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衣手遮天> 《衣手遮天》TXT全集下载_45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衣手遮天》TXT全集下载_45(1 / 1)

谢景衣观望了几颗子,试探出了刘羽恩的深浅,心中立即有了盘算,“哎呀,哎呀,就差半个子,就差半个字我就输了。这绢花给你了,下一局,你可要小心了,我绝对不会再大意失荆州了。”刘羽恩得了头彩,高兴不已,周围的小娘子,听着声儿,有几个都来观战。谢景衣从头上拔下一根小珠钗,笑道,“这是新彩头,难得棋逢对手,再战再战!”刘羽恩一愣,看了看自己的香包,又看了看谢景衣的珠钗,“谢三娘子,我怎地好占你便宜,不若你也拿香包来做彩头。”谢景衣摇了摇头,“刘姐姐仔细看,这不过是小簪,不值当什么,说不定还不及姐姐的香包值钱了,算来是我赚便宜才对。我绣工太差,好不容易绣了一个能够戴出门的,你可给我留着罢。”她年纪小,说这些话时娇憨可鞠,十分让人信服,周围有不少人,都笑了起来。刘羽恩仔细一瞧,见那簪子不过是一根细簪上坠了一颗珍珠,乃是最常见的头花,几乎每个小娘子都有,也松了一口气。这簪子瞧着倒是眼熟。她想着,啊了一声,从头上拔下了自己的珠钗,“那我也换这个。正好是单数,咱们不管谁赢了,都能凑个双儿。”第194章 似曾相识谢景衣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儿。早在来之前,她便预想好了几种情况。刘羽恩同她上下年纪,这个时候,戴玉过于老气,戴金过于俗气,戴银过于素气,戴花过于稚气,是最最适合戴珍珠的年纪。是以今日她特地从梳妆匣子里,拿了一只同目标簪子几乎相同的一支出来,刘羽恩若是戴了,就骗过来;刘羽恩没有戴,便去她的住所玩儿,骗过来。若是她不给,那边有意思了,这说明刘羽恩是知晓那簪子有蹊跷的。光明正大拿不了,那就只能暗戳戳的拿了。可打她看到刘羽恩的第一眼,便确定今日不过是黑羽卫上级给她的入门试探,看看她的行事手段罢了。她一个十来岁的贵族小娘子,初入官场,多半是被人看轻的。这不,简直给了她一个闭着眼睛都能够完成的任务。谢景衣想着,在心中叹了口气,想她谢嬷嬷,不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也是宫斗的胜利者,怎么就沦落到了给人耍猴戏。她若是个带把儿,何止艰难于此?这样一想,简直恨不得提刀阉遍全场,谢景衣想着,摇了摇头,不好不好,她是一个好人,不能这样。“哎呀,刘姐姐让我,竟然让我侥幸赢了,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这簪子了。”刘羽恩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激动的从胳膊上撸下了一串珊瑚珠,“咱们再来一局,我可是好久都没有遇到同我这般投契的对手了!”谢景衣拿起刘羽恩的珠花,见到上头明显的一颗红点儿,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十分自然的将两根珠钗都随意的插在了头上。“刘姐姐豪爽,我也不能输,这次的彩头,我也来个串儿,先前咱们各赢了一局,这次可得决出胜负。”“尽管放马过来,看我杀你一个片甲不留。”刘羽恩说着,激动起来,声音未免大了几分,旁边守着她的丫鬟,轻轻的咳了一声。刘羽恩身子一僵,想要撸袖子大干一场的手垂了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嗯,咱们再来一局。”谢景衣瞧着,抬头看了关慧知一眼,她相信,关慧知懂得她的未尽之言。为了一个郎君,把自己关在笼子里过一辈子,那不是关慧知。并非说为爱改变不对,只不过,没有自我的爱情,多半是要走向悲剧的结局。更何况,关慧知哪里有爱情,不过是一时上头的单相思罢了。谢景衣同刘羽恩又下了一句,小胜了一子,得了那珠串儿。此时来的人更多,刘羽恩被那丫鬟提醒,失了兴趣,谢景衣又得了想要的珠钗,不愿意再同她玩儿把戏,两人竟然自然而然的就散了。有那旁的人跃跃欲试,都被谢景衣借口要去听人弹琴,给推掉了。“慧知姐姐”,谢景衣好不容易脱身,转身想寻关慧知,却发现她正脸红红的站在一颗大槐树下,在她的对面,站着一个十分清瘦的男子。他的腰间插着一管笛,正背着手站在那里,清风吹起了他的衣角,看上去竟然当真有几分要升天的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人有的时候就会这样,眼前的场景好似发生过一般,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何时,是在何地,是否真的见过了。只不过,谢景衣对于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总是记得很牢固,这种恍惚感一过,她便想起来,上辈子她也曾经这样红着脸,站在皇宫西门附近的一颗大槐树下,仰着头看着裴少都。那是槐花香得很,花蜜像要滴下来一般浓甜,头顶上蜜蜂的嗡嗡声,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忽视。裴少都也同霍清修一样,穿着素色的衣衫,飘飘欲仙。比起霍清修的冷静与克制,裴少都更像是一个无悲无喜的仙人。当然,也是有不同的。关慧知脸红,是因为害羞,她脸红,是因为愤怒。那一阵子,宫中出了很多流言蜚语,说她已经侍寝官家,等怀有龙胎,就直接封妃。如此的无稽之谈,在那些疯魔的宫妃眼中,却是真得不能再真,甚至官家都打趣她,说阿衣阿衣,要不你勉为其难的,把朕收了吧。她毫不在意,那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更何况,这些流言蜚语,本来就有她的推波助澜,不过是宫斗的一种手段罢了。可柴祐琛却黑着脸,一连怼了她一个月,字字气死人,句句要挖坟。宫中能说真话的人不多,便是官家待她再好,那也是官家,她心中自有分寸。可裴少都不同,裴少都是她的师父,又没有实权,不参与党争。是以每次去学画的时候,她都嘀嘀咕咕的好一通,恨不得把柴祐琛怼她时,她一时失智,没有怼回去话,重新再怼回去一遍。太懊恼了,明明可以回击得更加精彩的,可当时就是没有想起来。她越说越气,涨得脸红红的,裴少都只是听着,从来都不接话,待她平缓了情绪,方才拿起一张纸,“有时间说那么多,不如好好画画。”往事如风。现在回忆起来,却格外不同了。明明当时是很气愤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竟然见鬼的觉得甜蜜起来。柴祐琛当时一定气疯了吧,哈哈!谢景衣这样一想,忍不住暗爽起来,感觉赢了是怎么回事!“咱们成亲吧,你同意吗?”谢景衣听着不远处关慧知的声音,差点儿没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姑娘,知道你彪悍,你咋一上来就单刀直入,直奔主题!看把对面的霍清修吓得!霍清修一脸愕然……关慧知又说道,“咱们认识也有一段时日了,一起去樊楼吃过饭,一起去河里坐过船。我家中只有我一个独生女儿,我知道你家也是五代单传。”“是以原本我们关家是要招赘婿的,但是为了你,我愿意嫁到霍家去,只要求我们生的孩子中有一个,继承关家就行。”“我看得出来,你祖母并不是很喜欢我。但自从上元节相见,我便喜欢你了,我觉得你对我,也不是毫无感情,是以,我想问你一句,霍清修,你准备娶我吗?”“你想好了再回答。你若是愿意,那我自是欢喜;你若是不愿……”第195章 笼里笼外谢景衣看了看四周,见周围的小娘子弹琴的弹琴,下棋的下棋,一个个的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展现出自己作为贵女的本事,松了一口气。还好关慧知并没有完全被冲昏头,还知道压低声音说话,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除了她这个听惯壁角的老嬷嬷。谢景衣在心中呸了自己一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起来,确保不会有人过来,听到了这了不得的宣言。霍清修瞠目结舌,许久都没有说话。关慧知睁大眼睛看着他,过了很久,终于垂下了头,“我知晓了。”她说着,猛的扯下了头上的簪子,霍清修又是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霍清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关慧知将头上的簪子全都拔了下来,挂在了腰间,又从袖袋里掏出一根绳子,将自己的头发高高的束了起来。她穿着罗裙,又梳着男儿发髻,瞧上去颇为的怪异。“谢老三,走了,请你喝酒去!”她如此奇葩的举动,终于引来了众人若有若无的视线,此刻谢景衣也无所谓挡不挡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樊楼第一酿,你付钱。”关慧知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小气鬼!”她说着,拽了一把谢景衣的胳膊,大步流星的踩着青石板路朝门外走去,一走走两步,扯得龇牙咧嘴的。谢景衣再一次痛骂了刘家人想出了这么个玩意儿,也跟着以一种看似潇洒,实则怪异的步子走了起来。在一旁无聊得团团转的吴五虎瞧见二人往外走,冲了过来,嚷嚷道,“咋地啦,阿妹,咋地不高兴了,哪个鳖孙敢欺负你,看老子不揍死他。”关慧知手一捞,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走了,哪个敢欺负我,不等你上,我早就一鞭子过去了。”吴五虎挠了挠头,转过身来,跟在了关慧知身边,“说得倒也是。娘啊,我不自在一早上了,文人说话太酸了,酸得我牙都倒了。以后这等差事,莫要我来了,来了也不下车,蹲在车上吃烧饼,也比这自在。”关慧知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以后不来了。”吴五虎一听,骂了一声,“娘的,鳖孙果然欺负你了,不然的话,你怎么不追着霍清修跑了”,然后转头又往刘家门里去,吓得那门口的小厮两股战战,悄默默的去摸棍子去了。关慧知皱了皱眉头,“五哥,没事,走了,本就是我缠着人家,人家拒绝我,也是人之常情。总不能我喜欢他,他就非要喜欢我了。我倒也没有蛮横到这种地步。”吴五虎还想说话,被谢景衣一瞪,顿时萎了。“谢老三,你是不是学过驯虎?要不咋你一瞪我,我就腿软……”谢景衣咳了咳,大兄弟,你这想法很危险啊……她听着,看向了关慧知,见她并没有笑容,说道,“嘿,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名字里头有虎,就把自己个当真虎了。那我叫景衣,也没有见到我有金子打的衣啊……”关慧知快步的上了马车,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谢景衣没有再说话,把探头探脑,想要挤进马车的吴五虎推了出去,一把抱住了关慧知,轻轻的给她拍了拍。“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有。家财万贯,父亲历经两朝,都是官家的铁杆心腹;母族强大,全族武将,执掌宫禁。我乃家中独女,人人都认为我飞扬跋扈,要什么有什么……”“可我对什么都兴趣缺缺,学武功,我睡到日上三更,随便比划两下,就能同堂兄们打个平手;学读书,我三岁识字,五岁断文。可又有何用?左右我既不能上战场,也不能考个文状元。”“除了躺着吃喝,调戏调戏美人,我还能做点什么?霍清修是我头一个动了真心的人,他有什么好的,像是一只被束缚在笼子里规规矩矩,却又自由的鸟。”“可该死的,我却羡慕得很。我同他恰恰相反,我就是一只看似自由,但实际上没有规则想要容纳我的鸟啊!”她哭了一会儿,自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帕子,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胭脂水粉全都抹花了,嫌恶的将帕子扔在了马车的一角,“什么鬼玩意儿,跟脸上糊了面一样。”谢景衣见她好了许多,方才说道,“差不多行了啊!听你夸耀好一会儿了,三岁断字,五岁断文又如何?我打娘胎里就能跑能跳能说话,你看我吹过吗?”“不是我说,我师父抱月散人教过我一些奥法,我一瞧就知道那霍清修不是你的有缘人。”关慧知吸了吸鼻子,“不对,不是抱水散人么?怎么又变成抱月散人了。你咋不说你在娘胎里就会吹牛了呢?何解?”“唉,咱在槐树下,那能有什么好结果。老天爷批命薄上早就写好了,槐树,鬼树也。人鬼殊途,终究不是一路人。”关慧知抢过谢景衣的帕子,细细的擦了脸,“不知道为啥,我反而踏实了,今日我恨不得一鞭子甩在那老虔婆脸上。我气啊,我气的不是霍清修不喜欢我,我气的是我自己,不像自己。”“谢三,我同你说,今日我的糗事,你可别告诉你二姐,不然的话,日后我如何在美人面前抖得起威风来?”谢景衣眨了眨眼睛,关慧知哪里像什么鸟,她像是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羡慕笼中鸟了?”“谢老三,差不多得了啊!今日肉管饱,酒管够,给我敞开了吃喝。”谢景衣笑了起来,“那得去接我二姐吧,不然回去她要捶死我。”关慧知眼睛一亮,“还是你聪明,快去接景音。至于你嘛,不用一起也可以的。”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行啊,过河拆桥啊!今儿个你用八抬大轿抬我,我也是不去的了。”关慧知不以为然,谢景衣是什么德性,早在从杭州来京城的船上,她便一清二楚的,“谢老三,你说你同我是一种人么?”“那我怎么也得比你厉害几分吧!毕竟你是鸟兽,而你堂哥已经说过了,我是驯兽的。”关慧知气愤的踹了马车门一脚,“吴五虎,你又挖了个坑!”吴五虎爽朗的笑了起来,“兄弟你这一脚有劲啊,有劲好啊!我们家慧知,就是要这么天天精神抖擞的好!作甚去受别人的鸟气!”关慧知眼眶一红,“被惹我,再惹我又要哭了。”待她接上了谢景音,谢景衣方才又牵回了青厥,晃晃悠悠的朝着一个巷子行去。她的任务完成了,该去见给她任务的人了。第196章 初见上峰这条小巷,乃是京城书香同铜臭结合得最完美的地方,人称文金巷,颇负盛名。一整条街,卖的都是笔墨纸砚,谈的都是之乎者也,便是那茶楼里的茶博士,都能出口成章,半文不白的来上几句。谢景衣骑着小毛驴儿,晃悠晃悠慢行,东张西望的,倒像是来给兄长挑选生辰贺礼的小娘子,这样的人,每日都有许多,并不扎眼。她虽然挑挑拣拣的,买了一些水墨颜料,又买了一方砚台,方才去了巷子最深处的那一家不起眼的铺子里。“来一张松烟纸,要桃花味儿的。”谢景衣轻轻地说着,用手指敲了敲台面。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纸中的小哥儿迷迷瞪瞪的打着盹儿,被她一惊,有些茫然的睁开了眼睛,“这位小娘子,你怕是来逗小的玩儿的吧,既然是松烟纸,那又怎么能够是桃花味儿的。”他说着,一拍脑门,激动的站起了身,“东家东家,天上下红雨了,竟然有人,要买你那气味古怪的纸了!”谢景衣往外看了看,这天好着呢,别说下红雨了,一滴雨都没有下。“嚷嚷什么呢,嚷嚷什么呢!大惊小怪的,难怪我们这店里冷清,都怪你咋咋呼呼的,便是有客人,都要被你吓跑了!”谢景衣抬头一看,只见楼上下来了一个手脚灵活的胖子,正是那日给她纸条的人。那小哥儿一听,不服气了,“明明是叔父你,非要穿得像村里的土财主,那些文人雅士一见了,一个个的跑得比兔子都快,生怕沾上你身上的铜钱味儿了,倒怪上我了!”胖子横了那小哥儿一眼,“你的月钱谁给?”小哥儿顿时闭口不言了,搬了梯子来,仰头身后毫无章法的柜子,扶了扶额,“小娘子,您且先去楼上坐着喝口茶水,那纸一般没有人要,我忘记堆在哪里了,得找上一找。注意别踩到脚下的纸就行了。”谢景衣无语的提起了裙角,左蹦右跳艰难的走到了楼梯口。那胖子笑眯眯的说道,“小娘子楼上请,有上好的桃花茶,今儿个早上刚摘的,鲜美着呢!”谢景衣点了点头,一上楼,便瞧见了一间开着门的雅室,里头倒是干净整洁,与楼下乃是天壤之别。谢景衣走到门口,便停住了。“小娘子怎么不进去?”胖子问道。“霍清修呢?小娘子我一刻值千金,可没有时间同你打马虎眼儿。”胖子一愣,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对着谢景衣抱了抱拳,“在下赵本洪,谢三娘且随我来。”他说着,快步的朝着南边的角落走去,竟然又上了一楼,去到了阁楼里。谢景衣一上楼,果然瞧见了霍清修,他坐在那里,面带尴尬的喝着茶,见到谢景衣来了,慌忙站起来拱了拱手,“霍清修,今日我外祖母言语不当,清修代她赔罪了。”谢景衣摆了摆手,“无所谓,我向来都是当场怼回去,看在关慧知的面上,也没有记仇。”霍清修咳了咳,转移话题道,“谢三娘子如何寻到这里,又如何知道是我的?”“首先,赵掌柜的给我的那张纸条儿,味道十分的奇怪,既有松烟味儿,又有桃花味,这是一个明显的线索。因为如今桃花开得正盛,我一开始因为是不小心在哪个桃花林沾染上了,可仔细一闻,便知道并非是沾染,而是熏香熏出来的。”“你既然给了我任务,不可能不让我教任务。赵掌柜从我家门前经过,附近守门的小厮婆子,连眼神都没有给一个,说明他并非是面生之人。”“在那附近的,又拿得出这么独特气味的纸的,除了这文金巷的奇纸斋,不做二想。”“其次,上位者在考核手下的时候,为了搞清楚手下的能干程度,或者说为了在做出评价时,言之有物,很容易下意识选择自己最熟悉的,最拿手的,或者手头上的事。”“刘掌柜的虽然富贵,但在我大陈国,文臣武将商人俨然三国之人,刘羽恩并非他一国的,又何谈熟悉拿手。是以我大胆推测,他是同僚,但布置任务的,另有其人。”“再次,刘家家风古板,刘羽墨高声说话都会被训斥,有人陪着下棋,都乐得跟什么似的,可见甚少出门不说,便是出了门,也会包得严严实实的。”“知道她有那么一根簪子,为了给新来的降低任务难度,还能够撺掇着她恰好在今日戴的,一定是认识她的人。”“既是要考量我的本事,那么那个人,便很有可能在一旁观察我的行事手段。虽然你只是偶尔用余光看我,但是不才恰好是十分敏感之人。”“当然了,还有一个更明显,更有说服力的点,我过去搂关慧知的时候,闻到你的身上,也沾了那古怪的香味。”霍清修抬起手来,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果然闻到了上头若有若无的香味。他松了手中的茶盏,终于站起身来,“谢三,倒是我鲁班门前弄大斧,贻笑大方了,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在下霍清修,前科探花郎。明面上是个编修,实际上在黑羽卫当差。”“黑羽卫的规矩,原是那位高将军定下的,只不过到了本朝,已经改了不少。品阶分为九品十八阶。只有黑羽卫大统领一人显露人前。”“如今咱们的大统领姓翟,名叫翟有命,他为人十分低调,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如今年事已高,几乎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了。”霍清修说得含蓄,但谢景衣心知肚明。翟有命乃是先皇时代的人,他不光是年纪大了,而且同官家有许多想法相左。官家亲政不久,手中可用之人太少,先皇的许多人马,他都来不及动。翟有命是个聪明人,虽然意见不同,但并不惹事。官家焦头烂额的,又找不到合适的接替人,就由着他了。左右黑羽卫式微。“当然了,这些同我们相隔甚远。如今我们黑羽卫,主要以小队来做事。除了同一个小队的人,旁的人,都不要随便相认。咱们只认大统领同官家的命令。”谢景衣皱了皱眉头,并未对霍清修说的事情做出评价。她如今不过是一个新来的人,有些事情,还为之过早。“我们这个小队,原本有三个人,除了我同赵掌柜外的第三人,外放出京了。这才补了你上来。”谢景衣看了他一眼,心中明了,看霍清修行事生疏的样子,想必是上峰外调,他初初升迁,这才被人塞了“她”这么个异类来。不用听,不用看,她都能够知道,在翟有命心中,是如何想她的:看,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靠着皇权关系,混进来过一把江湖瘾,过不两年就出嫁的臭丫头!第197章 你想我了比起霍清修一板一眼的,一旁的赵掌柜的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动了动,肚子晃悠了几下,让谢景衣不由得想起了远在杭州的外祖父,一下子觉得亲切起来。对于胖子,尤其是灵活的胖子,她向来都是不嫌弃的,甚至觉得有些可爱。“谢三娘子这么聪明,不如来猜一猜,咱们霍大官人手中如今接的是什么任务?霍大官人说,你那簪子是靠赌来的,不如咱们也来赌一把,你若是猜中了,一百金,你拿走!”谢景衣眯了眯眼,刚想应下,就听霍清修说道,“官职在身,如今正在办事,不得赌钱。”谢景衣同赵掌柜对视了一眼,都颇为失望,眼神一转,约定改日再赌。“应该是上元节官家遇刺案,事关红点。”谢景衣淡淡的说道。赵掌柜惊讶的跳了起来,“这你是如何猜到的?难不成你开了天眼?”谢景衣笑而不语,很简单,她只知道这么一个事件。翟有命以为她只是来胡闹的,肯定不想让她对黑羽卫涉及太深,以免日后管不住嘴;那么把她扔到无关紧要的地方,亦或者是扔到她最熟悉,最不容易出错的地方,是一个上位者做出的最合理的两种决策。珍珠簪子很多,有红点的却不多。霍清修有那么多可选的,为何偏偏挑选了这个?看似无意的选择,其实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刻意了。是以谢景衣大胆的下了注,她向来是一个有理有据的赌徒,这辈子也还带来了上辈子的好运气,果不其然,她又赌赢了。虽然霍清修看起来品阶不高,不可能拿到什么大任务,但是谁还不是从洗脚婢慢慢爬上去的,苍蝇再小也是肉不是。“具体是什么任务,需要我做些什么?”霍清修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上元节官家遇刺,有人目睹,射箭之人,手上生了红点儿。后来又查到,这红点儿,可能并非天生天长的,而是某一群特殊的人的特殊标记。”“是以,咱们的任务,便是排查那些有红点的人。若是发现红点,先记录在侧,然后再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霍清修每说一句,谢景衣就无语一分,说来说去,他们就是无所事事,东游西逛,瞎碰!“咱们三个人,我负责那些文人,尤其是今年进京赶考的外地学子;赵掌柜结交甚广,负责街头巷尾,谢三你负责内院。若是有消息,不要轻举妄动,自身安全最为重要。”谢景衣点了点头,“你可知晓,有多少小队,同时在查这个?”霍清修摇了摇头,“不知。若是发现了什么消息,你便来赵掌柜这里买纸就行。我是这里的常客,便是日日来,也不会引人注意。”“知晓了,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告辞!”谢景衣说着,手指微动,心中盘算起来,这事儿虽然泛泛,看起来简直是乌鸡鲅鱼,瞎搞一通。但倘若真的发现了什么线索,未必不能牵扯出大事来,到时候升官发财还不是手到擒来?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而且,她总觉得,霍清修有未尽之言。具体是什么,线索太少,她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来。“谢三,记得带人来照顾我的生意啊!”谢景衣摆了摆手,“若是你给熏出腊肉味的纸,我那会毫不吝啬的来买几张的。”赵掌柜一听,眼睛都亮了,“聪明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腊肉味的,鱼腥味的,炖肉味的……等夜里读书饿了,拿出来闻一闻,不是快活似神仙?老赵我这是要暴富了啊!”霍清修一脸茫然的看着二人,在说什么?看着两人嘴巴在动,我却一点儿也不明白,更加不想明白这二人在说什么!“苟富贵,勿相忘。”谢景衣笑道,赵掌柜倒是一个有趣的人。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的霍清修清了清嗓子,问道,“关大娘子她……没事吧?”谢景衣脚步一顿,“你现在是我上峰,还是霍小郎君?”霍清修不解,“有何区别?”“当然,你若是我上峰,那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谈论你的私事;若是霍小郎,那我奉劝你一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既然拒绝了,就不必再问了。”霍清修低下头去,一脸的茫然,“我其实也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你明白的吧……”谢景衣摇了摇头,“你都不明白,我如何会明白?我是关慧知的朋友,所思所虑,都是站在她那一边的,说出来的话,也是偏向她的。”“所以,这样的问题,你问我,只会得到偏颇的答案,最好还是不要问了。走了,若是需要找我,便让赵掌柜的大侄儿给我送纸就行了,记得要腊肉味的。”她说着,转身就下了楼。不是她吹,就她这张嘴,今日就能忽悠得霍清修去关家下聘,自以为深爱对方;也能够反过来,让他觉得自己个毫不在意关慧知,没结果,从此是路人。可有什么用,假的就是假的,便是成了亲也是怨偶;真的就是真的,即便是一时错过,回头也还能再找回来。待下楼买了那劳什子松烟桃花纸,谢景衣骑上了小毛驴,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很想柴祐琛。身边的人,都是真正的少年少女,二十左右的年纪,初出茅庐,稚嫩得不像话儿。她就算外表再像,再怎么装,那也不是真正的十来岁的小娘子。看着他们,总是让她有一种想要拔苗助长的冲动。“骑着驴儿,也不专心。若不是我青厥乖,你早掉下来,摔个嘴啃泥了。”她正想着,一回头,便瞧见了骑着马的柴祐琛。柴祐琛勒了勒缰绳,从马上跳了下来,青厥见了他,兴奋的住了脚,对着他拱了拱。柴祐琛伸开手,摸了摸它的头,“乖孩子。”他说着,伸手一捞……谢景衣一时不擦,慌乱起来,大庭广众之下,大街上,这是什么流氓行径。待落了地,她毫不犹豫的仰头说道,“大兄,阿娘叫你来接我呀,我给你买了纸,你看喜欢不喜欢!”柴祐琛脸一黑,“你咋不叫我爹呢?”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今儿没有戴帷幂。”说着,顿了顿,又问道,“你怎么来了?”柴祐琛揉了揉谢景衣的脑袋,“我听到你说,你想我了。”第198章 放榜谢景衣下意思的捂住了嘴,莫不是她之前,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叫一旁的柴祐琛听到了?至于他说的什么,他能够听到她的心声,这种鬼话,她是一万个不信的!人家叫元婴的都没有玄法呢,你一根柴,还妄图升仙?听见耳旁柴祐琛的笑声,她又慌忙松开了手,抬起了下巴,好似这般,就能够找回脸面来一样。“你怎么在这儿?”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