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婉英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便象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从凤依依身边擦身而过了。凤依依站在那里有些发懵,她抬眼望向不远处连接起池岸和池中小岛的那座木桥,心中纳闷:戴婉英是在跟我说话吗不要去那座桥上,那座桥怎么了她正琢磨着,皇后娘娘已经边走边说着往小桥上去了,“咱们去那凉亭里歇歇脚吧。”叶良妃带着萧珍、太子妃水氏、公主萧长乐、萧璟和凤依依、康郡王和郡王妃、皇五子萧理、纯禧公主和敬安县主以及一大堆和大禹皇室有些拐弯抹角的血缘或是姻亲关系的贵妇、小姐们,都随着皇后的脚步向着小桥走去。凤依依心中疑惑地跟在太子妃身后。这时,皇后已经走到了小桥中间,正心情愉悦地用手抚着栏杆,附身观看池中的红鲤。忽然,皇后一不留神,将手中的帕子掉进了池中。一群傻鱼还以为是好吃的东西,你争我抢地推着帕子向远处漂去。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见皇后的帕子掉进了御液池中,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娘娘莫急,奴才这就着人把娘娘的帕子给取回来。”“急什么,本宫瞧着倒是挺有意思的。”皇后心情愉悦地说道。在众人的附和声中,皇后站在栏杆边又看了一会儿,便回过身,笑着对跟在身后的睿王萧璟说道:“璟儿,你去露一手,为母后把那帕子取回来吧。”众人都知道睿王萧璟功夫了得,听皇后这么一说,更是起了好奇心,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儿臣遵命”,萧璟说着将衣摆撩了起来,别在腰间,稍一提气,身子一纵,踏着池中的莲梗飘然而去。就在他伸手捞到帕子,正扭身回转的时候,只听桥上“啊”的一声尖叫,接着便是“噗通”一声响。凤依依正骄傲地看着萧璟从水面掠过的矫健身影,满眼的小星星四处飞溅着。听到声音,她也象众人一样寻声望去,只见敬安县主姚悦正在水中扑腾着。这水不深,也就一米五左右,不过为了养莲花,水底倒是有不少的淤泥。姚悦落入水中,心里害怕,声嘶力竭地呼哈着“救命呀,救命呀”。岸上众人见到这番情景也都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纯禧公主更是冲着水面上的萧璟着急地大声喊着:“璟儿,快救救你悦儿妹妹”皇后也朝萧璟喊着:“璟儿,快去拉悦儿一把。”嗯电光火石间,凤依依终于明白了刚才戴太妃说的那句“别到那桥上去”的用意。一股愤怒立刻冲上了她的脑门。此番情景下,若是睿王不去伸手相救,未免受人指责:对落入水中的表妹都见死不救,这人可真是。,啧啧啧。若是伸手相救,睿王一个大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一个衣裳尽湿的未婚女子,要是将来想不负责任的话么-说时迟那时快,凤依依的身体已经先于她的大脑采取了行动。只见她趴在栏杆上,努力地伸出手去,嘴里还大喊着:“姚悦妹妹,拉住我的手”,便也噗通一声掉了下去。睿王萧璟见凤依依落入了水中,立时象一只掠过水面的海燕一般,飞速冲来,一下子拉住了刚刚落到水面的凤依依,将她抱在怀里,猛一提气,纵身蹿上了岸边。几个醒过味儿来的小太监也相继“噗通噗通”跳进水里,连拉带拽地将姚悦弄了上来。因为姚悦的鞋子和裙子上沾了不少烂泥,臭烘烘的,她不停地哭泣着。皇后娘娘忍着臭气,走到姚悦跟前,关心地问道:“悦儿,你怎的落到水中去了眼下可有大碍”姚悦抽抽搭搭地回道:“悦儿还请娘娘恕罪。都是悦儿不好,许是方才桥上的人太多了,悦儿一时没能站稳便落入了水里,坏了娘娘赏花的兴致。”“没事就好,快去换身衣服吧,小心染了风寒。”皇后看完姚悦又来到凤依依身边。此时,萧璟已经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脱了下来,裹在凤依依身上。“依依,你可有大碍”凤依依赶忙满脸愧疚地回道:“谢母后关心,依依没事,都怪依依心急了些。”众人刚才看见凤依依趴在栏杆上,向着姚悦伸手大喊;现在又看见她湿漉漉的裙摆,倒是都对这位平日里不常露面的睿王妃平添了几分好感。“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出了这件事,皇后娘娘和大家自然都没了继续赏花的兴致。于是,皇后向着众人发话,“行了,今日大家也都乏了,就先散了吧。”出了皇宫,姚悦钻进咸宁伯府的马车里,趴在纯禧公主的怀里哭得伤心。原本,她们都和皇后商量定了,先让睿王救下姚悦;以后,皇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她和睿王赐婚。今天,那么凉的水,她也是咬着牙跳下去的,她真的很害怕。本来一切进展顺利,没想到凤依依不但在中途搅合了进来,还顺势博得了不少夫人小姐的好感,真是气死人了“母亲,我看那个凤依依定是诚心的,她就是和我过不去”“哎,当时那个情景,睿王先去救自己的王妃,别人也说不得什么。好了,别哭了,咱们再想想其它的法子。”“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呀以后哪里还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姚悦气哼哼地嘟囔着。萧璟回府的时候没有骑马,而是随着凤依依一道钻进了睿王府的马车里。“凉着没有”萧璟握着凤依依的小手问道。“凉”,凤依依霸道的把凉凉的小手从萧璟的大掌里抽了出来,直接伸进了他的领口。好脾气的萧璟索性将领口扯大了一些,“好,我给你捂捂就不凉了。”凤依依得意地笑了,继而又满脸忿懑地嚷道:“哼,想抢我的老公,也不看看姐是谁,门儿也没有”刚才,当萧璟把凤依依抱上岸的时候,凤依依便用手扯了扯萧璟的衣角,用眼神向他示意。萧璟看着凤依依“诡计”得逞后得意的小眼神;再顺势向姚悦望去,见姚悦正满眼妒忌和失望地向这边望来。立时,萧璟也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儿,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璟,今天在走上小桥之前,戴太妃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别到那桥上去。看来今天这事,是有人早就算计好了的。”睿王无奈地叹了口气:“母后就是喜欢瞎操心。”这件事情过后,睿王萧璟便在不少场合公开言明:自己这辈子不娶侧妃、不纳妾,王府里只会有睿王妃一位当家主母。这番话打碎了不少闺中小姐的小心思和小幻想,不过也有一些人依然抱着一丝希望:现在睿王新婚,和王妃的感情当然是正好,可以后谁又能说得准呢不过不管怎么说,至少眼下是没有人再来找不自在了。这件事发生的第三天,宁德太妃放心不下凤依依,派人来府中问候。为了让老太妃放心,凤依依夫妻二人便进宫去看望太妃。来到永德宫,太妃见凤依依确实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了心。陪着太妃说了会儿话,夫妻二人告别出宫,正遇上了前来看望宁太妃的戴婉英。凤依依紧走几步,先给戴婉英请安,接着便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依依谢太妃提醒。”戴婉英钩唇一笑:“睿王妃客气了,本宫老早就想替姐姐谢谢王妃当年的提醒之恩呢。”听了这话,凤依依也是一笑,心想: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赏花会上的小小插曲就这么被一带而过了,运河故道的清淤工作已经完成,码头兴建开始正式动工了。这天,鹫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在王府的书房里向睿王和凤依依回禀着陇西那边的情况。“王爷,王妃,属下已经带人查清了一部分事情。那牛大柱是冤枉的,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鹫,快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说。”“是。王爷、王妃,属下带人赶到陇西后,便将常员外家和常万发家都监视了起来。属下发现常万发和那个叫燕平的丫鬟有私情,便暗中将他们抓了起来。经过审问才得知,那常万发好吃懒做,在败光了自己分得的那份家业后便打起了兄长的主意。开始勾搭那个叫燕平的丫鬟,两人合伙从常员外那里诓骗一些值钱的东西。”“哼,真是不要脸”凤依依生气地骂道。“后来,不知怎的,有人竟知道了常万发在背地里干的这些勾当,还拿到了证据,并以此来要挟他。”“哦如何要挟”“常员外从小便有心悸的毛病,不能太过生气或高兴,也不能多喝酒。那人给了常万发两颗药丸,让他找机会下到常员外的碗里,说着药丸能引发常员外心悸的毛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除掉。”“真是歹毒,还是亲兄弟呢”凤依依气得咬牙,睿王却不觉得怎样,皇家的子孙中手足相残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足为奇。“事发那日,那人来找常万发,说今天是个好机会。那人先到牛大柱他们住的厢房,将牛大柱诳到了里院,让他在屋里等着。这时,常万发陪着常员外吃饭,饭桌上不但灌了常员外不少酒,还偷偷给他服下了药丸。然后,有人来报,说燕平受了欺负。等常员外跑去找牛大柱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哭哭啼啼往外跑的燕平。常员外便一心认定是牛大柱轻薄了燕平,冲进屋中与牛大柱撕扯了起来。”“哦,我明白了。”听到这里,凤依依已经清楚了事情的经过,“那常员外本就有心悸的毛病,再加上刚刚饮了酒,服下了药丸,见到牛大柱的时候,情绪又十分激动,因此才倒了下去。但那些在场的人却都以为是曾经身为镖师、有一身功夫的牛大柱不小心将常员外给打死了。再加上两人之前曾经为了粮价的事情发生过争执,大家就更是觉得肯定是牛大柱心有怨气才干出了这等事的。”“王妃所言正是。那些常家的人和四邻街坊都是这么想的。经过仵作的查验,常员外确实也没有中毒的迹象,那就一定是被牛大柱打死的了。”“对了,鹫,你说的给常万发药丸的人,可查到了是谁”睿王问道。“王爷,属下无能,查到这里线索便断了。常万发说是那人主动找上他的,事后便不知所踪了。”“如今,陇西那边的情况处理得怎么样了”“回王爷,属下已经将常万发等人拿到了官府,他们已经招供画押,被收入了监牢。牛大柱出了大牢,虽说他在狱中吃了不少苦头,但请王爷和王妃放心,属下从府里给他带去的外伤药很是见效,牛大柱恢复得很快,再过一段时日就无大碍了。”“好了,你们几个这一趟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是”鹫走后,凤依依皱着眉头,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我就说我有一种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不象是单单冲着牛大柱去的。现在看来,他们是冲着我的粮食生意去的。只是现在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睿王安慰着凤依依,“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鹫跑了一趟,也算是给陇西的地方官打了个招呼,让他们以后办事仔细着些。”“嗯。粮食这一块,我是一定要做的。有了陇西的成功尝试,我还准备动手在其它几个主要粮食产区也按照这个套路收购粮食呢。”“行呀,你只要别太累了就行。诶,对了,姑姑什么时候到”“再有三日便能到了。哈哈,蕊姐儿也要风光大嫁了。”提到凤玉蕊的婚事,凤依依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凤鸾放下了书院里的事情,千里迢迢地从樊城赶到了京城,为凤玉蕊操办婚事。凤鸾和宋总管都是有经验的人,两人的一通忙活,换来了凤玉蕊和隼的一场风光婚事。婚事过后,凤玉蕊和隼特意跑了一趟,将凤玉蕊生母的尸骨迁移到了她的家乡,和凤玉蕊的外祖父母一起埋在了泱泱大河边,也算是了却了凤玉蕊和她生母的一份心念。,,;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