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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 1)

燕燎这才想到自己也忙,又念着徐少浊在养伤,所以还有好几桩事没跟徐少浊算呢。正好在这撞上了,甚好,顺便就一块儿都算了。必须得给这傻小子一个教训,省得这傻小子太不拿自己当回事燕燎说:少浊,本世子出城前,可是让你留在宫中的?你擅自带人出城,这是一罪;城楼上本世子让你待着,你又违令不遵,这是二罪;现在又被参了个随意行动,这是三罪。三罪齐了,自己去刑堂领罚吧。燕燎淡淡地把几桩罪行一说,又附耳在王信白耳边低语了几句,拍拍徐少浊没受伤的那半边胳膊,跨上赤兔,一夹马腹,带着同行的两个禁卫,从禁军队里打马踏雪而去。没一会儿,那鲜目的一抹赤红之色便遥遥消失在了素白之间。留下原地三个禁卫面面相觑,抬眼间各自都是一脸懵。想帮着邀功的那个禁卫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对十分失落的徐少浊相当不好意思,弯腰作揖赔笑请罪道:徐禁卫息怒!接下来半个月队里的加餐我都赔给你,饶了我这张贱嘴吧!徐少浊幽幽看他一眼,说:谁要你的加餐,我要的是伤赶紧好,伤要是好了,现在跟着世子一块儿的,那就是我了。他才是世子的贴身禁卫好不好。王信白无语道:世子太耿直了,我快受不了他啦。这话一发,徐少浊立刻就瞪眼了,急道:王公子,注意您的言辞!王信白笑了笑,爱怜地看着徐少浊,轻声说:走,一块儿去刑堂吧,我知道世子想怎么罚你。徐少浊怒:你懂什么!不懂不懂。王信白觉得徐少浊真是又蠢又可爱,难怪这么讨世子喜欢。嘴上安慰着徐少浊这小可怜,心里却又忍不住为燕燎着急。唉!真的是太不会说话了!明明一腔的关心,心软的很,到嘴出来怎么就成了重话呢。所以才没人喜欢他啊!其实燕燎根本不是想惩罚徐少浊。但是徐少浊这性子,真正是莽撞至极,和上辈子比有过之而不及。一想到上辈子徐少浊莽撞惨死的模样,燕燎怎么也不想这辈子再看他重蹈覆辙,他只是希望徐少浊能听话点,惜命一点。等出了东阳关,正巧遇到了一队搜寻吴亥的人,打马过去的瞬间,燕燎忽然拉住马缰,停下来在马上看着跪在地上行礼的一干人。想了想,燕燎吩咐说:回去告诉李潮,不用搜查吴亥了,各关口城门的把关的那些人,都撤了吧。说完,又疾疾奔驰。行至东阳关前长亭处的时候,燕燎仿佛又看到了几日前,吴亥在长亭外等他的情景。他那时就觉得吴亥的气场似乎有些微变化,却没想到,这一变,就已经变得天翻地覆。王信白推心置腹的一番话,燕燎也不是没有听到心里去,只是只是。只是觉得,确实有些对不起他。若是吴亥没有伤害漠北的意思,若是吴亥真的恨自己,将来再相见时,便再堂堂正正地对峙吧,哪怕是沙场相见,又如何?吴亥上辈子欠自己的,就当这十年他还清了。边关一战,燕燎气势汹涌,率兵可谓所向披靡,无人能敌。雪天本不利行军作战,不过漠北准备充足,打起资源捉襟见肘的部族联合,交战起来还算占些优势。更让燕燎吃惊的是,最终打散部族联合的并非漠北,而是纳玛。纳玛的三王子旦森在其中出了好大一把力,从内部把本就离心的部族又瓦解了一大半。不仅如此,旦森派来使者,主动向漠北求和,说愿意签订协议,用草原良驹为条件,想要和漠北进行正常的商贸往来。若是真如此,无疑是个良性循环,外贸交易总要比打仗好的多,且那些外族养的军马确实非常优良。燕燎微讶,没想到当初一念之间的善意,在方山涧放了旦森的人一马,不仅仅救活了旦森一命,还带来了如此转机。因此机遇,燕燎平定边境动荡仅用了五天时间。待战事歇了,燕燎把善后留给其他人,自己率着禁卫回王城,却又遇到了意外雪灾导致山路崩了,回城的路被堵住了。得,没法回王城了。眼见着天色快要黑了下去,燕燎问:这附近,有村庄人家吗?去借个宿吧。禁卫查找之下,确实发现附近有人烟,面露喜色来报燕燎,世子,再山脚有几户人,做药郎生意的,大概可以去借宿。燕燎也就带了两个禁卫,觉得借宿还是可以的,点了点头,让禁卫带路,往山脚人家去。等燕燎骑着马去到山脚人家后,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能在这遇到吴亥!作者有话要说:小白痛心疾首:你俩十年间的纠葛,一旦被吴亥记恨,将来可有你受的!颜料:不至于,我好歹也是重生的,真要开始打天下,很占优势的吧?(说着,颜料朝我投来怀疑的目光。很久之后!颜料终于意识到,小白这所谓的有你受的,在某种程度上,居然说的一点也没错!!!ps: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喧嚣,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官。出自白居易《中隐》。留司官是太子宾客,属闲职,无权,无责,闲散,适意。第31章 意外再逢吴亥自离开王宫就来到了燕山脚下。一来,他余毒未清, 首要事情是先找个地方把身体里的毒解决干净;二来, 燕世子就是派人追捕他, 也绝不会有人想到他压根就不急着离开漠北, 而是跑去了塞闭的深山老林里。一切都在吴亥的预判中, 燕燎果然在边关事发后就撤下了追捕令。吴亥本是打算就此离开的,可惜,也并非万事万物皆在掌控之中。比如吴亥没想过自己会把这头蠢狼给带上,还是搞断了腿的狼。药郎告诉吴亥, 这狼腿上的夹板是可以拆了, 但拆完夹板后几天是骨痂生长的重要时期,最好还是将其关着,别让它乱跑, 不然一不小心还得断。真麻烦, 早知道就还给燕世子了。再比如,吴亥没有预料到北境会雪患成灾。深山里雪势比城镇要严重的多,中午药郎出门归来告诉吴亥,唯一的山路发生雪崩堵住了,这下就是想走也走不出去了。如此一来,吴亥又加了些银子, 只有继续住下去,等山路通了再走。谁知,还没等到山路清通,先等来了燕世子。事情是这样的。傍晚时分药郎夫妇在后厨忙碌晚饭, 吴亥在前屋灯下看书,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敲门?吴亥微微抬头,和药郎家年幼的儿子相视看了一眼。小孩五六岁的年纪,食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极小声地说:可能是山崩把山里冬眠的熊吵醒了,熊很聪明的,会到人家前面学着人一样敲门。吴亥才刚站起身,这初生牛犊不怕熊的小孩就已经跑到了门边,耳朵趴在柴门上听着,脆生生问:外面来的是人还是熊呀?熊?敲门的禁卫一怔:大雪封山,是前来借宿的。来借宿的?吴亥心头一凛,大雪封山前来借宿,那就是从北边来的,而北边正想着,听到是人的小孩已经手快地把门打开了。小孩推开柴门,两名薄甲披风威风凛凛的青年各自牵着马站在门外一边,身后还有位坐在赤兔马上的俊朗青年。见门开了,青年翻身下马,从暮色里走向灯火敞亮的门前。刚要开口询问豆丁大的小孩家里大人何在,就和灯火前冷面清贵的少年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吴亥:燕燎:燕燎本能地伸手握住后腰刀柄,铮一声拔出了刀。开门的小孩子望着雪亮锋利的寒刀,愣了愣,哇一下揉着眼睛大哭出声。顿时两名禁卫都傻了:吴亥公子么这不是!这这这是个什么事啊!!吴亥站在桌前没动,但他清冷冷的眼眸里已经浮上警惕,身体紧紧绷起,在脑子里飞快勾勒着出逃路线。小孩凄惨大哭的声音把燕燎拉回神来,燕燎这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了,连忙又将刀归鞘。毕竟两人谁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又相见,还是在这种地方。小孩的哭声惊动了后厨忙碌的药郎夫妇。朴实的夫妇二人慌慌张张赶到前屋,看到的就是华贵俊朗的黑氅青年面上略微懊恼地盯着自家儿子看,后面还有两个目瞪口呆的佩刀军爷。有个机灵的禁卫连忙说:小哥别怕!!我们是好人!!只是来借宿的!!另一个赶紧附和:误会误会!此乃漠北世子!吴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还不如是熊来了呢。燕世子一身行头在漠北可是传遍大街小巷的,辨识度极高,难以且也没人敢作伪,夫妇二人猜测是世子这身凌厉之气把儿子吓到了,当娘的把儿子拉进怀里,当爹的赶紧把世子几人请进来。先把小松带进屋里去,稍后再来给世子赔不是!药郎语速极快地安排了妻子,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让世子坐在哪儿才合适。他家家小舍寒,忽然就觉得哪哪都不合适。而燕燎自打看到了灯前的吴亥,眼睛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青,气势嗖嗖嗖往外窜。禁卫忽然无比同情起这家人,好心拉过药郎:小哥,来,给我们安排一下马牵到哪儿去吧。于是,拥挤的小屋子里瞬间又清静下来,只剩下燕燎和吴亥死死相视。吴亥面上古井无波,凤目里满是清冷淡然,实则心跳已经快要跳到嗓子眼。燕燎突然而至完全出乎了吴亥的预料,毕竟他知道燕燎在边关征讨外族,却不能知道燕燎什么时候征战结束、什么时候回去王城。一时间他在燕燎面前,好像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小心翼翼只能看眼色来规避怒火的孩子。可是这次与以往任何一次又不同,这次吴亥做好了永不回漠北的打算,走前把燕世子一通愚弄,还下药放倒了他吴亥心思转的飞快,心说打是打不过的,只能智取了。还得再赌一把,赌燕世子既然肯放自己走,那现在遇上了也不会杀了自己。只要能活着,哪怕是又被带回王城,一切也可以再做打算。吴亥七想八想的期间,燕燎也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说实话,刚刚要不是小孩大哭,燕燎的刀估计就已经架在吴亥脖子上了。他感到心肺微微又有些发疼,深呼吸一口气平缓下来,对吴亥开了口。燕燎:巧了。吴亥:?挺平和。燕燎问:你还没走?吴亥:有事耽误了几天。好平和,可怕。燕燎点点头:吴亥:哪哪都不太对。燕燎挑眉扬起眼角,心道这不是玩他吗,好不容易决定把人给放走,怎么好死不死在这又遇到了?怎么着?像以前一样把人拎出去切磋一下刀法揍一顿,还是让他滚出去?滚出去不太好吧,深山老林的山下只有这一户人家,能滚去哪?冻死了算谁的?两人就这么站在屋里,无言了,且谁也不动、谁也不移开视线,气氛既尴尬又凝滞。民妇与稚子见过世子。刚刚被燕燎拔刀吓哭的小孩被娘亲安抚好了,这时红着眼睛被娘亲推出来,带着往地上跪下向世子行礼,恰时打破了尴尬。燕燎顺势移开视线看向母子俩:起来吧,不必拘礼,山崩无法赶路,本世子来借宿一晚。从没见过大人物的女人诚惶诚恐,没敢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遇上了此生最让她荣耀的一件事。女人眼睛又瞥到了正在自家寄宿的少年,发现这少年居然还无知无畏地杵在原地,既不下跪也不说话,面上一如既往的清淡,顿时有些为这少年着急,怕他得罪了世子。谁知接下来世子对少年的话又让女人差点惊地下巴都掉了下来。燕燎看向吴亥说:坐吧,这次不是来抓你的。女人:抓?难道这么漂亮清贵的少年竟然还是个逃犯??她本以为只是闹变扭离家出走来深山里散心的高门子弟呢。吴亥脑子迅速转完了弯,对女人说:李夫人为晚上歇息做些准备吧。女人这又发起眼前的愁来。家小舍寒,忽然间来了三个人,居住起来并没那么多房间招待。何况世子身份尊贵,可不能随随便便对待,一定要赤诚招待起来才是。然而现在家中最好的一间屋子,正给这个公子住着。燕燎想了想,问吴亥:你睡哪儿的?吴亥抿唇,紧紧盯着燕燎:难道世子要跟我一起睡?燕燎不在意道:也不是没一起睡过。女人:她的表情已经裂开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吴亥幽黑的眼眸往下一深,冷漠道:劳烦世子稍等。说完不看燕燎,转身径自回屋。回到屋里,吴亥迅速地从床上枕头底下把藏着的地图和书信拿出来,贴身揣进了身上。吴亥这些日子虽说是待着,却也不是闲着。关于离开漠北后要做的事情,关于要让燕燎付出代价,他已经提上了日程。如果这些东西被燕燎发现看见,可就糟糕了。刚把东西都收完,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吴亥看向门外,准备以不变应万变,暗忖只要小心应付,应该不会出现意外。谁知,做好了准备的吴亥却听到燕燎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不和你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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