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是宴席让她不满意了,“难道我们厨房准备的东西有问题”“当然,好歹周家也是名门,寿宴上居然一个荤菜都没有,多小气”“哈哈”男人一下子笑出来,声音沉厚爽朗,如夜风中被吹响的竹叶声,“看来你不了解周家的规矩,老爷子信佛,所以寿宴当天整个浣葛山庄都不允许有杀生。”“”得,“贵人”就是作。连翘也不能多说什么,又挑了几颗樱桃扔进嘴里。男人一直笑着,似乎还想说什么,厨房那边却跑出来一个小厨子,急急问:“周先生,酵母和面粉都醒发好了,是不是可以捏团上锅蒸”050 偷听,坏人好事连翘见他挺忙,礼貌性地道别,男人也未多留。只是连翘走到一半又回头,冲他喊:“对了,虽然你素斋做得一般,但上回你放在我行李箱里的巧克力很好吃,谢谢”当时她就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面,石面光滑,倒影月光。一袭绿裙半边如玉光滑的背脊连翘就那样站在月光里,如妖如仙,却回眸冲他笑,笑得真诚又带点孩子气男人眉头一沉,像是尘封多年的心被什么东西剖开一条缝隙。原来真能遇见一个人,倾心,倾城连翘又在后庭转了一圈,宾客都是她不认识的,无聊无趣,她就想往没人的地方钻。穿过竹林和假山,按照指示牌的导向,后面应该就是沁芳池。连翘想去放河灯,可刚走几步便听到假山后面传来暧昧的对话声。“怔,你规矩点这里不行,会有人过来”“怕什么,我都想死姐姐了,你自己说说看,你都多少天没来找我了”挺迫不及待的么,这种场合都要干再听,两人的声音已经因为压制的欲念而变形,不过这姐姐弟弟的叫着还做这种事,难免有些恶心。连翘旁听了一会儿,很快便听到衣服窸窣声和女人的喘气声。哎哟,她扛不住,一下子脸就烧得滚烫,就想出去,结果高跟鞋的鞋跟踩到石缝中,脚裸狠狠崴了一下。“啊”多疼啊,她没忍住叫出来。“谁”假山后面传来女人的惊叫声,惊恐中还带着压制住的喘息。连翘吓得脱下高跟鞋就往中堂那边跑,可脚裸被崴伤了,一瘸一拐,披在身上的大衣掉到了地上,她也不敢回头去捡,那狼狈相倒好像她做丢人的事被抓现形一般。就那么一路绕过假山,跑得特别急,然后“嘭”一声,闷头就撞上了人。“连翘你怎么在这里”弋扬的声音,连翘抬头,还惊魂未定。弋扬见她神情慌张,手里拎着高跟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挺关心的。“怎么了跑这么喘”“没没什么。”那种事当然不便多说,所以连翘也就含含糊糊地摇了摇头,弯腰正准备将鞋子套到脚上,却见陆清姿从旁边的竹林小径里走出来。“弋扬”她先喊一声,然后才看见连翘,脸色一阴再一晴。“连翘,你也在啊。”挺热络的态度,情绪契合得特别好。那时候弋扬的手还搭在连翘腰上呢,因为她要单脚穿鞋嘛,一边手里还提着寿灯,所以出于绅士风度弋扬扶了她一把。现在陆清姿一来,弋扬难免尴尬,手很识趣地从连翘腰上挪开。瞬息万变啊,各自脸上都有隐晦不明的表情。陆清姿最自在,过来先挽住弋扬的胳膊,扭了扭:“你都跑哪里去了害我找了你一圈。”多娇嗔的口吻,完全把连翘当空气。弋扬倒有些不自然,轻轻推开陆清姿,回答:“蓼风轩那边的茶会刚完,一完我就出来了。”“那边这么快就结束了我听说还有人在啊。”“是,不过只剩了几个与周家比较亲近的人还被老爷子留在那里。”陆清姿“哦”了一下,有些失望:“要是我爸在这,肯定也是会被周鸿声留下来的,可惜他今天因病不能出席”话中有惋惜不甘的意味。051 接见,重要人物圈里人都知道周家人很孤傲,周鸿声更是一个顽固傲慢的老头子。按理今天还是他的私人寿宴呢,可他作为主人却没有露面,把大多数宾客都晾在外头,只在蓼风轩“接见”几个圈内比较重要的人物。弋扬是沾了陆予江的光才得以去蓼风轩“面圣”,至于陆清姿,也就有资格在外场转转。不过能够入场就已经很值得炫耀了,所以陆清姿突然话锋一转,带点诧异地问:“对了连翘,忘问你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周家私宴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这挑衅的口吻,摆明是在宣战啊连翘哪咽得下这口气,秀眉一挑:“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能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倒也不是说你不能来,只是周老爷子一贯传统严厉,你前阵子因为赌博的事刚上过新闻,所以我倒没想到你能够拿到请柬,何况我的请柬还是爸给我的,爸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到场,我才能代表他出席”听听这话说得多有艺术性,既道出了陆予江对她的偏爱,又拐着弯骂了连翘。简直太有杀伤力了,连翘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陆清姿,你少在这里给我鸡巴恶心,陆予江把请柬给谁是他的事,至于我怎么进来的是我的事”她气得开始冒脏字,引来旁边经过的宾客对她行注目礼。陆清姿的目的无非是要她失礼丢人,现在达到目的,见好就收。“连翘你看你又多心了,我不过就想问问情况而已。”她的声音一下子又软了下来,手再次缠上弋扬的胳膊,“爸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大好,其实他心里一直念着你,上回在医院他冲你发火,事后也挺后悔,要不哪天你回家吃顿饭顺便看看爸”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说完纯良地冲着连翘笑,仿佛真的很希望她能回陆宅吃这顿饭。按连翘以前的性子,她应该一巴掌甩过去,叉腰怒骂“吃你妹”,但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母亲去世,陆予江与梁念贞办婚礼,她进入o,而漫漫为裴潇潇顶包。一连串的变故,让连翘至少认清了一个事实,即世上之人兼擅演戏,真的假的,丑的脏的,其实并没那么重要。“好”她突然笑了笑,勾着嘴角看向弋扬,略带撒娇:“过几天我回家吃饭,弋大哥,你也去,我要吃你做的水煮鱼。”娇嗔谁不会好歹她余连翘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却恼了陆清姿,脸色一阵青白,又不能发作,只能牵强笑。她笑连翘也笑,笑得比她更夺目更娇媚。艳绿的裙子衬着玉肌红唇,月光之下如精灵弋扬心里像被泼了一壶滚烫的水,滋滋烫得疼。三人行,总会有人受大伤。弋扬和陆清姿走后,连翘依旧独自站在原地。手机“叮”了一声,提示收到新短信:“什么时候回去提前告诉我,我去超市选鲜活的草鱼”连翘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好几秒,想起很多年前,弋扬围着围裙在厨房杀鱼的样子,那么温馨的场景她那时候一直以为,她将来肯定会是弋扬的妻子。风从廊子那头吹过来,卷着园子里的竹叶香吹到连翘身上。简直透心凉啊,没了大衣的遮挡,她只能双手圈在胸口,稍稍抵御一点寒气。“跟陆清姿抢男人,是不是觉得很解气”一件毛料西装突然从身后披到连翘的肩膀上。052 抢男人连翘回头望,冯厉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带着他那双一贯傲却妖狠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都说再强的女人遇到情殇也会变得脆弱无力。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倾诉的对象,但是世间多孤冷,此时此刻她只想有个人可以站在她身旁。“抢我没有抢,他本来就是我的,我们从小在一起,他年长我几岁,一直护着我宠着我,所以陆清姿才是第三者”可能是因为太冷,可能是因为太伤,反正这些不该说的话,连翘一下子都说了出来。冯厉行没想到她会是这反应,刚想调侃,却发觉她的表情不对劲,眉头越皱越紧,唇被她死死咬住,渐渐发白。“唷这是怎么了”她不说话,头偏到一边去。冯厉行追着绕到她面前,强硬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多娇媚的一张脸蛋,却挂了泪痕。哭了t居然真为他哭了“值得吗”冯厉行恼透了,手指狠狠扣住她的下巴逼问,“为那种男人哭,值得吗”连翘吸了吸鼻子,自己用手擦干眼泪。“没哭,风吹的。”她撒了挺蹩脚的一个慌,冯厉行却一下子气消了。挺贱的,明知是骗他,但他还是愿意选择相信。“我就说,这里风大,你大衣呢”刚才还挺狠的口气,现在却变得异常柔软。连翘又用手揉了揉面颊:“掉了,找不见了。”他也没多问,直接用自己的西装裹住她往回廊那边走。“去哪儿”“去后庭,带你放河灯。”沁芳池周围已经聚了许多人。冯厉行拉着连翘,在岸边找了个空位蹲下去。“怎么弄我没玩过。”连翘提着手里的寿灯一筹莫展。冯厉行接过来,挺粗暴地将外面纸糊的灯罩撕烂,里面的小莲花灯便露了出来。“”真暴力。“拿着,放到河里去,可以许个愿。”“许愿不要了吧。”连翘缩了缩脖子,嘀咕,“多矫情。”“不矫情,难得一次。”冯厉行把莲花灯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到连翘手心,“许吧。”连翘被他正经模样逗乐,试图将手里的莲花灯放到河面,可惜手臂够不着,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又往河面靠近了一点。手往河面伸,莲花灯顺着小浪飘出去,最后跟其他人的灯汇集到一起。她闭了闭眼睛,嘴里自言自语了一段。冯厉行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只看到她的后背弓着,西装从肩膀滑落下来,整片雪白的背一下子露了出来,白得细腻,白得刺眼“许了什么愿”他半蹲到她身边问。连翘缩了缩脖子:“我从不许愿,我只诅咒”“那诅咒了什么”“诅咒,嗯所有我恨的人都不得好死”她讲气话呢,脸上放冷,眼睛却笑着,特勾人,转念又说,“不过我知道,肯定不灵。”“谁说不灵”冯厉行接过话来,眼底又透出那股莫名的冷意。连翘一个激灵,手掌环抱着搓了搓手臂:“走吧,这里太冷。”边说边站起来,可能因为岸边都是碎石子,凹低不平,结果连翘起身的时候脚又崴了,这次更疼,感觉整个右边脚裸都断了。还好被冯厉行抱住。“总是这么冒失,怎么样,还能走吗”连翘试着动了动,钻心疼,眼泪都出来了,下唇咬得特紧。冯厉行真是见不得她这表情,蹲下去手臂一掐,将连翘直接横抱到怀里。053 心疼她“喂”连翘急了,“这么多人,放我下来”“放你下来能走吗行了别乱动,沉死了”“”结果这男人就这么大咧咧抱着连翘,穿过竹林,穿过回廊,穿过整个后庭弋扬和陆清姿刚好从中堂那边提着寿灯走过来,刚好看到冯厉行抱着连翘,亲密姿势,不顾周围目光。因为庭院里的光线很暗,连翘又缩在冯厉行怀里,所以她没有看到弋扬,但弋扬看到她了,脚步停下来,眼睁睁看着冯厉行抱着她经过自己身旁。走出去老远,陆清姿才冷冰冰开口:“看够了吗人都走了,如果你现在想追上去,我不拦你。”弋扬转过身看了陆清姿一眼,她眼里有倔强,有伤感。某种表情她们“姐妹”两很像。弋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拉起陆清姿的手,摩挲一下,指端碰到她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他们的订婚戒指。“你想多了,我只不过很奇怪连翘怎么会认识冯厉行。”“这有什么稀奇,那丫头手段多得很,18岁的时候就知道在酒店勾搭男人,这些年在巴黎也没少花边新闻。”说得多毒啊,跟平日里大家闺秀的陆清姿判若两人。弋扬听不得她如此在背后指责连翘,有些恼。“别说这么难听,她好歹是你妹妹”“妹妹她又何尝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