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缓缓开口:“先将乔安送往省城”“为什么”“我们不放心你的那个朋友,”妈妈我诧异地看着母亲,她闭着眼睛,看上去是那么忧虑,“我不想你被卷入危险的事情中,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不”我猛然站起身,“我不走,我要跟你们在一起”孔伯伯也站起来,拉着我坐下,母亲和纽爷爷没有说话,难道他们同意了,我有些着急了,“妈妈”孔伯伯出手打断我的话,他解释道:“先贤说,此番就算他们不要他的性命,这教育总长得位子是坐不稳了,他们无非是想找个自己的人占着。”母亲轻轻点着头,“我和先贤商量后,决定让纽总管与乔安一道去省城,省城如今已非北京所能全全控制,虚凡在省城有些根基,比较而言,此时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我走了,母亲怎么办我岂能只顾着自己”他们没有考虑到吗孔伯伯一笑,对我说:“你去省城,固然考虑到你的安全,可你也是要为家里出力的”出力怎么出力千里之外,就只能看着。“先贤的意思说,第一,让纽总管打理好省城的一些个资产,成为慢慢转移的铺垫。”纽爷爷拍着胸口发誓一定不辱使命,孔伯伯笑看我,“你外祖父在省城还有一栋别业,以后可全靠你打理了,明白了吧,乔安。”我蹙眉点头,转念又想,“母亲呢”孔伯伯再解释,“你们北京的家里,事务复杂,你母亲当然要留下来支持。”我拉着母亲的手,我不想才团聚后就分开,“当然,为保护你母亲的安全,我会接你母亲到我的别业里居住,让伯母陪着你母亲,也好有个分忧的伴”“可是,我不想分开,盼了这么久,走了这么多地方,我才跟他们生活了几天而已”说着说着已泪流满面,我知道做为家里的一份子,我应该听从长辈的安排。母亲转过身来抱住我,轻拍我的背,带着温暖的笑,“安儿,等妈妈处理好了北京的事情,就和你父亲一同去省城找你,我们一家人回老家去,不再受着俗事的烦扰,平平静静地快乐生活。”母亲的目光明亮,仿佛是已看见了美好的将来。我知道,省城我是去定了。不管有多少理由,只要我一想到分离,就会止不住地流泪。孔伯伯说他已去电孔虚凡,让他在那边做好准备,为我订好了后天的火车票,而纽爷爷明天就会先行一步到省城。最终,那天晚上,父亲和孔伯伯没能看见我穿旗袍的模样。夜里,我与母亲一起睡,我说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家里有变故总会把我送地远远的。辛亥那一年,各地武装起义推翻清庭,政局不稳,前路不明,他们就把我送到欧洲,说是那边有姑姑可以照顾我,等国内的事情处理完了,他们就到欧洲来接我,这一等便是近十年。母亲的笑里掺合着无奈,她问我可知道“乔安”何解,我摇头,她说这是外祖父给我取得名字,乔,大木也,安,女子于室内也,他们不过是想我过一种平静舒适的生活,也许并不富裕,却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娇嫩、柔弱的小花,一夜之间结束了她们短暂的生命,我拾起一朵护在掌心,她们的归宿在天地之间,繁花入土又化为春泥,滋养下一个花季。仰头,望着天空,我一直都知道乔安的意思,没有人注意过,乔,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便是迁徙。从北京到省城很近,坐火车大半天就到了,然而,从省城回北京却很远,有些人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都回不去。省城 大人物省城 大人物景物在窗外飞驰,由繁华的都市变为清幽的市郊农田,稀疏的农舍三三两两的坐落其中,建筑虽简陋,可也经过主人一番打理,土墙外被粉刷成了干净的白色,初夏的日光好,农舍前都晒着金黄的麦穗,房檐下挂着新鲜的火红辣椒,这些色彩的组合在青色的乡野里愈发靓丽。宽敞明亮而且舒适的车厢内,一左一右坐着两位妙龄少女,一位淡淡蹙眉,另一位闲暇地望着窗外。“小姐,吃点东西吧”我摇遥头,继续欣赏美丽的景色。“您一点东西都不吃,一路颠簸怎么受的住呢”听出话中的焦急,我转回眼神。一个中午没有吃饭而已,算得了什么,想当初在欧洲颠沛流离的,几天没有正餐吃都挺过来了。“我没有胃口。”看她又有话说得样子,我连忙加了句:“我晕车,真的不想吃,吃了汤汤水水的,反而会不舒服。”撒了个小谎,其实舟车劳顿我已经习惯了,推开眼前的盘子,可惜了这么好的菜色。“收拾了吧。”听着她极轻的一声叹息,便杯杯盘盘的收拾起来。“当当”清脆的两下敲门声,显示出来者的礼貌。“进来。”我以足够门外之人听清的声音说道,“没有锁门。”门轻轻滑开,白衣侍者笔直站在门外,望向我,微微一弯腰:“小姐,需要下午点心吗”当他见着我餐桌上未动的食物,立刻有些明了,又不好自己退走。点心,好吧,也许我有胃口吃些点心,我一直都是个副食主义者。“新鲜吗”“绝对新鲜,巴黎来的师傅,刚出炉的作品”侍者回答的非常肯定,我点头笑了笑,他向后一招手,后面的人便推进一个不大不小的餐车,上面全是看上去就美味可口的各色点心。我略微看了一遍,挑出了自己喜欢的一些口味和花样,挥手示意,他们恭敬的推出了车厢。拿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味道不错,香浓纯正。瞧见舒心在餐桌对面笑着看我,“早知道您喜欢吃这个,我便早点要了来。”舒心,我母亲派的专职丫头,跟着去省城随身照顾我,我们才认识,不熟念,她目前不太知道我的喜好,对我也很是谨慎,说话称呼我都是“您”。“舒心,”我咽下口中的食物,说:“我们以后又机会慢慢了解,你不要太拘谨了,别老是您呀您的”“哦,好的”舒心微微笑了,看样子是放下了。其实我并不习惯她这样,现在都是民主社会了,他们不是卖身在我家,而是领取薪金的,我们是雇佣关系。头等车厢果然有它过人之处,不论是服务,还是各类设施都无法挑剔,点心很正宗,是国外的味道,必定是从国外进口了配料,有些东西国内是没有的。一会儿,我就吃完了所有的点心,喝一杯红茶,很是满足。阳光晒进车窗,照得人懒洋洋的,不自觉地我打了个呵欠。“累了吗,躺一会吧小姐。”也好,反正还有一段时间的路程呢。舒心看我同意了,便从柜子里拿出干净叠好了的薄毯子,搭在躺卧在长座椅上的我身上。皮制的椅子很软,在火车摇晃的前进中,我进入了梦乡。父亲母亲关怀的脸交织地出现在我的梦里,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啊”一声尖锐的叫喊,彻底的惊醒了我,恐怕也惊动了整节车厢的人。“怎么了”舒心坐到我身边,将我扶了起来,说着打算出去瞧一瞧,我连忙本能的拉住她,摇头,“别去,万一有危险。”自小在外,对于突发情况不谨慎小心些不行。舒心脸色一紧,便没有动了。静等了好一会儿,外面叽叽喳喳地吵闹开了,敲门声再次响起来,我示意舒心开门。“小姐,可还安好”两名侍者站在门外,同样没有在没有得到许可前进来。舒心回头看看我,我说:“安好,外面发生什么了”侍者神色一正,“凶杀案”我和舒心都是一惊,完全没有料想到,刚才车厢一直都如此平静。侍者微一笑,用安抚的语气说道:“小姐莫惊,现在车厢已经安全了,省城车站马上就到,你们待在房间里不会有危险的。”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然听不进心里,只是默默地想,谁杀了谁他又是怎么干的谁又能在头号车厢里有这么大的能耐喷出浓浓白烟,发出刺耳的响声,火车缓慢进站了,我和舒心隔着玻璃窗户向外看去,几名侍者下了车厢,守着门口,看情形是不让下车了,也是,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恐怕今天要耽搁些时间查查乘客。站台上原本等着接人的人们被车站的管理人员用绳子拉成的线,强行的拦出一定距离,愤怒的人在听到发生命案后都安静下来,显出担心。我一直在想,这个案子将要怎么查,一列火车上的乘客这么多,难道真要一个一个盘问唉,多么希望现在能有个福尔摩斯出现。没过多久,警察来了,人数不少,接替车站的人维持秩序。我让舒心收拾好带的行李,多半是要检查行李的。安静的坐在车上,等待侍者通知下车。窗外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下车了,不过并没有放走他们,而是被警察带向候车大厅了。一些下车的人向警戒线内的熟人打着招呼,看见亲人的人放心了许多,而没有瞧见的,就更加焦急。前面普通车厢里的乘客还没有下完,又发生了新的状况,外面的人骚动起来。怎么了我不解的探头看出去。整齐划一的跑步声传来,越来越清晰有力,是军人军队都来了说明事态严重了,死的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呀军人分成两列站在火车两旁,防止发生更多以外危险,表情严肃,动作干脆而简练,看得出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正看得出神,广播中已经通知头等舱的客人下车了,我和舒心被侍者一路带至候车大厅的贵宾室里,候车大厅已经人满为患,幸好贵宾室不打挤,警察并没有像搜普通乘客那样搜我们的行李,我们带着完好的行李安静的坐在一边,我想他们对头等舱的客人还是比较顾忌的,都是些有背景的人物,不宜贸然得罪。外面的候车厅间断的传来争执的声音,看来盘查的也不是很顺利,我们这边还没行动,看上去不似外面紧张却也安静的诡异,没有人说话。随着一列军人整齐的步入,静默打破了,军人立正,统一有力地放下枪,规范的搁在腿边,颇有气势。随即,门外进来一位军装笔挺的长官模样的男子,帽沿压得很低,站定后行了个军礼,说道:“为了找出凶犯,各位莫怪在下冒犯了”说地不卑不吭,显然只是为了尽到场面上该有的礼节。那个男子一抬手,站在一边的军人面无表情的上前站在一位客人面前,那位客人估计是被这气势吓到了,呆愣着坐在椅子上,军人二话不说,拿过他的行李箱强行打开,提起一抖,箱内所有东西滑落在地。男子一惊,又无可奈何,气红了脸瞪着地面。我见着,也觉得这样的行为难免粗略了些,微微皱起眉头。“冯副官,这恐怕不妥”一个警官上前,似要劝阻那个军人。只见,被称作冯副官的男子冷眼一扫,道:“事关宋委员的案子,不查清楚,上面怪罪下来,你我恐是担待不起的”那个警官一缩脖子,再无他言。众人见军官态度强硬,更不敢说什么阻挡,那些军人便一个接着一个搜了起来。幸好都是些衣物,没有什么贵重物件,我心想被他们这么粗鲁对待还会完好无损吗舒心显然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大的阵势,紧张地身子都抖个不停,我握住她的手拍了拍,给了一个笑容。我心里一直念着那件案子,杀手是用什么做的案手枪吗为什么就在一节车厢里,都没有听见枪声还有,他是怎么进来的头等舱不是个什么人都能随便来去的地方,那个人做了案后又能躲在哪里去回普通舱吗也许是,毕竟那里人多好隐蔽我暗暗地想那个男子太有能耐了,到底是为了什么,愿意冒这么大的险那个宋委员恐怕是北京的大官员,那他到底来省城是要做什么居然引来了杀身之祸呢“放肆本小姐的行李也是你们随便能动的”我被隔壁座椅上的一声斥责振回了思维,发生什么事情了抬眼望去,一位娇俏的小姐伸手拦在军人身前,不让别人动她的行李,口气满凶悍的,“李警官难道不认识本小姐了”那位小姐取下了帽子,高高抬头望着刚才说话的警官,警官先是一愣,立马脸上堆满了笑容,说:“怎么能忘了您呢陈小姐从北京回来啦,在下给您问声好啦”众人听后,目光统统投向那位小姐,看来来头不小呀,纷纷等着看冷酷军官的好戏。李警官附耳站的挺直的男子说道:“冯副官,这,这位小姐是我们陈局长的千金”军官铿锵有力地回应道:“什么陈局长,李局长的我只听命于郭督军”众人赫然,太不给面子了吧,我转眸瞧见那个陈小姐气的揉烂了手里的帽子。陈小姐娇叱道:“这郭兆澜总不能一手遮天吧”我顿然醒悟,原来是传说中的郭兆澜。军官一声冷哼,“能不能一手遮天,那要看郭督军乐不乐意”“给我搜”一声令下,军人开始动作。陈小姐觉得受了侮辱,气闷地坐回椅子上不说话。我看向窗外,只剩得一点阳光躲在云层后面,天有些黑了。我抬手看看在瑞士买的手表,精确的指向7点,都过了两个多小时了。我有些累,可能是由于中午吃的太少的缘故,无力的靠着舒心,看着搜查的军人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