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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6(1 / 1)

他偶尔也会想一想,也许以后能将她带到倭国,让她正式成为他的情妇,他的余生都会对她很好,再然后,也许她会为他生一两个孩子,虽然这样的孩子会成为他的污点,但他却忍不住心生愉悦。渡部隆吉从没想过他们会输掉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他以为他们几乎就要大获全胜了,谁知转眼就一败涂地了。最后的那两个月,他像发了疯一样,活人的鲜血都不能将他心里狂暴的野火浇熄。他周围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不知何时他的枪口就对准了他们。只有陈玉裳陪着他的时候,他才稍微像个正常人,但到了床上,他的身体和心都赤oo的狰狞起来,如同野兽,折磨得陈玉裳奄奄一息。看着陈玉裳洁白的身体上一道道发青发紫的伤痕,他热血沸腾,他十分解恨,又痛苦难当,他对支那人的恨与对这个女人的爱简直要将他撕碎。他那些时日每天都活在地狱里。他不止一次将颤抖的双手放在陈玉裳纤细的脖子上,他压在她不着寸缕的身上,心里不断的催促自己,“掐死她掐死她”战争要输了,他毕生为之奋斗的事业眼看着就要没落,他没有希望了,他掐死了她就能掐死这辈子唯一剩下的一点念想,从此他无望的人生会彻底的死寂,想起来就莫名叫人痛快。陈玉裳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微微的怜悯。他怒极,劈手重重给了她一耳光:“你这个支那女人凭什么同情我”陈玉裳被打的偏过头去,过了一晌,她转过头,伸手理了理鬓边被打乱的头发。“你们要输了。”她一笑,似乎很愉悦。他暴起,狠狠的扼住她的脖子。陈玉裳却一直在笑,仿佛死也是件愉快的事。最后一刻,渡部隆吉鬼使神差的停下手,他愣怔的看着她从死亡的边缘逃脱,在他怀里惊天动地的猛烈咳嗽。良久,他抱住她,轻轻的说:“对不起。”战败后,渡部隆吉被关押在沪上提篮桥监狱。他以为会遭受折磨与羞辱,就像当初他们对待支那人那样,谁知比起战争结束前那段黑暗的时光,监狱里的日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过。陆陆续续他昔日的上司与同僚受审讯,上法庭,被判刑。他们还曾经被强制观看处决战犯。那是一位当初他很崇拜的上级军官,被判绞刑,绳索套在脖子上,没有挣扎太久那人就不动了。回到牢房,他忽然很后悔,谁知什么时候他就死了,他原先该对他的女人好一些。渡部隆吉提出申请想让陈玉裳来探监,申请递上去,当日就被驳回。他没有再次申请。渡部隆吉自从被关押就很安静,他不吵不闹,时常望着头顶上方那一扇小小的通气窗,一望就能望上一整天。如今他越发安静了。过了几日,渡部隆吉出庭,他站在被告席上,转头朝旁听席上望。“老实点”法警吼他,一边用力推搡他,“看什么看”他仍然努力转头,终于看见角落里的陈玉裳。他眼中刹那间有了光彩,他朝她咧嘴笑,而她面无表情的与他对望。最终,渡部隆吉被判处无期徒刑。他被押回监狱时,一度妄图越过法警的防线冲到旁听席,他的行为激怒了法警,他们将他打倒在地,鞋底踩在他脸上。他竭力睁眼往上看,模模糊糊的见到陈玉裳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时光对于监狱里的他不再有意义,日子一天天流逝,他心里仅存着一个微弱的希望,他希望能再见陈玉裳一面。冬去春来,一日,忽然有人叫他名字,说有人来看他。他忐忑的跟着狱警来到会客室,蓦然见到陈玉裳正等在那里。渡部隆吉坐在她对面,生涩的朝她笑了笑,由于长时间不笑,他的笑容扭曲得厉害。两人相对无言,似乎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陈玉裳先开了口,她说:“我不叫陈玉裳。”渡部隆吉震惊了一刹,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通了许多事。他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原来如此。”两人又沉寂下来。“我,”陈玉裳轻轻咳了一声,“曾经被关在慰安所里三个月零十三天,比起那些日子,死算什么我从那里出来,就什么也不怕了。”渡部隆吉心里翻江倒海,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抖的攥不住拳,他几乎要站起身,又缓缓的坐下了。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陈玉裳朝他笑了笑:“所以,在我眼里,倭寇都该死。”她顿了顿:“你也一样。”“可惜啊,”她感叹,“你却没有死,真是老天不开眼。”渡部隆吉低下头。两人没有再交谈,而探望的时间很快就到了。陈玉裳站起身,准备离开。“你,”渡部隆吉抬起头,声音微微哽咽,“你叫什么名字”陈玉裳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了想,却什么也没说。“告诉我”他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吼道,“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她回头,他轻声说:“求你”她嘴唇动了动,几乎就要说话,他眼中一亮,期待的看着她。谁知下一瞬,她闭了闭眼睛,沉默的离开了。渡部隆吉眼神黯淡下来,他贪婪的看着她无情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回到牢房,渡部隆吉仍旧坐在狭窄的床边望着小窗口发呆。他想起唯一一次她对他主动迎合,她热烈的吻着他,笑得停不下来。他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不愿意说,只是吻他。过了些时日,“猎豹号”快车被炸毁,包括三位大佐,一位情报专员的两百多人被炸死,他震怒,却没想到会是她偷听了他的电话,为这次爆炸案的策划接上了重要的一环。他一时间想起了许多细节,他早该想到,却不愿深想。原来如此忽然从窗口飘进来一片花瓣,灰色的牢房里头一次有了鲜亮的颜色。他怔怔的看着粉色的花瓣轻轻落在身边。他拿起花瓣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原来是桃花。他记得中国人有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外头,是春天了。家乡的樱花也该开了吧他忽然笑了笑,低低的哼起来:“さくら ,さくら ,やよいのそらは ,みわたすかぎり ,かすみかくもか ,においぞいずる ,いざや ,いざや ,みにゆか 。”樱花啊,樱花啊,阳春三月晴空下,一望无际樱花哟,花如云海似彩霞,芬芳无比美如画,去看吧,去看吧,快去看樱花。他哼着哼着,流下两行眼泪。五年后,渡部隆吉被转移至抚顺战犯管理所。十五年后,他被释放,回到家乡。十八年后,他与妻子离婚,从此没有再结婚,于位于京都的寓所孤独终老。作者有话要说:以上纯属虚构,请不要深究细节。。。多谢最后那首樱花,日文歌词与中文歌词都来自百度,中文翻译的真美、番外之桃花笑下国恨家仇面前,爱情就像一缕烟,风吹吹就散了。可烟散了,却留有余温在记忆里久久难以释怀。哪怕金绯从来都不爱渡部隆吉,仍然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渡部隆吉最后的眼神,那眼神如同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忽然看见了水,却再也没有半分力气挪动脚步,那么渴望又那么绝望。她跟自己说,渡部隆吉那样的人渣,怎么配谈爱情。可她抽烟却抽的越发凶狠了。金碧劝她戒烟:“姐,少抽些,对身体不好。”薇莺也为她发愁:“金绯,你要不要到哪里去散散心”她看着她们,只是快活的笑。战争胜利了,玉琴楼的几个姑娘居然能好端端的坐在一起聊天吃饭,简直是奇迹。金绯觉得就算这一刻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对于之后的战争,金绯提不起兴头,她很有些消极怠工,傅正安拿她没办法,许多涉及核心机密的事便不再叫她参与了。金绯很无所谓,正好落得清闲,每日仍旧去百乐门跳跳舞,去光明戏院看看电影,日子很随意的就打发掉了。她还是红舞女,高兴起来就转几张台子,不高兴便放脸子给那些男人看,谁知她的裙下之臣一点也没少,反而越来越多了。只是历尽千帆,她不再能够爱上谁。过了两三年,薇莺、韭芽与金碧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内地。金碧去美国之前,曾经极力说服金绯与她一同前往,金绯拒绝了。看着几乎是换了个人的金碧,她心里很替妹妹高兴,她相信如今她的妹妹是有能力生活幸福的。金碧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金绯站在岸边看着金碧搭乘的轮船起航,慢慢的越行越远,终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直到船已经看不见了,她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船都看不见了,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忽然有人在她耳边说。她吓了一跳,一转头就看到傅正安站在她身侧,离她很近。金绯不着痕迹的往外挪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泛红的眼角:“傅局长。”“我正好也来送人,”傅正安说,“你跟不跟我一起走,车子就在那边。”金绯想也不想的拒绝:“不了,我想散散步。”天寒地冻的腊月里,散步傅正安也不戳穿她,将大衣搭在胳膊里,笑道:“行,那我陪你散散步。”金绯诧异的瞧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往前走。两人安静的走了一段,傅正安忽然说:“金绯,以后有什么打算”“打算”金绯不解。“我们大约是要败了。”傅正安的声音十分平静,“这之后你想过没有,打算去哪里留在这里么”金绯摇头:“没想过。”傅正安沉默了片刻,道:“那你从现在开始,好好想一想。”金绯想不出所以然,她常常觉得这一生也就是这样了,今后无论是怎样的随波逐流都不打紧,她甚至连明天会如何都不愿意多想。这之后,傅正安几乎没有再出现在她生活里。直到她听说红鸾被抓,她找到傅正安的办公室:“傅局长,能不能让我去审问红鸾”傅正安仍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腿翘得老高,拿着根雪茄在鼻子下面闻。他打量她少时,笑道:“你想放了她”金绯一窒,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与红鸾是老相识,大约可以问出些内容。”傅正安不知相信没有,只是大笑了几声:“行,你去吧。”她自然什么也没审出来,从提审室出来,她又来到傅正安办公室:“傅局长,能不能给红鸾换个地方”“你想换到哪里”金绯不言。傅正安提起电话筒,吩咐了几句。金绯心里松了口气,不自觉朝他笑了笑。他问:“还有什么事”“没了,没了,”金绯很感激的说道,“谢谢傅局长帮忙。”她准备离开,傅正安突然说:“上次问你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金绯一怔,睁着一双不解的眼望着他:“什么事”傅正安心里直叹气,脸上仍然笑眯眯的:“你不记得就算了吧。”金绯走出办公室老远,忽然想起那日码头上傅正安问她:“打算去哪里”她脚步一顿,十分费解,他怎么缠着这个问题不放,她去哪里关他什么事大厦将倾的颓势日益明显了。金绯也不得不偶尔考虑一下她今后的打算。一日深夜,金绯已睡下了,忽然有人敲门,娘姨来喊她。她不耐烦的爬起来开门,谁知门外站着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人。“傅局长”她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这么晚了”傅正安不说话。两人站在门口对峙了片刻,最后还是她退让了,不情不愿的侧身让开了一条路。傅正安大摇大摆的走进门内,四处打量:“你这里还不错。”金绯作为百乐门的红舞女,每个月实在挣的不少。这处公寓位于租金最昂贵的法租界,她还请了两位娘姨照顾起居,生活过得十分惬意。傅正安走到沙发前坐下,朝站在不远处有些不知所措的金绯说:“坐。”金绯无奈的坐到他对面,对一旁的娘姨说:“给傅局长倒杯水来。”“不用,”傅正安说,“我来不是喝水的。”娘姨探头探脑的打望两人,不知该不该倒水,金绯只好说:“阿妈,你去睡吧,不用忙了。”娘姨转身回到房间去了。客厅里,傅正安默不作声的看着金绯,她在他的目光之下倍感压力,其实她从来都知道面前的男人远非他所表现出来的那副倜傥风流公子哥的模样,他的阴狠与决断时常叫人不寒而栗。金绯挺了挺脊背,微微不自在的拉高了法兰绒睡衣的领口。他笑了笑,又是没头没脑的问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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