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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3(1 / 1)

人,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那半老徐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每天光吃饭嚎丧,老娘没那个闲钱养着她活受罪,开发了”“庄翟氏是钦犯你这是纵放钦犯”“笑话”费小翠越战越勇,“她脸上刻着字说她是钦犯是钦犯也该在扬州的牢房里。扔到我这儿,难道还要我供扬州的牢饭”哈德依口呆舌笨,此时气得跳脚,老羞成怒指着费小翠半晌:“臭臭婊子你不知道天王老子是谁我是八大功臣的后人,就是万岁爷见了我也要低一低头的,我治不了你个野鸡楼”乾隆先听他骂脏话还只是微微皱眉,猛地听到最后,脸一下子绿了,猛地转身吼赵明海:“你是聋了么连我都骂进去了,难道还要我去和这没王法的动手”赵明海早气得手抖了,挨了乾隆一骂,大声“嗻”了一声便虎窜了出去,轻轻几下擒住哈德依的双手一扭,哈德依鬼嚎起来。赵明海腾出一手,就照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直甩耳光。哈德依认出了赵明海,还要骂人:“你作死我又哪里犯着你了”乾隆眯着眼看了一小会儿,大声道:“赵明海,你就这点儿本事”赵明海一愣,立刻明白了乾隆的意思,对鄂岱和冰儿道:“带爷先走这里我处置”话音落,他猛地飞起一脚把肉球似的哈德依踢到几丈开外,哈德依恰巧撞在一棵大树上,赵明海得了旨意,加之也恼恨其人,一步步逼了过去,周围有人想拦,赵明海大声道:“想死的过来”他中气十足,声音震得人耳朵发木,哪还有人敢上去。冰儿还想看,鄂岱已经顾不得身份拘束,扳过她的身子往前轻轻推送。冰儿见乾隆也不言声,快步向前,才明白过来他吩咐赵明海要了哈德依的命。人命关天,非同小可,自然不敢久留这是非之地。匆匆离开间,还听见哈德依的声音:先是喝骂,再是求饶,接着是喉咙仿佛被堵住一般,“啯啯”有声,然后一片死般的寂静,少顷周围便是一片惊叫。好半天听见身后费小翠的长嚎:“哎哟我的祖宗天爷爷呀出了人命了哎哟这生意还怎么做啊”冰儿跟着鄂岱和乾隆,已经几乎是一路小跑。好在是大早,街上行人不多,跑了好一段路,方停下,鄂岱道:“主子爷,总镇的营盘就扎在附近。”“不去那里。”鄂岱不由咽了口唾沫,试探地劝谏道:“这会子事急,奴才得保着主子平安”乾隆冷笑道:“放心哈德依来得正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倒不信逼不出那舜阿”原来打的是这把算盘然而鄂岱仍不放心:“请主子爷示下:此刻去哪儿”“县衙。”这一路,反而气定神闲,找了一家茶楼,要了一个齐楚阁儿,慢慢吃了一碗大煮干丝,又是一笼细巧汤包,再喝了一壶好碧螺。冰儿见乾隆无事一般,她倒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翠意楼那里,生怕有人来捉拿。乾隆道:“你放心,赵明海在那里顶着,暂时碍不到咱们。”“那”冰儿终于忍不住问,“赵谙达不是顶罪了吗万一知县动真格儿的,可怎么好”乾隆呷着盖碗中的茶水,好一会儿道:“他有孝廉身份,知县知府都没权动刑。人既是他杀的,也不怕认罪。”“啊要是判了刑怎么办”“五刑是笞杖徒流死,他徐砚书只动得了笞杖之刑,若说杀人抵命的话,少不得报经三法司核决,尚需皇帝的御批。你想想看”冰儿才算明白了些:“那就是说,赵谙达只要认罪,就不能动刑既然横竖是死罪,到最后还是皇上一句话而已”乾隆微微一笑,赞许地看看冰儿,又对鄂岱道:“等县里审好,重罪犯人应该是关入县衙大牢的。你到总镇那里,不拘谁出个面,能保就先把赵明海保出来,不肯让保的话也打点好,不能叫赵明海在牢中吃苦。”等到得扬州知县衙门口,大堂上已经摆出架势,赵明海站在堂下,微微昂着头,平静自若;宝庆坐在一侧,脸色略略发青,神色间也不同于一般的跋扈,他一早知道了消息,又惊又怒,因为事在地方,虽然自己也有品级,少不得还是经地方查处,自己与哈德依随巡抚那舜阿来到扬州,也算是一枚“苦主”。由于太早,虽然人命大案,里面已经通知了,然而知县徐砚书尚未看见身影,他就自作主张调遣了衙役前去拿人,此时,远远见乾隆昂首阔步而来,也是没有半分心虚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打鼓。人到衙门口,见乾隆的眼神飘来,笑意中含着一点睥睨,宝庆不能再假装看不到,居然挤出一个笑,起身到堂前拱拱手道:“长四爷,别来无恙啊”乾隆对他试探的语调极为反感,冷冷一笑,也回了个礼:“好啊,宝爷。不期在这儿遇上了”“可不是缘分么。”宝庆干笑两声,见乾隆毫无怯色,一付坐山观虎斗的表情,自己反倒先矮了几分,假装回头咳嗽,向后面的班头递个眼色。班头会意,大声道:“下面众人别嚷嚷了徐太爷要升堂啰”衙役们井然有序地按班站好,书办典吏也铺纸濡墨。乾隆心里也有三分紧张,琢磨着若是宝庆要在这里使坏,自己还得想着法子既不打草惊蛇,又能护着赵明海周全,目光屡次瞥向赵明海,赵明海都是微微颔首,“不敢叫主子操心”的神色,便也静观过程。只是站了半天,衙役“虎威”都喊了几遍了,知县徐砚书仍不见踪影。“莫非知县如此懈怠,出了人命大案都毫不在乎”乾隆暗想着,但堂上没有一个人知道,此时最急的就是这位附郭知县徐砚书了。按惯例,人命大案是县令必须亲自、迅捷处置的。听闻自己的心腹报来案件,徐砚书就倒抽一口凉气:附郭县令1最是耳目灵动,嗅觉敏锐。那日赵明海与范崇锡堂上一幕,扬州城爱关事的人们早传得沸沸扬扬,只道这个京里来的武孝廉面子极大,背景极深,连不可一世的范知府都没有奈何,好言哄劝着不再闹事;又知赵孝廉背后的“长四爷”更是有京中内府的渊源,其间牵藤搭脉,不知牵扯几何;又知宝庆和范崇锡素来沆瀣一气,这次送了个人命案子来,焉知不是借刀杀人自己中年中式,也不过默默无闻做个七品小官,不图升发,总也不愿牵扯到范崇锡那些肮脏事情中去,可是得罪不起,轻慢不得,自己就如赌桌上被逼着压牌九,输掉了就是身家性命又是何苦鼓声一响,徐砚书就披挂好朝服,准备上堂,今天的他特意留了个心眼儿,从大堂的侧门看了看,宝庆神色、赵明海神色,都深奥难测。徐砚书更是犯了踌躇,如此烫手的山芋,该怎么才能丢掉“得有两全之策”他暗想,“保不住顶子,也要保住脑袋。”他背手来回走着,外面班头不知何由得到自己已然准备妥当的消息,已经喊了“升堂”,堂威也喝了起来,徐砚书心里恼恨不知轻重的班头,又蓦然惊觉这可能都是宝庆捣的鬼。不过这时再不出去就是严重失职了。徐砚书焦急极了,一急,就口渴,拿起平时总要放在唾手可得地方的酒壶,徐砚书猛灌了几口辣辣的白酒,这一灌,倒灌出个主意来堂外围观的人群已发出悉悉嗦嗦的议论声,突然听见有人高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一片静寂之后,大堂侧的门帘一掀,徐砚书双眼微饧,乱着步子走了出来,手执一把锡壶直往嘴里灌,却死活找不着自己的位置在哪儿,醉眼朦胧见有什么矮东西,便一屁股坐了上去,一边的班头忙扶住他:“太爷,这不是座椅,这是行刑用的凳子”“不早说”徐砚书借酒盖脸,回手甩了班头一记耳光,班头半边脸通红,一会儿脖子耳朵也通红,然而也只好自认晦气。两个书办忙把徐砚书扶到正案上。大家不由大眼瞪小眼:这县太爷大早喝得酩酊大醉,案子如何审下去徐砚书趴在公案上打了半天酒嗝,吃了一大杯凉茶才略清醒些,一拍惊堂木道:“什么案子”宝庆此时不愿出头得罪“长四爷”,给班头递了个眼色,班头忙禀道:“回禀太爷,翠意楼里,有人唆使被告赵明海打死抚台的戈什哈哈德依。人命系实,请太爷定夺。”按例,接下来该委派仵作,亲自验尸,再审明被告,断案决狱。未曾想徐砚书努力睁着朦胧酒眼,双手在案几上乱摸。班头道:“是不是传仵作”徐砚书大大地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半天才说明白一句话:“不用传四道菜即可”下面百姓哄堂大笑。乾隆一直奇怪徐砚书的作态,退过半步,问身边观看审案的一个闲汉:“怎么徐太爷经常喝醉了审案”那闲汉正瞧得高兴,笑道:“我们徐太爷爱酒如命,那日不吃上三五盅不过今朝这样,倒是头一次。有趣得紧”宝庆暗骂徐砚书马尿灌得不是时候,见下面哄然,心里气怒,不过县令颟顸,他也不能就此示弱,好歹造下舆论,等徐砚书清醒之时,还可以给他个难堪,逼他照自己的意思断案定谳。他见徐砚书一个劲儿的说胡话,便试探地向赵明海道:“唉,赵孝廉,你我都是满人,本同兄弟,我也素来敬你本事,有惺惺相惜的意思。说来也不能怪你,翠意楼那种地方,我早就叫老哈少去,他噇了黄汤,本就是个无赖,为了争个婊子打架斗殴是常事。只没想到得罪了孝廉您也合该他命短,倒连累了你”赵明海官场上滚爬过的人,宝庆区区伎俩岂能哄他上当赵明海只是冷冷笑道:“宝兄说话好没道理谁为争婊子打架”说到这里,却也不往下说了,闭口不言,反而闹得下面听案的人心里痒痒,活似听书听到了关节,突然说书道一声“且听下回分解”一般。宝庆正等他接口,摇头道:“赵孝廉也不必担心,我们这里过场是要走的,不过我们那中丞素来惜才,必不会委屈孝廉。何况”他瞟了瞟下面人群中站着的乾隆,便想把水搅混,“何况事有因由,也不能白让孝廉兄背这口黑锅。内务府里,权大势大不假,坑蒙拐骗的也不少。不知孝廉知也不知”乾隆听宝庆话锋,知道他也有三分明白自己打的是虚幌子,不过尚不敢敲定。水至清则无鱼,倒也不怕宝庆搅进来,淡然给了赵明海一个眼色,赵明海自然明白,道声:“我自然相信有公论。”又不再讲话,全神贯注等着上面的县太爷发问审案。班头劝道:“太爷,派仵作吧。天气热起来,怕尸身放不住,到时候伤情不明了,只怕难验了。”徐砚书也明白,只不过装糊涂不容易,自然不能随意拆穿,只是伏在案上含糊点头。班头便自作主张派了仵作,知道县太爷这副德行也去不了现场,只能在堂上静静等待。作者有话要说:1附郭县令,即知县和知府在同一座城里,这样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牵制,日子也比较不好过。又开始没命的打了。真要写h文,这点关键字算神马。、自有慧剑断情丝等了半日,徐砚书酒醉的幌子装在那里,煞是难看,几个师爷硬搀着他进了后堂,观看的闲汉们有的觉着无聊,也陆陆续续散了。日头渐高,仲春的近午有些热上来,宝庆数次瞥向公堂外,“长四爷”岿然站在那里,微微地摇着手中的折扇,分毫没有挪动。“你倒杠上了”宝庆暗想,腮边肌肉不由一阵抽搐,其间,巡抚衙门不断派人来探案情,一是仵作尚未回来,二是徐砚书尚未酒醒,宝庆使个眼色都打发了。到了中午,仵作终于回来了,县太爷却还在后堂大睡未醒,宝庆似是无意地问道:“怎么说”仵作瞥瞥宝庆,又瞥瞥班头,道:“我自然要回禀的。下手真是个狠打得口吐鲜血不算,脖颈子都给扭断了骨头,僵了好一会儿才咽的气。吃了大苦头了”宝庆和哈德依毕竟兄弟一场,不由恻然,也咬牙切齿恼恨,睃到“长四爷”站在那里,目光看向赵明海竟是赞许之意,唇角上弯,似是在笑,宝庆更是心中大忿,暗道:“不杀掉你长春报仇,我宝庆把姓倒起写”然而宝庆聪明胜过哈德依,虽有着无限愤怒,脸上一丝不带,只假笑着问乾隆:“长四爷听审倒是好兴致我一个兄弟也是内务府的,这次随驾南巡,正在苏州,我已经写信给他,等御驾回銮,经过扬州,介绍长四爷和他认识认识。”乾隆不由微微色变,虽然转瞬即逝,还是被宝庆捕捉在眼,他暗道:“是了他心里有鬼今日不必怕他,长春再大,越不过国法去”暗暗咬牙。乾隆自然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轻声对鄂岱道:“他已经起疑了。我们也当小心,若是他放胆使坏,我们还大意不得。”鄂岱小声回道:“回禀主子,绿营的人便衣随着,若是有什么,奴才只消一声暗号,他们就过来。”乾隆点点头道:“你办得细致。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露身份。”里面催了几次,到底把徐砚书给催了出来,原以为半日休息,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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