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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孤光/烈火生莲》TXT全集下载_17(1 / 1)

说回正传,元樱担心,“太子知道你不见了会不会派人寻你?”这是自然,如果说太子前面不急不慢不过是没寻着让赵晢灰飞烟尽的办法,那么现在他定然是在找一种玉石俱焚的法子。他,怎么能让元樱置身其中。“我母后每年的乞巧节皆会来灵应寺上香拜佛,如今算算日子,也只有五六日了,届时我会尽力让她看见我,有了母后的庇护,他不能拿我们怎么样。”赵晢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兄弟。都说血浓于水,元樱看着他又问,“我能看到你是因为我们的命本来就是绑在一起的,要如何才能让皇后娘娘看见你?”他问过无我,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件事交由他来处理。他抬头,揉了揉元樱的头,声音沙哑,“天快黑了,快些回元府罢,这些日子绝对不要离开元府,他人送给你的糕点更要加倍小心。”元樱终究是未出阁的女子,天黑未归,加之元府又有姚氏,只有让她快些回去才安全。“你在这里……”元樱侧头,看着大眼无辜的大白蛇,它吐出樱花颜色的蛇信子,白里透粉。赵晢在这里会很平安,只要再熬过一阵子就好了。只要两人相安无事便好,元樱松开紧张的心,刚把“那我先走了”说出口,大白蛇学着元樱刚才的模样朝她奔了过来,圆滚滚的尾巴圈住她的脖子,她盈盈不堪握的脖子被踏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喂!”元樱险些被它撞倒了,赵晢伸手想分开这一人一蛇,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大白蛇还没完,学着元樱刚才的样子,扁圆的脑袋贴在她心口一阵乱捣。元樱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像是架在火上干烧的锅,又红又烫,她忍无可忍地抬头,五指分开地贴在它冰凉的脑袋上撑开它,没想到这皮相无辜的大白蛇竟然歪心思这么多!你吃谁豆腐呢?撑开了它的头,大白蛇圆碌碌的眼睛眨了两下,又冲着她歪歪大脑袋,一双大眼珠子干净得像是洗刷过的,透净明亮。元樱气呼呼地看着无辜的大白蛇,只觉得一道目光从自己的脸上下移,她心口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啊了一声双手护住,脸烫的放个鸡蛋上去就能熟,她侧身警惕地盯着赵晢,腮帮子气的鼓鼓的,“你看什么呢!”被她抓了个现行,赵晢不受控制地扬起唇角,矢口否认,“没什么?”他看都看到了,竟然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否认,元樱扭过身子,大半边身子背对着他,“你就是看见了!”元樱一侧身子,赵晢正好看见她的耳根子红晕,她露出半边身子,弧形流畅的耳根子像是洒了尘封的烈酒。下山回元府时,元樱一边走一边气呼呼得瞪着路边的花草,脑子忍不住回想赵晢盯着自己乍现春光的心口处时欣赏的笑。被他看见了,他还承认了!元樱事后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中有一阵尖叫要冲破天际。回到元府,让她烦恼的事情还没完,太子一走,家里面表面和和美美的画面就被撕的粉碎。“你这贱人,血口喷人,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罢?”姚氏气的大开嗓门,整个元府的上方回荡着她中气十足的话。元樱回南山院时恰巧路过这一幕,三四个女使拉着姚氏,四五个女使拦着元彤,两个平时有尊贵体面的人此时头发凌乱珠钗斜插,姚氏的脖子上几道显目的红印子,她手上揪着一小把乌发。被女使拦着的元彤咬牙切齿地抬起脚来要踹死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也不顾大家闺秀的端庄,骂骂咧咧:“你这毒妇,就是眼红我女儿嫁进了太子府,才把我儿子推倒在地。”“你这黑心肠的,碰瓷也不是这个理,你那儿子就是快病死了,要不然好端端走个路怎么会突然倒地不起!”姚氏敢举手发誓,她确实看她们几个不顺眼,可从没下过毒手。元彤被几个女使拉着,她手指姚氏,放下狠话,“你这贱人,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太子收拾你们!”“你们这几块狗皮膏药,真以为攀附了太子,你就是太子真正的岳母了,我呸!”姚氏啐了一口,“太子真正的岳母是程夫人,你女儿不过是个侧妃,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如今的元彤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她是太子的岳母,宁秀才听闻女儿得嫁高门屁颠屁颠地跑来认亲,被她骂个狗血淋头,畅快人心,如今这个没有娘家倚仗的贱人也敢瞧不上自己。“我今天就要撕烂你这小蹄子的嘴。”元彤撸起袖子气冲冲地朝姚氏冲过去,两边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姚氏一副谁怕谁的表情,她推开阻拦自己的女使要跟元彤拼个鱼死网破。元樱路过,淡淡叹息了一句,却见着元曲正在角落里擦眼泪,她一见元樱就连忙印干眼角的湿润。“没事罢?”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元曲这段日子瘦了下来,她身材玲珑有致,巴掌大的小脸也精致可人。元曲摇了摇头,她出声,带着一抹哭腔,“大姐姐。”“今天府上出了什么事?”元樱听了一耳朵的骂声,隐隐约约知道此事跟宁梁斜有关。因着,当初的糕点之情,元曲待元樱还是能说肺腑之言的,她压低声音,“今日,太子走后,我母亲和表弟在院子里碰面,表弟不敬,和我母亲起了挣扎,骂的厉害时他突然捂着心口倒地不起,后来姑母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气急攻心险些一口气没吊上来就进了鬼门关。”元樱知道实情,宁梁斜喝了傀儡酒,这么多天过去了,虽说他样貌与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无异,可是底子里约莫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了,身子不如从前,吹不得风,受不地气。她听后沉默,元曲伸手,拉着她,“大姐姐,你就去跟姑母说两句罢,今日碰面我母亲确实没动手,就算是气急攻心,我母亲回去后也捂着心口疼了很久。”元樱低头,只一眼就看到她纤弱的手腕细的骨头明显,她记得元曲以前双手暖和如手炉,她解开了元曲的手,“你也知道姑母的性子,她把表弟看的比谁都重要,即便是祖母说话她也微颤肯听。”说了无益,元樱也不会贸然去淌这趟浑水,她听到了元曲吸鼻子的声音,她快哭出来了。“那可怎么办?”元曲心中发急地在原地徘徊,整个人如热油里的一滴沸水。元樱正为赵晢的事情着急,更何况宁梁斜是咎由自取,这后果也是他自己敢担着的。“你也别太着急上火了,这件事就交由母亲和姑母处理罢。”元樱今日跑了一大段路,回来时在南街铺子新买了一身衣裳,换下了丫鬟装。元曲紧着指尖,“这件事要是闹到了祖母那里,免不了又是对自己母亲一顿责罚了,大姐姐,你也知道,祖母是事事偏心着姑母的,她又怎么肯听我母亲一席话。”从祖母身边离开,养在姚氏手下的那段日子,她也曾有恃无恐地欺负稚嫩的元樱,如今这下场,还真是恶人自有人磨。再有一月的时间,便是她与赵晢的婚期了,只要两人成婚,夫妇同心同力,他定会苏醒过来。第49章 【49】噩梦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元樱心中却越发不安起来,犹如渔夫在海上航行太久,见惯了风平浪静更加害怕波涛汹涌。“大姐姐,今日蜜煎局做的蜜浮酥捺花细腻,你尝尝。”那日元樱婉拒了元曲的请求,她母亲的下场是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听说姚氏起来时腿都伸不直。蜜浮酥捺花细腻且甜,很细腻的香甜味扑鼻而来,元樱没尝甜心先是问元曲,“你不会怪我罢?”元曲心里清楚她指的是哪一件事,她略微一滞,继而笑道:“那日的事情母亲也有不对,更何况母亲与姑母相争,祖母竟然是会偏袒姑母,就算姐姐去求情了也没有用,我又怎么会怪姐姐。”她说话时头越低越下,最后她的目光定定地凝视着桌上的两盘点心。她不怪自己,想起这件事来,她心里多半还是不舒坦的。元樱端起蜜浮酥捺花,尝了一口,“我记得自你瘦下来之后,就鲜少吃这些甜味的。”“我也是太久没吃了,所以今日……”元曲如同风中的蒲苇,被风晃得有些立不住根脚。这是一句捉襟见肘的解释。不过,元樱并没多想,蜜浮酥捺花口感很好,“比起家里的蜜煎局,我还是爱南街铺子的。”元曲心不在焉地动动嘴皮子,勉强浮出一笑,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元樱盘中已经吃了一小半的蜜浮酥捺花。当天晚上,元樱入睡得早,头昏昏沉沉的,像是有人强行往里面塞了铅。她倒在床上,如同罪犯被钉在板上,只有手指头勉强动了动。梦里,太子的脸赫然一点点放大,他脸上带着冷酷甚至残酷的浅笑。“有韵姑娘,告诉我,我的弟弟在哪?”赵暄的眼珠子紧紧盯着她,那是一双干净的眼,干净的如同日光下风平浪静的湖面,衬着青山绿水、白云万里。只是那样平静的眼,像是无声无波的漩涡,让人在最不设防时卷入其中。元樱十指倏然虚空抓了抓,她贝齿紧紧抵合在一起,一个字都没从不透风的墙里露出来。赵暄很有耐心,他轻轻地牵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开口,带着一点哄诱,“告诉我,赵晢是不是在灵应寺。”是语气笃定的问句,深陷梦中的元樱眼皮紧张地阖着,她死死咬着牙,脑子里的意识却如点燃的熏香,被微风一丝一缕地带走,留也留不住。“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带走的?”这是赵暄真正好奇所在,原本以为那天带走了赵晢,能一劳永逸。却不成想,元樱跑了一趟灵应寺,赵晢就被救走了。你若是执意要救他,那么只能你替他下地狱。赵暄聚精会神盯住了元樱,这女子心性了得,问了她这么久竟然没松口。就算元樱的嘴闭得再严实又如何,赵暄还是有法子撬开她的嘴,从中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元樱贴在软榻上拼尽全力地挣扎,可是除了微微屈着手指头,她什么也做不了,额头的汗一层覆一层地往外沁。在一片乌漆中,赵暄似乎慢慢地远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赵晢面露痛苦地左右扭动着脖子,他望着元樱求救,“救我,有韵救我。”他伸出的手似乎近在迟尺似乎又远如天涯,元樱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抓住那只手,可是她就是不开口。她无法动弹,似乎与软榻已经浑然一体。耳旁萦绕着赵晢求救的声音,元樱艰难地左右扭了扭脑袋,混沌意识里有一句话在警告着自己,那不是赵晢!不说赵晢。元樱突然睁大了眼睛,屋子里的陈设一如既往,让她心生庆幸,她鲤鱼打挺地坐了起来,环视四周。枕头已经变得湿浸浸的,楹窗未关,轻风吹进屋子里,元樱浑身一冷,倒让她清醒了许多,她抬头摸了摸凉飕飕的额头。刚才的噩梦绝非巧合,她听赵晢说过太子身边的能人异士奇多,其中就有梦中控制人这么一说。不过今日,是哪里出了问题中了太子的圈套。她回想,今日只去见了祖母一回,见了元曲一次,用的饭与平常无异,只多吃了一道……蜜浮酥捺花!元樱圆睁眼睛,如果真是她,那么极有可能是因为上次拒了她的话,她以为自己对她的母亲见死不救。元樱的背后更是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往自己被刷了一层冰。她要去一探虚实,次日清晨她来到疏烟斋,不过元曲以身子不适为由没见她,出院子时恰巧碰见了元袅。冤家路窄。每回见她,元袅总是针尖对自己,她看元樱不大想理会自己,她便上前去招惹元樱,“哟,姐姐马上嫁入王府为妃,整个人就是不一样,都开始拿鼻孔对着妹妹。”她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元樱停下步子,“妹妹还未得嫁高门就开始挤兑自己的姐姐了?”元樱身长,立在那里就是风中的翠竹,而元袅身子娇小整个人又透露着一股娇弱的气息,像极了翠竹旁边的杂草。伶牙利齿!元袅不服输,她势必要挣回自己的面子来,“姐姐怎知我无法嫁入高门勋贵之家?”说完,她趾高气扬地冷哼一声离开了。她话的语气似乎颇有信心。夏深入秋时节雨多,雷雨易停。正是在这样一个雨嗒嗒的日子,宁梁斜染了一场风寒离世。元彤的哭声响彻了几天几夜,她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以为身边有一子傍身,如今姚氏却灭了她这个念头。她更加和姚氏不共戴天,每每碰见那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掐架,府里识相的下人小厮一旦见着她们碰面,立刻避瘟神一样得绕道离开。元樱在府中小心翼翼地活着,她尽量不多说话不多吃东西,以免再次陷入那个噩梦中。只是有时候你不去主动招惹麻烦,麻烦就像是长出了脚长出了眼睛一样会识路走路找上你。元彤和姚氏吵架最厉害那天,恰巧是在元樱门前,她躲也躲不掉,麻烦如同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她扯不下来。“你这毒妇还我儿子!”短短数日,元彤两鬓花白,俨然像老了十来岁。姚氏和她骂也骂过,打也打过,胆子也肥了,不过就是外吵上一架打上一架,最后南山院那位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出面叫她跪几天祠堂,跪饭她膝盖於紫。“凭你红口白牙一张嘴就在这里造谣生,你那儿子就是短命鬼。”姚氏双手叉腰,颇有些泼妇骂街的架势。儿子成了元彤心上的一根刺,贯穿了她整颗心,只要轻轻一碰,千丝万缕地疼遍全身,牵一发而动全身。“短命鬼”这个词语显然刺激到了她,她双目如同被泼了西瓜汁一样染红,“你这贱人,你在说什么?”她推开身边的女使,作势又要扇姚氏几个巴掌扇到她的半边脸发麻。她扒开众人的架势蓦然让姚氏回想起之前自己的脸麻木了一晚的感觉,她也不是没有去主去那里闹过,只是她这位夫君还是畏惧南山院那位的,闹过几回后,他索性呆在了军营。自从这府里有了元彤,姚氏唯一的依靠也不向着自己了,这些个个精明的下人更是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墙倒众人推。“我说,你儿子就是个短命鬼。”姚氏故意咬重了最令元彤炸毛的几个字,她什么都豁得出去了。“短命鬼”三个字砸在元彤脑海中,如同一块巨石被掷进湖中,溅起千层浪花。她今天就要撕烂她的嘴,不,她要撕碎姚氏这个人。“你们都不准拦着我。”元彤几乎是低声吼出来,命令这些拦路石女使。姚氏也扒开众人,一副吃了雄心豹子胆壮勇气的模样,眼看着两个人又要打得昏天暗,不可开交。“母亲。”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冒出这句话,短暂、急促又焦灼。是元曲,她看着姚氏被元彤身边的几个婆子架住了双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欺负,她大声喊了出来,“表弟的死跟我母亲没有关系,姑母。”“肯定是表姐想害死他。”元曲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抖豆子一样抖了出来,她继续说,“我曾经有几晚到南山院觅食,亲眼看见过表弟鬼鬼祟祟地扒着表姐的窗户,脑袋往里探。表弟突发重症那天他曾去了南山院和表姐说话。定是表姐不堪表弟骚扰才痛下毒手的。”正好将这一切揽于耳底的元樱,她静静盯着元曲,心口有些闷,她曾以为元曲和元袅不同,如今看来不同的只不过是一个明着来,一个披着羊皮。抓着姚氏头发的元彤如遭雷劈,整个人如同静止,她微微张了张嘴。眼神空洞地瞪着元曲,儿子曾经夜半三更去趴元樱的窗户?“你们母女果然是一丘之貉,我儿都已经离世了,你们还不放过他,什么脏水污水都往他身上泼。”元彤的声音撕心裂肺又气愤。从元樱的角度看去,元曲面露坚定,她知道姑母乍一听这话肯定会更加气愤姚氏母女的作为,可是时间久了,她从心底肯定会对自己生出芥蒂。看来,前几日的噩梦已经知道了债主。第50章 【50】离府这些日子元樱尽量去避开那些麻烦,可是麻烦与她有仇,终究还是抓紧了自己的头发不放,她那一番话如同一只手揪住了元樱的头发。头皮被拽着,元樱清醒多了。她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下台阶,元彤和姚氏互扯着对方的发髻,她走到元曲面前,这张脸瘦下来后愈发得像姚氏了,她说,“妹妹请慎言。”“今日是表弟的头七,你如此污蔑他清白是何居心?”即使元樱知道宁梁斜曾经真生了龌龊心思,但她也不能和元彤生了龃龉。本半信半疑的元彤瞪大空洞的眼睛盯着元曲,被几道目光注视,元曲咬咬唇,“大姐姐,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表弟曾经对你生了非分之想?”即便是有这回事,也不能被你们拿来害我,元樱看着她,明明被宁梁斜盯上受伤害的是自己,自己的委屈无处哭诉,受害人的身份如今又被人拿来做文章给自己使绊子。“妹妹,慎言。”元樱不动声色地说,“表弟熟读诗书,姑母又管教甚严,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齿之事?”她这话点醒了元彤,人已经离世了,保全最后一丝尊严要紧。她咬牙骂道,“你们母女俩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害死我儿不够,如今他人都走了你们还不放过他!”元彤撒手,径直扑向元曲,连那些个时常做粗活力气大的女使婆子们都拦不住了,她骂,“你诋毁我儿子,我今天就要撕烂你这张造谣生事的嘴。”元曲那话一出,眼见着元彤就要相信了,局面有所扭转了,可是元樱话一说出口,又变回了原样,甚至更糟。“表弟明明就对大姐姐又不轨之心,我亲眼……”看着神情狰狞朝着自己扑过来的元彤,元曲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说话都不利索了。话还没说完,眼角一个阴影飞来,元曲半边脸被巴掌打的朝向一边,左脸麻木了许久,头上的珠钗相撞的声音清脆震耳。“你这恶妇,我跟你拼了!”姚氏整个人爆发了,她一张脸红涨冲了上来。南山院门口顿时乱做一锅粥,主人家的打起来那些做下人的女使婆子也不敢使太大劲把她们分开来,生怕弄伤了她们。“快去请老太太出来。”混乱中有一道声音尖锐劈开是非传了出来,很快就有机灵的拔腿去了耳室。听到这个消息时,老太太还在耳室的小佛堂里诵经礼佛,恐这个消息脏污了佛祖的耳朵,她虔诚摆了一拜才起身。等到老太太命人把她们带上来时,元彤脸上赫然一道血痕,伤口不浅过了这么一段时间还没愈合结痂。“天爷啊,怎么给伤成这样了?”老太太毫不掩饰自己对元彤的偏爱,她小心拉着元彤坐下,又冲旁边的女使怒道,“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眼看着主人家的笑话是吗?”知道老太太在气什么,很快就有人端着水盆和外伤药进来了,而站着的姚氏和元曲一高一低。“疼不疼?”老太太看着这伤口,心疼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亲自给她擦药,下手的动作已经轻之又轻,边倒吸一楼冷气。同样狼狈的姚氏和元曲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从屋外打进来的光撒在她们身上,在地上拉出两条纤长的影子。“母亲,这回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对母女就是杀人犯,她们害死了我儿子,如今还想让我儿子泉下不得安宁,梁哥儿也是你的亲外孙啊。”宁梁斜走后,元彤整个人的精气神大不如从前,常常抱着他的衣裳痛哭,直到把衣裳哭的淋湿了才回神。元老太太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当年她这门婚事老太太就不同意,可是她爹是个说一不二的,这些年她在宁家受了很多委屈,如今年纪大了还要遭受丧子之痛。“彤儿啊,你别哭,娘一定给你讨回公道。”元老太太抚着她的背,心里下定决心,姚氏在府中作恶多年,她一直没能狠狠心,今日她就要除了姚氏这祸害。有母亲这句话,元彤就放心多了。元老太太转过身去,目露决绝,盯着吃元府的米粮长大的母女,声若冰霜,“姚氏子宁,嫁入元府八年无所出,当休。”一个“休”字撕破了姚氏和元曲同仇敌忾的紧绷的神情,她们略微一滞,很快转为恐惧,纷纷跪地,声音凄凉,“母亲,这八年来我服侍您也算尽心尽力,就让我们母女留下来罢,我日后再也不争管家权了。”姚氏是真的害怕了,她不仅害怕还快要哭了了,她声音有些沙哑。“祖母,我母亲是当年因为小产才伤了底子无法生育的,求您大慈大悲不要赶我们出去。”元曲膝行至老太太跟前。可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孙女,她也不曾在老太太面前服侍,老太太自然对她没有感情,尤其是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比起来。“现在求饶已经晚了,我现在就让人给我兄长送信,让他写休书。”元彤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即使事情顺遂了她的心意。元彤不想再看到这对母女了,她挽着老太太的手,元樱扶着老太太,将求饶和哭声抛之脑后。“樱丫头,你生母的田契铺子,这些日子就会还到你手上。”老太太拍了拍元樱有些温凉的手。元樱垂眸,就听元彤添油加醋旳说,“母亲,届时把她们赶出去的时候可得好好搜身,以免她们夹带私货。”“我们也是体面的人家,不到那一步彼此都好看,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老太太这话的意思是,给姚氏最后的体面,以免逼的太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是元彤咽不下这口气,她气结于心,“可是她们是害死梁哥儿的凶手,今日是我儿头七,她们还造谣生事说他……”元彤脸色复杂难看地扫视元樱一眼,余下的话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咽下去了。老太太人老了课耳朵不背,那些污言秽语她可是听的清楚,她没说什么。转头看向元樱,老太太怜惜这苦命的孩子,“眼看着离你和五皇子的婚期愈来愈近了,你可得做好准备。”做好心理准备,未来的夫君不是人态。“祖母放心罢,一切准备妥当。”元樱回返,她心中带着几分期待,她嫁给赵晢的话,他真的会醒过来吗?她走神之际,听见老太□□慰似的语气说了“那便好”。消息送到西郊军营的元箇那里,他人没回来只是送回来一份和离书,元樱猜想父亲心中定然是明白的,他若回来姚氏母女就还有的闹。姚氏携带着两女离府那天是个阴雨天,天地间藕断丝连,姚氏撑开两把伞强行挤入雨里,伞被打的啪啪响。元袅在哭,她的泪也跟雨一样,哗啦啦落个没完没了,她哭着鼻子,“娘,我们日后可怎么活下去。”两个女儿都快和姚氏差不多高了,她还记得自己带着两个只自己膝盖那么高的姑娘进元府时也是这样一个天气。从此,她便是姚子宁了。“别怕,阿袅,母亲这些年攒下了一些银子,足够我们后半生吃穿不愁了。”姚子宁背对着元府离去,那鎏金门匾愈来愈不足道。元袅不甘心就这么脱下了千金小姐的衣裳,她哭的情真意切,“娘,我们去找爹爹好不好,他心里有您,绝对不会放任我们母女不管的。”听到这里,姚子宁抬手擦了擦泪,她听见自己深呼吸,正色道,“阿袅,你的爹爹早就在抄家流放三千里时死在了半路!”“不!”元袅反驳,“我爹爹是镇魂将军,他战功赫赫,我是将府嫡女。”元袅挣脱姚子宁要往元府跑,她要跪在雨中求爹爹原谅自己,只有她是将府千金她才能嫁入高门,成为主母一辈子荣华富贵。“啪”得一声,声音急促又清脆,这巴掌让元袅愣愣回神,她不敢置信,这是阿娘八年来第一次打自己,上一次打自己是因为抄家时,她们身无分文,她闹着要吃鱼。“你清醒点!”姚子宁嘶吼,她当年的孩子是怎么流掉的,或许元袅和元曲已经淡忘了,可她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元袅和元曲生怕孩子呱呱落地,自己会冷落她们,两个才七八岁的孩子故意嬉戏打闹撞的自己摔倒在地,那时候肚子里的孩子都成型了啊……姚子宁红着眼看着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两个女儿,两个都生的模样周正,她手中的伞脱离手心跌在蓄积了浅浅的水坑里,她一步步后退,远离这两个女儿。“母亲……”元曲叫了她一声,声音嘶哑的。“别叫我,”姚子宁浑身已经被淋湿了,她还在后退,圆睁着眼睛看着她们俩,突然笑了笑,“如果没有你们,我便永远是镇国将军的妻子,是元府的主母……”她凄厉挣扎地笑了两声。站在原地任凭雨水冲刷的元袅和元曲,看着姚子宁,一开口,冰凉又清甜的雨水灌进嘴中,脑子里两道画面重叠,当年抄家的时候她们流落街头,她们的母亲也是这么说的,若不是有这两个拖油瓶,她早嫁给当地的富商了。两个站在原地,从头凉到了心再到脚,眼睁睁看着她们母亲一步一小挪地后退,极尽想离开她们又捎带了不舍。吱呀一声,门缓缓合上,元樱撑着伞回怀壁院,母亲陪嫁的田契地契正装在一个箱子里,静静地搁置在闺中。第51章 【51】危机乞巧节,雾雨蒙蒙。元樱放心不下,跟着来了灵应寺,这天来烧香礼佛的人多,不过一眼就能看到皇后娘娘的尊容。她是个心地良善的人,这些年为了给五皇子积德更是好事做尽,只盼望着佛祖开眼能让她那苦命的儿子回魂。不过今日情况有变,是太子赵暄陪同皇后一道来的,他待人始终彬彬有礼颇有好名。“大师,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你,不日便是我儿几砚与元府姑娘的大婚喜日,他们成婚几砚能否真的醒来?”皇后看着无我的眼里多有憔悴之意,越是靠近成婚典礼,她的心越是有如擂鼓。她期待着,赵哲能醒来,这一等一盼便是五年了,同时,她又害怕这份期待会落空,海市蜃楼终如浮沫。无我垂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目光点了一下赵暄,这位施主面相良善,可是目光可多琢磨琢磨。“皇后,请跟老衲移步说话。”后院还有人在等着她,无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皇后双手合十,抬脚跟了上去,是两双脚都跟了上去,旁边的赵暄亦然。后院守卫森严也偏静,昨晚一整夜皇后思虑赵哲无法入眠,如今被周遭的宁静哄的有些许睡意。一入后院,无我就注意到赵暄心中烦躁,他警惕四周,似乎在防备什么。“大师,现在可以说了罢?”皇后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她目露星星点点的期待,嘴唇微微紧张地抿着,似乎心底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皇后,老衲先跟你讲个故事罢。”无我慈悲为怀地看了一眼赵暄,他年轻的眉眼陡升了几分戒备和恐惧。皇后显然没想到这一点,她微微一怔,很快说道:“大师,请讲。”无我一双慧眼看着她们,目光和善,颇有救济苍生于苦痛的意味,他声音沧桑,却从俗世的沧桑中透出一种看透俗世不染俗流的高超,“一只碗里置放着些许水,放了糖下去,你尝一口,皇后以为该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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