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骆的瞧着赶车的不把自个放眼里,就骂了他们,那个干瘦老头也过去了,这俩人正在吵架呢,有个小子已经抽出了大刀”听到后院正吵架,刀都拿出来了,李三平的眼睛一亮,“嗯,要打赶快打,最好是打出个人命,就热闹了,咱也省些力气”“留仓,你悄悄的去大马铺把咱的弟兄们给老子交代好,让他们都打起精神,等这马车离开帝丘这破地方,咱就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张景昆见李三平兴奋的失了分寸,他转过身子,凉凉的话说出了口,“这有啥稀罕的,那姓骆的小子就是个吃货,他是拧不过姓幕的和那精明的丫头”“还是要谨慎行事,可别大意坏了薛大人的正事。”听到张景昆抬出薛迁,李三平心里就升起了邪火,薛迁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自家闺女生了个皇子,去年还去低三下四的求自家老爷呢。“张管事,要说这不是兄弟该说的话,打打杀杀的,拼命的事,你个斯文人也做不了,这次的事情还是有兄弟说了算”李三平语气里满满的不屑和鄙视让张景昆气结,他的脸黑了下来,“你以为你的人能抵得过山贼土匪姓叶的丫头把淮安府的土匪都能收为己用,她的本事不是你想象得到的”“自以为有几分蛮力都能把事情做好,都是头脑简单的蠢货”李三平听到张景昆竟然骂他们是蠢货,脸上的肌肉都缩紧了,他几步走近张景昆身前,瞪圆了眼睛,“哎,这还没和人过招呢,你就先灭自个的威风,怪不得你们国丈府的人都是脓包软蛋”“还我们是蠢货,就是不知道张管事这个精明的人,有啥高招能把这批货不费吹灰之力弄到手”“以静制动,等待时机。”张景昆收敛了脸上的怒色,平静的眼里闪过阴狠,“要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张景昆的法子,让自负的李三平冷笑连连,“呵呵,恐怕没等到人家残杀,货都没影了”这边屋子里暗潮涌动,后院里,幕云晋一个眼色就让曲修凌和狄成急匆匆的跟着他上了二楼。骆文浩气冲冲的撂下话,走出客栈大门。未时末。叶婉馨被幕云晋抱下楼。曲修凌跟着后面啰嗦着,“臭小子,你这回可要仔细瞧好了,别让丫头再受罪了,不然老头子和你没完”狄成急切的扯过曲修凌,“老头子,你说再多的废话也没用,我要跟着小姐去医馆”曲修凌回头瞪着他,“你小子走了,咱的货咋办刚刚没瞧见姓骆的出去找人了”泄了气的狄成只好耷拉着脑袋跟着曲修凌去了后院。百草堂医馆。幕云晋把叶婉馨从马车上抱了下来,素喜拿着自家主子的东西紧随其后。换了便服的宋昀坊见幕云晋抱着个女子进门,他面色激动不已,想开口说话,感觉这里人多眼杂的,强自忍着。坐诊的大夫瞧出宋昀坊的神情,知道这就是他等的贵人,急忙迎上来,“公子,这里人多,不利于看诊,把小姐送到后堂吧。”、第六百零四章谁是黄雀医馆后院屋子里。知道面前的是皇上亲封的敏慧郡主,宋昀坊微微的扫了一眼,只是一眼,就让他心怀惊惧,太像了,简直和侯府的大小姐就是一个模样。哪个敢说这女子不是狄家的血脉,打死他也不会苟同。他俩手交握,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着,“真是苍天有眼,真是苍天有眼啊。”心情复杂的他不敢再看面前的女子,脑子里一直想着的就是,老侯爷为皇家付出一切,失去了嫡亲子女,老天爷也不忍心,让他找回嫡亲骨肉得了慰籍。自个也不用夜以继日的遭受良心谴责,这几日把府衙的紧急事情处理好就去趟京城,去侯府跪拜老侯爷夫妇,让他们原谅当年的失误。宋昀坊心里百转千回,面色也变化几次,先是惊异,后有是语言难以描述的欣喜,眼角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而不自知。叶婉馨擦觉宋昀坊的愕然和面色变化和眼泪。她已经听了幕云俊的话,又见他眼里多的是疑惑和感慨,虽不知道这个宋昀坊和狄义卿是啥关系,她也不愿在这小事上纠结。横竖有狄义卿的书信,料想他也不是恶人。叶婉馨心里牵挂骆文浩去找人的事情,也不愿多在这里浪费功夫,她冲还在沉思的宋昀坊,嫣然一笑,“宋大人,小女子这次恐要给大人添些麻烦。”被叶婉馨清脆甜腻的嗓音打断了深思,宋昀坊骤然想起,这女子不仅是侯府血脉,更是身份尊贵的郡主,他撩开衣袍朝着叶婉馨跪了下来,“宋昀坊拜见敏慧郡主。”眼前的人一脸的恭敬,叶婉馨笑吟吟的说着,“宋大人,这是在你的地盘上,无需多礼。”幕云晋也调皮的插了句话,“就是,我们丫头可不爱做这个郡主,宋大人还是起来说话吧。”简单的几句话,让屋子里的气氛变的轻快起来,宋昀坊见敏慧郡主并没京城那些贵女的傲慢和清高,轻缓的站起身子。叶婉馨又几句话切入正题。宋昀坊严峻的面色一沉,“不知哪个生了这泼天的胆子,竟然敢在军用药草上动手”幕云晋这一年多的日子在京城,也不是白混的,他早知道朝中那些人的举动。“还能有谁,宋大人可知如今在京城风头正盛的人是哪个”幕云晋的反问,让宋昀坊的面色冷了下来,“下官虽然很少去京城,可是也并非孤陋寡闻,自从皇上唯一的皇子诞生,那薛国丈只怕是刚灭不久的气焰又起来了”叶婉馨跟着徐敬守时日久了,也知道薛迁的为人,她冷笑着,“那不就结了,敢把霉烂的粮食送进军营,这事怕是于薛迁那狗东西脱不了干系”知道皇上素来圣明,咋薛迁之女给他生了皇子,又重用他,宋昀坊嘴里生出一片苦涩,“薛迁包藏祸心,东陵老将军不会坐视不理的,如今关外一军统帅可是他的长子啊”叶婉馨想到东陵玄翔他们这时举步维艰,轻轻的叹口气,“哎,他一个老头子再有心也无力啊,要不是朝中的官吏不能同心,这仗才打的这样艰难”听到叶婉馨的话,宋昀坊不禁义愤填膺,“国丈又咋了这样的祸国殃民的奸佞早该一刀砍了他的狗头,还容着他四处蹦跶”瞧着已经把宋昀坊的怒气激了出来,叶婉馨眉眼弯弯,“宋大人,你也放心,我这次去关外送药,就是让薛迁那狗贼的计划落空。”耳畔是叶婉馨掷地有声的话语,宋昀坊不再矜持,脱口而出的喊了出来,“好,郡主一个女子都有这气魄,宋昀坊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刚刚来时下官已经把府衙最好的下属送到了大马铺”“和你的人接上头,他们到了祥福客栈,就会把马车赶到帝丘东北四十里的虎丘山涧。”宋昀坊给激情昂扬的给他们解说着,“那里地势奇特,三面环山,还有一个大湖泊,只有一条进出的路,下官想着,他们必定会在那里下手”“到了夜半时分,下官就把府衙的人手尽数带去,从背后给他们套上个大布袋,想逃,他们想瞎了眼”叶婉馨见宋昀坊已经把事情安排如此细致,她满意的和幕云晋对视一眼,然后满脸笑意的望着宋昀坊,“宋大人已经布置的如此精细,咱们必定会心想事成,等我们从关外回来,定会答谢宋大人的鼎力相助”申时,骆文浩果然带着十二个精壮的汉子进了祥福客栈的大门。后院里,狄成瞧着骆文浩气势汹汹的进来,他眼角带笑,这家伙做事倒是利索。可是小脸阴沉的能拧下来水,“骆少爷,你当真不要脸皮,要做这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事情”骆文浩轻松畅快的望着脸色发黑的狄成,“脸皮本少爷自然要,可是银子本少爷也不会松手,商人本逐利,你这臭小子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本少爷的身份吧”“你你个不要脸的”狄成气的跳脚打转转,眼睛余光却扫着后院角落里隐藏的那个人。他嗖的从腰里拔出了大刀。骆文浩笑嘻嘻的用手中的折扇挡在胸前,“小子,你省省力气吧,没瞧见本少爷花重金雇来的马夫,可每一个是吃素的”他话音刚落,这十二个身穿便服的官差齐刷刷的把狄成围在当间,都虎视眈眈的望着他。曲修凌在外围跳脚喊着,“哎呦呦,别伤了和气嘛,横竖又不是外人,瞧着针尖对麦芒的。”这个骆文浩忒不正道,竟然来硬的,咱们侯府出来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张红平心里骂着,冲身旁的自家兄弟使个眼色,他们都握紧了手里的马鞭,瞧那阵势是一触即发。骆文浩得意洋洋的朝十个个官差挥挥手,“好了,各位兄弟,咱是求财,不和这臭小子一般见识,先去把马车赶出客栈,等咱把货出手,你们的银子加一倍”张红平见他们往马车旁走来,立即挺身堵在马车前面,“哪个敢动马车,老头子跟他拼了”带头的是府衙的高庆林捕快,他虽然不明白自家大人要他们护着这批货去虎丘山涧干嘛,可是大人的话可是命令,作为下属自当奉命从事。他望着自个属下,清清嗓子,爽利的喊着,“伙计们,既拿了骆公子的银子,自当尽力做好分内之事”“高大哥,兄弟们都听你的”齐齐的声音把曲修凌吓的抱紧了脑袋,他急吼吼的凑到张红平的身旁,“你个老眼昏花的家伙,不知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啊,这东西再金贵也没自个的老命值银子”张红平一点也没惧怕身侧的官差,他鄙夷的望着眼前蹦跶的曲修凌,“奴才的命是咱家小姐的,货在人在”曲修凌拉拽着他,嘴里气咻咻的怒骂,“哎,你个老东西,还真他娘的耿直忠心,真想那金针把你脑袋扎开”“小丫头要的是人平安,那货物都是死物件,没了还能弄来,你个老东西咋不明白呢”狄成也蔫巴巴的过来,“张老伯,就让他们把东西带走吧,横竖他们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等小姐脚好了,回到京城再收拾他也不晚。”拗不过曲修凌和狄成的劝说,张红平无奈的朝身旁的人挥挥手,“都散了吧。”就这样骆文浩不费吹灰之力把十几车的药草拉出了祥福客栈。“三哥,他们真的把货全拉走了”留仓满脸兴奋的冲进屋子。张景昆听着心里却咯噔一下,那叶婉馨去医馆还没回来,这骆文浩咋能把东西拉走,这里面肯定有阴谋。李三平也是满面红光,“嗯,咱们也走,今晚就在虎丘山涧把货物拿到手”张景昆讥讽的眼神鄙夷的望着李三平,“叶姑娘还没回来,你确定这不是圈套,要在今晚动手”李三平想到为了寻找个好下手的地方,他命令手下的人打探了一整日,才找到虎丘山涧那么好的一个地方,岂会失去这个机会。他意得志满的拍着胸脯,“哪里那么多的圈套,那姓叶的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她有啥了不得的手段,让你那么忌惮,老子可不怕”李三平不顾张景昆的劝阻,把帝丘城里隐藏的人都纠集起来,去追赶骆文浩。张景昆望着李三平的身影,他暗自骂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注定你是个替死鬼,今夜虎丘山涧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骂罢,他整整衣襟,也甩手出了祥福客栈的大门,去找他早就预备下的人手。一路想着,虽然是因为脚受了伤暂时走不了,可是就叶婉馨那样的头脑,岂会是个吃亏的人,任由骆文浩把这货物拉走,多明显的招式,偏李三平个蠢猪,硬是闭着眼睛往人家的陷阱里跳。而且李三平还把夺药的行动选在虎丘山涧那么凶险的地方,一旦进入人家布置好的陷阱里,任凭谁来救,也别想逃出去。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底谁是那个黄雀。在酉时末,天将黑时。他们的马车在高庆林的带领下接近了虎丘山涧。一直赶着马车的高庆林是满怀心事,虽然帝丘这些年在自家大人的治理下没了山贼土匪,这虎丘山涧仍然不是歇息的好地方。后晌在祥福客栈的那一幕更是诡异,以他对大人人品的了解,清高的大人是不会眼热这些货物,真不知大人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他瞟眼身旁兴致勃勃的骆文浩,“骆少爷,马上就要到地方了,咱们可要提高警惕啊。”骆文浩心想,还提高啥警惕,叶姑娘让他故意放松戒备,就是诱敌的,要是都精神抖擞,那贼人岂不是不上钩了。他点点头,“嗯,这地方我也不熟悉,自当是要高大哥多费心了。”又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稳当当的进入山谷腹地,天也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高庆林指挥着兄弟们去捡柴做饭,他带着最得力的兄弟胡墩子把马儿卸下来两匹,准备四处查看,就怕有歹人暗中埋伏。骑着马前后跑了将近十里地,这里出了有微风吹着干草的声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鸟叫声,这片空旷的地方,竟然寂静的有些渗入。等他回来,骆文浩端着一个大碗,笑呵呵的走了过来,“高大哥,这出地方临近湖泊,夜里还有不少的寒意,喝点酒暖暖身子吧。”高庆林眉头紧皱,这家伙在这节骨眼上竟然还敢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