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他、羞辱他,没想到今儿竟然在爹的眼皮子下动了杀心,那哈逊心里不怕是假的。他压下心里的恐惧,望着脸上肌肉都在抽搐的老爹,怯生生的喊着,“爹,大哥他”那哈腾走过来俯下身子想把小儿子扶起,“逊儿别怕,有爹在。”那哈塔翻身坐起,吐出口里的血沫子,用手去摸疼的要死的脑袋,热呼呼的血流了个满手。他见到血,立即气呼呼的骂着,“好啊,你个老东西,不是我亲爹,为个杂种,竟然豁出老命来打我”厅外的小厮听到屋子里的动静,都冲了进来,惊诧的喊着,“老爷大爷”已经把小儿子搀扶起来的那哈腾感觉儿子身子在颤抖,他怒声呵斥着小厮,“你们这些蠢奴才,还愣着干嘛把这混账东西给捆了”那哈塔是被那木椅砸的狠了,头晕的硬是站不起来,他恶狠狠的瞪着小厮,“你们哪个敢动爷”“逆子混账”见小厮像僵了似的杵在一旁不敢过来,那哈腾气的用脚狠踢着这个没人性的混账,“在老子的眼前竟然起了杀兄弟的狠心,老子就是养条狼这几十年也该养熟了”凡事都要适可而止,那哈逊想着自个的怨气也出了,眼瞅着这混蛋头上的血已经流的那里都是,要真的死在这里,他也落不到好处,毕竟府里还有几个嫡子呢。他急忙劝阻着,“爹,别打了,大哥的头已经破了,要尽快给他找个大夫瞧瞧。”气恼羞愧的那哈腾打人也费了不少力气,他气喘喘的说着,“逊儿,别劝我,让他死了,你爹也能松口气。”虽然这混账可气,可是虎毒不食子,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他血流尽就这样死去。那哈腾黑着脸,“把这混账拖到柴房,再给他找个大夫,三月不让他出府”那哈塔刚拖走,大夫人麻氏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瞧着屋里满地都是血,这都是儿子身上的血,麻氏的眼皮直哆嗦,压不住下心里的火气,“老爷,你再动气,也不能真的要塔儿的命啊,他可是咱的长子啊。”她鄙夷的瞟了眼垂着脑袋的那哈逊,然后不忿的说着,“老爷,你真的要把那哈家的家业都交给逊儿,就不怕人家笑话。”瞧着矮胖的像个半截瓦缸的夫人,那哈腾眼里闪过一片厌恶,就是这个愚蠢的婆娘,纵容长子成了费才,如今还敢质问他。看来是该给逊儿一个身份了,那几个儿子也没一个有逊儿的五成本事,他思索罢,然后定定的盯着麻氏的肥脸,“夫人,我那哈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个妇人来多言,今儿还就告诉你,我还真的存了这份心”“逊儿,明儿一早,你亲自去庄子上把你娘接回来,我要立她为平妻”麻氏被这话惊的差点站不稳脚跟,她惊异的问着,“老爷,你你竟然要要立那贱婢平妻”那哈腾望眼一脸惊色的儿子,又把目光转向麻氏,“麻氏,你别口出污言秽语,就凭江萍给我生的好儿子,没立她正妻已经委屈她了,你再多嘴,就回娘家吧”已经触动了自个的利益,麻氏不甘示弱的怒视着自家老爷,“她江萍不过是个的卑贱奴婢,还是汗人,你竟然要立她平妻,就不怕族人嗤笑”“你个蠢妇,怪不得教不好儿子,汗人咋滴了如今汉人的江山坐的稳当当的,汉人的日子过的比咱还舒坦,你个鼠目寸光的东西知道个啥”“好,老爷,你可别后悔”被自家男人呵斥怒骂的狗血喷头,还被那个野种听着,麻氏气恼的扭身就走。今儿毫发无损的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这可是他和娘盼了好多年的事情。那哈逊按捺下心头的喜悦,以退为进的劝阻着,“爹,逊儿也想让娘能有个好身份,可是惹恼了大夫人,就怕麻氏家族给咱使坏啊”想到自个老岳丈已经已经入不敷出,这一年还要自家那出银钱和粮食去接济。那哈腾温言安慰着儿子,“逊儿,你不用怕,在关外连年战祸,那麻氏家族已经败落的不成样子,他明知我的作为也不敢过来找事,你就安心的把你娘接回来吧。”“嗯,逊儿就听爹的。”眼里含着泪光的那哈逊点头回了爹的话。次日,那哈逊就吧娘从小庄子上接了回来。紧接着,那哈腾就在府里给江萍升成了平妻,还大摆了宴席,让麻氏气的在屋子里砸碎了满屋子的东西。也该着江萍是个苦命的,好日子没过几日,就让麻氏暗中给下了毒,竟然瘫在床上起不了身子。那哈逊的眼都哭的红肿了,找遍了幽州城里的大夫,硬是没有医治的法子。瞧着娘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那哈逊满脸都是泪痕,“娘,都怪孩儿不好,不该让你来府里受苦,要是还在庄子上,你还好好的,都是孩儿该死啊。”江萍艰难的张开嘴,“傻孩子,这样也挺好的,你再不是那个低贱的庶子,娘就是即刻死去,也闭上眼了。”紧紧抓着娘枯瘦的手,那哈逊苦涩的喊着,“不要,孩儿不要这嫡子的名声,孩儿只想和娘相依为命,就是吃糠咽菜,心里也安然。”“逊儿,别这样,娘只是吃惯了素食,等过些日子兴许就会好的,你爹不是给你好多的事情要做,可别顾着娘,耽搁了正事。”江萍不想因为自个的身子,耽搁儿子,就催促他离开。“娘,你好好的养着,儿子这就去给你找好大夫去。”那哈逊把娘的手塞进被褥里边,站起了身子。他阴郁着脸出了娘的小院子,心里也埋怨爹,除了给娘名分,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麻氏那毒妇害了娘。大夫人做的龌龊事,早晚会让她连本带利的还回来。他也想明白了,爹不过是为了自个为他卖命,用这好处来笼络他,如今是得了好处不假,可是娘的命却要搭上,他心里说不出口的恨意一阵阵的涌出。见他出了院子,贴身小厮图儿神秘兮兮的凑到他面前,“四爷,有个稀罕的事呢。”娘的病重的越发的很了,他心不在焉的问着图儿,“图儿,有啥稀罕事”“四爷,小的刚刚打听出来,范家别院来了好多的马车,可是他们拉回来的好像不是粮食,反而是药草。”“药草范家没有经营药铺他弄那么多的药草干嘛”那哈逊的话不像是问小厮倒是自言自语。瞬间他脑子一闪,这范东盛的关系在幽州也是盘根错节,军中也有亲戚在里面,这些日子又耳闻关外有了瘟疫流传。难道他要趁机赚这笔大的银钱,越想感觉越对,既然弄了这大批的药草,肯定也有大夫。兴奋不已的那哈逊不禁脱口而出,“娘的病有救了。”刚想在主子面前夸自个有能耐打听了这消息的图儿见主子眉头紧皱,心也忐忑不安,可是见他瞬间又满脸红光,他也乐了,“四爷,你是不是想到范家也找的有大夫,他们范家是不是要在咱幽州城开医馆啊”那哈逊谨慎的四下望望,然后拉拽着图儿,“你个呆子,这话可别在说了,连老爷都不能说。”自家主子是府里最和善的,从来就没打过人,而且如今身份和其他的爷都一样了,图儿乖顺的点着头,“嗯,图儿明白。”那哈逊瞧瞧还不到申时末,他觉得去范家别院那里打听一下。先不说别的,能碰碰运气给娘找个好大夫也行啊,娘的病是一日都不能耽搁了,爹那样的人是不会为娘多分一点心的。叶婉馨在庄子上待了一夜,次日一早就去宋家。把铁心兰拖她带给宝儿的东西送来,又给宋清文撇下一百两的银票,就回了城。范东盛的别院。曲修凌和狄成在庄子里,是架也没打成,好吃的也没吃上,硬是没得一点好处,坐在范家别院的正厅里,都黑着张脸。叶婉馨正在交代范东盛咋去种植她新带来的魔芋和别的粮食。有小厮从外面走了进来,给范东盛耳语几句。范东盛听到小厮说那哈逊在外面求见,他诧异的问着,“那哈逊他来这里干嘛”小厮摇摇头。还瞅着找不到报仇的机会,这那哈逊可就给送上门了。叶婉馨听到那哈俩字,就问着,“范东家,这那哈逊是谁是不是也是那哈家的人”狄成握紧拳头,“小姐,这你还用问,就这狗屁的姓这样绕口,肯定就是打了咱人的那个那哈家的人”“昨儿就白跑了一趟,我这就去打他个满地找牙”、第六百一十章 那哈逊挨打“臭小子,你说的好老头子也要去”曲修凌用手摸着已经脱了一层老皮的屁股,也附和着。自家这些年可没吃那哈家族的苦头,先是那哈塔那个混蛋竟然妄想自家闺女,然后又打砸了城东的几个铺子,虽然后来那哈腾虚伪的给他陪礼陪银子。可是范东盛也知道人家压根就没把范家瞧在眼里过,如今这个换了新身份的那家幺子上门求见,早闻那哈逊极其会办事,他能上门,还不知葫芦里卖的啥药呢。范东盛捋着胡子,他猜不透那哈逊堂而皇之的登门要干嘛,狐疑的面色变的有些凝重和提防。和自家主子同样心思的尹青扫了眼还木然的杵在这里的守门人,低声问着,“老爷,他们既然是求见,应该不是来找事的,咱让叶姑娘的人见面就动手也不妥啊”狄成翻眼瞧着范东盛和尹青,不屑的撇嘴,“啥妥不妥的,我们的人让他们打伤了,就是占着大理,别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在京城,我家小姐也不会吃这哑巴亏”“嗯,后生可畏,你这臭小子不是孬种”夸赞罢狄成,想到昨儿白跑一趟,曲修凌故意把眼睛盯向范东盛,然后又说了句气死人的话,“鬼丫头,你这次咋找了这么个窝囊废啊人家都打上门了,还缩着脖子”“曲老爷子,不是范某窝囊,实在是那哈家的人极其阴险狡诈”范东盛见叶婉馨情绪平静完全没有昨日的那般冲动,他突然心虚的说不下去。也是瞧着范东盛有些瞻前顾后,不是她喜欢的做事风格,叶婉馨一直淡然的听着狄成他们瞎咋胡,见曲修凌的话说的狠了,才把手里的魔芋粉放下。她望着出言刻薄的曲修凌,佯装无奈的说着,“曲爷爷,你老还是消停一会吧,这些事不用你老人家掺和。”骆文浩笑嘻嘻的凑到叶婉馨面前,殷勤的说着,“叶姑娘,你的时间宝贵,要不我和云晋兄带着狄成去前面瞅瞅。”“那还等啥,我用大刀先上,骆少爷是个不济事的,要是招架不来,曲老爷子,你要赶快用迷药”狄成生怕自家主子阻拦,说着话拉着黑着脸的骆文浩蹿出屋子。既然这会范东盛还装聋作哑,还想把她当枪使,叶婉馨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她吩咐着没有动作的幕云晋,“幕云晋,你也跟上去瞅瞅,就那俩二愣子还不知道要惹啥麻烦呢。”那哈逊主仆二人在范家大门外等了好一会子,不见人出来。怀里抱着礼盒的图儿有些不满的翻着眼角,“四爷,这范东盛也忒目中无人,咱能来他家还带着礼,也是给他诺大的脸面,还拿啥劲啊”那哈逊瞟了眼愤愤不平的小厮,语气有些严厉,“图儿,不要再说这话,咱这是求人,就凭大哥做的那些混账事,你还把打算让人家笑脸相迎啊”挨了训斥的图儿红着脸把脑袋垂下。望着范家门外树上挂着的惨淡的日头的那哈逊心绪很是低落,娘就是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精神慰籍,没了娘他不知道要怎样活下去。娘已经苦了几十年,如今还被他害的没了半条命,他颤抖着手把戴在身上的那枚环形玉佩摸了出来。望着玉佩上刻着的那个安字,娘的身世之谜让那哈逊压抑着的悲凉又涌了出来。狄成跳出门槛就大声喊着,“人在哪儿”“狄成,这是打架,又不是抢吃的,你你急躁个啥,等等我”后面是骆文浩气喘吁吁的声音。“四爷,人来了”听着图儿惊喜的声音,收起了满怀的忧伤和愁绪,那哈逊转过身子。“你俩就是那狗屁的那哈家的混蛋,来找我们的”狄成上下打量着那哈逊主仆二人,眼前的人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脸惨白的没有血色,面相也不像恶人。不过自家小姐可是常说,人不可貌相,这软蛋莫非就是披着羊皮的狼。狄成在心里给那哈逊下了定义,然后鄙夷的撇着嘴,“也不是长的多凶悍,瞧着病秧子的,心还大得很,敢找小姐的晦气”想看热闹的骆文浩见那哈逊一脸病色,失望的摇着脑袋,“嗯,我说狄成,这病歪歪的小子可是禁不起一个拳头,咱还是打道回府吧”图儿好容易盼着范府的人出来,可是他们的话瞬间让他兴奋的小脸僵硬起来,“你俩咋说这般无礼的话,我们四爷好歹也是那哈家的嫡少爷”“哎呦喂,不说那哈家,你狄爷还想饶了这病鬼,就冲你这话,他就别想走着回去”狄成轻蔑的说罢,一把扯着那哈逊。那哈逊是咋着也不会想到范东盛不但把他晾在这里好久,更是让家里奴才打他,面色顿时惨白一片,“你放开我,我要见你家主子。”“就凭你,也想见我家主子”手揪着那哈逊的狄成眼里满满的嘲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