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赵峰没想到,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听有人越墙而入,然后就是他们主子不见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被人那么快的速度劫走,赵峰原本就心生疑惑。常府府邸不算小,府上还有护卫,拖着那么大人走,满府上下竟然等那歹人出了大门才开始呼救。赵贤暗中有三五个隐卫相护,都在暗中寻找。赵峰终于在码头附近寻到,那人察觉有人追来,果断弃人而逃。赵峰追了几步,还是退回来先安置主子,而常仲此刻派遣出来的人一直没有追上来。彼时赵峰想追踪那人,就把主子先放进了那间客栈的天字号房间。他当时在暗处,颜含玉出门就背着身,又起了薄雾,没看到他。赵峰也只是觉得她有些熟悉,并不敢确认就是颜含玉,但能肯定是个大家小姐。等他再次出去追踪时,却是意外听到两个捕快的耳语,“我们现在就是闹一闹,闹的越大越好,做个样子,也好让别人都知道我们大人为了郡王爷心急如焚,这大半夜的不得不扰民。”“大人真正是有魄力也不知发生了这次的事后,我们大人会不会卸了职”“怕什么我们大人上面有人,会为大人说情的,今日贬了官,哈哈,明日就升了职也说不定,做了京官到时候可是高人一等了。”赵峰只觉得扬州的捕快怕都是土匪当的,竟有这些心思“常仲此人阴狠狡猾,我生怕把主子带回去就会被常仲加害。我在四周找了一圈那黑衣人,却是没再看到踪迹,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官兵追到这边来,他们问我,我索性说没追到那歹人,也没看到主子。我们主子处于劣势,我只好让隐卫在前面开路,攻城,我好带着主子趁机离开。”赵峰当然还有一件事未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不想让主子活着,若是常仲的所为得了那人的默许,他们主子必死无疑。第一百四十九章常仲有害人之心,赵峰防备,那也是情理之中,颜含玉便没再责备他。在颜含玉的印象中,上一世没有常仲此人,不知道他的命运。贤郡王遇难的事情她也知道个大概,还是听人所传,贤郡王英年早逝,甚是可惜;死时连个妻室也无,甚是悲凉。赵峰说起扬州的命案,死的都是一些良家女子,刚开始有人报案,官府查证却说那女子溺水身亡,然后便无后续,紧跟着命案连发,弄的扬州百姓都人心惶惶,如此案件众大,可案情一日拖一日,没个结果,此事也很快上达天听。皇帝派了监官协助办理此案。颜含玉听他说了这些,莫名记起一桩事来,也是听说书人讲的一个故事。某州命案连发,州官查出真相之后得知是自家侄儿所为,义无反顾的大义灭亲,收押亲侄,案件了结之后,某州州官竟脱袍辞官,请求治罪。此事上达天听之后,皇帝竟不罢官职,反升官职。她不知道这故事与扬州这命案是否有所关联,她只是突然想起这个故事来。当时汴京城中说书人便是这般说书,意欲称赞此官刚正不阿。然而扬州发生的事情跟这个故事甚是相象。可贤郡王在扬州出了任何事情,扬州州官怎样都不能脱了关系才是,就算不是个死罪,那最少也是个流放的刑判。若是二者相存,赵贤被害,常仲收押亲侄结案,最终还能升官,贤郡王之死岂不是另有蹊跷“嫌犯你们可有头绪”赵峰摇头。“那你们如何知道常仲庇护嫌犯”“常仲此人心思缜密,我们到扬州好些天都没查出蛛丝马迹,若不是主子派了隐卫暗中盘查,我们这才知道他故意掩饰了两件很奇怪的事情未提。根据隐卫回报,这两件事很有可能成为证据,能查出真凶。”“常仲有没有侄子”颜含玉突兀的问了这句话,话题转变的有些快,赵峰愣了一愣,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常仲若是有庇护嫌犯的嫌疑,这嫌犯定是他亲近的人,他才会愿意庇护。他的家眷有哪些人你可知晓”“常仲的家眷有哪些人我们主子有让我查过,可主子还没听到查的结果寒毒就复发了。”“你且说说看。”“常仲祖籍楚州,从五品的州官,可他的夫人却是从三品职官敷文阁直学士的女儿潘氏。他的几个孩子还年幼,都不到十岁。府上确实住着他的一个侄子,是常仲长兄之子,二十出头,来到扬州一年之久,据说是来扬州求学,意欲进京科考。”赵峰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打梆子的声音响起。“当、当、当”三声更落。“已经三更了。”颜含玉垂首揉了揉眼睛。“这几日辛苦颜小姐了,多谢颜小姐。”“还是等你们主子醒了再谢我吧。”颜含玉喝了口凉茶,站起身,“赵峰,既然常仲有害人之心,我们便弄得满城皆知,让扬州的百姓都不再信任他。”“如何闹”“常仲胆大包天,庇护嫌犯,勾结盗匪伤害贤郡王。贤郡王不知踪迹,实则被沉湖。传出这样的事情后,你便怒气冲冲去质问常仲,令他派人搜湖。等会儿出去记得在湖里丢一件临哥哥的外袍,等明日捞出这样有力的证据,你便有理由行使贤郡王的权利,收押常仲,然后把此事尽快上报朝堂。”赵峰瞪大了眼,只觉得背后阴凉凉的冷,她年纪小的时候还能用天真无邪来形容,时隔三年却感觉能用老谋深算来形容了。“你没办法让人散播流言”颜含玉反问。“应该是可以,我会尽力安排。”赵峰说着转身就想离开了。“别走,我还没说完。”赵峰停下,回头,“颜小姐请说。”“让你找临哥哥身形相似的人,可有寻到”“还有用吗”“当然有用。即使你命他搜湖,可常仲肯定还会另派人到别的地方搜查郡王下落,明日马车备好,午时之前我便要出发,到时候我可不希望一直有人监视着,出现一个与之身形相似的人也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好安全出城。”“若是让常仲知道这事,岂不是要狡辩”“他狡辩他的,你怒你的,有证据摆在面前你就能禁了他的权利,上书状告他”“你把我家主子带走了,没人保护他。”“我知道你的担心,但请你放心,从我救他开始,我便下定决心救醒他。我让你给临哥哥换素一些的衣服也是有道理的,我们一路清减,不会引人注意。”“到时我会派一个隐卫暗中跟着。”“如果你的人手够用,就让他跟着吧。”“还有林二爷,此事他会保密吧”“我二舅舅虽然看着不靠谱,可他知道事情轻重,我会跟他解释清楚,你放心。”赵峰离开的时候已是极晚,小芽儿都已经在外榻睡过一觉,进来的时候灯烛闪着微弱的光芒。颜含玉已经趴在床榻边睡着了。小芽儿喊了两声,颜含玉嘴里只嘟囔了一声,姿势都未动,趴着继续睡过去。这两日颜含玉只能这样睡,小芽儿已经睡前跟小姐说过后半夜让她守着,可她半夜醒来看到的就是小姐趴在榻上睡着。那夜颜含玉又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醒来时却是不记得出现过哪些梦境。这些天困倦,要照顾赵贤,精神还一直紧绷着,连夜里都睡不安稳。颜含玉觉得疲惫的同时不得不打起精神。赵贤毫无清醒迹象,让她紧张不已,她怀疑过自己的医术。而师父曾说她在习医方面是天纵之才,还开玩笑说若是有机会同他游历三年,她定会有少年神医之名。跟着师父学医之前,她就很用心的研习医术,又有洪嬷嬷一旁指导,再习医的时候,颜含玉已经觉得自己通了灵窍,学起来很快。想到赵贤如今毫无生念,颜含玉无法相帮,不免生出无措感。她无法给他施针,若在神识游离时强行施阵,极有可能魂飞魄散,药石无灵。第一百五十章第二日,天刚亮,小芽儿喊醒了颜含玉,颜含玉迷迷糊糊到外榻躺着继续睡了一觉。醒来后,扬州州官包庇杀人嫌犯,与匪徒勾结杀贤郡王的事情几乎已经传遍扬州。颜含玉用过早膳之后便跟林谦生说了离开的事情。颜含玉提的突然,林谦生不解,还劝她再养两日。彼时林谦生一直以为颜含玉在房里养病,毕竟颜含玉这两日睡不好,气色看着并不是很好。颜含玉这才把这两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林谦生住在鱼龙混杂的客栈,贤郡王被扬州州官暗害的流言也是刚刚才传到他的耳中,这时又听颜含玉说扬州州官确实想暗杀贤郡王,只是早被她救下,如今他们需要尽早出城,避开扬州知州的耳目,她好救治贤郡王。颜含玉说的半真半假,林谦生只觉得一连串的事情还来不及思考。他顿觉第一次认识这个外甥女,温软柔弱的容貌下却是胆量过人。虽是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可细想个中情节只觉得惊险无比。颜含玉又说出城时有人暗中护着他们,如今只是需要弄到一辆马车和两三匹马,趁着常仲为流言所困的时候离开,会容易些。林谦生来不及思考很多,如今许多官兵都聚到了西宝湖在“捞尸”,到时肯定是捞不到东西的,他们确实需要尽快离开扬州。林谦生在扬州认识一些商户,想要尽快弄到马车,于他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午时前便把马车准备好了。颜含玉留下的东西不多,只几件换洗的衣物,这两天也是一身清简,就连耳上的耳钉也早就褪去。马车备好,只准备了一些可以带的糕饼,颜含玉也只是匆匆用了几口午膳,奔上马车便走了。当天乌云层层,如今渐入秋寒,只觉得阵阵凉意袭来。颜含玉刚到城门口,就听后面快速奔跑的马蹄声。“颜小姐。”那两匹马拦在他们的马车前面。小芽儿掀开帘子,一张白皙的小脸露出来。“两位官爷可有事”是小芽儿开口问话。那骑在黑马上的两个年轻人并没有下马,其中一人道,“我们奉常大人之命特来给颜小姐送行。”颜含玉露出脸孔,此时开口道,“常大人的心意我心领了,多谢二位。”“颜小姐客气,常大人诸事繁多,不能远送,请颜小姐见谅。”“常大人客气了,二位若无其他事,我们便赶路了。”那两个人驾着黑马让开道路。“马车里没有人。”黑马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出了城,马车一路飞奔。行至郊外,颜含玉就叫停了车夫,说是从另一条小路赶到白云塔去。白云塔的线路是往回走,那引路的车夫是马夫,也是一路的向导,是林谦生找的人,疑惑不解,便开口问了,“小姐,不是去汴京吗去白云塔就要折回去了。”颜含玉和善道,“突然记起白云塔有个观音庙,听说极灵,在扬州这两天一直未有幸去求个平安,后面还要行车几日,我觉得去求个平安甚好以免在路上遇上事。”“小姐这想法真好那好嘞,小姐可要坐稳喽,这条小路是近,路上却颠的很。”到了白云塔,已是一刻钟之后。此时白云塔中已经有人等在那里。颜含玉此次出城并没有带着赵贤,她知道即使她走的再快,出城的时候肯定还是会有人来拦截她的马车,送行的同时来查看她马车内是否有其他人。赵贤是被他的隐卫暗中先行带走的,也在同时城中流言四起,听说官府搜湖,更是许多人都聚在西宝湖凑热闹。一个郡王被沉湖,若这是真事,那州官该是犯了多大的罪颜含玉就让他们趁着没人注意客栈动静的时候先带走赵贤。常仲既然怀疑她藏了贤郡王,必会派人查她马车,前后分开出扬州城,如此才能安全,她也能全身而退。他们早先就商定好在白云塔见面。把赵贤带出城的人是赵贤的隐卫,说是会暗中跟着他们。马车一路未歇,行了一下午,天黑之前终于到了一个小镇。“从扬州到汴京这条路咱走了十年,至少也有百次,这条道儿我可熟了,就连周边的小镇咱都清楚路,林爷您放心,我保准你们一路都有小店可住,不会露宿山野。”那马夫四十来岁,虽是扬州本地人,说话时还能带些京中口音。“如此多谢马大哥了。”林谦生拱手道谢。“不敢不敢,林爷太客气”那马夫率先下了马车,“到了,十江镇到了。”小芽儿此刻也下了马车,掀开帘子。那马夫回头看到马车里还躺着一个人,甚是惊讶,“哎呀车里何时多了个人我竟不知道。”彼时赵贤抬上马车时,马夫不在,故而不知道马车上多了个人。颜含玉说道,“说来也巧,我刚刚去观音庙上香,捐了些油钱,求个平安,那庙里的大师竟知道我是京城中的人,问了我的去往,就托我在汴京寻人,哪知我看了此人之后却发现是京中熟人,如此巧遇,还要多谢马大伯引路。”“哪里哪里是这位爷不知怎的了怎会昏迷不醒”“我堂叔离家出走一年不归,近日在异乡更是身染重病,那庙中大师已照顾近一个月,请大夫抓药,平时医药不减,可还是不见好,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