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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手遮天》TXT全集下载_75(1 / 1)

赵掌柜的顿时变了脸色,“啊呸!爷爷我鸿运当头!”他这话刚刚说完,一只大鸟飞过,竟然漏了一滴鸟粪在那赵掌柜头上。赵掌柜一声嚎叫,果断掏钱,嚷嚷道,“早知道我就问些正经事儿了,明日我还再来。”周围人的都啧啧称奇起来。之前那位小娘子,瞧着面生,还有可能是托儿。可这赵掌柜就不同了,人家都有熟人在这里,有名又有姓的。就算他是托儿,那鸟还能是托儿?说话间,这第三人便出现了。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那夫人挺着肚子,好奇的指了指,“道长且给算算,我这肚子里的是男还是女。你若是算得不准,还请离开这里。南裕师太修养好,不同你计较,但这无字碑前,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待的。”“女。”老道士头也不抬的说道。那小夫人颇为惊讶,看了身边的夫君一眼。那郎君掏出了一锭银子,搁在了老道士身前,“道长,多有得罪。”老道士点了点头,缓缓的站起了身,将那些银钱,全都收了起来,提了幡便要走,这下子周围的人都急了。南裕师太算得准,可寻常人哪里见得着她的面,这来来往往的,能进那个门的,都是一些大富大贵之人。可眼前的活神仙则不同,他是好生生的站在那儿的呀。“仙长,给我算一卦吧!”老道长摇了摇头,“一日三卦,今日已经算完,改日再来吧。”他说着,提着幡便走了…………赵掌柜的气鼓鼓的看了看一旁的谢景衣,有些嫌弃的摸了摸自己的头,“今儿我可是牺牲大了,头皮都快洗掉了,却还有一股子臭味儿。话说你怎么知道,会有一只鸟路过,还……咳咳咳,你真会算命?”谢景衣吸了吸鼻子,风寒未好,她有些流鼻涕,之前装老道士,强忍住才没有流到胡子上,保住了自己的道骨仙风。她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早就说了,我的师父是有真本事的人。”一旁的关慧知,鄙视的看了她一眼,明明就是安排了她,躲在一旁,拿石头砸赵掌柜的!“天气热着呢,你怎么穿这么些?”“我这不是担心,一会你带我们下去的时候,提溜不住,给摔了么?”关慧知受到了质疑,愤愤的说道,“我力大无穷,怎么会提溜不住?之前上来不是好好的。”谢景衣看向了赵掌柜的的手。关慧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这死胖子还在啃着鸡腿肉儿,顿时哑了火。照这吃法,谁知道一会儿下去的人,同上来的人,还是不是同一个人。“我就不明白了,咱们为何要摆摊算命。反正也是要来趴屋顶,不算命也能趴呀!”谢景衣摸了摸下巴,“是没有啥必要。只不过啊,这练兵练兵,不练怎么成兵?”关慧知哑口无言,越发的同情被鸟浇头的赵掌柜的。“之前来的那对夫妻,你认识?”“那必须的啊,寿光县主同裴少都,你不记得了?嘿嘿,我又没有长透视眼儿,还能隔空知道她肚子里是男是女啊!不过她倒是没有认出我来!”关慧知一梗,真是一个恶趣味的人!“有人来了。”赵掌柜的把鸡腿一搁,压低声音说道。三人顿时屏气凝神,不言语了。只见一个穿着枣红色长衫,约莫三十来岁的郎君走了进来,手中还提溜着一小筐莲蓬。他留着山羊胡子,手上还挂着一串菩提子。谢景衣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她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不过南裕师太的宾客都非富即贵的,她在哪个宴会上见过,也说不准。“阿娘,儿新得了些莲蓬,这不想着你爱吃,这不全给你拿来了。”第326章 师太的儿子屋子里传来了一个无奈的女声,“跟你说了,不要叫阿娘,被旁人听到了,不好。”那郎君笑了笑,“阿娘,这里又没有旁的人。”“这时节,也难为你,还弄得到新鲜的莲蓬了。阿娘啊,有你这么个孝顺儿子,当真是八辈子休来的福气。对了,阿娘今日也得了个好东西,正想要送给你。”说话间一个老尼姑从屋子里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她大约六七十岁的年纪,眉毛全都白了,一张脸却粉扑扑的,看上去颇为的怪异。在她的手腕上,也同样戴着一串菩提子,乍一眼看去,同那郎君是一模一样的。郎君一手提溜着竹筐,一手扶住了老尼姑,“阿娘有好东西自己个留着。我那里什么都不缺,你的孙子们,也都衣食无忧的,用不着这些。”“我家那婆娘,是个不好相与的,阿娘有钱,自己个留着傍身便是,省得被她晓得了,日后要受气。”老尼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两人就这样,进了屋。郎君将竹筐放到了墙角,那老尼姑探出头来,四下里望了望,见没有什么人瞧见,方才放心的关了门。母子二人也不知道说着些什么,时不时的有欢声笑语从屋子里传出来。南裕师太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屋顶上的三人,对于意外的发现,有些猝不及防!这简直就是发现少林方丈是我爹,白发魔女是我娘一般震撼!赵掌柜的手一抖,那鸡腿险些没有掉下去,好在他出于对吃食的敏感,在危机关头一个花手捞了回来。谢景衣嘴巴张得大大,绞尽脑汁的想着那厮好生面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唯独关慧知心中危机重生,麻溜的提溜了发愣的二人,跳下了房顶,快速的逃离了南隐寺。鬼街的地下,三个人围着大黑棺材坐在,在上头摆满了各种吃食,若是点上三支香,当真是像极了给先祖朝贡。谢景衣打了个饱嗝,吸了吸鼻子,用浓重的鼻音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南裕师太的儿子,好生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关慧知摇了摇头,“天下所有长得不美的人,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丑!跟着屋子里的纸人,没啥区别!”谢景衣又看向了赵掌柜的,“绝对是最近见过的。我喝了药,脑袋嗡嗡的,有些想不起来。”赵掌柜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吃了这么多,可算是踏实了不少,把吃惊时张大嘴喝进去的风,全都挤了出去。“那你可真是病得不轻。还记得小吴将军那个案子么?那个什么劳什子青歌楼选花魁娘子,有家赌坊开了局儿。”“虽然那案子咱们后来没有管了,但那赌坊的东家,咱们是见过的。那人名叫方顷宣,听着名字文雅,却不是个什么好人,开的都是赌坊同花楼,赚的是血汗钱同人肉钱。”“他那赌坊,还放利子钱,养了一帮地痞,可是不好惹呢!要不那青歌坊的老鸨子,半句也不敢提他呢!”谢景衣恍然大悟,她就说好似在哪里见过。“这倒是有趣了,德高望重,普度众生的南裕师太,竟然有个开赌坊的儿子。说书的都不敢这么说。倒是没有想到,咱们还晓得了这么一个了不得的秘密。”赵掌柜的看谢景衣挤眉弄眼的,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眼珠子一转,“嘿嘿,你想拿这个事儿去威胁老尼姑,让她说关于陈美人的事!我就说嘛,兜里这么多钱,花都花不完了,作甚要去做道士!”“是床不好躺,还是鸡腿不香,要去屋顶上趴着。果然谢三爷你从来都不做无用功啊!”谢景衣抬了抬下巴,“过奖过奖。我也是偶然得知,这南裕师太,同宫中往来密切。今日咱们在门前蹲着,你们也瞧见来,那进出的,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关慧知点了点头,这倒是。虽然他们嘴谢景衣无事当道士,谢景衣也插诨打科的糊弄过去,但他们今日在门前算命,对于谢景衣同赵掌柜,这种能记住所有人脸的人,是十分有用的。当然,对于她而言,用处不大,因为今日没有瞧见一个美人!便是那寿光县主,也恰好长在了她的眼睛的盲点上。“不过,谢三,有个问题,我藏在心中很久了,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关慧知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说出了口。谢景衣摆了摆手,“当你不知道当问不当问的时候,那就不要问。”关慧知一梗,又听到谢景衣接着说道,“当然了,当你说出了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就是打算问了。所以,问吧!谢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关慧知被她绕得有些晕,“呃……我是想问,我们黑羽卫,是真的在保家卫国吗?我怎么觉得,我们三个人围着口大棺材,暗戳戳的说拿别人秘密去威胁她,有些猥琐?”谢景衣立马挺直了背,顺带着拍了一下赵掌柜的肚子。赵掌柜一个激灵,那鼓起的大肚子,竟然一瞬间缩了回去,变得十分平坦了。关慧知一瞧,哪里还记得自己问的问题,惊呼出声,“我滴个娘啊,赵叔你还有这等神技!这是怎么弄的,你的肚子去哪里了?”赵掌柜憋不住笑,立马破功,那肚子像个球一般,又弹了出来。“一般一般,算不得神技。”关慧知有些失望,“你也太不持久了!话说回来,那啥,保家卫国……”谢景衣清了清嗓子,“关小哥,我这就要批评你了!我们怎么不是保家卫国了?这保家卫国,有像吴五虎一样,上战场杀敌的,自然也有我们这种,在黑暗中前行的。不要因为他猥琐,就不做了。你不猥琐,我不猥琐,自然有别的人,要猥琐。”“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便是保家卫国。你想想看,咱们拿了账册,为死者伸冤不说,还抓了贪官污吏,引出了免役法,造福百姓,这还不是保家卫国?”“唉,我们可都是正直又善良的好人啊!就是问那个师太几句小小的话而已,她若是乖乖的,谁管他儿子是谁做什么的。她若是不乖乖听话,那她就有问题啊,有问题的人,是敌人!敌人,请利用一切手段,消灭!”第327章 长命百岁关慧知噗呲一下笑出了声,随即越笑声越大。谢景衣明白被她反套路了,立马愤怒的扑了上去,“关小哥,胆子肥了啊,连你谢三叔,都敢调戏!看我浩然正气攻击!”关慧知双手抱头,围着棺材直跑,“你哪里有浩然正气!你只有一身邪气!不过我说老实话,你能不这么抠么?咱们能不能有个阳光明媚,热汤腾腾,美食环绕,小哥儿捏腿的碰头之地!”“天天蹲这棺材旁边,浩然正气都要被纸人给吸没了!”至于那老尼姑,一边当尼姑做方外之人,一边养大儿子,能是什么好人?别说假意威胁了,就是真把她打爆,她关慧知也眼睛都不带眨的啊!这就算不是保家卫国,那也是为民除害啊!谢景衣脚步一顿,“倒也不是不可以有,等冬日的时候,咱们去泡温汤,怎么想都美滋滋的!”关慧知眼睛都亮,立马转身朝着谢景衣走了过去,“对吧对吧,我就说嘛!”一旁的赵掌柜瞧着捶胸顿足的,“傻子傻子,中计了,别回头会被打!”关慧知一愣,回过神来,又要再跑,但哪里还来得及,已经被谢景衣一个猛虎扑食压弯了腰,“嘿嘿,被我逮到了吧!竟然趁着我病了,便老虎头上拔毛,活腻歪了!”两人说着,打作一团。赵掌柜的拿出银签剔了剔牙,翘起了二郎腿。谁说当黑羽卫不好啊,当黑羽卫吃饱喝足了,还能看母老虎打架,你就说美不美!闹了这一顿,天色已经不早了,谢景衣回了自己个的棺材铺子,一坐上马车,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忍冬拿了锦被,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了,伸手一摸,那额头又烫了起来。她顿时慌了神,撩开了马车帘子,“去寻李神医,小娘又烧了……你是谁,想劫马车还是怎么地?我可是要大声喊人了!”只见那车夫旁边,坐着一个纤细的少年,他戴着斗笠,帽檐压得低低的,几乎看不见他的脸。“别慌,是我,我是翟准。就是棺材铺子对面,那个卖蜡烛的,咱们见过的,忍冬。”忍冬抬了抬他的帽檐,见果然是翟准那令人印象深刻的脸,松了口气,“你若是要谈生意,去铺子里头寻掌柜的便是,我家小娘身子不适,现在我们要回去了。”翟准轻轻的摇了摇头,“之前我瞧见谢三回来的时候,便面色发白。天这么热,她穿那么多,汗都没有出一滴,就想着她怕是要烧了。”“我这里有药,退烧很有用的。我以前在山里跟着师父的时候,若是烧了,就吃这种药,吃了就能好。你放心,没有毒,不信你看……”翟准说着,从小瓷瓶里拿出一颗来,给忍冬看了看,毫不犹豫的放入了自己的口中。“你看,我吃了好好的。”他说着,朝马车里看了看,见谢景衣睡得迷迷瞪瞪的,又说道,“谢三若是还好,我说这么些话,她早就起来骂我了。可见是不太好,你快给她吃了吧!”忍冬犹疑起来,她张了张嘴,突然眼睛一亮,“柴二公子,你来了可真好,小娘又烧了。”柴祐琛缓缓地走了过来,盯着翟准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翟准是吗?请让开,我要上车了。你的药,我替谢三收下了,多谢。”翟准摇了摇头,“我送给谢三,不是送给你,不用你说谢谢。”柴祐琛并没有继续说话,他快步的上了马车,伸出手来,探了探谢景衣的额头,又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取了一颗药,塞到了谢景衣的口中,将那马车帘子放下,“走了,回家了。”翟准摸了摸鼻子,跳下了马车。马车夫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绝尘而去。待马车看不着影儿了,翟准方才摇了摇头,朝着自己的蜡烛店走去。他拿出了一把小刻刀,随便拿了一只蜡烛,左刮刮右刮刮,不一会儿工夫,手中便出现了一个人形,若谢景衣在此,一定会发现,比起上次他刻的那个小蜡烛人,如今的这一个,越发的像她了。翟准刻完了,挠了挠头,“祖父叫我多拍上峰马屁,可我怎么觉得没有什么成效呢!”他说着,把刻好的小蜡烛人,放到了一个木台子上。那上头,已经有两个小人了,一个老头子,看上去是翟有命,另外一个小姑娘,正是谢景衣。翟准将两个谢景衣对比了一下,发现还是之前的那个更像,便把今日刻的这个拿了下来,放进了柜子里。那木台下头,立着一块牌子,上头写着长命百岁四个大字。翟准点了三支香,插在了香炉里,又拱了拱手,“保佑我阿爷长命百岁,这样阿准就有亲人了;保佑我上峰谢景衣长命百岁,这样阿准就有饭吃了。”做完了这一切,翟准方才又上二楼,趴在窗边,看起月光来。……谢景衣张开嘴,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她的鼻子堵住了,整个人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头也昏昏沉沉的,最要命的是,脖子扭曲着,快要断掉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柴祐琛的一张大脸。谢景衣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我阿娘可晓得你这般无耻,夜闯小娘子闺房?”一说话,她方才觉察出自己的嗓子哑了火,说出话来像是在拉风箱一般,难听至极。柴祐琛摇了摇头,“我送你回来之后,同伯母告辞了,大门出去,然后又翻墙回来了。”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无耻!”柴祐琛毫不在意,伸出手来,摸了摸谢景衣的额头,还烫着,不过比昨日,好了不少。“夜里趴屋顶上着凉了,还不记打,怎么又去了?”谢景衣一愣,“你怎么知道?”“衣服有青苔,我如何不知?你查南裕师太做什么?”谢景衣摇了摇头,“我说话难受,等好了再告诉你。睡着之前,好似听到了翟准的声音,他寻我可有事?”柴祐琛闷着头不说话。谢景衣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柴祐琛的手背,“怎么了,又喝醋了?”“那倒是没有,他不配。”谢景衣来了精神,“为何?”“丑!”第328章 老规矩!交换谢景衣闻言被口水一呛,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柴祐琛无奈的坐到了床边,将她扶了起来,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谢景衣一愣,“我怎么恍惚觉得,这场景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我鲜少生病的。”柴祐琛见她不咳了,又将她推倒了下去,强硬的盖上了被子。自己个抬起了脚,压住了被子边,“的确不是头一次。上辈子时候,冬天,下好大的雪。皇后附庸风雅,非要在花园里煮雪烹茶。”谢景衣的记忆,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没错没错,我做小宫女的时候,数九寒天下潭浣衣,多没有生病,反倒是那一次,吹了冷风,一下子就病倒了,烧得迷迷瞪瞪的。不过我底子好,睡了一晚上出了汗,翌日便好了,连太医都没有传。”“官家还只道是我来了葵水惫懒,哪里晓得,我在被窝里骂了一宿皇后。哈哈,再后来,我也整了她一回,她可不行,一病咳了半个月!”谢景衣说着,突然一愣,“那夜你来看我了?”柴祐琛点了点头,鄙视的看了一眼谢景衣,“你真当自己个铁桶化精成人形啊,还睡一宿就好了。我给你喂了药,又照顾了你一宿,连衣衫都来不及换,便去上朝了。”“结果次日,你是如何骂我的!柴相公,啧啧,昨儿个夜里是去见了哪位相好的,这衣衫皱巴得跟腌菜沫儿似的,不知道的,还当官家没给你发俸禄呢!”柴祐琛当时是如何回她的,她记不清了。谢景衣想着,尴尬的笑了出声,“这么一想,我上辈子,可真是个大猪蹄子,辜负了柴相公的一片真心!”柴祐琛伸出手来,捂住了谢景衣的眼睛,“没心没肺!说话难听死了,快些睡了。”谢景衣捅了捅柴祐琛的胳膊,“那你先回去,你这样睡在我被子上,怕是要着凉了。”话音刚落,柴祐琛大手一伸,便从一旁的小榻上,拿了一床锦被,盖在了自己个身上。“待你睡了,我便走了。昨儿个夜里,也是这般过来的,你睡得宛若死猪,又怎么会知道。”谢景衣嘴角抽了抽,还想说话,一旁的柴祐琛已经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了。她听着这声音,脑子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功夫,也跟着睡了过去。等到翌日一早起来,旁边已经空空的,没有人了,床边的小榻上,忍冬睡在那里,正是香甜。谢景衣侧过身子去,她的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通畅了,扑面而来的,全是柴祐琛身上那淡淡的香味。看来昨儿夜里,并非是她烧糊涂了产生的幻觉。她站起身来,推开了窗子,东方鱼肚发白,整个天空都波光粼粼的,太阳一跃而起,整个世界瞬间都变得明亮起来。谢景衣伸了个懒腰,又活动了一番筋骨,当然了,幻想中的易筋洗髓之后,骨头噼里啪啦作响,顿时长高一大截的美妙场景,并未出现。但也是神清气爽,觉得自己个已经大好了。小榻上的忍冬听到了动静,慌忙坐了起身,“小娘,奴起迟了。”谢景衣笑了笑,“我昨儿个睡得早,起得早了,这两日我病着,你也累了。今日便好好歇歇吧。可有粥饭?我感觉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我睡了之后,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忍冬点了点头,“昨儿个半夜,赵掌柜的来送纸了。多的话一句没说。”谢景衣皱了皱眉头,“我知晓了。”用了朝食,谢景衣便骑了小驴出门去,这里的街坊四邻,对此都见怪不怪了。起初还有风言风语的,但见人家脸皮比城墙还厚,浑不在意的,渐渐地,新鲜事也不新鲜了,便懒得说了。谢景衣对此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晃动着脚丫子,哼着江南小调,时不时的下驴买个胡饼子吃,简直快活赛神仙。她一路晃着,到了城南,远远的,便能够瞧见一座巨大的石碑,上书兴隆赌坊四个大字。谢景衣摸了摸下巴,这老尼姑同小赌鬼母子二人可真够逗的,普度众生的藏藏掖掖,坑蒙拐骗的倒是大张旗鼓。她垂了垂眸,骑着驴一拐,进了对面的茶楼,一上二楼雅室,倒是愣住了,没有瞧见赵掌柜的,倒是瞧见了昨夜方才见过的柴祐琛。“今日不朝?”她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看了看窗外,“你也来看姓方的。”“老规矩,交换。”柴祐琛冷冷的说道,给谢景衣斟了一杯茶水。谢景衣嘴角弯弯,昨夜里还说着黏黏糊糊的话,今儿个便是柴御史公事公办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方顷宣他娘,是南裕师太。”“咳咳咳……”柴祐琛被口中的茶水呛住了,拼命的咳嗽起来。谢景衣嘿嘿一笑,“轮到你了。”柴祐琛涨红了脸,好不容易缓过来,“确定吗?”“亲口唤娘,能有假?御史台好好的,作甚查赌坊?同免役法有关?”柴祐琛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官家使陈格主导免役法,陈格此人,性子刚强,手腕一直十分的强硬。坚决要一视同仁,所有的人都收人头税。”“以前不用服役的那群人,也得出钱免役了。虽然单个人要缴纳的钱财不算多,但是世家大族,一个族的人加起来,那就可观了。”谢景衣心下了然,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以前老子一毛不拔,就能躺着吃喝,现在还是一样的吃喝,你已经要收钱了,那老子不是亏了?便是一文钱,他们都不想掏。“陈格撑死不变通,前些日子在朝堂上,险些要打起来。可就在昨日早朝,御史李茂参陈格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滥赌不说,还通过赌坊放利子钱,逼死了城郊王家庄的一家七口人。”“御史闻风而奏,多是独立行事,事先李茂没有透露半句。到这里都还是可控范围之内,可是昨儿个半夜里,李茂死了。”“有更夫瞧见,在他死亡的左右时间,陈格的马车,从李茂家附近驶过。李茂所说的那个赌坊,便是眼前的兴隆赌坊。”第329章 蛛丝马迹谢景衣皱了皱眉头。“这下子不管李茂所奏是否是真的,陈格定是被开封府认定为头号疑凶,卷入了命案里,陈格无法再推免役法。官家这下子要换人了。”柴祐琛神色缓和了几分,所有人都认为新法要被搁置了,但只有谢景衣明白,官家要推行新法的决心。陈格不行了,那便换一个行的。“陈格是可用之人,官家遣我来,便是查证李茂所奏之事,是否为真。”谢景衣点了点头,“你觉得陈格为人是否可信?”柴祐琛摇了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做假设。上辈子的时候,他这罪名,可没洗清。”“你看到赵掌柜了吗?昨儿个寻我来此,我来了倒是见不着人了。”柴祐琛抬手指了指对面的赌坊,“一来就去赌了。”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抬手招了个小伙计来,“你们这楼里,可有什么好茶点?我听闻赌坊对面的茶楼,都有增加气运的大师开过光的点心,我虽然不赌,但也想来碟试试。”那小二哥一脸错愕,“小娘子,您说的啥点心,小的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谢景衣简直是痛心疾首,这些蠢材,白花花的银子扔在地上,都不晓得捡啊!还要劳累她谢三娘子,弯腰发财!真的是!明儿就来开一家!“小二哥最近可没有少赢钱吧,莫非是上一回,押了那玄歌?”谢景衣说着,瞥了一眼那小二腰间悬挂的玉佩,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小二哥压低了声音,“哎哟,小娘子这事儿可不能提了。阿弥陀佛,那玄歌横死了,青歌坊没有玄歌,哪里还是青歌坊,都直接改名叫青楼了。”“青歌坊都没有了,哪里还有花魁娘子啊!竟然叫庄家给通吃了!我们这些小散客,哪里有赢的。你瞅着我这玉佩富贵,唉,一个月前,我也是个富贵人啊,也有人给我端茶送水……”“小娘子可别提这痛心事了,若是让旁人听到,该瞪你了。”谢景衣摸了摸下巴,这事儿倒是有趣了起来。“行了行了,捡那好吃的点心送上来,我说我叔最近怎么无精打采瘦了一圈儿,定是遇到这糟心事儿了。嘿,叔,你可算来了!”那小二哥一扭头,便瞧见了赵掌柜的大肚子,就这还瘦了一圈儿呢?那之前还叫个人吗?小二啧啧称奇,慌忙退了出去。赵掌柜的搓了搓手,看也没有看柴祐琛,着急上火的说道,“谢三谢三,快快快,快借你赵叔银子,奶奶个腿,输得连吃烧饼的钱都没有了!我刚才急红了眼,都恨不得去借利子钱了。”“亏得想着今儿个约了你这个钱袋子。”谢景衣皱了皱眉头,毫不犹豫的拿起桌子上的茶盏,对着赵掌柜的脸一泼。赵掌柜说得急促,一头凉水浇了下来,让他瞬间打了一个寒颤,“谢三你!”谢景衣站了起身,“现在可清醒了,你脑子烧坏了吗?还借利子钱?你拿什么借,拿命借吗?”赵掌柜的一个激灵,晃了晃脑袋,心中大惊起来,他跺了跺脚,小楼震了震,“娘的,中了阴招。”“你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些,楼都晃了!”赵掌柜的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又擦了擦胸前打湿了的衣襟,“不说别的,这赌坊确实有古怪,我仔细个说说,你听听看我哪里出了问题。”“今儿个一大早,我便来了这兴隆赌坊。一进门,有一个穿着短裙,露出半截小白腿,半截胳膊……的美人便端了一盏茶,一条热帕子过来。说喝茶洗回去,擦手沾财气。”“我不敢吃来路不明的东西,茶没喝,假装抿了一口。帕子倒是擦了手。然后去摇了色子。今儿个我的运气特别的差,买大出小,买小出大,简直就是绝了!”“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便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输了个精光。对了,当时有一些老手,还在那儿笑我,说上一回见到这么倒霉的,还是陈大官人。”“陈大官人是谁?”柴祐琛打断他道。赵掌柜的摇了摇头,“这我哪里知道,他们管谁都叫大官人。应当是赌坊的一位常客,听闻他手气极差,次次赌次次输。”“还别说,这赌场同寻常的赌场可不相同,以前我也去过旁的赌场,那都是乌烟瘴气的,全是汗酸臭还有屁味儿;这赌场,椅子都是软包的不说,还香气扑鼻……”赵掌柜的说到这里,脸色难看起来。谢景衣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就你这警惕性,中招的地方太多了,一进门那茶,那帕子,还有端盘子的小美人身上的香味,都能让你中招,更别提,赌场里还熏了香了。”赵掌柜的心有戚戚,“我的娘啊,幸亏你泼醒了我。不然我把家当都输了个精光,那点俸禄能做什么啊,做胡椒它都不辣啊!”赵掌柜说着,又对着柴祐琛挤眉弄眼起来,“柴御史可真好啊,不用上朝……”他说着,看了看柴祐琛的眼神,立马低下了头,说起正事来。“这赌坊的确是姓方的开的,他的父亲,名叫方响,以前是在寨子里做水匪的,方响当年抢了一条商船,拿那银钱开了一家小赌坊,便是如今的兴隆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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