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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木》TXT全集下载_8(1 / 1)

闻言,易佳夕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的样子。他们各自到房间整理行李,到大堂办好退房,易佳夕坐上梁霁辰的车,出发时,还不到十点。梁霁辰走的是高速,开得既快且稳,预计回到滨市还能赶上午饭。“你那个小助理呢?”易佳夕问。“薛玮留在这里办点事,明天回滨市,”梁霁辰顿了顿,又说,“他不小,已经二十四了。”“这么巧,我的助理也是二十四,”易佳夕忽然笑了笑,“那梁先生你多大?”“下个月十九号满三十岁。”“一月十九?”她微微有些诧异。“怎么?”易佳夕只是没想到,他们的生日居然只差一天,一月二十,是她的生日。顿了顿,她只是说,“没事,我二十五。”梁霁辰表示他知道。“你知道?哦对,我们是相亲认识的,你那边的介绍人应该说过。”梁霁辰忍不住纠正她,“不是相亲认识的。”“嗯?”易佳夕露出不解的神色。“是在飞机上认识的。”“对,飞机,”易佳夕想到那次的经历,笑着问,“梁先生,你说话做事总是这么一板一眼吗?”梁霁辰反问:“有什么不好吗?”易佳夕缓缓开口,“没有,这样很好。”接下来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谁都没说话,但梁霁辰感觉易佳夕心情很不错,握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嘴角扬着笑。刚把车开下高速,易佳夕的手机响了。她没立刻接起来,而是先看了眼梁霁辰,迟疑了一会儿才接,“喂?”梁霁辰感觉到她并不想在他面前接这个电话,他也不想窥探她的隐私,但车内安静,他还是能听出电话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语气还有些急。易佳夕听完后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那边又说了一长串话,易佳夕面色越发阴沉,她说,“今天不行,明天我再联系你。”说完她就挂了电话。虽然还是一样的沉默,可易佳夕明显消沉了许多,也不玩手机了,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梁霁辰却知道她没有睡着。人在睡着和清醒的时候,呼吸的频率是不一样的。过了一会儿,梁霁辰把车停在易佳夕小区门口。她睁开眼,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拉开车门,正要下车,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梁霁辰说了声谢谢。“等等。”梁霁辰拉开易佳夕身前的手套箱,拿出一把伞,“这个还给你。”是上回她给的那把雨伞。易佳夕皱着眉,手指动了动,又缩回来,“我不要,就放你车上吧。”梁霁辰很是不解,“怎么不要?”“我走路的时候手里不喜欢拎东西,累赘,”易佳夕淡然地说,“你非要给我,我肯定半路就扔掉。”梁霁辰没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手里的包。易佳夕笑了,“包治百病,不在此列。”梁霁辰忽然想起,那天易佳夕打着伞从雨中走来,手里拎着蛋挞的画面。场景一下子清晰起来。易佳夕仿佛猜透他在想什么,笑着说,“要是早知道昨天那蛋糕你吃不上,我就该半路给扔了。”他忍不住问,“那你怎么没扔?”“因为你喜欢啊……”易佳夕侧过身来,眼神似笑非笑,“不喜欢吗?”梁霁辰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他只能说,“喜欢。”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确确实实说了“喜欢”二字。易佳夕又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她开门下车,忽然想起什么,隔着车窗对梁霁辰说,“明天我的助理也从z市回来,我让她去接薛玮。”“不用,他已经订了高铁票……”梁霁辰下意识地说。“梁霁辰,”易佳夕一字一顿的喊他的名字,“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拒绝我。”她说完就走,根本不给他回应的机会。梁霁辰觉得她根本不讲道理。他什么时候拒绝过她?又什么时候拒绝得了?-第二天下午,易佳夕和人约在家附近的咖啡馆,距离很近,不必开车,走路十分钟就能到。那人到得早,已经点好咖啡坐在角落的座位上。那个位置实在隐蔽,易佳夕找了好久才找到。她走过去,把包放下,对那人说,“你干脆坐到屋顶上去。”“这里离你家太近,我不放心,”那人看着她,“怎么偏偏选这里?”易佳夕叹口气:“我最近不能开车。”那人嘿嘿一笑,“怎么,驾照终于被吊销了?好好好,马路上又少个杀手。”“没,”易佳夕说,“有人叫我别开。”“谁啊,还能管得住你?”他说着,习惯性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烟是便宜的那一档,打火机也是廉价的塑料红色打火机,从他叼烟的动作就能看出是个几十年的老烟枪。易佳夕皱起眉,不耐烦地说,“这里禁烟,人民警察,有点素质行不行?”刘春明讪讪地把烟收回去,四下望了望,喝一口快要变冷的咖啡,说,“所以我讨厌来这种地方,酸,穷讲究。”“找我到底什么事?”易佳夕冷淡地问。刘春明说,“小易,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要总是这个态度嘛,找你肯定有事。”“说吧。”“近来经侦科收到了一份关于万金集团的举报材料,我的同事顺便查到了些当年案子的细节……”“当年的案子已经结案了,还有什么可查的?”易佳夕抱着双臂,显得很是抗拒。刘春明扯出抹笑,“那天下午——你懂我说的哪天——你真的亲眼看见易嘉泽在案发前一天下午三点的时候进入车库,一直到五点才出来吗?”“刘警官是怀疑我当年给的是假口供吗?”易佳夕看着他。“当然不是,只是有些事想不通,”刘春明皱着眉,一脸思索状,“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易佳夕忍不住了,“看错了?我一个人看错,两个人也看错吗?”“对,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连绍——对,他现在挺出名的,我侄女很喜欢他。”易佳夕不接话,眼底满是戒备。这位年过五十,职业生涯近三十年的老警察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易佳夕,“连绍当年和你关系匪浅。”易佳夕并不否认,她点头,然后说,“他也是易嘉泽最好的朋友。”“那不一样……”刘春明忽然露出几分暧昧的笑意,“我也年轻过,我也经历过青春期。”说着,他像是忽然进入回忆一般,语气飘忽感慨,“少年少女的朦胧感情,很有迷惑性,很脆弱,又很疯狂,容易走极端。”易佳夕始终面无表情,“刘警官想要审问我的话,请走正常程序。”“我没有这个意思。”易佳夕站起来,语气微讽:“那我可以走了?”刘春明把手机放在手上拍打着,睨着易佳夕,“其实你知道我为什么怀疑你给的口供,这个细节很重要,小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易佳夕满脸挂霜,“我有什么动机要污蔑易嘉泽?他倒霉了,对我有什么好处?”“难道不该问,对你有什么坏处吗?”当年易浩昌的车在驶出家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因刹车失灵撞上对面大货车,车上两个大人,还有易母肚子里仅仅四个月大的胎儿当场死亡。车上找不到任何指纹线索,案件最终不了了之,以车辆故障导致意外结案。易浩昌死时未立遗嘱,所有遗产包括股权,由姚金玲,易佳夕和易嘉泽平分,自此,姚金玲的股份达到百分之五十,在集团中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而易嘉泽,也成功得到姚金玲的认可,进入集团。从表面上看,这一切好像都是他们两人应得的。易佳夕说,“连中学生都知道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谁获利更大,应该心中有数。”刘春明反问:“那你觉得凶手是谁?”“我不是警察,我说了不算,”易佳夕认真地说,“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当时虽然只有十六岁,也知道做伪证是犯法的。”刘春明说:“你没说,但你一直在暗示。”“我暗示什么了?”“姚金玲是易浩昌的亲生母亲,易嘉泽是他的亲儿子,他们没理由……”刘春明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像是在观察易佳夕的反应。易佳夕好似不在意一般,“慈不掌兵,情不立事,至于易嘉泽,”她露出厌恶的表情,“那就是个疯子,他做什么我都不意外。”“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刘春明摸着头发叹气。“所以你才抽二十一包的烟,”易佳夕说完,又皱着眉,“你少抽点吧,一身烟臭味,手都是黄的,难怪我妈当年拒绝你。”刘春明嘿嘿一笑,并不生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你这个丫头,就是嘴巴不饶人,这一点跟你妈妈一点都不像,”刘春明面露感伤之色,“她就是太心软,又重情,要是当初没跟你爸……”“实话总是难听的,就算我妈不跟我爸结婚,也不会选择你,人死灯灭,你现在为她做再多,终身不娶,我妈也看不见。”刘春明苦笑,想去掏烟,又想到什么,只好拍了拍口袋,“习惯了一个人,不全是因为这个。”他听见易佳夕自言自语,“何必呢。”刘春明接了个单位打来的电话,站起身说,“我这次来,一是问问情况,二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看你牙尖嘴利的我就放心了,先走了。”“你们到底查到了什么?”“查到了也不能告诉你啊,小丫头。”刘春明笑着,眼角已有皱纹。他和徐明华几乎是一样的年纪,看上去却老多了,他的五十岁,是实打实的年纪。是在等待和失望中消磨掉的光阴。易佳夕记得,母亲在墓园下葬那天,刘春明打着伞,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敢靠近。她出国那天,也只有刘春明和宋丛筠到机场送她。“刘叔——”易佳夕喊了他一声。刘春明愣住,手心微微出汗,他不安地在裤子上擦了擦。他看着易佳夕那张和她母亲及其相似的脸,心中苦涩,叹了口气。“算了,这也算是你的家事,”刘春明走到易佳夕身边,声音压低,“我查到,你父亲死前曾经立过一份遗嘱……”从咖啡店出来,易佳夕沿原路返回家中。她困得很,在沙发上听着音乐睡了一觉,还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是母亲拉着她的手向她哭诉。下一个画面,是一家人坐在饭桌上的画面,各怀鬼胎,每个人脸上都藏着阴谋。还梦到了连绍,他穿着白色t恤,一脸紧张,嘴唇翕动,对易佳夕说了句什么……易佳夕被电话惊醒,是孟瑶。孟瑶刚到滨市,已经快到易佳夕的住处,问她是否要把车停进车库里。“停进去吧,梁霁辰的助理送回去了吗?”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孟瑶说:“那个哆啦a梦?刚才把他放在滨音大门口了。”“什么哆啦a梦?”“他穿一件蓝色羽绒服,脸圆得跟圆规画出来的一样,不是哆啦a梦是什么?”孟瑶窃窃地笑起来。易佳夕先是有些莫名其妙,再一想到薛玮那个形象,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她点了份外卖当晚饭,吃完后,换上衣服出门。薛玮既然到滨音大下车,这只能说明梁霁辰今晚也在那里。刚才易佳夕做的那个梦里,梁霁辰没有出现,但当她醒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怎么会没梦见他呢?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想念一个人。这个念头,从醒来一直持续到吃完最后一口饭,易佳夕便决定要去见他。走进滨音大的校园里,易佳夕顿时感觉迷失了方向,她不知道梁霁辰今晚在哪间教室,甚至是哪栋楼上课。她拿出手机,准备给薛玮打电话问问。这是第一反应。再一看时间,七点多了,晚上多半已经开课,薛玮如果也在教室里,接到电话,他肯定直接出来接。这样一来,梁霁辰也就知道了。显得她多没用似的,连个人都找不到。易佳夕用手机搜索“梁霁辰,滨音大”几个字,出来的第一条链接,就是关于梁霁辰在滨音大举办大师班的官方介绍。点进去,易佳夕直接略过大段大段的描述性文字,重点关注时间和具体地点,然后看到下方的售票二维码。她微微愣住:这还要买票?扫描二维码进入购票界面后,易佳夕发现自己想多了。票已经售罄,根本想买都买不到。地点在滨音大室内音乐厅,易佳夕顺着导航,很快找到地点。还有二十分钟正式开始,易佳夕站在艺术楼门口,看见梁霁辰那张放大的海报。照片拍得相当艺术,还特意做了发型,配着一身西装,这还不算,居然还戴着一副细边金丝眼镜,看上去挺有斯文败类的感觉。好看是好看,就是……根本不像梁霁辰了。照片精修到连头发丝都没放过,脸型,手指,鼻梁……处理到完美得近乎失真,亦真亦假,有种怪诞感。上次明明看见梁霁辰脖子的喉结处有一粒小小的痣,照片上也修得看不见了。简直雁过拔毛,不留痕迹。她忍不住笑起来,拿着手机对准海报拍了一张。音乐厅门口有人检票,许多人自觉有序地排成两条长队等待进场。易佳夕慢悠悠地站到左边队伍最后一个,站她前面的是一个长发大卷的女孩。她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女孩转过头来,妆容精致。易佳夕问,“你好,有多余的票吗?”对方摇头,“没有,我只抢到一张。”易佳夕作遗憾状,“我一张票都没抢到。”“那你还来干嘛?”“来碰碰运气,”易佳夕又问,“你的票出不出?”女孩先是一愣,接着便一脸听到天方夜谭的表情,“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倒票的!”说完她就转身过去,还附送一记免费的白眼。队伍匀速地向前移动,易佳夕果断地又换了几个目标,依然被拒绝,哪怕她报出比原票价高两倍甚至三倍的价格,对方依然表现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高贵冷艳状。屡次被拒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学音乐的都是不差钱的,不会轻易为金钱折腰。既然进不去,又何必站在这里吹冷风?易佳夕在离开学校的同时,百无聊赖地把方才的感想发到微博上,还有滨音大的定位。她不否认,之所以发这条微博,是有点私心的。却有意无意地隐去关键信息,其实什么也没说。也许薛玮会看见,也许不会;也许他能猜出来,也许不会;也许他猜出来会告诉梁霁辰,也许不会……最重要的是,即便梁霁辰知道了,也不代表会发生什么。只有能被听懂的暗示才叫心意,否则,只是自己在唱独角戏。所以,当易佳夕在晚上接到梁霁辰电话的时候,惊讶却又不意外。易佳夕第一句话就主动说,“梁老师今晚的课程非常精彩。”他那边很安静,说,“你来过了?”“是啊。”梁霁辰又问,“你进来了?”“是啊。”她的语气一点不虚。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今晚演奏的第一首曲目是什么?”易佳夕忍不住笑了。行啊,都会出题考她了,叫声老师他就真飘起来。她也懒得再装下去,坦言道,“没买到票,我出三倍价都没人卖给我。”语气理直气壮,还有那么一点惨兮兮。“你应该提前跟我……”梁霁辰说到一半,被电话那头突如其来的一阵喧哗打断。有人大声叫了易佳夕的名字,咋咋呼呼地,“你说这牌我跟不跟?邱彬这只老狗是不是在诈我?”易佳夕站起来,径直走到邱彬身后,那人很识相,把牌用大拇指推起一点让她看到。“跟吧,他就是在诈你。”她说。单纯如钱之航,果然上当,直到邱斌哈哈大笑着把牌一甩,大喊了声“ace!”,他才如梦初醒,脸都涨成猪肝色。“易佳夕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居然跟这老狗一起耍我?”场面一时陷入混乱。梁霁辰沉默地听了一会儿,说,“你在忙,那我先挂了。”“等会儿,”易佳夕来到走廊上,终于安静下来,她对电话里说,“我不忙,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那边顿了一下,“等我干什么?”易佳夕的声音比露水还清亮,在他心中划下痕迹,“你不来接我,我怎么回家?”棠芯城城整理:这章肥吧?还有红包包哦,会看到小可爱们更多的评论吗?期待地搓手手~感谢lxy的地雷,何为之的营养液~明天还是晚上六点更新。第17章梁霁辰听到易佳夕这话, 第一反应是想问, 她怎么肯定他会打这通电话?但又怕她说出什么令人难以应对的话,索性作罢。他觉得她是什么都敢说的。等他反应过来, 好像正在被她带着走的时候, 已经有点无力招架了。“我刚上完课。”梁霁辰想了想,又补充, “我在滨音大门口。”易佳夕:“我在玉山北路。”她心说:奇怪了,你在滨音大, 我还在玉山北呢。梁霁辰竟然笑了一声, 低沉地在易佳夕耳边划过。她感到脸上莫名有些热,心虚之下,音量反而变大,“来接我吗?我喝了点酒, 不能开车。”梁霁辰立刻说, “你没喝酒也不能开车。”这回换易佳夕笑,“我没开, 很久都没开了, 真的。”说不上为什么, 她一说真的, 他就觉得是假的。他轻轻叹了口气, “具体地址告诉我。”易佳夕报上地址。就在这时,包房门被人打开,钱之航探个脑袋出来,看见易佳夕在跟人打电话, 不停冲她挤眉弄眼。房间里烟雾缭绕,才喝过一轮,烟味和酒味混在一起,还夹杂着不知道谁身上的古龙水味道。她记得前几次和梁霁辰坐在一起,他身上总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是人工香精味,也不是沐浴露,说不出哪种味道。易佳夕不耐烦地冲钱之航摆摆手,意思是别捣乱。她忽然觉得无聊,一秒钟也不想待在里面了。“你要多久能到?”易佳夕问。梁霁辰大致估算了距离后说,“二十五分钟左右。”左右?她还以为他是不会说“左右”、“大概”、“差不多”的人。易佳夕笑着说,“那就算二十五分钟,我开始计时了。”挂电话后,她看了眼时间,九点五十分。易佳夕回到房间里,和朋友们打过招呼,拎上包推门离开,刚走了几步,钱之航鬼鬼祟祟地跟了出来。“你去哪儿?”易佳夕:“回家。”“看看我,我还没喝多,”钱之航开玩笑似的说,“是不是找到新乐子了?和谁约会?”易佳夕懒得理他,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刚才叫你来玩就不情不愿的,这才刚接了电话就要走,到底谁啊,这么大魅力。”易佳夕走进电梯,“嗯,魅力挺大的。”“引见引见呗,叫过来玩玩。”钱之航说。易佳夕看了他一眼,“人家跟你不是一路人。”钱之航听得乐了,“跟我不是一路人,跟你就是一路人了?你这是要脱离群众啊……”他口无遮拦,这话本是无心,却无意间让易佳夕清醒了几分。是啊。她呢?和梁霁辰又是一路人吗?钱之航喝了酒,说话颠三倒四,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挤痘痘,嘀咕着自己眉毛太乱影响运道,所以打牌才一直输。“下次出来带把修眉刀,帮我修修眉,再给我盒面膜,我这脸干的……”易佳夕说,“好的姐妹,你终于下定决心要出柜了?”钱之航气得一把揽住易佳夕的肩膀,“说什么呢,老子笔直!出什么柜?出道还差不多!”话音刚落,电梯到达一层,应声而开。易嘉泽站在电梯外。一个身材曼妙妆容精致的女人搂着他的手臂,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身上。。他看见电梯内的两人,神态自若,像是早料到他们在这里。易嘉泽先是盯着易佳夕看了几秒,又把目光移到钱之航搭在易佳夕肩膀的那只手上,眼神森凉。大堂金色的灯光在易嘉泽的眼镜上泛着冷光。钱之航像触了电一样缩回手。心中暗骂:妈的,这哪是要出柜,这是出了鬼!易佳夕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易嘉泽,但相比之下,她的反应就冷静许多,仿佛没看见一样,踏出电梯,越过易嘉泽径直向外走。这俩人间的渊源,钱之航一清二楚,他前怕狼后怕虎,干脆心一横,按下五楼,然后疯狂按电梯关门键。惹不起他还躲得起。没走几步,易佳夕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诶”。她头也不回,好像没听见一样,易嘉泽却快步跟上来,拉了一下易佳夕的手腕。易佳夕憎恶地看着他,“走开。”“你怎么总这个态度……”易嘉泽不仅不生气,语气竟像是有些无奈。易佳夕早已习惯这人的喜怒无常,根本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他,“放手。”易嘉泽叹了口气,松开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既然碰到了,谈一谈?”“谈什么?”易佳夕忽然想到,对他说,“这么有空,不如抽点时间把耳环寄给我。”“不在我这里。”易佳夕看着他,“你扔了?”易嘉泽笑着摇摇头,“我交给连绍了,你去找他要。”疯子。简直无可救药。“哦对,消防搞定了吧,等开店那天,我会跟连绍一起去祝贺你的,到时候你再找他要好了。”易嘉泽轻飘飘地说。许是被冷落太久,跟在易嘉泽身边的女子走过来,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上去吧。”易嘉泽面上的笑意在瞬间隐去,他说,“你自己先上去。”“我、我不想一个人……”女子柔柔地撒娇,同时警惕地看了易佳夕一眼。“要么自己上去,要么滚。”易嘉泽语气平淡,却吓得她几乎在一瞬间缩回手。一句话不敢多说,老老实实地乘电梯上楼,几乎是落荒而逃。易佳夕曾有耳闻,易嘉泽身边女人不断,今天看来,也不过都是些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露水情缘。她多少是了解他的。作为冷血动物,需要的不是陪伴,而是服从。仔细看,易嘉泽这张脸是极英俊的。他小时候瘦弱苍白,气质偏柔,现在五官和个子都长开了,气场也足,随随便便就能给人压迫感,再加上那股冰冷的邪气,对女人是很有吸引力的。也难怪钱之航怕他。这怕里,只怕还掺着点嫉妒。就易嘉泽身上那股甜腻的脂粉香气,不在女人堆打滚几回熏不出来,醉生梦死,欲壑难填。奇怪的是,明明他现在是个大男人的样子,易佳夕却总觉得他浑身都充斥着一种疯狂的毁灭气质。毁人,也自毁。易佳夕走到大厅,易嘉泽姿态悠闲地跟在身后,“姐姐,最近集团里几个老家伙处处为难我,还有警察咬着我,我都快烦死了。”“不是那块料就别干了,请个职业经理人,你就花花钱玩玩女人,不挺好?”易佳夕讽刺道。易嘉泽笑着去牵她的衣袖,好像是小时候闹着玩一样,“姐姐,我迟早会把那些眼中钉拔掉的,你等着看。”“你指的是哪颗眼中钉?”“哪个最喜欢挡我路,我就指谁。”易佳夕微微颔首,指着她自己,说,“是在说我吗?”易嘉泽好像听到件极为好笑的事,“我们是一家人,我对付谁也不会对付你的。”“是吗?我就不一样了,”易佳夕无动于衷,“我最想对付的就是你。”他扯着易佳夕的袖子,语气无奈,“你怎么总说这么无情的话啊……”易佳夕几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无比嫌恶。每次碰到这个疯子,总能惹得她浑身不舒服,完全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就在这时,易佳夕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一眼,不再同易嘉泽废话,疾步而出。十点十五分,还真是准。外面下雨了,梁霁辰的车停在门口,打着双闪。雨势不小,但刚下起来没多久,地面才打湿了一半。距离挺短,易佳夕打算跑过去算了,却看见梁霁辰在车里对她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下车,举着伞朝她大步走来。“这个又是谁啊。”易嘉泽的声音冷冷地在她耳边响起。易佳夕说,“与你无关。”说话间,梁霁辰已来到跟前,他将伞举到易佳夕的头顶,自己站在几步之外的台阶上。“姐姐,介绍一下吧。”易嘉泽说。易佳夕没有理会,他倒不觉得尴尬,主动向梁霁辰伸出手,语气散漫,“我是易嘉泽,你是?”梁霁辰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易佳夕。他从未见过易佳夕这副如临大敌的状态。如果她是只猫科动物,只怕此刻全身的毛都要炸了起来。梁霁辰想起那天在饭桌上,无意中听到的话。雨水从屋檐滴落,他的大衣左边和半个背部很快沾上雨水。易佳夕忽然朝梁霁辰走近,挽住他撑伞的右臂,半边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不由分说地带着梁霁辰往下走。他身上有雨水的湿意,体温却是暖的,令人心安。在梁霁辰转身的一瞬间,易嘉泽好没意思地收回手,自言自语了一句,“连绍知道了可怎么办……”隔着雨幕,他的目光由始至终跟着那两人,看着他们走下楼梯,来到车旁,那高大的男人为易佳夕拉开车门,然后他坐进车里,利落的掉头,离开。直到那辆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易嘉泽站在外面抽完一根烟,才返身走进楼里。车外是一个世界,车内又是一个世界。安逸,温和,仿佛与世隔绝。易佳夕感觉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她捏了捏脖子,手指冰凉,忽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用这只手挽住了梁霁辰。他自上车就一言不发,易佳夕又忘了系安全带,他这次居然缄口不提。这是生气了?易佳夕看着梁霁辰,说,“对不起。”梁霁辰:“什么?”她抿抿唇,“刚才不是故意的。”梁霁辰听懂后,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微微握紧,说,“道什么歉。”“不是你要我道歉的吗?”梁霁辰没说话,闷声不响地开车,途径第二个红绿灯,他停下来,开口说,“安全带。”得,终于恢复正常了。易佳夕一手揉着肚子,一手伸手拉下安全带,单手操作不方便,半天都找准地方。梁霁辰微微靠过来,接过安全带的卡扣,一下子对准孔位,帮她系好。“谢谢。”易佳夕声音很轻,身体微微蜷起,好像不舒服的样子。“你怎么了?”易佳夕轻轻吸了口气,说,“跟那个疯子说话就胃疼,疼死了……”梁霁辰看了一眼后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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