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上赫赫有名的欧阳老怪,什么时候改行,做起剪径的小贼来了”欧阳独霸长后轩动,道:“你这醉不死的化子,满口胡诌什么”探进头来的,正是“酒丐”施楠施楠向他手中那柄“九毒钩”一指,道:“从来只见剪径的小贼,将刀搁在人颈上,要人拿出买路钱来,你如今行径,岂不有五分相像”欧阳独霸冷冷地道:“我七上丹桂山皮,三绝先生均不肯将两年前赏月大会经过相告,不得已出此下策,岂是心愿”施楠摘拍手道:“原来是请三绝先生讲讲两年前赏月大会的经过,想当年穷道士也曾骗得一顿酒饭,只不过未曾有这等雅兴,倒也不知道为何那些人一个个都变成锯了嘴的胡芦,也要来听听”竟从窗中爬了进来,来到萧之羽身旁坐定。才一坐定,又摇其头,道:“欧阳老怪,你这样子,我看了总不顺眼,快将九毒钩拿开些”欧阳独霸哈哈一笑,道:“这却不成,九毒钩一拿开,赏月大会的经过,便听不到了”施楠笑道:“欧阳老怪,你未免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施楠一进来,便对“欧阳老怪”,冷嘲热讽,“欧阳老怪”已然心中大是不愉。但他却知道施摘武功,有独到的造诣,并不是易慧的人物,就在这船上,若是“三绝先生”公冶拙,“五湖龙王”萧之羽和“酒丐”施楠,三人一齐对付自己,自己便占不了便宜,因此才始终不发作。施楠讲完,捧起葫芦“咕嘟”喝了一口酒,将朱红葫芦,转向“欧阳老怪”,道:“今日有酒今日醉,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欧阳老怪,你也喝上一口”内家真力一逼,“轰”地一声,满舱皆是酒香,从那朱红葫芦之中,射出一股酒箭,直向“欧阳老怪”射去那股酒箭,去势如电,才一射出,便轰轰发发,宛若从朱全葫芦之中,飞出一条蚊龙”欧阳老怪”恩不到施桶会突然出手,那股酒箭,尖梢已化成万千酒点,一起洒到,只得手向前一送,将九毒钩松开了“三绝先生”的头颈,“呼呼”两掌,掌风如山,将那股酒箭通注“三绝先生”公冶拙早巳趁机逸出,那一股酒箭、“轰轰”地爆散,滴滴穿舱而出,落在江面上,还激起尺许高的无数水柱“五湖龙王”萧之羽见这两人,功力之高,远在自己之上,在自洞庭称王,但和他们一比,却大大不如,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只听得公冶拙一声长笑,已和“欧阳老怪”四目相对。两人一动也不动地望了半晌,公冶拙朗声大笑,道:“欧阳老怪,你若是嫌舱中大小,我们便去舱外。见个高下”欧阳独霸为了想探听“天香三宝”“拈花玉手”、“驻颜丹”和“夺命黄蜂”,曾七上“丹桂山庄”,找寻“三绝先生”公冶拙,但毫无结果。这一日,欧阳独霸在江中掉舟、无意中碰到那艘大船,却听出舱中有叹息之声传出,认出是公冶拙所发,这才悄没声地掩进舱中。本来,以公冶拙的武功而论,也不致于一上来便为“欧阳老怪”所制。但两年来,公冶拙根本没有在“丹桂山庄”居住,欧阳独霸七上“丹桂山庄”寻不到公冶拙也因为这个道理。公冶拙在船中住了两年,从无人知,根本未曾想到会被欧阳独霸发现,正在假寐,待到觉出有人进入舱中,欧阳独霸的九毒钩,已然勾住了他的头颈直到“酒丐”施楠,突发酒箭,公冶拙才立即脱困,要与“欧阳老怪”,见个高下。“欧阳老怪”向“酒丐”施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施楠却仍然自顾自地捧起葫芦饮酒。“欧阳老怪”也是“哈哈”一笑道:“便在这舱中见个高下如何”公冶拙道:“好”语音未毕,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长剑,手腕抖处,剑花朵朵,满舱剑影,如山压下欧阳独霸心中一凛,心中暗叫:“好剑法”九毒钧当胸一横,迎了上去这两人俱是当世之间,一流高手,一出手便见不凡,但见剑气钩影,刹那之间,“叮叮当当”七八响,两人才候地由合而分,各自退后一步。刚才,公冶拙一出手便是一招“大雪纷飞”。当年他在长白山上,一剑将四枝巨烛,削成四七二十八段,用的便是这一招。而“欧阳老怪”使的,乃是他“震天烁地九毒钩法”中的一招“天摇地动”。这两招全是博大精奥,一流武术,是以钩剑相交之声,苑若以轮指奏乐,连续不断,惊心荡魄两人只交手一招,便已备知对方功力,与自己在伯仲之间,若欲求胜,切不可操之过急,因此只以神光炯炯的眼光,罩住对方,一时之间,倒静到了极点。正在此际,只听得“酒丐”施摘大声道:“公冶拙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公冶拙心无旁骛,只是顺口答道:“老夫怎么不是倒要请教”施楠笑道:“公冶先生,三绝冠天下,刚才九毒钩加颈,一定是不小心着了欧阳老怪的道儿,穷道士好意将欧阳者怪弄开。原是为了要公冶拙先生详细讲述赏月大会的经过,却不是要看你们两人,各展神通若是公冶先生无意讲述,只顾动手,穷道士只好仍请欧阳老怪将九毒钩加在先生的颈上了”那一番话,施摘讲时,摇头摆脑,一如嬉戏。但“三绝先生”公冶拙不免心中寻恩,刚才施捕那一度酒箭,力道之强,惊世骇俗,若是他和“欧阳老怪”合力来与自己作对,只怕难讨公道他名拙实巧,心思缜密,略想了一想,便哈哈一笑,道:“两位既要听两年前赏月大会的经过,公冶拙又何吝详告”他眼向“欧阳老怪”一斜,又道:“欧阳老怪,我们这一场比试,暂且押后如何”“欧阳老怪”“哼”地一声,道:“悉听尊便”“酒丐”施楠拍拍掌笑道。“这才是啦待公冶拙先生讲完之后,你们两人尽管动手,穷道士与这位萧龙王,只作壁上之观,谁胜谁负,穷家帮兄弟遍天下,一定要为胜者颂扬”“酒丐”施楠虽然是突梯滑稽,游戏风尘,但是却胸怀浩然正气,明知公冶拙和“欧阳老怪”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唯恐他们事后罢手不打,因此持以言语相讥,令他们不得不见个你死我活公冶拙和欧阳独霸两人,也明知施摘之意,但是却只有“哑子吃黄莲”,总不能服软认输两人一齐哼”了一声,坐了下来。施楠道:“便请公冶拙继续讲下去”公冶拙面邑突趋严肃,道:“其时,老夫见无人出手,便道拈花玉手,乃天香三宝之一,老夫无意自珍,公诸天下同好,未料到各位如此谦让,倒有失老夫原意了。”话刚讲完,忽然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悲吟之声,令人毛骨悚然”“五湖龙王”萧之羽听到此处,心中猛地一动,想起当日黄昏,自己漫步山间,听听到的那阵低吟声来。公冶拙面上像是犹有余惊,道:“那低吟之声,自远而近,瞬息即至,疾逾闪电,众人早觉耳际嗡嗡乱响,恰好此时乌云遮月,只见一条人影,绕林而走,片刻之间,桂位上听挂各灯。尽皆熄灭”船舱中施楠、萧之羽、“欧阳老怪”三人,全都屏气静息,一言不友。公冶拙续道:“那人将所有挂灯,尽皆弄熄后,突然一阵狂笑,立于拈花玉手之旁,黑暗中只见他长发披肩,身材瘦长,双手指甲,更是长得惊人,一探手,竟向拈花玉手抓去”他顿了一顿又道:“他一出手。立时有三四人一起扑出,便被他双臂一振,一股极大的内家罡气,震了出去,跌倒在文许开外”施楠点头砸脑,突然插言道:“这三个人,可是赏月大会后不久,便内伤骤发的江南三杰,锗氏兄弟么”公冶拙点了点头,道:“不错,当时锗氏兄弟,以为自己兄弟三人,练就天、地、人三才掌法,必可操胜券,将拈花玉手抢到,趁黑逃去,怎知他们尚未出手,便已被绝顶内家罡气震成重伤,自己还全然不觉,回到家中,方伤重而亡”欧阳独霸道:“公冶先生,这来者是谁”公冶拙并不理他,自顾自道:“非但锗氏兄弟被那股内家受气挡出,所有与会之人,也惧感到一般大力涌来,身不由主,连人带桌椅,一齐被拥出三尺7然而桌上酒水,却又半滴不曾外溅”施楠“咦”地一声,道:“此人武功之高,只怕天下无双”公冶拙顿了一顿,又道:“我们方自错愕间,那人已然冷冷地道:拈花玉手,为拙荆遗物,岂容你等争夺”施楠、欧阳独霸、萧之羽三人,听到此处,异口同声道:“啊来的竟是幽灵谷的那个幽灵,天香娘子之夫”公冶拙接着道:“正是这位传说之中,日日在幽灵谷悲啼的幽灵,不知他何以突然来到了丹桂山庄老夫人属主人,当时便道:在下无意珐辱天香娘子遗物,不意阁下来到,自然物归故主那幽灵嘿嘿两声怪笑,道:尚有驻颜丹及夺命黄峰何在一面说,一面头部缓缓转动。其时天虽已黑,但见他双眼绿光闪闪,掩映于长发之间;却是令人股傈,众人无一出声,那幽灵突然一掌,轰地一声,击在桌上,道:念在今天我重得亡妻遗宝,不予追究,在此之人,若敢将此次会中,我曾到来一事讲出,定叫连听到的人一起死于我太阳神爪之下”公冶拙讲到此处,突然停了下来。萧之羽、施楠、“欧阳老怪”三人,不由得尽皆一怔,难怪那次“丹桂飘香赏月大会”,竟会成为武林中大谜,原来“幽灵谷”那个“幽灵”,曾发下警告,无论说出或是听到的,都难兔死在他。太阳神爪”之下公冶拙冷笑一声,道:“那幽灵说完之后,便如飞而去全部经过,便是如此,我已将此事说出,你们三人,均已耳闻,哈哈,如今我们四人,已然同一命运了,哈哈”“欧阳老怪”和施捕、萧之羽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再也想不到,听到“赏月大会”的秘密,便等于和那个武功通天的“幽灵”,结下了怨仇隔了半晌,萧之羽才道:“公冶先生,这其中怕有误会。”公冶拙道:“倒要请教。”萧之羽道:“久闻幽灵谷中,那位”幽灵,自从爱妻天香娘子死后,便隐居大别山中,声言此身已同死去,只是一身绝艺,未得传人,故而忍痛偷生,所以才自号幽灵,在一身绝艺,得到传人之后,便自杀而死,生前绝不可能出幽灵谷半步,然而当日突在会上出现的那人”公冶拙道:“兄台的意思,可是以为那人不是幽灵谷主人。”“五湖龙王”萧之羽额首。公冶拙道:“但不知除了那幽灵以外,天下尚有何人,擅太阳神爪之法,倒要请教”萧之羽猛地一怔,想起两年之前,自己躲在石笋之后,那通红的手掌,威力无比的一抓来,不由得哑口无言公冶拙叹了一口气,道:“那位幽灵,可能是闭关日久,以致性情乖庚,是以才作出如此事来,他临行之际,曾留下一句话,说谁敢不听他的话,褚家三杰,便是榜样”萧之羽、“欧阳老怪”、施搞三人,更是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江南武林中,盛传剑法超群,内功精湛锗家三杰之名,三人也全是武林中一流高手,但是却同一时地,重伤“丹桂山庄”之内,可见这位“幽灵”的武功,确是震古烁今,无人能敌三人均感到背脊上起了一阵凉意,尤其是“五湖龙王”萧之羽,更觉得那只通红的手掌,随时随地,可以向自己罩下来一样公冶拙却“哈哈”强笑,道:“欧阳老怪,你可算是遂了心意”欧阳独霸“嘿”地一声,不言不语,半晌方道:“萧龙王,你适才说曾得拈花玉手的下落,乞道其详,萧之羽便将在洞庭湖开水路英雄大会,比武共推盟主一事,细说了。公冶拙道:“如此说来,两年间江湖盛传幽灵谷已幽灵已得传人一事不虚,那青衫少年,不知是何人,又不知幽灵”曾否依言自杀”只要那“幽灵”果然依言自杀的话,“三绝先生”公冶拙可说了无所住。但“五湖龙王”却道:“只怕不会若是那位幽灵,自杀,问人有此能耐,尽灭湖上灯火,刹那之间,折了坚固无的水上擂台”船舱中重又静了半晌,“五湖龙王”萧之羽只觉得如芒在深悔自己多此一举,立即告辞,而“欧阳老怪”也无心与“三先生”公冶拙再斗,也告别而去。只有“酒丐”施楠强作镇定“哈哈”大笑,高歌道:“生死何所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