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道:“当真没有”白玉堂笑道:“四哥,你看着我长大的。这许多年,几时见我对哪个姑娘有意过”蒋平道:“那风流名声难道是平白砸你头上的不成”白玉堂道:“那那怎么一样,总之没有就是没有。”蒋平端详了他一阵,点头道:“好吧,我也不逼你。”白玉堂松了一口气,刚要道谢,蒋平又道:“但我既然出来寻你而且寻到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不然如何向大哥交代又如何向那姑娘及其家人交代”白玉堂愣愣地看着他:“那你要怎样”蒋平道:“我要跟着你,直到你回岛为止。”“什么”白玉堂又差点跳了起来,“跟着我”蒋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是啊。”白玉堂道:“你、你知不知道我本来要去干什么”蒋平道:“我管你去干什么,又不会是杀人放火。反正我得跟着你。你若是敢溜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把你扔江里,不信就试试。”白玉堂几乎要仰天长啸,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四哥哎,你放过小弟好不好”蒋平讶道:“放过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想干什么只管去干好了。你要是不想被我跟着,那现在就回岛,这样就解脱了不是啊,你莫不是想去见你意中人,生怕被我扰了好事呜”白玉堂咬牙切齿地挤出声音:“行了你要跟就跟着吧,反正我是决不会回去完婚的”见蒋平使劲挣扎眼白都翻出来了,才把捂住他嘴的手放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转过拐角,也不知有意无意,同那青年和母女二人竟是同一个方向。白玉堂边走边偷偷瞟着身后的蒋平,心里飞快地盘算着怎么甩掉他。但知这位四哥虽然宠着自己,可说出了的话就没有不算的,若真开溜,下次定会喝一肚子的江水,那滋味可不好受。如此说来,唯有想个法子,让蒋平自己离开。“哼,哼哼,四哥最讨厌和官府打交道,若知我去寻猫儿,肯定扭头就走不对,那死猫是回京的,我要是上京,四哥一定看得出来,只怕不到开封府就会千方百计把我骗走了,我又算不过他咦咦,还是不对,我为何要去寻那死猫这一路半点痕迹不留,分明是不想我找上去,我才不去自讨没趣呢唉,那怎么办呢,除了这只臭猫以外,官府里别的人,我也讨厌去打交道啊”他在这嘀嘀咕咕个没完,不防蒋平早已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了。无奈他声音实在太小,蒋平又不好靠得过近,听来听去,只听到“不对”二字,心下也起了疑:“不对什么不对难道他不信我说的也不像啊”雨淅淅沥沥,倒是越下越大了。第39章 二、君子好逑蒋平跟着白玉堂走了小半个时辰,见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忍不住问:“老五,你这是往哪去啊”白玉堂头也不回,道:“找地方吃饭。”蒋平一怔,道:“我们刚才已至少经过三个酒馆两家客栈了。”白玉堂道:“那些都不好。”蒋平道:“你又没进去,怎知不好”白玉堂终于回头看了看他,道:“我说不好就是不好。你若不同意,自己去试试。”蒋平扇子一摆:“试就试不对,老五,你可别想这么把我打发走。你只管找,我就算饿死也不自己吃去。”白玉堂叹了口气,道:“四哥,你想到哪里去了。哎别扇了这都深秋时分了你拿个扇子挥来挥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病呢。”蒋平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把羽扇插进腰带,没过一会又忍不住抽了出来。正在这时,白玉堂忽然向右一拐。蒋平一个不留神走过了,眨眨眼不见了白玉堂,赶紧四处张望,才发现白玉堂已坐在了路边一个小铺子里。这铺子当真小的可怜,统共也只三张桌子,其中两张都露天放着,眼下只扯了块大帆布挡雨。蒋平不禁呆了一呆,心道:“这个反而好老五莫不是跟着那官猫混久了,连口味都变了哎,说起来倒不见那只官猫,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分明岳州那些人都说他二人在一处来着”这般自个儿嘀嘀咕咕了一阵,终于还是钻了进去,在白玉堂身边拣了个位子坐下。白玉堂动了动眼皮,替他倒了杯茶。蒋平也是渴了,当下一饮而尽,低声道:“老五,你千挑万选就定了这么个地方”白玉堂耸耸肩,眼睛向旁边一瞟。蒋平顺着看过去,只见那张桌子旁坐着一个青年,一个妇人,一个少女,正是方才被冯老爷逼债的两母女和救了她们的那人。蒋平撇了撇嘴,道:“你认识”白玉堂翻了个白眼,道:“我若认识,还等得到他出来”蒋平嗯了一声,道:“也是。不过你既一直看着,怎么又没出面呢”白玉堂道:“我没弄明白前因后果,为何要贸然出面”蒋平做了一个相当吃惊的表情,道:“奇怪,你做事前竟也开始考虑了。”白玉堂啐了一口,道:“休得打趣。”蒋平哈哈一笑,又饮了杯茶。却听那妇人道:“真是不好意思,劳烦柳恩公走了这么远。”青年笑道:“阿婶说的哪里话。今日没能尝到阿婶手艺,是青锋没福分。”妇人道:“实在没想到那几个小混蛋唉,真是闹的,双双,一会儿回去好好教训他们,你可别再护着。”少女低头应了。柳青锋道:“李姑娘爱护弟弟,阿婶这样说岂不是叫她为难再说,孩子也小,阿婶就别恼了吧。”妇人笑道:“柳恩公既如此说,那就暂且记下。”蒋平撑起手臂遮住脸,悄声道:“你专门挑了此处,莫非就是为了他们”白玉堂道:“本来不是,但刚刚在门口看见,也就顺便听听。”蒋平道:“有什么好听不就是那姑娘的几个弟弟害得他们做不成饭,只好出来还情。”白玉堂道:“听听也无妨的。”只见那妇人和柳青锋措辞间虽还带着几分客气疏离,总也算得上是相谈甚欢。那少女李双双却是一言不发,只顾低着头,偶尔向柳青锋瞟上几眼,一触到他眼光便立即转开,若触不到,便偷偷地继续望着。蒋平看得暗暗好笑,冲白玉堂挤挤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看那姑娘,是因感激生出情来啦。”连外人都看得出来,何况那做娘的。当下妇人看了看女儿,踌躇一时,笑道:“似柳恩公这般人品,可说是天下少有,真不知日后哪家姑娘有这个福气侍奉柳恩公了。”柳青锋忙逊谢道:“阿婶谬赞了。青锋能得一姑娘青眼相待,已是三生有幸,哪敢要她侍奉。自然是青锋伏小作低,讨她欢心才是。”妇人含笑瞧了李双双一眼,道:“那岂不是阴阳颠倒,折杀女儿家了。”柳青锋轻叹了一声,道:“怎会折杀,她受得起的。只可惜我没这个福分,能讨她一世欢心。”李双双听到“伏小作低”时,本来脸上都起了红晕,但听了这句,不由一怔,抬起头道:“公子你莫非”柳青锋黯然道:“她已经过世了。”妇人也是一怔,道:“原来柳恩公已有心上之人”柳青锋道:“她爱武成痴,终日修炼,然而年纪尚轻,火候不到,也是正常。但她求成心切,终于走火入魔,筋脉尽断我不敢扰她,每日在外等候吩咐,不得传唤也不敢擅进,过了三五日才发现唉,既是顶尖的功夫,岂可一蹴而就,又何必急在一时呢。”他又叹了一声,转眼见妇人和李双双都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扯了扯嘴角,笑道:“是我的不是了,过去的事说它作甚,倒让二位不自在,青锋实在该罚。”说着满了杯酒,仰脖饮尽。这之后三人都没了谈兴,草草用过饭便要走。不知如何柳青锋并未告辞,而是声称要送母女二人回家。李双双一声不吭,妇人推让几句,也就随他去了。白玉堂目送他们离开这小铺子,将茶钱往桌上一抛,道:“走。”蒋平急忙拦下:“哎哎你还打算跟着啊”白玉堂道:“怎么”蒋平道:“你就没事可做了么”白玉堂道:“有啊。”蒋平道:“那你做去啊。”白玉堂道:“我这不正做着么我说四哥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说着举步便行。蒋平一不留神让他这几步拉开了四五丈远,赶紧小跑着跟上,道:“你这算什么事”白玉堂无奈,只得放缓了脚步,道:“我问你,你觉得那李姑娘如何”蒋平道:“不畏强权,清丽可人,品貌都没说的。”白玉堂斜了他一眼,道:“她若是对你起了意,你便怎样”蒋平一愣,抬手就给了他一扇子:“说什么呢”白玉堂道:“我问你呢,你便怎样”蒋平揉了揉鼻子,扭开头去不答。白玉堂嗤地一笑,续道:“你既知她芳心可可,就算对她无意,也该好生感激,最不济,装作不知道也就是了。”蒋平一怔,不由接口道:“是啊,她看上去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这装作不知已是很明显的拒绝了。”白玉堂道:“可是那位柳公子呢,一开始先是语带含糊,教李姑娘心如鹿撞,后来忽又说到心上人已经过世,言语中大有曾经沧海之意。这也就罢了,还说到过世缘由,提及什么走火入魔。你说,在一个刚认识不久,还对自己颇有好感的姑娘面前,这般作为,有何意义”蒋平沉吟道:“或者是想李姑娘明白他们不是一路人,就此死心。”白玉堂冷笑道:“那也不必这样居高临下。况且他既不想与李姑娘有所牵扯,何以又坚持送她们回家呢”蒋平被他说得有些头晕,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你想怎样”白玉堂道:“不怎样,跟过去看看。”说着加快了脚步,远远望见柳青锋和李双双母女转了个弯。两人走了一阵,蒋平忽道:“老五,我知你好管闲事,但也不必这般抠人家字眼。你是不是想烦走我,就不用回岛完婚了”白玉堂大大地叹了口气,摆出一张委屈至极的脸,道:“四哥,你我也才几个月不见,何至于这般想我当我什么人哪。”蒋平道:“你从前一出来大半年,回岛之后也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最近两年,你每次回岛,为人处事都有些变化,别说几个月,十天半月不见也不敢认了。你老实说,是不是被那只官猫带坏了”白玉堂啊了一声,道:“官猫你说展昭啊开什么玩笑,我出来又不是找他,怎么会被他带坏。”蒋平斜睨着他,道:“我在岳州找你时,可都说你俩在一起来着。尤其是蔡铎啊,说你们在他那借住时,那可是同出同进、同食同宿”白玉堂赶紧打断,一副浑身难受的模样:“我说四哥你这语气怎么听着糁人哪是啊,我那是路过岳州,正好碰见那猫儿办事,顺便帮帮而已,这不是帮完就走了嘛。哎走快点不然跟丢了。”步子骤然加快,直是要甩掉蒋平的架势。两人走了没多久,忽听得一声尖叫。循着声音转了几个弯,见不远处围了十几个人,正在议论纷纷。两人走近了些,只听一人叹道:“这可真是太惨了,顾大婶才葬了丈夫没多久哪,又出了这样的事,李家岂不是绝后了。”另一人道:“还好顾大婶和双双不在,不然只怕也”又一人道:“我看未必是碰巧,也说不定是故意放过她俩”白玉堂与蒋平对视一眼,挤进了人群,顿时都是一呆。只见大门已烂,纺车破碎,院中到处是血,七歪八倒地躺着六个男孩的尸体,看上去最大的十一二岁,最小的才三岁。李双双呆呆地立在一边,柳青锋虚扶着她,那妇人则已昏倒在地。“不不会的”李双双腿一软,跪在母亲身边,两眼发直,嘴唇颤抖,“娘,娘,你醒一醒,这一定是在做梦,醒来就好了”她轻轻地推着妇人,随后慢慢伏到她身上,闭起了眼。“阿桃,阿桃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挤到妇人身边,推搡着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快醒醒,你还有双双呢”旁人也纷纷围拢来,拉起李双双,又扶起妇人,掐着她人中呼唤道:“顾大婶,你可要坚持住啊”“可不是,双双尚未出嫁,也还要你照顾哪。”“你若这么倒了,岂不是遂了那恶人的心愿,双双也还是逃不过去的呀。”柳青锋叹了口气,握住顾阿桃的手,微微运劲。过不了多久,顾阿桃呻吟一声,醒了过来,一眼看见软倒在邻居们怀中的李双双,赶紧先去搂住她抚慰。母女二人怔怔地互望了一时,目中都流下泪来。众人眼见此景心中酸涩,默默退开了些。“各位街坊,阿婶和李姑娘离去不过顿饭功夫,怎会有此突变的”柳青锋望向众人,开口询问。众人互相看看,都低了头。最先那老妇叹道:“你们走了没多久,冯老爷带着人过来了。”另一人道:“他常常过来要债的,谁也没留意。但母亲和姐姐不在,这几个小孩子也不敢开门。”又一人道:“冯老爷叫家丁撞开了门,说在这里等双双。”先一人道:“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我们还以为是他等的不耐烦。”老妇道:“我们也是听到方才阿桃那声惨呼,才知道竟出了这等事。”柳青锋点了点头,又问:“除了冯老爷,再没人来过吗”众人都道:“没有,只他来过。”柳青锋道:“这冯老爷住在什么地方”老妇道:“不远,向西三个街口有座大宅子,那就是了。”柳青锋道:“好。杀人偿命,李姑娘,阿婶,你们等着。”说罢回身走出了院子。听这意思,竟是现下就要去取那冯老爷性命。众人又是惊讶又是害怕,议论声更响了。蒋平拉了拉白玉堂袖子,两人退到了墙边。“五弟,你看这事可有蹊跷”蒋平低声道。白玉堂道:“他们回来之前,周围街坊没一个知道,可见孩子死前并未出声。几个家丁对付几个小孩,一手捂嘴一手一刀毙命,不是难事。有甚蹊跷”蒋平道:“要是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