罪下来,我也再没什么可以给他斩的了。”白玉堂忍不住朝他下体瞥了一眼,强压住嗤笑,将他平举到那双铁打的腿上,又递过双臂。画影剑柄不离机括左右,防他再次发难。岐黄叟却没再动作,乖乖地走出房门,嘴里还在嘀咕:“王爷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号”门外蜻儿已经倚着墙壁睡着了,背上的芙蕖在昏黄灯光下摇曳,竟似要从肌肤上跳出来一般。白玉堂拍醒她,问道:“你之前说的那房间究竟在何处,可还能找”一个“到”字没出口,白玉堂忽然浑身一紧,左手指甲连弹,三颗飞蝗石接连激射而出。只听嗤嗤数响,三石在空中互撞,随后都没了声息。走道那边,一女扶风而来,莲步生香,轻纱蒙面,却是罗鹊。“五爷未免太不客气了些。”罗鹊拂下衣袖,石粉簌簌而下,“怎么见面就是杀手。”“你在这里干什么”白玉堂瞪着她,一手将蜻儿护在身后。罗鹊瞟见他动作,也不理会,道:“我来带你们出去。”白玉堂冷笑道:“想来你的事情办完了”罗鹊道:“还没有,就差这几步了。我关你下来,本来以为你查到那龙袍御案就会打转,谁知道还牵连了这么些事。这样就能解释很多东西了。”“什么东西”白玉堂厉声问道。罗鹊微微一笑:“你跟我出去,自然知道。对了,我让你来拿那些东西,自己可也没闲着。为免你们将来说我无功受禄,这点定要分说明白。”她的话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白玉堂拿她无法,只好跟着。走过转角就见莫然靠墙站着,显然被点了穴道,只一双眼睛充满恨意地盯着他们。罗鹊随手一引,拖了他一起走。“你有没有想起来,”罗鹊稍稍偏过脸,“在哪里见过我”第36章 第36章一抹暗蓝的影子在层层屋檐上飞掠而过。有几个巡视的兵士偶一抬头,便是一惊;再揉揉眼睛时,蓝影早已不见,不禁又是一乍。这一惊一乍之后,再见到什么,都难免心里有点发虚。展昭根本没去理会兵士。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搜寻赵珏住房上。苏虹既是八贤王义女,身份自然非同小可,究竟赵珏在忙什么,以至于连接受雁儿通报都不得闲赵珏身为王府之主,其住房当然是布置得极为精致。展昭抬头看了看天,辨明方向,径往北方寻去。不久只见一灯如豆,在周围的黑暗中格外醒目。展昭记起李鹤轩的遭遇,不敢靠得太近,便在三丈开外的树上潜伏下来。也亏他内力深厚,此刻附近又安静,房中声音虽然不甚清晰,总算能听个大概。“你是说,你还没有抓住苏虹”赵珏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杀了她”“小的无能数次都让她逃了。”阎正诚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以免颤抖得太厉害,“王爷王爷请务必再给小的一次机会。”赵珏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阎正诚似乎更惊惶了。他跌跌撞撞地行了几步,好像还绊倒了一张椅子。一阵噼哩啪啦的响声过后,一个阴鸷的声音响起:“王爷,我看这事不宜操之过急。您已经等了七年了,再迟两三日也无所谓。既然那苏虹就在襄阳城中,要找到便也不难。想来阎掌柜定会尽心尽力,是不是啊”展昭听季高说话既有条理也有分寸,但总觉得话语中有股压抑的迫人气势。果然阎正诚更加唯唯诺诺,连高声答应也不敢。赵珏却又哼了一声,慢悠悠地道:“尽心尽力我看不见得。要不是殷鉴远报上来,我还不知他在襄阳。他若真是尽心尽力,这一路上自知打不过苏虹,怎么不来求援我看他分明是希望苏虹赶紧离开襄阳,自己也好光明正大跟着躲开才是。”一连好几下磕头声,想必是阎正诚又急又怕:“王爷明鉴。小的若真是这么想,怎么会追着苏虹进襄阳城城中无人识得苏虹,小的要真想躲开,定然会假作跟丢,或者在城外等候。却是那殷鉴远包庇苏虹闯入他府中时,他手下人推说他没空,也不许小的进去搜,这才会让那花子赶上时机,救了她走。”赵珏微微一怔:“花子什么花子”阎正诚又连连磕了几下,道:“不知哪里来的个叫花子,一路上尽捣乱。他护着苏虹,小的小的打不过他们两个。”赵珏道:“你之前说过苏虹受了重伤。”阎正诚道:“是,所以她才慌不择路闯入殷府。但那花子小的确实不是他对手。”“莫非牵扯上了丐帮”季高沉吟道,“阎掌柜,那花子什么模样”阎正诚道:“他脸上又脏,身上穿得又破烂,看不清模样。只是背着个剑一样的包裹,大约是使剑的。”赵珏斥道:“废物打不过也就罢了,怎么形容也说不出来”阎正诚道:“小的、小的再见他时,定能认出来。”季高忽然抽了口气,问道:“那花子叫什么名字”阎正诚道:“他从未说过名字,苏虹在我面前也没叫过。”季高压下不愉,又问:“除了剑,他还有别的兵刃么”阎正诚低头想了许久,道:“好像没啊我记起来了那天在树林里,我眼看着就要制服苏虹,忽然被他打中穴道,手腕脱臼,才让苏虹逃了去。他打我的是是枚石头,白的”他话没说完,季高脸上已然变色,咬牙道:“王爷,他和莫然走过同一段路,按时间算来,正好就是在那什么树林时前后。莫然不是说,有个花子一路跟踪”赵珏皱眉道:“你说是他他不是跟着来追捕庞煜么,和苏虹什么关系”季高道:“阎掌柜手下也不算弱了,直承打他不过加上那石头,还有莫然的回报,定是白玉堂无疑。”赵珏猛地站起身来:“白玉堂展昭说他被扣在殷府,我原也不信,但怎么会和苏虹有关系”他开始一圈圈地踱步,“庞煜一案不可能扯上苏虹”季高道:“王爷莫忘了,庞煜虽扯不上,那青楼可是能扯上的李鹤轩苏青都在开封府,万一”赵珏道:“他们两个根本就不知道苏虹的事,不然哪里会白费这七年。”季高道:“就算他们不知吧。但那名单在苏虹手上,我们是才知道,她可不是才知道。苏青若将名单一事告诉开封府,展昭当然也就能知道。白玉堂护着苏虹,说不定就是为了那名单。”这些话阎正诚听得云里雾里,也不敢插口。窗外展昭却是越来越惊。早知苏虹身上那名单正是李鹤轩苏青所说的,让白玉堂问她借来一观岂不是好,却白绕这么大圈子。但同时他心里也有什么豁然开朗了看来那“长平苏”,确实是指的苏道明。“苏虹不会知道那名单是什么东西。”停了好半天,赵珏才缓缓道,“否则现在来的就不是展昭,而是钦差了。”季高道:“但愿如此。只是如今只有阎掌柜认得苏虹,这阎掌柜嘛”他没说完,但言下之意显然是阎掌柜不太靠谱。之前阎正诚道襄阳城中无人识得苏虹,展昭还道是他不知;现在季高也这么说,看来确是不识了。但明明王府中侍女丫鬟都称她做侄小姐,她苏虹名分上是襄阳王侄女,襄阳城中又怎会没人认识她白玉堂身子一震,眼望罗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是此前被蒙在鼓里、行动被人操控时迫切想要知道的,现在却希望还是不知道的好。在那地道中耽的时间比在青楼中要少得多了,可是那时有欲求真相的紧张和兴奋,此刻却只有迷茫和恐惧。那件蓝色的龙袍,那顶八抬的轿子,那张仿制的御案,互相牵扯纠葛,影像在眼前倏忽来去,使人头晕。不见答话,罗鹊也不再说,只是领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了一阵,钻出地面,却不是初时的假山,而是一个伪造的树洞。罗鹊东拐西绕,不一会儿就到了一间客栈。白玉堂抬头一看,赵虎和马汉正在厅堂的桌子旁打瞌睡,柴心农在角落里撑着额头,庞煜则和一个黑衣人歪在一起,两人都蔫蔫的。却不见掌柜小二,也不见其他客人。罗鹊在门口清了清嗓子,里面几人都被惊动了。庞煜一下子坐起来,叫道:“你怎么才回”话没说完,生生被罗鹊的眼神堵了回去。罗鹊扬手把莫然推到他们一起,让岐黄叟歇在墙边,却对蜻儿道:“脱衣服。”“什么”蜻儿大吃一惊。她本来虚弱,走了这么久已是不支,哪里还经得起这么一吓。罗鹊右手在她背心一按,道:“感觉好点了就脱衣服。”蜻儿瞠目结舌不敢应对。白玉堂看不下去,道:“你要干什么能不能直接说让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当众除衣”罗鹊瞥了他一眼,轻笑道:“早听说五爷怜香惜玉,果然如此。难怪当日软语几句,便惹得王爷不满起来。”这句话在其他人听来只不过是普通调侃,在白玉堂耳里却有如惊雷。他瞪大了眼睛,指着罗鹊道:“你你是”罗鹊笑道:“你总算想起来了。”她撤了手掌,引蜻儿背转身子,然后缓缓将她的衣服除至腰间。白玉堂依旧瞪着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迄今和他打过交道的王爷惟有八贤王一人,这罗鹊居然是贤王府的人那她残杀许多人、与青楼往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其他几人都没注意白玉堂,而只是愣愣地看着蜻儿背上的那副芙蕖刺青。蜻儿又冷又怕,不禁有些颤抖,被罗鹊一臂围住,却丝毫动弹不得。罗鹊扫了那刺青一眼,道:“给你刺花案的是什么人”蜻儿颤声道:“是王爷的命令。”罗鹊道:“我知道。我是问下手给你刺的是什么人”蜻儿道:“是、是一个妇人,好像姓陈。”罗鹊道:“是用蝎尾刺的”蜻儿愈发惊怕,出不了声,只微微点了点头。姓陈妇人、蝎尾白玉堂听到这些,总算回了神。还没开口问,罗鹊已点头道:“果然如此。”她给蜻儿穿好衣服,道:“赵马二位校尉,回开封时,带着她一起去。”赵虎一愣,梗着脖子道:“那多不方便。为什么要带着她”罗鹊眼睛微微一眯,马汉赶紧扯了他一把,道:“我们本来随展大哥一起奉旨追缉庞公子,这位姑娘呃,不论是否去开封,都是展大哥说了算。”罗鹊不甚满意,但也没再多说。白玉堂却道:“带她一起去,我替猫儿决定了。”赵虎瞪起了眼。罗鹊忍俊不禁,转而看向庞煜:“庞公子,也该打扮打扮上路了啊。”庞煜从没听过她这么称呼自己,后背有点发冷,道:“你、你什么意思”罗鹊脸色一沉,宛如忽然罩了一层严霜:“让你等着回京受审的意思。”庞煜结巴道:“你、你说什么你几、几时”还是没能说完话。罗鹊似是不耐烦听他啰嗦,扬手将他击晕了。“襄阳王让府中侍女刺这个,”白玉堂终于找到机会插口,“是为了和青楼有某种联系”罗鹊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襄阳王狼子野心你已看到,但他表面功夫做得极好,即便是你与展大人,此前也未曾真心怀疑吧我曾说过,我是李鹤轩的顾主。你知道我向他买什么”白玉堂眉心微蹙:“莫非便是和襄阳王有关的消息”罗鹊摇头道:“不全是。我买许多消息,也卖他许多消息。他只当我江湖寻常客,殊不知我是红尘有心人。这些消息里,最重要的一个,说不定你今晚就能看到。”方才那种迷茫和恐惧又涌上白玉堂心头。没等他发问,罗鹊转身对柴心农道:“你若想好生回去复命,就和二位校尉一起,把这三个人看好了。”又对岐黄叟道:“我适才观你功夫不弱,倘有变故,还请帮忙护持。今晚这客栈上下只有你们几人,阿瑶和阿砚刚刚赶到,会在附近看护。”岐黄叟本来一直沉默不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