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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1)

吴亥:?燕燎简直郁闷,他差点忘了自己和吴亥之间还有一个扯淡的传闻。本来燕燎已经忘了这一茬,把这荒诞滑稽之事抛到了脑后,但一说完也不是没一起睡过,见吴亥面上微微出现动容,并且羞愤地离席而走,燕燎猛然就想起来了!这还怎么睡得下去啊!燕燎面上起了一层烫意,连忙追了上去,隔着门生硬道:你放心,我从来就不喜欢你。因为恼怒,因为暴躁,燕燎这句话语气极重,硬生生说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闻言,吴亥摸着木门的手猛然一抖,窒在了空中。第32章 无名战栗吴亥当然知道燕世子不喜欢自己。他何须亲口说一遍,还嫌往日里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吴亥拉开门, 对燕燎轻轻一笑:世子想喜欢谁, 不想喜欢谁, 是世子自己的事。他如今也用不着想着去讨谁的喜欢了。晚间分房的时候, 吴亥主动把自己的屋子让给了燕燎, 他在燕燎身边瞅着眼色逆来顺受那么多年,临要走也没必要为一间屋子和燕燎争。吴亥一个人,也是争不过燕燎的。药郎夫妇让吴亥住去自家儿子那屋,他们一家三口睡客房, 这么一来, 就只为剩下的两名禁卫睡哪儿犯愁了。燕燎道:随便挤一挤便是。燕燎摆起世子架子的时候,端的是一个嚣张跋扈,但若是行军在外, 遇到什么情况, 他其实又很好说话。跟着他征战厮杀的,都是一起拼命的人,条件不优渥时,还臭摆什么架子?吴亥在小松房里冷眼听着外面的说话声,心说这是跟谁睡都可以,就是不想跟自己睡。王城一事, 燕世子想必已经把自己讨厌到了极致。但最终燕燎还是一个人住下的。禁卫哪敢和世子挤在一起?当然,他们也不敢和吴亥公子挤一挤。药郎夫妇又要把自己那屋让给两位军爷,他们一家三口自己想办法,当下也被禁卫拒绝了, 打着哈哈说他们皮糙肉厚,随便拿个被子,火炉边上睡一晚就行了。以至于燕燎翌日起来,见到自己的两个禁卫身上头上都夹杂着缕缕白毛。燕燎:?禁卫眼泪哗哗:世子夜里冷,我们跑到柴房找稻草,看到有害了。另一个说:虽然不给摸不给枕着,还凶,但窝在旁边,比暖炉还暖和。燕燎吃惊。他以为有害已经死了,没想到居然和吴亥在一起。有害在哪儿呢?禁卫把燕燎带去柴房,燕燎推开门,便看到凶悍无比的白狼蔫了吧唧的半埋在稻草里。白狼一见到了燕燎,立刻精神起来,噌一下立起身子。燕燎走到它身前蹲下,它便把两条前腿搭上了燕燎的手心,递上脑袋呜呜着求摸摸。禁卫:真正是判若两狼!有害此时被铁圈拴着,行动范围限制在极小的一块儿,燕燎拉了拉它颈上项圈,有些好笑:怎么被养成狗了,不知道回宫找我?适时柴房外吴亥登门进来,看着有害殷勤激动的模样,淡淡说:世子,我要带它出去方便一下。燕燎微讶,直直看向吴亥。关于有害这事,燕燎不得不承认,他当年捡来这小狼崽子,带回宫中放在花园里嬉闹,没差点把路过的吴亥吓死过,导致吴亥后来即便驯服了有害,也并不喜它。那时有害尚未完全驯化,对陌生的气息还是异常凶狠,见来了个生人,狼性未敛,冲着独身一人的吴亥猛扑了过去。燕燎素来爱习武,更爱拖着吴亥一起习武,觉得这个狼崽子就是扑上去也不会伤着吴亥,一时就坐在凉亭里作壁上观。吴亥哪里经历过这么凶残地一幕,怔愣地一瞬间就被有害摁在了地上。狼牙抵着吴亥的胳膊,那点细皮嫩肉,尖锐獠牙舔舐间,刺痛刮过,立时见血。被疼痛一激,吴亥登时反应过来,抱住狼头狠狠一摔,迅速起身再一脚跺上去,跺断了它半边獠牙。亭子里喝酒赏花作壁上观的燕燎眼睛一瞪,半口酒差点没喷了出来:燕燎鲜少见过软软弱弱的吴亥如此发狠模样。燕燎的内心其实相当复杂。一方面,他恨吴亥的软弱,吴亥越软弱,就越在提醒燕燎,上辈子你居然是被这么没用的人杀死的。可另一方面,吴亥狠硬起来,又让燕燎陷入上辈子阴霾的同时、莫名萌生了一种骄傲这辈子的吴亥是在漠北长成这样的,且渐生出了漠北人该有的狼性。身后是一丛被压塌的白兰,露水沾湿了吴亥的月白裳。吴亥脚踩着狼头,捧着受伤的手臂,抬头所视的,是燕燎仰起头灌下一口酒,而后挥手笑说:就叫这狼崽子有害吧,还正好和你搭个伴。白日里药郎夫妇去后山打理被包罩的药圃,并不在家。燕燎派了一个禁卫去山路上看看路通没通,另一个则被派回了边关,省得晚上可怜兮兮得跟狼挤在一屋。吴亥又出去溜着狼,以至于药郎家就剩下燕世子和叫小松的小孩。小松昨夜被燕世子吓的哭了一晚鼻子,打死也不敢再跟燕世子单独待着,于是跑到院子里玩。燕世子一个人百无聊赖,便悄然无声坐到人家屋顶上,看这小子大冷天到底玩什么。药郎家的后院里没有种树,但水井边上有一块又高又大的棕黑木墩,木墩里还嵌着一把木柄斧头。小松便是在拔木墩里的斧头。他的脸手皆被冻得通红,尤其是手,红得都快肿起来了。那斧头看起来不轻,这小子肯定是拔不动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较这个劲。屋顶上的燕燎忽然发问了:小子,你怎么这么倔,一定要把斧头拔出来干什么?这一声把小松又吓了一跳,紧张地寻找声音来源。他本来是害怕燕世子的,可看到燕世子像鸟儿似的,垂着腿坐在屋顶边缘,小孩子心里的害怕就被佩服比了下去。小松说:我爹说了,什么时候我能把斧头拔出来,什么时候就可以带我上山采药打猎。原来是这样,还挺好强。燕燎目中闪过一丝笑意,纵身轻快地从屋顶上跳下来,走到小松身边。看着。一边说,一边伸手,不费力气地轻轻一拉,那斧头就被燕燎举在了手里。小松看燕燎的目光立刻就从佩服更进一层,变成了仰望:世子好厉害!我娘说了,您将来是要当我们所有人的王上的,可以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所以很厉害很厉害!等你能拔出这把斧头,你就能保护你爹娘了,等你能保护你爹娘了,那你也就很厉害了。说着,燕燎一撒手把斧头给砸了进去,往后退了一步,来,练吧。小松瞪着嵌进木墩的斧头,大叫:刚刚木头上面还能看到斧头呢!您一砸,砸得只剩木柄在外面了,我这要拔到哪一年啊!看着小红脸皱成一团的小孩,燕燎笑出一口白牙,明眸里难得柔和:这样才好玩!吴亥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燕世子,他要迈进后院的脚顿时就悬在了门槛上方。吴亥几乎是立刻合上了眼眸。然而眼前好像还是深深刻着燕燎柔和下来的侧脸。这是一个收敛了气势,温和的,正逗着孩子玩的燕世子吴亥近距离在燕燎身上见过最多的,是燕燎不屑一顾的冷漠,暴跳如雷的愤怒,和疏狂凛冽的杀意。极少时候,燕燎才会温柔以待他温柔地就好像五岁那年他在漠北初次看到骄阳。那是吴亥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其实可以不被鞭打,他也可以吃上热饭,穿上暖衣,睡上软榻。而给予了他这一切的人,叫燕燎。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恶劣的,高高在上的漠北世子。吴亥睁开眼,冷笑一声,心道果然就是喜欢小家伙。转身欲走,刚一转身,身上却一沉。吴亥一愣,摸上肩膀,摸到了厚厚温暖的黑氅。你脸都白了,怕冷出门也不多穿点,再冻出风寒了我可不管。吴亥几乎是立刻觉得肩甲一阵发热。无知无觉的燕世子抬起袖子嗅了嗅:你是不是在喝药?我昨天睡你睡的那张床,一起来觉得身上一股儿药味,是不是你身上的味儿?燕燎话音刚落,清清冷冷的吴亥耳边一嗡,浑身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悉数流窜上了头顶,燥热得他背上起了一层无名颤栗。看着吴亥理都不理人,燕燎沉下了脸:这小子,骨头硬了,已经不把本世子放在眼里了。冀州,下谷郡。郡守府衙,朱庸书房中,徐少清坐在积着一堆案牍的书桌后。他拿起郡守官印在一件公文上盖下章,递向身侧的李大人。李大人有些紧张:徐大人,您这瞒天过海,怕是快支撑不住了,冀州灾情严重,底下三个县的县令都递了公文,要您开城放仓。徐少清轻声说:先不用管。随后他快速写了一封信,装进信笺后递给家仆:速速去漠北,递交给漠北燕世子。那家仆拔腿就要跑。徐少清又叫住他:等等,若是燕世子不在王城,就交给百里云霆。家仆应下,抓着信笺往外跑。李大人犹疑了一会儿,问:徐大人,冀州的粮仓,真的不开吗?徐少清看也不看他,继续批注公章:不开,再等等。等什么?徐少清这才抬眼:等人一起来。不是要见郡守吗?那就让他们一起来。李大人擦了擦汗:可是朝中也已经安排人往冀州来了!第33章 有兽来袭徐少清道:路难行,让使官慢慢来。李大人一愣:您的意思是?徐少清放下墨笔:咸安帝都派使官来漠北, 这天寒地冻的, 使官大人途经我冀州, 怎能不叫各郡县县令好好招待招待?徐大人您刚刚真的听我说话了吗?!李大人都想双手抓住徐少清的肩膀把他摇晃个清醒:大人呐!我刚刚已经说了, 冀州灾情严重, 下谷外已经有三个县令求见郡守了,他们尚且自顾不暇,怎么有心来接待使官大人?哦?我还以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媚上欺下。徐少清把批完的公文推开,淡淡说:灾情严重, 不在各自的郡县想办法抗灾, 来找郡守作甚?求郡守放仓?朱庸可会放仓?他不会。来的几位大人真的是来求朱庸放仓?徐少清眼眸里清明的很:不过是寻到了个由头,来下谷讨好郡守,顺便自己躲几天清静, 最好是能等灾情过去了再回去, 回去后对上对下痛心疾首一番,诉说自身功表,表示已进了全力,这事便可以翻篇了。李大人:徐都尉家年轻的长子,看东西比想象中要透澈的多。徐少清说:你且放心,有他们在, 使官的脚步快不了。便是使官坚持赶路,那就等他来了下谷再说,方才我已经把消息递向燕世子了。此时,阴暗寒冷的漠北地牢里, 残烛孤灯,青桌破椅。王信白就坐在破椅子上,略有些同情地看着燕羽。燕羽被悬绑在刑具木柱上,四肢拉开呈大字型,他的脚底还沾不到地,被这么绑着,想必舒服不到哪去。这地牢里环境糟糕,燕羽以往不是没在这里审问过囚犯,只是如今被调换了立场,他成了被悬挂审问的那方,以至于他身上虽未受重刑,精神上却已经被折损的滴血。望着往日从不低头的大将军这副消沉模样,王信白摇头可惜道:你说你这是何苦?燕羽撇头不语,无论王信白怎么问他,他就是不开口。王信白什么也没问出来,眼睛在燕羽还算干净的囚服上打转,敲敲从燕燎那儿顺过来的折扇,无奈道:你这么嘴硬干什么?我告诉你,也就是现在国丧、雪患,又加上个边境不安,所以暂时没人急着处理你。否则等要事处理的都差不多了,就算世子心软不想对你用重刑,那些个大臣也不会轻饶了你这个试图谋反的逆臣。燕羽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王信白从身上掏出一封信:喏,你别是指望这封密信吧?这密信已经被何讯交到世子手上了。我告诉你,王上已经薨逝了,你就是想给自己的谋逆之罪找个师出有名的借口,也不会有人看有人听的。这话一落,燕羽刚硬的脸上扭曲了一下:王上薨逝了?王信白:世子没告诉你吗?虽然令人悲痛,但确实是这样。燕羽顿时挣扎起来。可惜他能动的只有手掌和脚掌,便是挣扎也无用,只能激动叫嚷:燕燎呢!燕燎要谋反!这下他更无法无天了,快放我出去!王信白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燕兄,你以为你是为什么被抓进地牢的?你也在谋反啊!燕羽恨声道:这能一样吗?我是为了漠北,燕燎是为什么?他若一朝反了,全漠北跟着他做反徒,他便痛快了?王信白笑了笑:你真的就全是为了漠北?你敢说你没有私心?陈大人抄了你府邸,可没少发现萧大人传给你的那些家书啊。啧啧,萧大人那些发言,若是让王上、让世子看到了见燕羽身体绷起来了,王信白紧逼道:萧大人在长城边关,他至少是活着的,若是你当日真的把世子怎么样了,你觉得你们父子二人能活?还是说,你要把不服之臣全都灭口,真正把你这燕姓坐实了,自己称王?燕羽不语,恶狠狠看着王信白。王信白叹气:十年前世子从边关回来,差一点点就没被御医救回来,王上大怒。待世子身体好转后,拔出朝中几个连党铲除,又说要加固长城防范外敌,这才把萧大人派去长城脚下对此,你心中当真一点没有生疑?世子为何谁都不派,偏偏派萧大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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