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差,灰尘疲惫。这么一看,陆予江似乎真的老了。连翘心里更加疼,这些年她也就跟陆予江见过几面,但就算寥寥几面两人也是每次都吵架,但吵架的时候陆予江至少神色精锐,不似现在般暮气幽沉,所以鬼知道,连翘内心居然渴望陆予江像以前那样精神抖擞地跟她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病怏怏的老人,窝在沙发里跟她说“我都已经老了。”“你不老,还是五年前的样子。”连翘违心回答。陆予江笑着摇了摇头,双臂在膝盖上拍了拍。“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估计也撑不了几年,所以思慕很多事我已经力不从心我。”说完又抬了抬上身,这样可以离连翘更近。连翘看着他苍深的眼睛,周边一圈皱纹,可眸里却藏着浓浓深意。他这一顿饭,终究不是叫她回来“叙叙父女情”那么简单吧。“您说吧,叫我来吃饭,是为什么事情”151 作对,势不两立陆予江又笑了一声,很短促的一声,双手继续在膝盖上摩挲,似乎后面的话让他难以启。“既然你这么问。我也就不再绕圈子”梁念贞在厨房听到客厅那边传来“哐啷”一声。“什么声音”她问身后的佣人。佣人停了一会儿:“太太,像是什么东西被砸了,听着好像是杯子”“坏了”梁念贞扔下手里的碟子就往客厅那边跑,果然老远就听到连翘和陆予江的争吵声。“别指望我会帮陆清姿那个贱人,只要她在思慕一天。我就会跟你们作对一天所以我不光会抢思慕的客户和市场,我还会抢思慕的分销商”“滚。滚出去”“好,我会滚,而且陆予江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踏进陆家大门,以后我跟陆家势不两立”梁念贞匆匆跑过来的时候,连翘已经拿了手袋冲出去。地毯上一片茶渍,杯子碎在墙角边上,连翘买来的茶叶被踢得全部打翻。“这种时候还跟她斗什么气为什么不能好好跟她说”梁念贞颇有些责怪陆予江的意思。陆予江却缓缓倒在沙发上,脸色发白,嘴里很低微地喃喃:“我没办法,始终没有办法面对她”连翘一口气跑到车里,浑身发抖,支着方向盘才能勉强稳住自己。手袋里的手机却在那时候响了,屏幕上显示香港那边的电话。“余小姐。考虑得如何后天思慕的陆总就到香港了,估计是来跟温先生谈续约的事,但温先生还是比较偏向于您的,昨天你们在房间聊得也挺愉快,但最后怎么那么早就走了呢挺可惜的,扫了温先生的兴致,不过温先生刚才也说了,只要余小姐点头,昨天的事他既往不咎,而且保证后天让陆总空手而回。”打电话的是温建良的助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连翘捏住手机,稳住自己又开始颤抖起来的身体。那头迟迟得不到答复,挺轻挑地笑了一声:“怎么还是没考虑好圈内不都传余小姐做派开放吗。怎么这种时候倒装起矜持来了温先生的话讲得如此明白,你若是明天不来,估计后天他就直接跟陆总续约了。”连翘一听就急了。“不要,不要跟思慕续约”“这要不要的,得看您的意思”那头又笑了一声,连翘捏住手机,转身又看了一眼陆宅的灯光,月色下发出淡白色,却沁人心脾。“好,明天我会带着瞑色的合约去香港,至于时间和地点,你们安排。”连翘从陆宅直接开车去公司拿了合约,回去的路上经过o大厦。顶楼的那盏灯还亮着。她知道冯厉行应该还没下班,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出他皱着眉在灯光下工作的情景。这男人是个矛盾体,冷的时候如寒风刺骨,热的时候又如烈火烤炙。连翘便是贪恋他身上那种热,特别是抱着她的时候,皮肤上好像生了火,可以瞬间温热她的心脏和四肢。而且每回两人缠绵完,她争着要去洗澡,他总喜欢一把将她又拖回去,双手双脚将她整个人箍在胸口。布宏估扛。“这么快抢着去洗澡干什么不许洗,我要你身上一直留着我的味道”他缠着她说这种话的时候身上总是特别热,而且还带着刚才肆烈过后的汗渍,这么汗津津黏糊糊地一抱,身上全部沾了他的体味和汗液,可是连翘不嫌腻,甚至心里曾不止一次暗想过,若能够抛却仇恨,这样跟他黏一辈子也可以。可是后来呢后来她还是跟他分开了,安安和他之间,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安安,但分开的这段时间,她曾多次从梦里醒过来,转身一看,枕头上一道清冷月光,却再也没有那个愿意汗津津抱着她入睡的人。连翘用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车子停稳,开门朝大厦走去。冯厉行的办公室在三十六楼,但没有直达电梯,连翘知道他通常会走楼梯步行到三十三楼,然后再从三十三楼坐电梯下去。连翘便坐在第三十三层的楼道里,等着冯厉行从顶楼下来,到时候她便可以偷偷看他一眼。看他一眼就够了,因为过了明天,等她去香港见了温建良,她知道这辈子她与他之间都没可能了。连翘坐在楼梯上等了两个小时,胃里开始疼,她才想起来晚饭还没吃,又舍不得出去找地方吃饭,怕吃完饭回来冯厉行便离开了。好在她在手袋里还能翻出两颗薄荷糖出来,全部吃完,继续坐着等。大约又等了个把小时,连翘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听到头顶的楼梯上响起对话声和高跟鞋踩地的清脆声。“厉行,要不要去找地方吃点东西我看你一下午都在开会,晚上又没吃晚饭”这是王琦的声音,一改平日的阴冷,变得格外温顺。冯厉行的声音却毫无情绪:“不了,太累,想早点回去”连翘一下子清醒过来。多么熟悉的声音啊,曾经蚀骨飘在她耳边,如今却回荡在逼仄的楼道空间内。连翘抬头看了一眼,三十五楼的感应灯已经亮了,说明他们已经到了三十五楼,连翘感觉从楼梯上站起来躲到墙沿的柱子后面,这样冯厉行走到三十三楼的时候便不会看到她,而是直接从安全门出去坐电梯连翘计划得好好的,然后听到“啪”地一声,三十四楼的感应灯也亮了,王琦的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近,快了快了,快到了连翘紧张得将手袋捏紧摁在胸口,正准备探头出去,结果“butifyouwannacry,cryonyshouder”你妹连翘的手机铃声就在那个当口响了起来,突兀的英文情歌响彻整个楼道,然后这么一吵,三十三楼的感应灯也亮了,“谁谁在楼下”王琦先问,接着连翘听到沉闷的皮鞋脚步声从头顶追过来。“厉行,厉行你去哪儿”王琦跟在身后追。楼上一阵脚步声,连翘头皮都麻了,直接用手臂摁住手袋,闷头往楼下跑,但冯厉行腿多长啊,几步就跨到三十三楼了,扶住栏杆一眼就看到了正蹬蹬蹬往下溜的那个背影。“站住”他朝下面吼了一声。连翘一听跑得更快。冯厉行见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嘴里“fuckg”地骂了句,继续往下追,眼看就要被他追上,连翘更心急,踩着高跟鞋两层台阶一跨,结果鞋跟一崴,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陆连翘”冯厉行大声吼出来,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慌。追过来的时候连翘已经从地上自己爬起来,一手撑住地面,一手扶住扭到的脚踝,脸埋着,垂下来的刘海刚好遮住大半个脸,所以冯厉行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跑啊,继续跑”他就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台阶上,将手插进西裤口袋,像是逮到猎物的豹子,拽拽地这么说了一句。以为这只小野猫会像平时一样反抗或者狠狠回刺,可面前的女人却突然抬头,下唇被她咬着,小巧的脸上满是泪渍。那么隐忍又委屈的模样,一下子就触动了冯厉行心口那根弦,仿佛他又看到了五年前那个跌入他怀中,咬着下唇无措又害怕的陆连翘。就那么一会儿,他眼中的冷意稍稍收去,遂即染了一些柔意。那时候王琦也追过来了,刚好看到两人相对的画面,当时连翘坐在地上,神情痛苦却又倔强,眸子冷飕飕地盯着冯厉行,而冯厉行站在上一层台阶上,高大的身影对着她,居高临下。“余小姐”王琦很惊讶,问,“你怎么会在这”这问题问得连翘更尴尬,再转眼睨了睨冯厉行,他眼睛半眯,已经浮出一点笑容了,还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容。“我过来办点事,不想坐电梯。”好牵强的借口,不过无所谓了,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于是撑着墙面强行站起来,也不顾脚裸撕心裂肺的疼。冯厉行就那样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她,看着她龇牙咧嘴地转身,再一步步扶住栏杆艰难地挪步子,可刚走一层整个人便因为疼痛往一旁斜。“小心”冯厉行条件反射一般冲过去从后面支住她的上半身,一手扶住她的后腰,另一手圈住她的胸口。动作贴近又暧昧,连翘一下子就闻到他身上好闻又熟悉的体味。“就这么想逞能”他还是维持抱住她的姿势,声音里带着一丝疏离。连翘酸得赶紧别过去头深呼吸。正尴尬之时王琦已经走了过来,冷冷地将连翘打量一番:“脚好像肿了,能走吗”“能”她抢白。“那你试试”冯厉行气得一下子松开她的手臂,因为失去重心她整个人又往一边倒,情急之下她只能自己攀住他的手臂。这男人是故意的连翘愤愤戳他一眼,正想骂,可他却上身一底,等连翘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横抱在怀里。“你去把车开到楼下大门口,我先送她回去”冯厉行命令般回头对王琦说了一声,很快将连翘抱出楼道。电梯一层层下去,漫长却又短暂的三十三层。连翘乖乖躺在冯厉行怀中,看着液晶屏上的数字不断变小,心里的忧伤和难过却不断加重。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自从上次颁奖礼之后好像连翘就没再见过他,可是他的五官和模样已经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夜深人静之时便会冒出来,连同思念一起将她吞噬。连翘贪婪呼吸了一口气,头歪着枕在冯厉行的臂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这么贪念的味道,恐怕以后她再也闻不到了。“冯厉行,我不想回家,我想去你那里”就让她再贪恋一次吧,再给她一夜时间,等过了明天,等她去香港见了温建良,她便不会再与他见面,所以连翘将脸半埋在冯厉行胸口,口气温羸地说了这句话。152 见他,自取其辱王琦从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再开到o大厦门口,可大厅里空无一人,只留了一盏灯。“厉行。你在哪儿”“我已经在车上了,不用再等我,你把我的车开回去。”冯厉行在电话那端的声音冷淡如水。王琦愣愣地拿着手机,站在o装修考究的大厅里一下子失了神。布宏吗扛。连翘在出租车里一言不发,神情冷冷清清。冯厉行也没说话。两人都安静地坐在后座上,像是恩怨深厚的一对冤家。直到车子停在公寓楼下。他迅速付了钱,自己先下车,然后绕到连翘那边开门将她再次横抱在怀里。“到了”“嗯。”总算两人都出了一点声音,随后又不说话了,连翘更是将脸整个转过去贴在他胸口,贪婪呼吸他身上的味道,甚至恨不得记住他心脏每一秒跳动的频率。就那样被冯厉行一路抱着走进电梯,楼层上升,电梯门开启,他再抱着她走出去。继而是门锁的旋转声,他开了门,却没有开灯,一路直接将连翘抱进卧室,平躺将她放到床上。“说吧。先做还是先洗澡”他依旧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声音也不带丝毫感情。这么直白的话,问得连翘将双腿蜷缩起来,却无法反驳,只能睁着湿气重重的眼睛看着他。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明明会受他侮辱,可是心里那股渴望如此强烈,强烈到她可以不顾他眼里的冷淡而主动提出要过来。冯厉行估计是被她那纯然的眼神弄恼了,上身微弯下去,依旧是面无表情:“不想洗,那就这样做吧,反正我也不会嫌你脏。”遂自己开始解衬衣的扣子。一颗颗,很快便露出肌肉线条匀称的上半身,然后朝连翘压过去,却不亲吻,也没有丝毫前戏,直接撩开裙子去扯她的底裤。“不”连翘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拽住他的手臂,眼里渴求却又拒绝。“不,不要”“不要不要什么”他唇角的笑容渐渐散开,讥诮又讽刺,“不要我睡你那你刚才躲在楼梯故意摔一跤给谁看迫不及待要求来我这里又是为什么目的”不就是想再跟他温存一次么连翘自己也笑出来。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