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的嫌疑最大,既然来都来了,可不能空手而归,凌锦寒遂道,“如果阁主真是问心无愧,那就同我们走一趟。”浩浩荡荡的队伍在随着连妗的离开而陆续清空,桃靥阁徒留下一些清场的人和不知所措的客人。连妗被关押,桃靥阁还是依旧营业,人家要风雨无阻地营业,即使是将军都无可奈何,因为事情还未查清,谁也没权利要它休业,不过,如若其它店铺遇上这种情况定会休业几日避避嫌,而桃靥阁好似要告诉众人,自己两袖清风,清清白白。县衙和将军府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页捕快原本想要两个捕快护送一下将军,护送将军有些扯远了,也只是形式上彰显县衙的懂得礼貌,兢兢业业。而将军也为了彰显友善,背手严词拒绝,理由是不想浪费县衙的精力,页捕快拱手,望了望身旁欲寐又寤的妃谧,又回想将军在桃靥阁众所周知的举动,似乎懂了些什么,随之答应。所以只剩妃谧和凌锦寒一起回府,妃谧一路都没有吭声,凌锦寒记得陌仟逸曾说,女孩子在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要火上浇油,否则你会死的很惨,他虽然从未试过死的很惨是怎样,只知道他在凌湮面前不小心说错话,凌湮好几天关自己禁足在闺房,不吃不喝,搞得像要做神仙似得,这会他才知道“死的很惨”话中话,是心理上的折磨。而妃谧虚弱得只剩拿力气来走路,连说话再多余的力气已经没有了,而一张口,口中出来的竟是血,她蓦然蹲下,背对凌锦寒,双手捂口,右手手心正好呈住所吐出来的血,妃谧紧握成拳,手中血四溢,滴落在寒湿的地面上。“妃谧,你还能撑回府吗”凌锦寒尝试着托起妃谧的手臂从而扶她,而她极不情愿地晃着身子,最后她还盘腿坐在地面上,人来稀疏,斜影微凉。凌锦寒猜不透妃谧的心思,不能弃她离开,又不能如此随她,可一男一女在大街上又坐又站,难道妃谧图好看吗闷闷不乐地接这样让时光流失,最后凌锦寒按耐不住性子,单膝点地在妃谧面前,她垂下眼眸,视线在他膝盖上。“妃谧,我再劝你一次,本将军让着你是因为你救过我的命,你别持宠而娇,要不跟我回府,要不你继续坐在这里。”说完,有要走的趋势。凌锦寒还真的走了,身后稳重的步伐渐行渐远。妃谧鼻子轻哼,她身上有玄雪之狐族的血脉,会轻易屈服如此拖沓,正遇炊烟袅袅,米熟饭香,被拐的时候是昨日日暮,现在的时候比日暮早了一点,还有段时辰是夜晚。妃谧板着手指头,好像丢了两餐没吃,没吃饭就没力气,没力气就会被欺负,被欺负妃倾就会落井下石,被落井下石一定很狼狈,为了不给玄雪之狐族丢脸,为了师傅至高无上的威严,为了师兄高贵出尘的气质,为了隔壁老母鸡明日会叫出声来她提裙嗖嗖两步当一步走,还不忘丢脸地摇手呐喊,“凌锦寒什么时候把饭煮好。”路人纷纷把这个画面记住了,在风中漫传的三字更是印在心里,凌锦寒,他们的翾御将军,竟有人在大街上直呼他的名讳,还问将军饭什么时候煮好,这下落人话柄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妃谧聚集所有力气吼出的一句话乘风飘到凌锦寒耳畔,停住脚步,松了口气,转身。一个转身引发的血案,妃谧是卯足了劲奔跑的,加之她的脑子里没有刹住的的词语,最后的结局是妃谧重重地撞到凌锦寒结实的胸口上,凌锦寒右脚退了一步,有些接受不了妃谧这么热情的投怀送抱。“凌锦寒你故意的吧你吃饱着撑着没事干嘛转身我的鼻子我小巧玲珑的鼻子被你撞得只剩两个出气吸气的洞了”妃谧捂着鼻子鼻子流出两条血痕,新伤旧伤,外伤内伤都齐了。凌锦寒揉了揉略微疼闷的胸口,理直气壮道,“要不是听见你喊我我会回头”见妃谧一副要生要死的模样,他抚开捂住她自己的手,捏了捏妃谧的鼻梁,无辜道,“我觉得挺好的,就是矮了些还不至于影响五官,不至于毁容。”“疼疼疼”凌锦寒听到她喊疼遂放开手,又要生要死地捂住鼻子。凌锦寒无可奈何,自个说道,“妃谧,我好歹也是个将军,在朝廷当官,有自己的府邸,钱财我倒是没数过有多少,我自觉长得还看的过去,虽然不会做饭不会作诗,可我会舞刀剑,也可以给你安全感你当我小妾也不至于觉得亏损”“”“谁要给你做小妾。”妃谧说话带着鼻音,糯绵糯绵若婴孩呓语。他比自己小了九千多岁,怎会同他成亲,况且人妖殊途,万劫不复不在话下。妃谧又呐呐着,“自恋。”凌锦寒义正言辞地拢拢衣袍,尔后挑起妃谧的下巴,眼神带着些恼意,说了这么多她还是不明白“这可不是自恋,而是自信。”凌锦寒不紧不慢回答道,继而又说,“照你这般说法,你就是不愿做我小妾,或是做我小妾让你觉得忒委屈。”啧啧几声,佯作惊愕,“你不会想当我正房吧”“你”这人怎么如此死皮赖脸。妃谧蓦然转头看向他,恰巧撞上他的鼻子,他一抖身子,摸了摸被撞的轻伤,凝眉微恼,腥味在空气中变得敏感,凌锦寒似乎发现了妃谧唇瓣上的血迹,眉头皱得更紧,“你吐血了” 妃谧不自觉的舔咬下唇,舔尽了唇上血迹,含糊道,“没有,没事。”凌锦寒似乎要穷追不舍这个问题,妃谧心里嫌弃凌锦寒太啰嗦,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她愤懑又无奈,堂堂一个将军怎的这般啰嗦,一股恶作剧的念想油然而生,妃谧张大嘴巴啊了一声,手指指着遥远天边,“快看”凌锦寒顿了不久,转头望着妃谧手指之处,朦胧天边晚霞倾尽辉颜,妃谧把全身所有力气倾注在右拳,粉拳甩甩几圈后,眼见着快要砸在凌锦寒头上,突然眼前多了一个人,硬生生接了妃谧一拳,原本妃谧与凌锦寒相差只有几步,突然窜进一个人来,明摆着要塞挤。待妃谧看清来人后,咬着手指头,一股踏实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咧嘴勉强笑,“呵呵说书人好巧哟,你吃饭没我还未吃”说书人是个身材纤弱的小伙子,妃谧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只是把自己的身体包裹地严严实实,露在外边的皮肤只有手指和颈脖脸庞,手指纤细,颈脖清瘦,眉清目秀,满腹诗书的小伙子,妃谧就是常常听他在客栈讲故事从而结识的朋友。而凌锦寒手指固然有些皮肉包裹,常年舞刀弄枪的缘故手上有薄薄的茧子。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 onno 红豆来跟看官来一个段子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封其微博,收其电脑,夺其手机,摔其iad,断其wifi,使其焦躁无聊,百无聊赖,便可用心读书、忆从何起妃谧从来不知道说书人的名字,身世,还有其他事情,只知道他在客栈以说书为生,满腹经纶,道德伦理,红尘繁琐,人妖殊途,各种各类的故事,凡所应有,无所不有。妃谧两指对戳,嘟着嘴巴,忒委屈的模样,“说书人是你呀,你笨呐我打得是他,又不是你”说书人咳嗽几会,咳得脸红,妃谧顺抚说书人的背脊,小心翼翼。“诶你确实挺笨的,我早就知道她要打我,我本想让她吃点苦头,谁料你又替我挡了,也是条汉子,本将军挺钦佩。”凌锦寒背手浅笑。说书人把妃谧拉到一旁,手指轻轻扣住妃谧的手腕,对她道,“妃谧,你该讲点规矩,若是你真的打了将军,可是要砍头的”妃谧摩挲着下巴,觉得他讲得挺有道理。“我自有分寸。”“你有分寸就好,咳咳,我去疗伤了,你跟那将军有仇么,打得我好像是内出血。”“”妃谧再两指对戳。跟说书人寒暄几句后他就离开了,被冷落在一旁的凌锦寒正抬头望天,天色一点一点黑了下来,晚霞逐渐敛退光彩。“将军,我们回府吧。”妃谧此刻正像他身旁的小厮一样,可妃谧有些不甘心,凡间不是提倡尊老爱幼吗凌锦寒不该尊老么哎,世事难料,这话是对的。凌锦寒只是淡淡地点头,妃谧忐忑不安的心逐渐有了舒缓,他不会记仇吧,他一个将军,气量应该很大有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额头能跑马。妃谧的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后,将军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回府后,天就黑了下来,一簇簇烛火从家家户户燃了起来,迎面扑来的是凌湮满满担忧的怀抱,妃谧在一旁看着凌锦寒轻声安慰着凌湮。凌锦寒轻抚凌湮披在背上的青丝,薄唇轻启,一声乖蕴着无限柔甜,凌湮撒娇地伏在凌锦寒胸口,泫然欲泣,这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是妹妹对哥哥的依赖,妃谧似乎有同感,她的师兄玄渊对师妹妃谧的疼爱,这种喜欢永远也不会变。妃谧浑身的疼痛倏忽一时齐发,她揉了揉肩膀,有时候忘记疼痛不尝是一种疗伤的良药,而妃谧还真是忘记了,她是时候回天山雪岭了,回天山雪岭小憩一会身上的伤疼方可消失,而妃倾不肯回去,这时候回天山雪岭,还不落得一顿骂。连饭都顾不上去吃了,妃谧就回了厢房直接倒头躺在卧榻上,身上的疼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这连妗不愧是蛇妖,冷血无情,心狠手辣,如果不找机会报复她,难以泄恨。妃谧瞌眼休息一会,虽然身上疼痛难忍,却还是过于疲劳睡了过去。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杨柳垂岸,湖水波澜,山灵雾渺。朦胧之中,看到一名白衣女子跪坐在地上,以手枕头,寐卧在一名男子膝盖上,男子满眼柔情如锦帛丝绸那般,如滑过叶瓣的雨滴那般。那名男子眼熟得紧,那眼那眉那唇,仿佛已经刻在脑海里,却寻不着。白衣女子出声打破鸟语花香的沉寂,“你会记得我吗”竹青长袍的男子嘴角噙着笑,“如果你永远陪在我身边,让我天天看着你的容颜,我一定会记得。”白衣女子有些讥讽,“你只喜欢这幅皮囊”“我喜欢这幅皮囊下的那颗心。”女子把刀拿来,抵在自己胸前,“那你来拿。”男子拿着刀,比划比划,女子的脸都被憋红,男子哭笑不得,吻了吻女子白皙的额头,“那颗心先放在你的胸腔里。”女子红了眼眸,咬唇紧抱着男子。四周的场景飞速转换,妃谧还未缓过神来,画面变成新婚燕尔,新郎满脸醉意躺在刺眼的红锦绸垫的床垫上,新娘满头银丝,皮肤白得没有血色,身披大红嫁衣,她即是欣喜又是怯懦,冰冷的指尖抚摸新郎的脸庞,新郎感到难受,略微皱眉。妃谧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子走近自己,那名女子她再也熟悉不过,蓝紫相间的尾巴,湛蓝的眼眸,额头上玄雪之狐的妖印,女子笑着对妃谧说,“还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妃谧默着不吱声。“因为我道行不够,身上的妖气与这嫁衣的喜气相抵触,所以我被迫露出原型,幸好我的夫君喝醉了。”她松了口气,却又叹息,“人妖果真是殊途,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那女子想要抚摸妃谧的脸蛋,妃谧扬手拒绝,却发现,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妃谧妃谧你怎么样妃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妃谧,你是不是很难受妃谧,你是不是做噩梦”妃谧是被一声声深切关怀的呼唤吵醒的,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凌锦寒,无意地把手抬在额上,白白摸了一堆汗,凌锦寒把他扶起来,让她倚靠在横木上,妃谧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汗,嘀咕着,“我怎么出这么多汗。”凌锦寒解释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故,“刚才阿湮说你没吃饭,我原本是来给你送晚饭的,可见你躺在这里,还皱着眉头,汗流浃背,料来你是做噩梦了。”“做做噩梦”妃谧还有些神志不清,捂脸理理情绪,最后同凌锦寒聊起天来。妃谧摇摇头,抱膝,把头埋在膝盖里,“那是一些破碎零散的回忆,想抓却抓不住,就这样一直存在我心里,挥之不去,忆之不清。”凌锦寒面无表情地把筷子摆放好,“记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当务之急先把肚子填饱。”妃谧把姿势坐得端正,执筷夹菜。吃得正兴,又听见凌锦寒出声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桃靥阁”提起桃靥阁,是妃谧全身痛的来源,心中的小火苗嗖嗖往上窜,掷筷一旁,拍案起身,要说的却不是她被连妗打败的事,而是质问他。毕竟被打败这事很丢脸,不必周遭外传。“我还问你呐,凌锦寒,你为何衣衫不整”算了,换一个说法,“连妗跟你说的我都听到了。”“她跟我说什么”凌锦寒疑惑问。还装傻,妃谧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故作圆滑道,“虽然把你弄丢是我的不是,可你不能跟丢我后自己去逍遥快活,早知如此,你又为何跟我去找人。”凌锦寒很老实地回答,“妹妹说要我好好照顾你,毕竟你救了我的命,还挽回妹妹的清白。”又听到重复的理由。见妃谧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似乎知道自己答非所问,又想想他去桃靥阁的初衷,恍然,“哦,我去桃靥阁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