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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手遮天》TXT全集下载_74(1 / 1)

不是柴二的哥哥柴大,也不是长公主的儿子,他是柴绍芜。第321章 再谈还是同一个茶楼,同一间雅室。谢景衣瞧着对面坐着的柴夫人,端起茶壶,给她斟满了茶水,又给自己斟满了。柴夫人却是碰也没有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谢景衣看。“你便是再怎么喜欢我,我也不会嫁给你的,毕竟,我已经要嫁给你儿子了。”谢景衣的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显然她说话太过惊世骇俗,长公主府的女婢,尚且不能适应。“你们都站得远一些吧,我不叫你们,不要进来。”柴夫人淡淡地说道。“诺”,门口的女婢应了声,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地听不到了。“你真的……”柴夫人搜肠刮肚,发现自己压根儿找不到任何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谢景衣。她叹了口气,看向了窗外。东京城最近的天气一直都很好,艳阳高照,从窗口照射进来,能够看到一条条的光路,窗前摆着的一盆兰花,随风轻轻摆叶,露出一点芬芳。在那不远处,便是陈宫宫顶,若眼睛睁圆一些,好似还能够看到,铜鹤嘴里冒出来的寥寥香烟,那个角落,是太后的住处,摆着小佛堂,一年四季,香火不断。她曾经在那里,被罚跪了三日三夜。“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你做错了。李杏的名字我听过,也知道她寿光续了一年的命。可是乡野游医,最擅长的便是骗人。太医治不好,要杀头;游医治不好,最多是不收钱财罢了,又怎么会尽心?”“你不知道,一次又一次的有了希望,又失望,最后到绝望,是什么感觉。万一那个周游龙治不好,你让大郎怎么办?你赢了,之前我同你说的那些话,就当我没有说,日后不要再来找大郎了。”谢景衣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不是她喜欢的茶,她轻轻的将被子放下了。“周游龙治不好,还有李游龙,赵游龙。就算都治不好,那又如何?我说句难听的,一会儿你下楼,搞不好天上都会掉下一块大板砖,将你给砸死。”“你还真不一定,比柴绍芜活得久。既然如此,何必小心翼翼的把他当瓷器。”柴夫人眼角抽了抽,“你为什么不拿自己作比?”“万一我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呢?拿自己作比,不是咒自己?”柴夫人无言以对,闷着声不说话了。谢景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实在的,她觉得大昨儿个在象棚瞧见柴绍芜跳舞,柴夫人就有些怪怪的,同她之前那副暴跳如雷的样子截然不同。这让她的“报复”都少了几分成就感。过了许久,柴夫人方才又叹了口气。“小的时候,大师给大郎算过,他活不过今年冬天了。我万万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会看到他在高台上跳舞。人的血缘,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谢景衣皱了皱眉头,柴夫人性子古板,以前做女郎的时候,那便是个透明人儿,没有听说过,哪位公主擅长跳舞。柴祐琛他爹就更不用说了,你让他跳舞,还不如让他拿剑杀人呢!她想着,心中咯噔一下,涌起了一个了不得的猜测!“柴绍芜不是齐国公的亲儿子?”说实话是她的美德。柴夫人一愣,迟疑了片刻,终归是点了点头。“柴二不知道?”谢景衣又问道。柴大郎是谁的儿子,她不关心,因为他肯定是柴夫人生的没有错,既然如此,那他就是柴二的哥哥没跑了。她关心他,只因为他是柴二的哥哥。就像柴二去管谢景娴,谢景音的事一样,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柴夫人又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应该不知道,我不知道,姓柴的告诉过他没有。他这个人,从小心机深沉,我看不透他。”谢景衣被柴夫人给气乐了,“你清醒一点,我是柴二未过门的妻子,你这样说话,让我想要忍不住打爆你的头。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他母亲,反正,你也不像一个母亲。”柴夫人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你不可以这样说我!我是天下最好的母亲!”她说着,恍惚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也罢。本来我今日,便是想要借着你的口说清楚的,日后叫柴二不要再来管大郎的事了,他只会害死他的哥哥的!”谢景衣眯了眯眼,若有所思起来。柴夫人应该是很多年没有提过这事了,她想了好一会儿,方才想好了从何说起。“在我尚不懂事的年纪,父皇便去世了,哥哥做了皇帝。我的母妃给父皇殉了葬,我便一直由嬷嬷教养着。”世人皆知,先皇性子怪诞,多情又冷血。于自己的后妃子女都不在意,更别提一个庶出的小妹了,不苛刻也不厚待,总之就是四个字,毫不关心。柴夫人安安稳稳的活到十四岁,那是一年上元节,先皇带了宠妃出去看灯。她们这些留在宫中的人,也不可能在家中闷头睡觉,便随着皇后一道儿,在宫中饮小宴。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阿鹤。他十分的单薄,穿着仙鹤羽衣,翩翩起舞。那是十四岁的她,头一次痛恨自己,为何是一个公主,还是一个不受宠爱的公主。若她不是公主,那她便可以嫁给阿鹤;若她是受宠爱的公主,那她便可以同山阴一样,将阿鹤收入裙下。“大郎跳舞的样子,同阿鹤一模一样。”柴夫人说着,略有些怀念的叹了口气,苦笑道,“皇兄的癖好,你应该知晓,就好乱点鸳鸯谱,这京城里没有几家大臣家中和睦,多半是拜他所赐。”谢景衣托着腮,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她说过去的事,别把人家想得那么糊涂,指不定先皇才是高人,大臣家中鸡飞狗跳了,那就没有心情在朝堂上狗跳鸡飞了不是。你看看,前朝的时候,哪里有人敢嘴他?当然了,因为他脸皮厚,被骂了也豪不在意,甚至可能当场撸着袖子骂回去。久而久之,也就懒得骂了。“指婚的甚至下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羡慕我。那可是齐国公啊,家中人口简单,他又年少英雄,文武双全,乃是打开国以来,便存在的名门柴氏。”“倘若没有先遇到阿鹤……”第322章 错误的开端倘若柴夫人没有先喜欢上阿鹤,能嫁给齐国公,那她是应该喜极而泣。看看元婴的母亲,都嫁的什么狗屁玩意儿,就知道,这个驸马有多一骑绝乘了。“我毫无喜悦之情,当时也半点不知晓已经有了大郎,若是早知晓……”柴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我去寻大师,大师说,这是一桩孽缘,叫我不要嫁过去。”“可是皇命难违,我虽难过,但也知晓同阿鹤并非是长久之计。痛下决心,同他断了往来。可大师说的话,怎么会错。我嫁去柴家不久,便诊出了喜脉。”齐国公深受器重,乃是先皇看好的封疆大吏,大婚不久便出京去了任上。他家中又无长辈在侧,对此全然没有起疑心。可天道好轮回,谁能饶过谁?柴夫人早产产下了柴大郎,那孩子一出生,便有恶疾。生得像是个小猫崽子一般,太医瞧着,都觉得活不过三日了。柴夫人不得同阿鹤在一起,对这孩子,那是百般期盼,宛若心头之宝,尚在月中,便亲自进宫求药,用了不知道多少灵丹,方才救下了柴大郎的一条小命。这人呐,渡过了一次大劫,担惊受怕的秘密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眼见着就要过去了,便容易松懈嘚瑟起来。柴夫人向宫中求了阿鹤来,在柴大郎的满月宴上跳舞。谁想齐国公紧赶慢赶,在孩子满月宴那日赶回了家。他虽然是个武夫,但能执掌一方的人,又岂能是个眼瞎心盲的。嘴能骗人,可眼睛骗不了人。齐国公惊天暴怒,若非当日人多眼杂,让他有所顾忌,怕不是当场便要直接一剑捅死阿鹤。可阿鹤离开了国公府,回宫之后,当天夜里,还是踏上了阎王殿。这东京城里,哪里有什么皇帝不晓得的秘密?便是他不知晓,那黑羽卫的人,也定是知晓的。齐国公是肱骨之臣,阿鹤只是一个供人玩乐的宫人,官家眉头都不用皱一下,便知取舍。若故事说到这里,顶多也就是个夫妻反目成仇,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哪里会有什么柴祐琛!齐国公也不能弄死公主,公主也不能轻易同他和离,日子就这么僵持着过了一日又一日。“我带着大郎,遍访名医。那时候,他其实还没有如今严重,只是比寻常的孩子不康健一些,习不得武,但尚能读书。我对他要求十分的严格,恨不得他是当世的神童。”“大郎很努力,但并不聪明,这我是后来有了二郎之后,对比之下,方才知晓的。大郎要背三日的文章,二郎看一遍就会了。”柴夫人一边请了夫子来家中磨,一边又派了家丁出去,请那些民间的“神医”来瞧。可是柴大郎依旧是毫无起色。“我心中焦急,便请了大师给大郎算命。大师说,大郎生机,在于一来者。我当时并不明白其中的玄机,可到了年末的时候,遇到了一位神医。”“那神医姓曹,他懂得一种奇术,但需要以亲弟妹的血为引,妹妹为最佳,实在不行,弟弟也可一试。我那时候年纪小,痛失了阿鹤,眼见着大郎又活不长久,简直就是病急乱投医。”柴夫人说得凄惨,谢景衣却已经是怒发冲冠。她冷笑出声,“所以,你便信了。想要给柴绍芜生一个小弟或者小妹,于是才有了柴祐琛。”柴夫人点了点头,“大师说了,生机在于来者,正好同这神医的奇术,对上了。我当时欢天喜地的。”柴夫人说着,顿了顿,显然不想说她同齐国公之间的旧事,于是跳了过去。“神医是个骗子,我委屈求全,生了二郎,可二郎的血没有用,大郎不但没有起色,反而身子越发的差了。我去问大师,大师却是只摇头叹气。”“二郎不但不是大郎的生机,反倒是他的死穴。”柴夫人说着,有些激动的端起了桌上的茶盏,茶水已经凉了,因为她的手抖,落了几滴水下来,洒在了桌面上。但是她毫无察觉。“你对大郎深信无疑,是以打小儿就对柴二不闻不问,若非齐国公厉害,是不是你想要弄死这个妨碍?”“那一年的冬天,柴二同官家在结冰的湖面上玩儿,为何他会掉下去?你出手了?”柴夫人一愣,摇了摇头,“我还做不出,杀死自己亲儿子的事。更何况,当时大郎也在那里,大郎也落水了。”谢景衣眯了眯眼睛,“因为这件事,你更加相信了大师说的,柴二是柴大郎的妨碍,所以不许他们兄弟二人相见。你将大郎落水之后,身子大不如前的这件事,一股脑儿的全都怪在柴二的头上。”“一遍又一遍的折磨一个小孩子,说都是因为他,他的哥哥才要死了对不对?我就说,柴二那么聪明的人,做事情也一直十分的强硬,为何连带柴大出去看个郎中,都下不了手。”“他在害怕!害怕像小时候一样,因为他的勉强,柴大郎不但不会变好,反而会死!都是你一直这么对他说,是不是?”“我之前只想着你这个人恶心,没有想到你这么恶心!”“柴大郎是惨,可是柴二呢?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是药引子,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别的孩子,父母满怀爱意的把他生下来。他呢,哦,你的哥哥快要死了,需要你的血,你一定要是个有用的药引子啊!”“你还好意思骂姓柴的,你那么喜欢阿鹤,怎么不嫁阿鹤,别扯那些规矩束缚。你若是那么受规矩,又怎么会有柴大郎的存在。”“人总是不承认,自己个就是捧高踩低,贪慕虚荣罢了。一边舍不得阿鹤,一边心里面也嫌弃他只是一个跳舞的宫伎吧!要不然的话,昨夜里在象棚,你瞧见柴大郎跳舞,会说出辱你二字?”“你打心眼里,也觉得跳舞给人看,十分的低贱,辱没了你公主的身份吧!”“血没有用。你怎么不怪自己是个废物,生下了一个生病的孩子不说,还救不了他,你怪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说他没用,药引子都当不好;说他克他哥,说他会害死他哥!”“这话你怎么没有勇气当着齐国公说!我但拍着胸脯保证,你但凡说一句,他能杀了你。现在,我就很想杀了你!”第323章 大师柴夫人慌了神。谢景衣的眼里满是认真,她是真的在想着,要杀了她。“你……我……”谢景衣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弄死柴祐琛的母亲,即便她如此的恶劣。“所以,你现在来找我说这些做什么?你知道柴二的血为何没有用么?”谢景衣冷笑了一声,“当然是以为,他同柴大郎,压根儿就不是一个父亲生的,隔了一层呢!”柴夫人的脸,一瞬间就白了。谢景衣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所以,他死了,不怪柴二,怪你!”柴夫人一下子捂住了头,尖叫出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谢景衣瞥了门口一眼,柔声说道,“夫人在说陈年旧事,你们过会儿再来吧。”脚步声又远了一些,他们都是贴身伺候的,谁又不知晓柴夫人的往事,乃是不能触碰的禁忌。“所以,你今日同我说这些,是想要我们滚远一些,不要再妨碍到你们母子二人了么?”谢景衣说着,心中酸涩起来。她突然想着,等到年节的时候,齐国公回了京城,她一定要请他喝最好的酒。齐国公为何要同公主将府邸一分为二,在中间砌上一堵墙。他为何宁愿将他扔在宫中同小皇帝作伴,也不愿意把他送到母亲身边养着。为何早早的就让柴祐琛住到国子学来,从不强迫他住在齐国公府。又为何只选柴二喜欢的小娘子,不在乎对方的家世出身,这一切她以前不明白,现在统统都明白了。眼前这个偏执到疯魔的人不爱柴二,可是齐国公很爱他。谢景衣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她想自己个是最后一次,见柴夫人了。“大师是谁?你很听他的话。”谢景衣问道,世间的确是有高人,但柴夫人哪里来的那等好运气,遇到真高人。若那大师不是真高人,那他关于柴二的卦,说的可就别有深意了,别有目的了。气归气,可能危害到柴祐琛的人,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柴夫人有些发懵,显然被之前谢景衣说的话给镇住了。“大师?大师是南裕女尼。”谢景衣皱了皱眉头,南裕女尼?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大陈信佛的人很多,出名的多半是些名山主持,女尼姑倒是很少。“她在哪座庙做主持,你成亲之前,应该没有出过宫,那是怎么认识大师的?”柴夫人第一次提到大师的时候,是说大师给她算卦,这亲事成不得。那会儿她还没有嫁进齐国公府,出了不宫,那只能是南裕大师进宫去过了。“大师……”柴夫人说了这两个字之后,陡然惊醒,摇了摇头,“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说得没有错,我不是做柴二的母亲。所以,以后请不要再有任何的往来了。”柴夫人说着,慌忙站起了身,夺门而出,头也不回的跑走了。谢景衣皱了皱眉头,看了桌子上的茶水,若有所思起来。……东京城的午后,暖洋洋的,茶楼门前趴着的小黑狗,听到了谢景衣的脚步声,半睁开了眼,又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那门前的小厮,笑眯眯的甩了甩身上的白帕子,“您慢走呢,您下回再来。”谢景衣挥了挥手,径直的朝着柳树下走去。她踮起脚尖,轻轻的拂了拂柴祐琛的头发,“上面沾了柳絮花儿,倒像是白了头一样。今日好不容易休沐,怎么也不多睡一下。”柴祐琛双目灼灼的盯着谢景衣看了又看,“谢嬷嬷今日待我,怎地如此和气?”这轻言细语的,让他有些打哆嗦。谢景衣轻轻的嗯了一声,“我走不动了,又没有骑青厥来。我不要骑马,你背我回去。”柴祐琛惊讶的睁圆了眼睛,复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并没有发热,方才蹲下了身子。谢景衣毫不犹豫的趴了上去,“那别人问起,你说你背的谁?”虽然他总是嘴谢景衣胖,但其实她并不重,只是脸上略微有肉,稚气未脱而已。这么一点重量,柴祐琛背起来豪不费劲。“大孙女。”谢景衣笑了出声,“不好,远房祖奶奶我觉得不错。”那马儿乖觉,见主人走了,忙不迭的在后头跟了上来。她说着,把脸埋在了柴祐琛的脖子处,他的身上香香的,应该方才沐浴过,干净得像是雨后的青空。柴祐琛的脊背也很宽,宽得好似像他这样的男人,压根儿不需要什么依靠,十分的可靠。“以后你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想玩什么玩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打架,我帮你偷打黑拳,想骂人,我帮你摇旗助威,你看如何?”柴祐琛将谢景衣往上托了托,“天底下有这等好事?”谢景衣垂了垂眸,“那是当然没有了。你也就需要给我捏捏肩,揉揉腿,平日里无事,怼上一怼,逗逗乐子就好了。”柴祐琛笑了笑,“这个买卖我不亏。”从茶楼回去谢家,若是步行起来,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渐渐地,离了主街,进了小巷,人便越来越少了,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柴祐琛背着谢景衣,简直能够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已经自己响亮如雷的心跳声。“谢三,你睡着了么?回家再睡,这样该着凉了。”“没有睡着呢!”“那你在想什么?”“想吃我阿娘煮的汤,要放好多栗子,我最喜欢吃栗子焖鸡。我二姐姐不在家了,你可以喝好大一碗。”柴祐琛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你阿娘做的汤很好喝。谢三,若是我母亲同你说了什么,不用放在心上。小时候我需要母亲的时候,没有母亲;现在不需要母亲了,自然也不会由着她指手画脚。”“若是……那我有恨,现如今,倒也不放在心上了。”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便是有什么恨意,那也早就留在上辈子,释放过了。这种感情一旦过去了,剩下的,也就是毫不在乎了。谢景衣轻轻地笑了出声,“放心吧。我的心那么小,哪里还装得下恨意。我都是有仇立马就报,这样也就不用记挂于心。”“你听说过,南裕大师吗?”谢景衣轻轻的问道。第324章 何时成亲“南隐寺主持,自称是密宗。那寺就在城东头,外头竖着一块无字碑。南裕大师是少见的女尼,听闻擅长卜卦周易之术。京城之中,像这样小庙不少。她算是颇有名气的一位。”柴祐琛说着,突然声音高了几分,“我想起来了,我还是听裴少都说起的。”谢景衣这下子不困了,“裴少都?”柴祐琛点了点头,心中不知道为何,莫名的开心起来,“你不知道?不应该啊!裴少都不是你师父么?不是事无巨细都同你说么?”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行了啊行了啊,隔着背呢,都知道你今儿没喝汤喝的醋。”柴祐琛笑了出声,“李杏给寿光问诊之后不久,我有一回,偶遇他们二人,去南隐寺还愿。他倒是不怎么信,但是寿光信。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谢景衣晃了晃脚丫子,“今日懒得再提,下回说与你知。”柴祐琛倒也没有追问,不紧不慢的走在小巷子里,清风吹来,柳条一晃一晃的像是在当着秋千,枝头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清脆又悦耳。柴祐琛一直把谢景衣背进了谢家的大门,抱着柴小弟玩儿的翟氏一瞧,着急的迎了上来,“三囡怎么了?可是扭着脚了?还是哪里受伤了?怎么叫逸天给背回来了。”谢景衣吐了吐舌头,“阿娘,我好着呢,没有受伤,就是走不动了!”翟氏一听,顿时一巴掌拍了下来,“你这个孩子,真是被惯坏了,好好的两条腿不走路,竟是欺负逸天!不想走路,骑马骑驴坐马车,不都行。”“让你抱一下小弟,你都嫌累,怎么不想着,逸天背你累不累!”谢景衣听着有趣,朝着翟氏怀里一扑,“阿娘,我同柴二,就喜欢听你絮絮叨叨。”翟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这是嫌弃你阿娘啰嗦了!”柴祐琛笑了笑,“不啰嗦,很温暖。伯母,我闻到汤味儿了。”翟氏乐呵呵的起了身,“你这孩子,生了个好鼻子!我可不是炖着一只老母鸡呢!想着你们今日休沐,在家中能喝得上。”“久等你们不回来,分了一半,给你大兄大嫂端过去了,这剩下啊,是特意给你们留着的。我去乘来。”翟氏说着,出了门朝着一旁的小厨房走去。谢景衣伸了个懒腰,往那小榻上一躺,对着柴祐琛说道,“等我们成亲了,觉得吃饭冷清,便回家来吃,我阿娘肯定特别高兴。你觉着可好?”柴祐琛眼睛一亮,“什么时候成亲?”谢景衣伸出手指头,算了算,“端午之后,你来下聘。七夕就成亲。”柴祐琛立马伸出了手指,勾了勾谢景衣的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谢景衣见他心急火燎的,顿时有些后悔,说是不在意,她今日到底是受了柴夫人的影响,竟然对柴二生出了恻隐之心!这下好了,一时口快,将自己个卖了个一干二净。“我反……”柴祐琛立马捂住她的嘴,“不许反悔!反悔你的铺子都得赔给我,一个大子都不能留!”谢景衣一惊,果断的摇头,“不反悔!”柴祐琛这下子满意了,坐在小榻旁,自顾自的乐呵起来。一家子人喝了汤,便各自回了自己的住所,歇起了晌。谢景衣这一睡,便到了翌日天明。忍冬用铜盆打了热水来,见她还算精神,方才松了一口气,“小娘昨儿夜里发热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夫人请了郎中来瞧,说是吹了风着了凉,又累着了。”“煮了退烧的汤药,喂您喝也不喝,还是柴二公子来了,您才勉强的喝了,这不要上朝了,他方才走的。”谢景衣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倒是已经不烫了。“我竟然生病了?”忍冬嘟了嘟嘴,“小娘又不是铁打的,自然会生病啊!我给您煮了些清粥,配酸萝卜吃可好?”谢景衣摇了摇头,刚想说大肉饼子怎能没有?可光想到那肉饼子三个字,都觉得有些油腻想吐,这样一样,方才真有了病了的觉悟。“好吧,就那个了。我昨儿个早晨起来,就觉得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当时也没有多想,原来是要病了。你给我多备些热水,我觉得身上粘腻得很,想要沐浴更衣。”“对了,柴大郎可叫人给我送金子来了?”开玩笑,这次她可是做了赔本买卖!领着他吃吃喝喝看病不说,竟然还因为在屋顶上趴太久得了风寒,不收回两锭金子来,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因为柴夫人的话,她对柴大郎淡了几分。但不管怎么说,那人也是柴祐琛的亲哥哥,他待柴祐琛一直很亲昵,对不起柴二的,是柴夫人,不是柴大郎。她若是转移仇恨搞连坐,那同柴夫人也就没有什么不同了。总不能厌恶狗,还把自己变成狗吧!忍冬点了点头,“送了,昨天夜里柴家大郎夫人亲自送过来的。见你病了,回去之后,又遣人送了些药材来了,奴都收柜子里了,有一根老参,看上去十分的名贵,小娘看……”谢景衣点了点头,“收了吧,都是我该得的。”她说得理直气壮的,忍冬收礼的忐忑瞬间没有了。谢景衣泡在浴桶之中,闭上了眼睛。那个南裕大师,实在是让她十分的在意。信她的人,都有谁?公主,县主……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同宫中之人,往来十分的密切。柴夫人找她算命的时候,柴祐琛都没有出生,那会儿,官家也没有出色,官家的母亲陈美人,也就还没有死。她若是直接去宫中打听,难免打草惊蛇,这个南裕大师,却是不错的突破口。再则,一个宫外的尼姑,想要进宫去给宫中女眷算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得执掌宫禁,放得出对牌的人,方才能够做到。像这样的人,知晓的东西,可远比寻常的宫人,多得多。谢景衣想着,像是一条游鱼一般,在浴桶中翻了个个儿,浮出水面,“忍冬,替我更衣,我要出去一趟。”第325章 意外的发现在那东京城南隐寺无字碑前,最近出了一桩奇事。也不晓得,打哪里来了个游方老道士,竟然竖了面铁嘴神算的幡旗,搁这门前摆起了摊儿。老道士满头白发,肤白胜雪,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道骨仙风。又一日只算三卦,只称天机不可泄露。这南隐寺虽然不挂匾额,寻常人压根儿连门都不摸不着,但这附近的人家,却都知晓,这是一处密寺,里头住着一位正在闭门苦修的高人,法号南裕师太。总归她们虽然是修士,但到底不是仙人,不能餐风食露,那些小尼姑们,也得出门寻衣觅食,一来而去的,便露了踪迹。附近的人人尽皆知,这南裕师太最擅长的,便是卜算之术。这老道士往门前一顿,要不就是抓瞎,班门弄斧;要不就是个中高手,来这里挑山门的。不管是哪一个,都十分的有趣。起初谁也没有拿这人当回事儿,直到真来了三个人,那白胡子老道士算了三卦,这才门里门外的,把他当个角儿了。这来的头一个人,乃是一位穿着红色长袍的小公子,他一来财大气粗的扔了一锭金,瓮声瓮气的说道,“你且卜上一卦,我家娘子何时能为我传宗接代!”周围人竖起了耳朵,出了吃喝,大陈人最关心的便是丁口之事了。老道士摸了摸胡子,摇了摇头,“此生无望。”小公子一听,那还了得,这简直是诅咒人断子绝孙啊!他二话不说,将那摊儿砸了个稀碎,“你这老道,嘴也忒毒了些,公子我年轻轻轻,怎么可能绝后?不会算,就不要来算。”老道士倒也不恼,“女公子何来有妻?”那小公子举起小马扎的手一顿,脸唰的一下红了,二话不说的又扔下一个银锭子,拔腿就走。周围的人听了谜底,上下一打量,当真发现那小公子没有喉结,是个小娇娘。“你这老道士有点意思,不若给老赵我算算,看我今日运势如何?”那人生得胖呼呼的,肚子宛若倒筐着的锅盖,鼓起老高,手中还提溜这一个鸟笼子,一瞧便是来这附近遛鸟的。有那相熟的人认出了他来,笑道,“这不是奇纸坊赵掌柜么?好些日子没有同你一道儿饮酒了。”赵掌柜嘿嘿一笑,“那可不,最近忙着给我那大侄儿说亲,到时候请你喝喜酒。”老道士也不含糊,“倒霉,就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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