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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孤光/烈火生莲》TXT全集下载_14(1 / 1)

“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你的命。”赵晢很抱歉让元樱深陷阴谋中,赵暄找不到他的藏身之所终究还是把目光转移到元樱身上,如他所想,一旦元樱真的不幸身陨恐怕他们只能泉下做夫妻。刚才的惊心动魄现在还历历在目,元樱还是不敢相信地避开目光,“太子他自己也身负重伤了。”“我知道。”赵晢看她推开自己坐在桌边,吃了一盏茶才冷静下来。元樱疑惑抬头,“你知道?”“当时我在现场。”他不能露面,一旦露面太子身边那个方术士就会发现他,届时恐怕不能继续以这幅形态苟延残喘于世间。元樱紧紧揪着手中的帕子,一时间忘了开口说话,可她的目光活跃如活水地涌动,太多的问题她想一次问出委曲。知道的太多对元樱越不利,但元樱如若一无所知容易被赵暄蒙蔽,他只能说一半,“害我意识离体的正是当今太子,我的亲兄长。”他很不情愿地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说出口时心里还是紧得疼。元樱更加震惊,她瞪圆了眼睛半晌没有说话,嘴几度张开却不知所言地闭上,过了许久她声线犹如琵琶弦颤,她说,“可他是你的亲兄长,怎么会……”元袅常日里找她麻烦,如今看来她那点小伎俩不值一提,毕竟没上升到要害她的性命。“其中的事情太多,我便不和你详说了。有韵,”他似乎心事重重地叫了元樱一声,脸上满是斟酌用词的欲言又止,“只怕这时太子已经发现了我在你身边的事。”“他发现了会怎样?”元樱起身看着赵晢无奈地苦笑一声,或许眼睛不眨手不抬地点燃蜡烛于他而言是小菜一碟,可是他对付不了太子身边的术士。灰飞烟灭,一旦落入方术士的手中这就是最后的下场。不过,赵晢并没说出实情,他若无其事地道,“不过是被他关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元樱不相信后果如此,“那我可有能帮你做的事吗?”“有。”赵晢坚定道,他知道太子身边有不少能人异士,尤其是那个西域来的幻士能让人在幻境之中备受切身皮肉之苦,人一旦陷入他的幻境若不乖乖照做最后会痛苦地死在幻境里,可表面上什么伤痕都没有。赵晢一己之力无法应对太子身边的术士,他张开怀抱拥住她,“一旦落入太子手中,他让你做什么你乖乖听从便好,千万不要做无谓挣扎。”听到“有”一字时,元樱心想也许是让她去找皇后一起想法子,可她没想到赵晢要她做的是保全自己。“为何不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说不定她有法子让你回到体内。”元樱任由他抱着自己。他抬手抚了抚元樱说话的墨发,“你忘了,我与太子一母同胞,让母后知道此事我怕她受不住打击。”五年前因为赵晢陷入昏迷一事,皇后就差点哭瞎了眼睛,后来她把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出类拔萃的太子是她的精神寄托,后宫的女人不能依赖丈夫只能把所有强撑着活下去的力量注入在亲子身上。“可是……”话说出口就如墨汁滴在白纸上晕染了一个点,整张纸都不得不以这个显眼的墨点为重点作画。元樱咬住白齿,“要是有一日皇后发现自己被蒙在鼓里,手足相残的事会不会击垮她?”“所以,你再替我做一件事隐瞒好,别让我母后知道了。”赵晢捧着她的脸,微微勾唇一笑,他的笑容不似赵暄那般日出东方万物柔和的笑,赵晢的笑更像是冰天雪地里升起一轮明日的笑,两人的行事风格迥异。元樱惴惴不安,“要是万一你碰到危险怎么办?”想了片刻,赵晢说,“如若我碰上危险,你就去东郊区的灵应寺找法号无我的大师,便是上次来过元府的那大师,或许他会有办法救我。”只是或许,并没有十足把握,但愿赵晢真的深陷危险时元樱去灵应能躲过一劫,饶是赵暄胆子再大也不敢在佛祖面前害人性命。元樱记住了。次日,赵暄登门拜访,还带了上次要送给宁檀深的兔子,元彤欢喜得整个人都要双脚凌驾云端,赵暄本就是嫡皇子为人是正直君子,在一众只会武文弄墨的皇子中尤为显眼,是最有可能登基的。“不知道太子光临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元彤热情得跟火炉上一壶水,烧过头煎水是小事烧坏了壶便是大事。赵暄礼待下人,他这美名汴梁城谁人不晓,他温润有礼,“昨日春猎檀姑娘看中了这只兔子,我便想赠予她,谁料想山林出了猛虎最后匆忙分开倒是忽略了这一事。”“所以太子今日登门,是为了把这只兔子送给我们檀儿?”元彤高兴得合不拢嘴,这满汴京问问去谁不知道太子洁身自好从未对哪个女子青眼有加,现在看来太子八成是看中宁檀深了。赵暄双手拖着兔子,雪团一样的兔子乖巧地趴在他手上,“正是。”“殿下敏等等,檀丫头马上就来了。”平日里巴不得宁檀深别在自己眼前晃悠,今天却忍不住要撸起袖子亲自去把她提来,“这丫头也是,派人去叫了好半晌怎么还不来。”面对元彤这样的抱怨和催促,赵暄只是微笑着,他顺理着兔子的绒毛,精心穿戴好的宁檀深姗姗来迟,碍于外人在场,她娇羞行礼,“殿下。”“昨天我照顾了兔子一夜,养兔子这等事果真是我做不来的。”赵暄将兔子送到宁檀深面前,他双手捧着老实的兔子。不是和他说过了吗,好东西是落不到自己手上的,宁檀深有些纠结,元彤看她半晌不吱声就这么让太子僵伸着手,一时间这火气就上来了,“你这死丫头太子殿下专门把兔子给你送来,你还不快收下。”元彤一出声,赵暄看到她眼里露出一丝胆怯,是畏惧元彤的胆怯,赵暄缩回了手,他说,“昨日不是说好了吗,我把兔子放在你这里养,日后我偶尔过来看看它。”你不是说要把这只兔子送给我吗?宁檀深呆滞片刻很快回神,他今天张罗旗鼓地来送兔子就是为了打消自己的顾虑,别人知道这兔子是太子的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如此甚好!宁檀深欢喜地接过兔子,“既然是太子所,那我就先养着罢。”这语气听着怎么有些勉强,幸好太子是个温和性子不与她一般见识,元彤赔笑,“太子殿下您千万别和我家檀儿一般计较,这丫头被我宠坏了说话也没分寸。”依照太子看来并不是宠坏了,是怕惯了。赵暄面上的笑容朗朗清风,“檀姑娘金贵本就该好生娇养,你说呢?”他一侧头看过来,明明满面春风却突然让元彤心头一凛怎么感觉被警告了?她不对称地拉扯嘴角笑道,“殿下说的是。”“殿下,既然来了就让檀儿陪你逛逛元府罢。”元彤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把他们送出了大厅又嘱咐一番宁檀深要好生招呼太子。屋外的日头高高在上,光芒万丈分了一束打在雪白的兔子身上,兔子愈发白得发光。“殿下,这只兔子还没有名字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罢?”蓉蓉可爱的兔子窝在宁檀深的怀中,它乖巧不闹让人顿生怜爱。赵暄没想到这个敢拿剑冲向老虎的姑娘竟然柔得如一池不皱的春水,“我看它玉雪可爱,不如就叫雪白罢。”雪白?宁檀深嘴里咀嚼了两遍这个名字,她抬头看着明亮的天,“那就叫雪白罢。”怀中的兔子不安分地扒了两下,红宝石似的眼睛反射明亮的虹芒,这只兔子是公的!“今日怎么没见有韵?”就算赵暄是太子,可他终究是外男不得擅闯内院。宁檀深抓着看上去有几分不满情绪的兔子,心不在焉地道,“表姐昨天回来着了风凉现在在屋子里养着。”“怪我,昨夜照顾不周,竟然忘了命人给你们送件披风。”赵暄温柔地自责。他连自责都温柔得让人不舍,宁檀深想到,“军中皆是男儿自然没女子想的周到,太子要是怪自己岂不是怪我和表姐竟也忘了取披风?”宁檀深这是在给自己开脱,赵暄笑了笑竟无言以对,“今日我便派一位太医过来给有韵瞧瞧。”“殿下有心了。”宁檀深更加欢喜怀中的兔子。赵暄走在她身边,目光如瓷地望着她,她与自己不同,宁檀深的温柔是自内心外发的,真真切切的温柔如水风过起浪。不过,昨夜方术士说收服了两只猛虎后发现周围有赵晢的踪迹,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又不知道他的去向。第40章 【40】和谁说话宁檀深抱着雪白回到内院,门口的马车已经碾过清晨雾湿的地面,院子里栽种着几棵桃树和梨花,再有一阵子桃粉梨白,最是赏心悦目的一风景。“表姐。”宁檀深见元樱倚靠着窗子痴痴地望着冒了嫩芽的桃树,“太子把兔子给我送来了,还给它取了名字,叫雪白。”她弯腰看雪白时眼里溢出璀璨星光,眼神蜜里调油一般,她将兔子送到元樱面前,不过她神色淡淡地抬臂抚了抚兔绒。“表姐,你怎么看着不是很高兴?”宁檀深看她愁眉不展,便放下兔子让它自己玩去。看见宁檀深的脸,元樱就想起赵暄,这其中的是非也只有自己独自承担,她说,“只是昨日围虎一事乏了,现在还没缓过神来。”昨夜的事多亏有元樱,不然还不知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宁檀深抱歉又感激地抓着元樱的手,“表姐,昨夜一事甚是辛苦你了,再过两天太子邀我们一起去相国寺游玩,你可要一同前往吗?”她希望元樱能一起去,假借元樱的名由,她也能更自在地和赵暄呆在一起,可是元樱摇了摇头,如若真让她在赵晢和赵暄其中选择一个,她当然不让地选择信任赵晢。“檀姐儿,立夏你便及笄了,我们女子不如男子,你可知道昨夜太子亲自护送我们回府今天又登门给你送只兔子,这事会在汴梁城掀起浪的。”元樱长她半岁,宁檀深在宁家这种小门小户里养了十余年自然不清楚名声对于一个高门女子多重要。正是因为快要及笄,宁檀深才希望能多和太子相处哪怕是一刹那也好,母亲为她的婚事做主,她真的害怕自己会被丢进虎狼窝,她垂下头去。“表姐,我仰慕太子并不是因为他是人中龙凤,是因为他这个人温柔礼待下人,而且他对我好。”宁檀深抬头时眼里暗波涌动,微弱的希望闪烁着,她自知他们身份悬殊,“我不奢求能嫁给太子哪怕给太子做妾,我就想陪在他身边,哪怕一瞬也好。”她说话的瞬间眼睛里蓄热泪,元樱不会明白在冰凉的地窖里见到一束暖阳的感觉,宁檀深知道抓不住,可她就想看着,哪怕再多一眼也好,也就多了一眼的光亮刺穿漆黑。元樱看她满眼热泪知道她已经动了情,她手里空无一物可就是忍不住抓紧了。看着那样一双热泪盈眶的眸子,元樱险些心软就答应了,不过很快她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宁檀深,“檀姐儿,我希望你好好的,我不能害你。”只这一句话,她还是不愿意陪同自己一起去相国寺,宁檀深收起眼泪擦了擦眼角,“我知道,可是表姐,别人觉得为我好的事也要我自己认才行。”她弯腰抱起雪白,兔子柔软的触觉让她心里又如被阳光倾铺。人渐渐地走了,元樱才回神看着那温柔抚着兔子的背影,她知道宁檀深曾经吃了很多苦,因为同是沦落人她们才走的近。今天赵暄来府上,赵晢说要避开他,出去避避风头,此时元樱有话要问他可是偏偏找不到人影了。刚出南山院,元樱就见前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她走近一看,元彤的人抓着姚氏身边的秋碧不肯放人走,秋碧两颊通红似乎被掌了嘴。“难不成我耳朵聋了不成,我从这里路过时恰好听见这小蹄子凭空捏造传我的腌臜话,今日我是撞见了,那些没传到我耳中的腌臜话还不知道有几箩筐。”元彤的架势今日非要撕了秋碧的嘴,这打了姚氏的贴身丫鬟就如同打了她的脸,姚氏怎么肯罢休。姚氏护着秋碧,不仅不让元彤打人还非要和她理论一番,“你说我的贴身女使说你的腌臜话,你可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告诉你,你无凭无据扣押我的人还动私刑,这笔我们也可好好算算。”夹在中间的秋碧最难,她跪在地上哭,颇有几分委屈,“大夫人明鉴我平时最是嘴严谨的人,怎么会光天化日之下编排姨小姐。”一句“姨小姐”点明元彤本应该是嫁出去的人,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元彤狠狠拉着秋碧一只手,“你这贱人,我听的仔细就是你这张嘴泼出的污水,现在还敢狡辩,我今日就打死你直接拖出去。”元彤让人把秋碧拉回去杖毙,姚氏手中无实权家中又没靠山,更是因为如此她才不能低头,不然日后这府里的下人都要踩她一脚。“她是我的女使,籍契还在我手里你凭什么张口闭口就要把她打死。”姚氏不肯秋碧就这么被拖走,让人拉住秋碧的另一只手。元彤冷笑一声,“就凭我女儿日后是要嫁进太子府,我说要打死这小蹄子便不是儿戏。”本来元樱可以坐视不管,可是元彤说的话兹事体大一旦传出去会害死宁檀深的,她只能朝她们走去,提醒姑母,“姑母请慎言,祸从口出。”先不论太子对宁檀深有没有意思,她能不能嫁进太子府,就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元彤就这么招摇过市地说出口,这会害了宁檀深。“太子给你女儿送了一只兔子你就觉得太子对她有意思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姚氏冷笑一声,这还没成为太子的岳母就开始打着太子的旗号招摇撞骗。经元樱提醒,元彤闭了嘴可是姚氏不肯罢休咄咄逼人甚至抓着元彤地错处不肯撒手,元樱道:“母亲,太子乃天潢贵子不是我们能编排的,还希望母亲管好底下的人切莫把今天的话传出去,不然覆巢之下难有完卵。”一句话点醒了两个人,姚氏嘲讽的脸色收敛了不少,不过她脸上还是敌视元彤的,清了清嗓子,说回正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抓黑拿赃你今天要是拿不出证据休想从我这里带走我的人。”看她们不再殃及池鱼,现在的事就让她们自行解决,元樱绕道离开,院子虽大可她们的声音更大,她还是听的清楚。“她们都是人证,都听到这小蹄子编造了我的腌臜话,你的女使会做出什么事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元彤抓住了人不肯放她走。姚氏看她满嘴胡话气的不轻,“那你倒是说说我的女使说了你什么难听的话?”元彤先是一声冷哼,极其轻蔑,“她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本就是杂碎,难不成你还想撬开我的嘴让我说一遍再来恶心自己不成?”“我看你就是说不出来,你凭空捏造的罪名就是想把我的女使抓到你屋子里头去逼她说过我的私事。”高门主母哪个没有一点隐私事,这些事要是落进早就想除掉自己的人耳中便是被人扼住咽喉。元樱正巧拐弯,把身后那些事抛之脑后,一转角正好碰见抱着兔子眼里隐忍的宁檀深,她的眼睛如兔子一般透着红。“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元樱看她满腹委屈可就是硬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拉着宁檀深的手朝后院走去。宁檀深低头抚弄兔子,声音被失落压低,“她们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刚才多谢表姐出面替我说话。”她听见了她的母亲豁出她的名声只为了争口舌之利,她也听见本与杂事毫不相干的元樱出面为自己发声,总之,她是都听见了。“你也不必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元樱安慰她,今日元彤所言实在是伤了一个做女儿的心。不过宁檀深没她想的那么脆弱,有损名誉的事元彤做过,差点要了她性命的事元彤也做过,要是每一桩事都计较厘毫这怎么活得下去。宁檀深轻轻弯唇,她说,“表姐,你放心那些话我没往心里去。”后面元彤和姚氏争吵得多么激烈元樱是没亲耳听一听,倒是听闻最后这件事竟然闹到老太太那里去,双方不可开交饶是有女使拦着两个人也骂着骂着就打起来了,最后抓得两方发钗凌乱不成体面。老太太念元彤是当家人没在下人面前让她丢脸只让她禁足三日,至于姚氏,她惩罚得更狠直接让她在大厅跪了一天,来来往往的下人都瞧着,当众下了她的脸。梆子敲响已经是两更时分,赵晢才回来,他行色匆匆。“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苍白?”元樱和他说话,走过去把楹窗放下省得被人看到以为她在和空气说话。赵晢只简单解释两句,“今天我回宫一趟看了母后,这五年以来她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子边,又憔悴了很多。”“你进宫可地小心别被太子身边的术士发现。”元樱看着他提到皇后时陷入伤心,他母后守着他的身子照顾了整整五年,可见皇后多么疼爱他。赵晢抬头,元樱用相似母后的神色关切自己,他一时间走神,竟没注意宁檀深已经走到门口推开门。“表姐,你在和谁说话?”宁檀深刚走到门口时就听到元樱在说话,她左右看了看,屋子里只有元樱和自己。元樱连忙收回了手,掩饰道,“你听错了,我刚才在吟诗。”第41章 【41】和盘托出不知这样苍凉的解释她信了与否,宁檀深此行是来劝元樱的,眼看着答应和太子一同去逛相国寺的日子逼近,她心里愈发期待同时又焦急。元樱心不在焉地婉拒了几次,可实在琢磨不透她到底发现了什么端倪没有,忍不住插话询问道,“檀姐儿,张先的诗云影实在巧可要一同吟诵两首?”如果此次请求无果,宁檀深就孤身前往,她在的宁家教会她要懂得藏锋更要懂得自己去争取值得的物件,因为宁家没有人会把好东西塞到她眼前,她的母亲只顾着为宁梁斜算计。连元樱的话都听不仔细,宁檀深拉紧了她的手,掌心里氤氲之息弥漫开来,“表姐,我此时实在没有心情听你吟诗诵词。”还好还好,她刚才应当是听不确切,元樱合上了手中临时翻开来的诗词书,看她眉头拧着,启唇道,“檀姐儿,你就听我一句话罢,相国寺人多又不乏名门贵女,要是被人认出来你会被到风口浪尖的,更何况太子尚未定亲眼睛盯着他的人多了,你的风险也大了。”宁檀深紧握谢元樱的手脱开,她勉强撑着两边嘴角想要撑开一把伞似的,可终究没能如愿,她悻悻道:“我也不难为你了,雪白还等着我喂食,你继续吟诗罢。”说罢,她背影落寞离去。看着她孤冷的背影,元樱久久没能回神,赵晢说,“只怕他来府上的次数会越来越频道,幸好他今日未带术士前来,不然就糟了。”这样一来,赵晢就不能在元府久留,元樱问他,“不如你这段时间就先待在灵应寺罢,起码是安全的。”只能如此,赵晢点点头,望着元樱神态认真,“只是我陪在你身边这么久了突然离开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记挂着我?”“当然不会。”话语没有经过脑子脱口而出,元樱两颊微粉如同浸了醇酒的桃花瓣一模一样。赵晢笑的牵动了眼角,他一笑拉扯着两道眼角微微下弯,如同被月光压要垂落星河的星星,他一身白衣加之露出一点白牙更是应景。“那我可真走了?”不知道太子送过来的那只兔子有没有问题,赵晢面上挂着轻如树叶般的笑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赵暄身边的能人异士太多了,多到他不能不多留心。“可,”一声“可”字隐隐道出了元樱心中的不舍,她清清嗓子端正神色道,面上挂着强行曲解关切涵义的神情,她说,“今日太子刚来自然不会又回头来元府,他是储君频道来往朝廷重臣的府邸难免会叫人起心思说他笼络人心,故你不必大白天走。”元樱到底不知朝堂上的事,赵晢道,“白天热闹人多,想必太子不会以为我有这个胆量白天现身,夜深时走才容易被他的人察觉。”她不知道,今天太子这么一来,府里的风向就变了,如今元府里不知有多少他的眼线。说的也有理,元樱鸦羽般的眼睫毛扇动了两下,眼眸似乎起了一点涟漪,她沉默了许久,才道,“此去灵应寺路途甚远,可千万小心。”赵晢和她中间隔了一条走廊那么宽的道,他对着她温柔一笑,“放心。”他走了,没有赵晢伴在身边的第一晚元樱有些难眠了,赵晢出现在她身边的第一晚她也是如此人心惶惶的,可是赵晢一支曲子就化解了她心中的不安,院子里的桃树已经蹿出了不少嫩头青,那种青色一掐就是一汪水。近日元府愈发的不太平,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还是两只母虎,府里的下人个个垂着脑袋做事,倒是折煞了府里的桃树开叶的生机。宁檀深一人赴约,她本以为太子见到她的第一面会问为何元樱没有一同前往,谁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竟是称赞宁檀深稍作打扮好看得很。相国寺里异常热闹人来人往的,宁檀深说,“没想到太子会在人多的时候来相国寺。”相国寺一月开放五次,次次都是人山人摩肩擦踵,像太子这种金尊玉贵的人竟然乔装掩了身份来凑热闹,让人惊讶。“人多热闹,不过檀姑娘可要跟紧了,别像上次一样和有韵走散了。”赵暄走在宁檀深旁,人来人涌像是涨潮的水,可是这些水似乎都避开了他,他是能在一众人里一眼就能看到的那一个。多亏上次和表姐走散,才能阴差阳错地结识太子,宁檀深庆幸道,她不知有多感谢元樱让自己遇见夹缝里的这一束光。失神刹那,一个卖货郎挑着一担子小玩意从旁经过,宁檀深没注意被担子碍了一下又绊了一跤,身子不稳得朝前倾去,眼看着就要脸朝地地趴下,宁檀深也不敢出声只紧张的汗毛倒竖地绷紧身子。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根手指轻轻触碰了宁檀深的手背,只是一刹那,宁檀深睁大眼地朝后看去,她似乎在一瞬间抓到了云。“小心。”赵暄的声音似乎如一块磐石,周围熙熙攘攘潮水般的声音不能冲散他那两个字,低磁又关切的声音,在一众嘈杂中那么具有分辨力。宁檀深心跳漏了一节拍,她似乎忘了呼吸,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在一瞬间被抹成五颜六色的一片,只有他于纷乱之中玉立不动。“多谢太子。”宁檀深小心地呼了一口气,她的紧张还没有缓解,被他拉过的那只手腕似乎有些发麻,她微微低垂着头,清晰地听到心跳如晨钟暮鼓,快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似的。这里人多,赵暄恐宁檀深会像刚才一样被人绊倒,他询问她的意思,“现在人多,东西两塔安静一些,不若我们就去那边罢。”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刚才赵暄拉住她手那一瞬间的感觉在不停放大,刻在她脑海中一样,她点了点头。“路过大佛殿时看到一些蜜饯,听闻这儿的王道人蜜饯最为正宗,我买了一些,可要尝尝?”蜜饯用梅红色的盒子装着,分量不多,盒盖一打开来时扑面而来一阵甜味。宁檀深捻起一颗往嘴里送去,她只咬了一点果皮果肉,甜滋滋的味道立刻如墨汁混进热水里散开,她喜笑颜开地点头,“很甜。”“你喜欢的话,回头我再去买两盒,给有韵也送一盒。”赵暄道。突然提起元樱,宁檀深倒觉得幸好她没有跟来不然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不知道会怎么嘲笑自己,她继续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韵喜不喜欢吃甜食,上次春猎时看到你吃爊肉加了蜂蜜,我便断定你爱吃甜食。”赵暄看她吃一颗蜜饯吃的缓慢便把盒子盖上。不知道元樱收到蜜饯会不会高兴,宁檀深会很欣喜若狂这毋庸置疑,她突然想到前日的事,“我知道表姐爱好吟诗诵词。二门处有卖墨宝的摊子,我们去看看罢。”赵暄遂了她的意思,“走罢。”又听宁檀深继续说到元樱的事情,她的语气带一些纳闷,“不知为何我前日去找表姐,看到她在自言自语,可她非要说自己在吟诗,我也不好刨根问底便作罢了。”身旁的位置似乎空了一下,宁檀深停住脚步,发现赵暄落后自己几步,神色复杂似乎有心事,她说错话了吗?很快,赵暄两步赶了上来,恢复与平常无异的表情,两个人一同走了一段路,似乎屏蔽了周遭此起彼伏的声音。回味了数遍,宁檀深始终没想明白自己哪句话又或者是哪个字眼不对劲,终于,她问出口了,“殿下,刚才我的话是否有所唐突?”她的眼神怯糯,像极了那只兔子避开利箭缩在原地不走被人捧起的模样,赵暄以温柔笑意化解她的过虑,“檀姑娘所说的话并没有唐突,只是我突然想起母后了,自从五弟不省人事后我母后也是时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原来如此,宁檀深看着赵暄眼神里却糅杂着无数的心疼,可她忘了,皇后是爱着自己的骨肉的,与她不同,她的母亲是偏爱自己的骨血的,若一个人真的爱慕另一个人,她一定会忘记自己所有不幸而去心疼同情另一个比她幸运的多只是稍微不幸的人。“我让殿下想起伤心事了。”宁檀深垂头看着薄弱的日光打在自己身上,地上的影子就在脚下,黑影在温热的地板上游走又走不远。“檀姑娘严重了,不过有韵如若是想见什么人不妨可以跟我说,也许我能帮到她。”赵暄说。宁檀深一边走一边侧头看他,目光里带着探究。被那样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赵暄解释道,“母后这几年一直沉浸在五弟昏迷不醒的悲伤后夜夜失眠,后来我在西域寻得一位奇人,可以在梦中见到自己相见的人,并且梦如现实。”“还有这般事。”宁檀深睁大了眼睛,闻所未闻,她看赵暄愈发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谪仙一般,她说,“殿下有心了。”赵暄突然怔了一下,目光在一瞬间被掏空,可是阳光正盛,鸟语花香又有宁檀深在旁,他眼里很快又被填的很满。他以笑带话,两人已经来到二门处,这里人烟稠密,人影重叠厚重。第42章 【42】流言蜚语复而又到了去私塾的日子,元樱带着丫鬟走着,见前面正是唐匪君和卫捷,两人有说有笑。唐匪君说,“太子殿下如今也二十了,一直以政务要事脱不开身为由婉拒了多家,碎了一地的芳心呐,我差点还以为他不贪慕世间女子的美色,原来是时候未到啊。”又是一阵欢笑,汝王府这个唐匪君百宠着长大听说打小可顽皮了,现在都十六了还没变,语气轻佻,要贴切一点说,就是勾栏瓦舍那些散发披衣的作风,而他旁边这位卫捷平常见了女子都绕道生怕别人围着他缠着他。卫捷声音小,嘀嘀咕咕说了一阵,饶是元樱这网再密也兜不住他这样小的声音,她只得快走两步。“要我说,那宁姑娘模样虽标志算不上倾国倾城,不知怎的竟然入了太子殿下的法眼。卫兄可是知道宁姑娘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值得太子殿下青眼有加?”唐匪君拿着一撒扇子把玩,询问卫捷的意思。原来是在讨论太子和宁檀深,这些混账羔子虽不是大宅院里的女子,可好歹也十六七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话会中伤一个在室姑娘,宁檀深云英未嫁,流出这些话,叫她日后怎么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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